《[HP翻译]狮子与蛇 Lion and Serpent》渊*

37、【第三十七章】光之记忆

　　【第三十七章】光之记忆

　　德拉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地上，旁边是霍格沃兹格兰芬多塔的入口处。

　　很好，真是该死的好，他绝望地想。他没有被杀，而是不知怎么的移形换影到了学校操场。多谢了，格兰杰……

　　他站起身来，麻木地盯着四周。霍格沃兹周围的黑暗既深且浓，似乎哈利的牺牲白费了。德拉科踉跄前行，推动厚厚的大门。门立刻开了，德拉科走了进去。走廊上几乎没有照明，而且比他记忆中的更加狭窄。他发觉自己在想这是否可能。沉重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将他锁在里面。德拉科震惊地转过身，他被困住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不是霍格沃兹。他已经到达了生死之间的地带，哈利警告过他，是他的大脑让他把这里假想成学校。他想知道哈利会把它假想成什么地方。

　　“哈利”他绝望地叫道。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他警惕地地沿着走廊慢慢地走，越走越远，越走越黑。当他到达哈利宿舍所在的格兰芬多塔，已经是纯粹的黑暗。走廊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一寸一寸地前行。似乎经历了永恒那么久，他的手触摸到了一扇门，他推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德拉科警惕地往前走，双手四下摸索，直到他终于触碰到什么东西。似乎是人，坐着的人。那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哈利？”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道。

　　又是一阵寂静。

　　德拉科又伸出手去触摸，短发，宽肩，遍布伤痕的后背——的确是他。他在呼吸，他还活着。

　　“哈利。”德拉科激动不已，快乐地结结巴巴地说，“哈利……我来找你。”

　　那人没有动，没有回答。好像对他来说德拉科根本不存在。

　　“你能听到我吗？”德拉科问道，警惕在他的声音里静静堆积。

　　毫无反应。

　　德拉科的手珍爱地抚摸着他面前那具温暖的、熟悉的身躯。他触摸到哈利的胸膛、脖子、肩膀。每一次碰触都引不起任何反应。他抬手抚摸哈利的面庞，碰触他的嘴唇、面颊，手指一路向上。接着德拉科开始尖叫，用尽了所有的肺活量，苦涩而疯狂地尖叫，就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恐惧到无法想象，他发现哈利的脸上没有眼睛。

　　德拉科惊恐的叫声没有引起面前的人的任何回应。他为自己的爆发而羞愧。

　　“对不起。”他终于稳定住自己，可怜兮兮地说，“我没想吓到你。”

　　身边那残损的人动也不动。

　　“我爱你。”德拉科虚弱地说，“你能和我一起走吗？哈利？”

　　没有回答。德拉科拉起哈利的一只手，轻轻拉扯着，让哈利起身。那只软软的手从德拉科的手中滑落，仿佛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到。”德拉科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我的话能不能起作用。但我想你仍然能记得光明是什么。这过去并不很久。”

　　没有回答，但这次德拉科并没有期待他回应。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谈论光明的人。”德拉科柔声说，“我一直在想，你知道的……一直在想我做的错事。一直在想罗恩。他为什么会死。我并不真的了解他。过去我告诉自己，他死了是因为他鲁莽……自大……蠢……但实际上，我想他会死是因为他信任我。”

　　德拉科停顿了一下，接着尴尬地往下说：

　　“别误会——他不喜欢我。我们都受不了彼此。但他仍然相信我没有坏到那个程度，不会卑鄙无情地任由他抓住毒药死去。他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他相信我是个比实际更好的人……我想——这就是光明……我想你仍然记得……”

　　德拉科停下来，话已经说尽。于是他站在那里，茫然地盯着黑暗。

　　接着，他意识到空气中起了波动。哈利的手伸出来，碰触到他。接着，哈利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

　　“哈利！”德拉科低声道，几乎因为宽慰而哭出来。“我们走，一起走出这里。”

　　他们一起向门走去，发现门被闩上了。德拉科用尽全身向他撞去，发现它仍然纹丝不动。这时，突如其来的认知击中了他。

　　“哈利。”他低声说，“你必须给赫敏一个信号。让她知道你想起来了……让她知道是你，而不是伏地魔……这样她才能让你复活。可以吗？”

