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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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战事结束后，彭格列退回西西里修养。
这天天气尚好，乔托让麻衣一大早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后拎到餐厅吃早餐。
“乔托，我陪着你熬了这几个月，刚休息没两天你就让我起这么早，你的良心呢？”
“有惊喜要给伊琳诺当然要趁早上这么好的天气呀~”
两个小时后，乔托把我拖进了后山的树林中之后让我等在原地就不见了。清早的后山树林，高大茂密的树木完全遮蔽了天光，纵横交织的枝叶将阳光割的细碎零星。
不多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警惕转身，在声音靠近我身后时扬手劈了过去。下一秒，被人架住了胳膊。
“哇，伊琳诺这个见面礼也太隆重了吧。”
“嗯？”
熟悉的声音，宽厚的语气。
“科扎特先生！？”
酒红色的头发还是那么不修边幅，和头发同色眸子中那闪烁的笑意一如我们曾经见面时那样。
“您您您……您不是……”我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您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这要感谢乔托，他派守护者们及时赶到救了我和我的家族。”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科扎特说他们决定隐退，已经在某个海域物色好了一座岛屿打算在那里避世隐居。他还说，走的时候就不需要我们送行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科扎特他们走后，我们原本以为能够安稳地度过一段时日。然而上帝似乎并没有被乔托这个决心要庇护苍生的人间圣父精神所感动，他老人家依旧忙碌地顾不上我们所祈祷的事情。
我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就接到了既在我们预料之中又在我们意料之外的消息。
斯佩多和查理反了。
自从艾莉娜小姐离开后，看着那样阴戾的斯佩多和查理瞒着乔托成立了暗杀部队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和我们分道扬镳。但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联合查理来反乔托。
我们收到消息的时间并不算早，会议结束之后已近深夜。我离开会议室去给乔托端宵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还保持着会议结束时的姿势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掌心里托着的东西。
“乔托，我给你拿宵夜来了。”
“辛苦了。伊琳诺。”乔托合上掌心，我听到很轻的“咔哒”声。那是他合上怀表的声音。
那块刻有“Givro Eterna Amicizia”的金色怀表是当初乔托送给所有守护者的秘密惊喜，而现在……莫名有些讽刺。
看着乔托在昏暗光线中寂寥的身影，我脑子里被压下去的念头又一次浮起。
“伊琳诺，你不许去。”
“……”
这个魔鬼直觉太讨厌了！
没错，我不止一次想要跟着阿诺德去把斯佩多揍一顿，然后让他去那些战死的同伴墓前喝够三天三夜的冷风醒醒脑子。
目前我也就只是想想了。先不说乔托不会允许我去，其次我就算想要偷偷跑出去，乔托那个诡异的超质感也能感觉到什么然后阻止我，最重要的是斯佩多那个中毒已深的脑子早就不是喝喝冷风就能清醒的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他们把斯佩多和查理围堵在北边查理的宅邸后，跟在去见斯佩多的乔托后面去了，只不过半路就被乔托发现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查理的宅邸，也是巴利安的指挥部。粗犷的建筑风格和草木肆意生长的庭院远不及彭格列总部来的温和雅致。
G先生和其他守护者们在门廊下等我们，G先生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他脸上那道红色的火焰刺青都变得仿佛要燃烧起来，其他几个人的面色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宅邸建筑内一片狼藉，翻倒在地的家具、跌碎在地的摆件餐具，还有已然从天花板上掉落碎裂的水晶吊灯。
我们是在查理的书房内见到斯佩多的。倚墙而坐的斯佩多还是那身深蓝色的贵族礼服，只不过上面沾满了尘土，左肩上被利器划破了一道口子，也没有包扎就那么任由鲜血慢慢渗出将布料浸透。
“Demon，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托的声音低沉却很平稳，几乎听不出来很合情绪的波动。
倚着墙的斯佩多扶着左肩上的伤口慢慢起身，变成半跪着的姿势低低地笑出声，“你这算是明知故问么？”话音落他豁然抬头直视乔托，语气中带着嘲讽，“你应该早就明白了吧？包括我的计划还有我心中真正的愿望。”
“你所创立的彭格列家族，整体规模已经成长到远超过你的想象了，而且应该要继续加强这样的趋势。”Demon并不等乔托说什么，继续说，“换句话说，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以现在彭格列家族的规模，你已经不适合担任组织领导者了。”
“你说什么！？”
“G”乔托出声制止了已经上前两步，眼看着就要再揍斯佩多一顿的G先生，“回去了。”
从查理的宅邸回来后，沢田纲吉在某天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会议室的门。而后我们听这个少年向我们讲述了长长的、发生在他那个时代的故事。那天过后，原本就越发低沉的乔托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天光下男人的身影修长又孤独。
过了很多天后，乔托在一个清晨对我说，“伊琳诺，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无奈、悲伤、不舍……他的语气中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复杂到让我无从分辨。
一直以来，在彭格列众人眼中，乔托已然站在黑暗的地下社会最高的位置英姿飒爽宛如年的神祗一般高贵纯洁而神圣，受万人敬仰，是我们亲手将他推向了那高不胜寒的位置。他身上那件荣耀与勋章、责任与期望织就的披风，像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脚步。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想过要放下着一切，固执地背负着枷锁艰难前行，留给我们的从来都只有如天空般包容的笑容和稳重如山的背影。就像十世年轻守护者们眼中的沢田纲吉“明明面对那么庞大的众人他却那么沉稳，还是说使人感到沉稳，让人能安心跟随他的脚步的感觉。”
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斯佩多所说，如今的彭格列发展的早已超出我们的预料，这个重担早已不是乔托自己咬牙硬扛就能背负的了。
彭格列发展的太快了，快到我们已经跟不上它的步伐。
或许从莫种意义上来说，阿诺德或是斯佩多逗比乔托更适合在这个血腥肮脏的底下社会生存下去，更适合让彭格列发展壮大下去。而乔托他可以领到一个自卫队却不适合去混黑，他太过仁慈、太过善良、太过宽容。他的忍、他的让成为了彭格列在底下社会前进的阻碍。
尽管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还是不可避免的难过。
我一直以为彭格列会按照我们心中所想一直走下去，乔托的圣母光环会一直保护着这个小镇，甚至是更多的人。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不服年少神采飞扬之时，我们会到美丽的地中海边安然度日直至受到上帝的召唤。
我也曾想过想科扎特一样推出黑手党舞台，在某个小岛或是山林中默默地注视着后人将彭格列发扬壮大，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这样悲伤又无奈的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