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若负思》悠哉马甲

9、第十章 成亲，孤凉

　　清晨，青鸾峰，木屋。

　　菱纱还坐在床上，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唇角也是微微上扬的，而天河站在床旁，更是带着明媚的笑容，只有站在两人对面蓝衣白衫的男子面色有些苍白，那暗紫的瞳仁里变幻莫测，仿佛在无助得遮掩什么，薄唇阖动，许久才像是极力扯出一个笑般道：“……是，是吗？”

　　“是啊！菱纱就要嫁给我了！而且，菱纱说今早醒来后身体感觉好了很多呢！紫英，我真的好高兴！”少年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与开心，“紫英，你说，是不是上天真得眷顾我们了？”

　　“……恩，……那，恭喜你们。”仿佛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闪躲中，生涩得道出了一句再也普通不过的祝福。

　　菱纱似注意到了紫英的不妥，尤其是面色教之前相比苍白了许久，于是道：“紫英，你离开这半个月了，一路上都很辛苦吧？”

　　轻轻掠过她的目光，明眸如水，带着一抹自然的关心，但此时却刺得他心有一丝微痛，他道：“……还好。”

　　“紫英……”天河开口显得有些犹豫，“虽然菱纱感觉好了些，可是，你这次出去……有没有找到其他的办法？”

　　“……我……”唇轻微盒动，眸光轻微颤抖。

　　——火灵珠续命的代价就是，那个少女因灵珠多活一天，你便少活一年。”

　　暗紫的瞳仁里似划过许多，有挣扎犹豫，痛苦压抑，但终究，他还是摇了头，那有一丝僵硬的声音道：“对不起，没有……”

　　天河闻言微微失望，但还是挠了挠头笑：“没事啦，也许以后会找到呢。”

　　“是啊紫英，你不要说对不起啦~”少女明眸皓齿，盈盈看着他：“让你那么辛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反正我现在也感觉好很多了~”

　　“……恩。”下巴还是有些僵硬，克制着颤抖的目光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压抑与痛苦的感觉让他愈发想要快些逃离现在的环境，于是有些仓惶得道：“你们聊，我……先回树屋一下。”

　　“诶——”菱纱想叫住紫英说点什么，但却没想到那个背影离开得如此之快，转眼便消失在眼前。

　　菱纱不解得皱皱眉，奇怪，总感觉紫英有那么一点不对。

　　天河与菱纱也的确在房里聊了许久，但菱纱总不归还是时不时瞪几眼那个少年，或者骂他几句，但天河却总是笑得很开心，总是说：“好久没见菱纱生气了~呵呵，感觉真好。”

　　屋外，阳光透亮，山峦青翠，菱纱站在外面，感受着和风徐徐，好久都没有如此舒适的感觉了。

　　不过刚走了几步她便看到紫英，那个蓝衣白衫的男子，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的山崖上，就如她曾经常常见到的那样，他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远远望去，那背影，不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走至他背后，背手弯身，含笑叫道：“紫英~”等了片刻，那人却毫无反应，菱纱又叫：“小~紫~英~”依然没反应，菱纱这才觉得有些奇怪，走至他身侧，提高了点声调：“紫英！”

　　似还等了片刻，他才缓缓得偏过了头，看向身侧正歪着头看着自己，明眸盈盈的少女。

　　“紫英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叫你都没听到~”她颇有好奇得道。

　　他暗紫的瞳仁沉静如水，却又似带着一圈浅伤的涟漪，纤长的睫毛垂下，轻易遮掩了那一抹落寞，收回目光，轻微得摇了摇头。

　　菱纱撅撅嘴：“是出去这半个月发生什么事了吗？总感觉紫英你回来后有些怪怪的~”

　　他目光一顿。

　　菱纱想了想道：“紫英你是在抱歉没有找到帮我续命的办法吗？……如果是这样，紫英，真的不需要这么坚持的。”少女摆摆手，“我其实没那么在乎的。”

　　“……”

　　只是而后，少女的明眸微垂，似划过少有的黯然，低声：“又或许……紫英你是在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他微惊，偏头看向她：“……菱纱？”

　　少女的唇抿了抿，低声道：“你觉得……我嫁给天河……是自私……对不对……”

　　“……我……”他暗紫的双瞳里，有惊讶，更溢着一丝心疼。

　　她扯出一抹苦笑，“……其实我也知道，知道那是自私，我的命，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结束，可是我却还想和天河成亲，这样对天河根本不公平，我本应该陪在他身边就满足了，不该再去奢求太多，况且天河喜欢的人，甚至不一定是我，可是我——”

　　“你没有错。”他打断了她的话。

　　在她那样自嘲无助得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他才蓦然发现，相对于听闻天河与她成亲的消息时自己心底那无法言喻的痛，看到这样的她，他心里会更难受。

　　他只想让她好，只想让她好而已。只要她幸福，她快乐，一切都无所谓。而自己呢？他似早已忘记去考虑了。

　　“……紫英？”

　　“……生尽欢，死无憾……”沉静的声音轻道，而后目光看向她，无比认真：“如果和天河成亲你会快乐，那么你就没有错，无论是天河，还是我——都希望你能快乐。”

　　他的目光万年沉静，却恍惚中宽如大海，柔如轻纱，那一刻她愣了，而后，只见他别过了目光，静静得看着前方。

　　菱纱就这样看着他的侧颜，那坚毅而俊美的线条，冷然中却不失柔软，那一刻她似乎才发觉，仿佛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身旁，从巢湖岸边，太一仙径，琼华禁地，即墨海边等等，到琼华覆灭，天河沉睡，自己被寒气折磨……

　　一路走来，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无论发生何事，这个男子，都一直在她还有天河的身旁，就像一颗永不折倒的大树，至始至终都守护着。

　　此刻，亦然。

　　“……紫英，谢谢你。”

　　似乎，从头到尾，她一直都在说着同样的话，紫英，谢谢你。

　　他无言，只看到那纤长的睫毛轻落，而轻开，许久的沉默后，他才道：“天河眼睛不方便，你身体才好一点，成亲需要的东西，我会下山帮你们置办。”

　　“……！”

　　感觉身旁人儿的不语，他偏头望去，这才发现她睁着那明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自己，“……怎么了吗？”

　　明眸忽闪忽闪得拍打，嘴角一弯道：“以前就知道小紫英你是个大好人~可是没想到真的那么那么好的哦~”

　　“……”他别过目光，颇有些不自然道：“你和天河都是我的朋友，帮你们这些是应该的。”

　　“恩！”她颇是赞同得点点头。

　　透亮的阳光下，蓝衣白衫的男子与红衣少女依然站在青翠的山崖旁，只见少女双手置于胸口，钦慕的声音传来：“嘻嘻~如果不是先遇到天河~我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小紫英你的~”

　　“…………”

　　又见少女背影弯弯，偏头看向男子，笑意吟吟的声音传来：“小紫英你不要一脸怪怪的嘛~人家开玩笑得啦~”

　　是啊，如果你不是先遇到了天河，一切，到底会是如何？然而，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