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时光》梅落山南

48、来不及说我爱你1

　　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给不起没关系。

　　我问他：“阿山，遇见我之后，你会不会有一次是觉得庆幸的，哪怕只有一次会感叹道真好，因为你竟然能够遇见了我。”
　　我知道电话那边不会有任何回应。
　　“阿山，遇见你之后，我不止一次的觉得，真好，因为我竟然又遇见了你。”握着已经挂掉的手机，早已泣不成声，但是没关系，他听不见。

　　回到房间的时候，陆曼满脸泪痕，见到我就扑过来哭着问我去哪了，“你上哪去了！我打了好几百个你的电话，可是一直无法接通！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你但凡有个什么事……”陆曼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站在客厅控诉我，头发乱糟糟的，连拖鞋都没穿，就那么光着脚站在那抹泪。这么没有形象的样子，我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上次看见，还是大学时她和纪然分手的时候。她这么难过，无非是担心我想不开。
　　扬起手机晃了晃，只能歉然，“手机没电了，我坐在顶楼吹风。曼曼，你放心吧，虽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可是我还不至于想不开。”
　　“大晚上你跑到顶楼！跑到顶楼吹风！”我望着陆曼那张狼狈的脸，突然就笑了，即使我的生活已经天崩地裂了，陆曼也会站在比我高的地方撑着这片天空，在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的时候。

　　虽然我一再说明自己不会怎样，陆曼还是寸步不离的守了我五天，那段时间她陪我去打电动，看电影，K歌，还去了游乐场疯狂玩了一下午。坐海盗船时，整个过程翻江倒海般，从船上下来时感觉已经什么都忘了。“初夏……我……我不行了”然后陆曼就去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了，她对这种有速度有激情的游乐设施各种没有免疫力。我坐在游乐场的彩虹榕树下，脑袋依旧保持眩晕状态。等到她从洗后间回来，我把手提包递给她，“没事吧？”“才怪！初夏你是怪物么这一天尽是这种超刺激的，而且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很得意地叉着腰，“那当然了~我是最厉害的，这才哪到哪啊~诶对了，刚才电话一直响……”她掏出来手机看了一下就放回去了，说没什么，公司打来的，应该是事假到期催她回公司了。我“哦”了一下，说天不早了啊，陆曼点头如捣蒜赶紧说对啊对啊，我们去吃饭吧肚子好空啊。我笑咪咪地点了点头，“好啊——还剩一个！玩完了我们就去吃饭！我请客！”我斗志昂扬地走在前面，陆曼一脸无奈地拖着长音“不要啊——”，但还是慢腾腾地跟着我龟速前进。她从来没有试探着问我说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
　　虽然那天的事我是真的忘不掉。