　　手指更加握紧了他的手腕。德拉科屏住呼吸，害怕地又撞了一次门，一遍又一遍。他猛烈地推打着门，门终于开了。他们一起冲进了走廊中。

　　他们一起奔跑。身边的黑暗似乎更浓了，好像不想放他们走。德拉科可以发誓他听到了毒蛇的嘶嘶声，眼角余光看到了纳吉尼的阴影。但他不在乎。哈利的手仍然紧握住他的手腕，他们并肩在纯粹的黑暗中奔跑。

　　终于，有了一丝朦胧的闪光——不是光线，而是灰色的。他们的四周变得隐约可见：狭窄的走廊，移动的画像，变形的阴影包围着他们。最后，是沉重的大门。德拉科和哈利一起冲进那些沉重的大门中，冲进自由里。

　　在陷入昏迷前德拉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哈利的手依然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德拉科恢复意识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满怀希望地慢慢动了动，试图起身坐起，但他失败了。

　　他静静地转过身来，看见哈利仍然头朝下地躺在地上，呼吸仍然清浅而安静，但现在节奏更快了。赫敏也躺在地上，就在哈利身边。手臂放在他渗血的背上。另一个人的手臂也放在哈利的后背上——身形更为娇小。德拉科的视线很模糊，看不清是谁。他可以看到血从哈利的后背流淌下来，滴坠到地上，弄脏了枯草。

　　“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温柔地低声说。

　　赫敏静静地笑了笑。“虽然看了那么多书，但我还是个白痴，你知道的。”她说，“差点忘了你说的话。药效会加速发挥……也就是说，一大半毒药是最后几分钟起效的……谢天谢地。”

　　“所以……你这么做？”德拉科静静地问道，“你怎么能中和毒液呢？或者，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我不能。”赫敏喃喃地说，没有把她流血的手臂从哈利的后背抬起，毒药侵蚀着灼烧着她的手臂。“毒药不能移除也不能中和。只能分享。”德拉科盯着她，意识到这个简单的方法可以完成不可完成的任务：用她自己的身体来吸收一半残存的毒药。一剂致命的分量足以杀死一个人，但分成两个，或者三个，药剂仍然有害，但不致命。

　　“如果你打不过，就加入他们。”她身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这时德拉科知道了第二只手臂属于谁。

　　“嘉莉，”德拉科迷惑地说。“你来……帮忙……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预料到，但他为此感激。

　　嘉莉夏怨恨地叹了口气。“看起来这对你很重要。”她不情愿地说，仿佛在承认自己的弱点。“我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好吧，至少格兰杰小姐知道……她看起来确实……没你们那么蠢。”

　　“但你怎么知道……”德拉科仍然有些困惑。

　　“我的黑魔标记消失了。”嘉莉夏说，“我看见了，就带凯因和洛克伍德回到霍格沃兹，然后出来找你。”

　　“我的也消失了……这是哈利给我的信号。”赫敏柔声说，“伏地魔从不会主动放弃对追随者的控制。只有哈利会这么做。真正的哈利。”

　　“现在，问题在于，谁能动一动？”嘉莉夏深思着说，“我和格兰杰小姐受毒药影响已经半瘫痪了……波特先生看起来……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德拉科？”

　　德拉科又试着动了动。这次他能坐起来，缓慢而痛苦。他的头在嗡嗡作响。

　　“我失去意识多久了？”他问赫敏。

　　“七分钟，从生到死。”她说 。

　　“我死了七分钟？”他低声说，震惊于他仍然还活着。虚弱无力，筋疲力尽——但还活着。

　　“我施咒给你大脑供氧，维持你的心脏跳动，”赫敏说，“让你活着，直到……”

　　“别再提问了！”嘉莉夏抗议，“德拉科，从我衣袋里拿出凤凰索，带我们去校医院。”

　　德拉科静静地笑起来，引发的疼痛让他微微瑟缩。他爬过草地，从嘉莉夏衣袋里拿出凤凰索，笨拙地把他们三人搂在怀中，以便幻影移形到医护翼。

　　他的朋友都被他搂在怀中，德拉科愉快地咧嘴笑了，激动不已。他终于相信一连串的厄运已经到了尽头，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