　　那天之后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纪然来敲过门，可是陆曼没有开门。纪然一直让陆曼出来，陆曼站在门的这一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陆曼，我做那一切都是为了谁？在我心里你有多重要要我怎么说你在能明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纪然，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看着陆曼疲惫而又鉴定的脸，从心里散发出难过的气息，要是没有我，要是没有我的那些事，纪然和陆曼，怕是连婚都结了吧。
　　“曼曼，别这样……你没有必要迁怒纪然。”门外响起来脚步声，渐行渐远。陆曼终于放开了死死抓住门把手的手。“初夏，被齐飞亚骗过一次之后你就该多长点心眼了。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当时就是觉得心都凉了的感觉。
　　陆曼看着我呆滞的眼神，就算是不忍，还是狠下心说了一句话，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巧合，所谓的偶然。有的只是精心算计无法避免的必然。”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陆曼决绝的眼神让我很难受。他们俩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曼有多喜欢纪然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了。可是陆曼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我感觉一阵冷，夏日的暑气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初夏，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好，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他。”
　　“曼曼，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纪然为什么叫你出去么……”可是陆曼已经不愿意再提起纪然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陆曼不解释，是不想我知道，她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菲定律说，当你很想见到一个人时，就算是翻遍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他，当你不想见到一个人时，处处都可以看到他。我和陆曼在家吃饭的时候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某个盛大的颁奖礼，我正夸她的西红柿炒鸡蛋好吃呢，镜头一闪，我的筷子就停了下来，但就那么0.01秒的时间我就恢复正常了，陆曼拿过遥控器就换了频道，在播动画。“没事啊……你喜欢的那个明星不是快出来了嘛。”“啊这不正好是你喜欢看的动画片么。”然后就目不转睛的开始盯着屏幕看。
　　我看着电视，吃的菜是什么味道都不记得了。那个动画片，其实我看过的次数不多，但是很喜欢。这部动画会让我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想忘都忘不了。
　　每束阳光，每个微笑。
　　陆曼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是在为下午的事担心。“一定要去么初夏。”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然后仇视地看了她一眼：“我正在想怎么样才能不去见那个女人。”陆曼快速扒完米饭然后拿纸巾擦嘴说：“我先吃完了所以你去洗碗。”我点点头说“好……”
　　“但是念在下午你要去应对一场恶战，所以吃完饭就不用洗碗了，去睡觉然后养精蓄锐。”
　　“曼曼你真好！么么！”快速亲了她两口就跑回屋里了，不理会她在厨房大呼小叫脸上沾了饭粒。
　　三天前，Lola说要我去和她一起试礼服，“我可不能容忍我的婚礼出现一丁点的失误，而你会是那个失误的最大机会点。”她要求我提前彩排婚礼流程。
　　“还有，他不会去，不用幻想了。”
　　躺在床上时其实我给自己找了一百个不去的理由。陆曼躺在我旁边看着天花板说，初夏，何苦为难自己。我说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古人一诺千金，我的承诺可能不值那么多钱，但也总不能一文不值吧。
　　我以为陆曼又会数落我了，可是她背过身，说：“咱俩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了，你放心，不管什么事你都还有我呢。不用谢了。”
　　“谁要谢你啊，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好不好。”

　　那天下午我如约而至，可是却没有看见Lola。然后被店员告知上午Lola打电话来取消了下午试婚纱的行程。“她有说为什么吗？”
　　店员摇摇头，我的心里不禁有点发毛，试婚纱都不来的吗，而且都没有告诉我。环顾一下四周，有一对试装完毕的情侣，在一旁的沙发合影。女孩子长得很甜美，我看着她拿着捧花和男朋友羞涩照相的样子都有点看呆了。手机震动起来，看到Lola发来了短信，不禁叹了一口气，枉我今天斗志昂扬的跑来。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旁边的情侣也站起来开始拍摄样片，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拿起鱼缸准备往一旁的高台上走，后面的工作人员拖着长长的裙摆，我从旁边经过，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生踩到裙摆，鱼缸整个朝我这边丢过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啊！小心！”“小心！”呼叫声此起彼伏，鱼缸的质量很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都没碎，我却被砸到胳膊还溅湿了大半条裙子。痛呼一声，感觉胳膊都快碎掉了。那个女孩惊讶极了，店员们也想不到有这样的突发情况愣了几秒，然后纷纷跑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忍着痛仔细看了那个女孩几眼，确定不认识，看她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像是伪装的，不然我真的会以为她可能是Lola派来“暗害”我的。
　　店员很快镇定下来，那个女孩却一直对我道歉，我一再说没关系，没有让她叫救护车……但是在店员的坚持下，我先进到内场换了其他的衣服，店员把我的衣服送去干洗。坐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充斥双眼的只有满屋子的婚纱。
　　突然就想到在伦敦的时候，日落时分，我们曾经见过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泰晤士河畔静静的相依着，那时候我突然就觉得特别动容，泪水含在眼里，你搂紧了我，却没问我怎么了。那时候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终老。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每一天，经历你的每根头发变白的过程，直到我们一起白发苍苍。
　　因为你给过我幸福，那是在我生命力自定义的幸福。虽然很微小，但我想我会靠着那个细小的幸福活很久。
　　我也想过有一天我会披上这样美丽的婚纱，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笑得那么灿烂，人家都说成为新娘的那一天，是一个女孩最美丽的时刻，而那一刻，会展现给自己最爱的人。而我幻想的对象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从懵懂无知，到青春年少，直到现在的半老徐娘。再过几年马上就三十岁了，我想我没有信心再去找什么对的人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对的人等着你遇到，恐怕，最后相几次亲差不多就嫁了。陆曼知道了我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笑话我没出息，可是我没办法啊，因为我这一生，耗费了太多时间专注于那一个人身上，那时总是想不见一定会觉得遗憾，见了……无奈地只能笑了。见到了，总归是没有遗憾了。手指抚过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真想知道我会为谁穿上嫁纱，为谁成为一次最美丽的人。
　　只是那时候，你又会在哪呢。

　　“先生，您爱人定做的婚纱就在里面，可是她今天有事没来。那您今天要拿走么？”
　　“她明天回来，我想提前给她拿回去。”
　　我站在婚纱的架子后面，紧张的顿时整个后背一层冷汗。门被打开，我屏住呼吸蹲在硕大的婚纱架子中间。店员的脚步轻盈快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礼服然后拿了出去，“先生，这是您爱人的婚纱。”随着门被关上，声音越来越小，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我听见那位店员说了一句“那位小姐呢，刚才衣服不小心湿掉的那位小姐不应该在里面吗？”隔着一道门，我听不太清她们还说了什么，“咔嚓”一声，门终于被关上了，我的膝盖也蹲得渐渐有点僵硬。
　　刚才我还在想着你，而现在，你就和我隔着一道门而已，我却不敢出去见你。只是一道门的距离，我走了那么多年才终于跨过这一道门和你相遇，可是现在我又必须让自己和你之间隔上那一道门，攒了那么久的勇气在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么多年我真是一点都没长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双臂抱着膝盖，使劲把自己藏起来，我想我真的很窝囊。“窝囊就窝囊吧，那也只是我自己知道。”苦笑了一下，我还真是会安慰自己。
　　过了很久，门口早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因为蹲得太久了，根本就站不起来。费力的扶着一旁的衣架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太用力以至于把衣架上的礼服都扯了下来却还是没有站起来。蓬松硕大的裙摆直接把我盖住了，不动还好，这么一使劲脚底更麻了，脚底像是电流经过一样……“诶……”难受的直接倒在了礼服上，感觉脚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了。
　　身子突然腾空而起，我大声惊呼起来，但是叫喊到一半就闭嘴了。因为看到抱着我的那个人脸时我就只剩下震惊了。他没有理会我，直接把我抱到了沙发上。
　　他站在一边，我蜷缩在沙发里低下眼死死盯着地板。
　　“怎么在这。”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但是觉得很温柔。盯着大理石地板的边界，小声说着：“路过……”
　　“路过怎么进来了。”“啊……”我有点懵，脑子快速转圈。喉咙有点干，咽了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门口的婚纱很漂亮……”
　　他蹲了下来，刚察觉到他身形一闪，下一秒便是四目相对。看着他的眼，刚才还在努力讲瞎话的我突然就觉得委屈了。“婚纱很漂亮啊，我就想试来着，可是你突然就来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在婚纱店……”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躲着他，看着他有点沉默的双眼，我却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你想啊，你来店里是给自己的新娘拿婚纱，我的婚纱，都不知道可以穿给谁看……我怕你笑我啊，所以就躲起来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会笑话我，可是我只能自说自话安慰自己顺便扯个谎骗他，吸了好几次鼻子，尽自己最大的没让眼泪掉下来，天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我真是实在，撒谎都可以这么“投入”。
　　他看着我，一脸认真。“脚还麻不麻。”“啊？”然后动了动，感觉了一下，不是很麻了。
　　“想穿婚纱么。”我眨了眨眼，有点没听明白。“要不要穿婚纱。”
　　我问他你说什么。
　　“初夏，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他说。然后，他很认真地问我：“你愿意吗？”
　　问我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像是有一条沉默的银河。

　　可能我说出来这一切的话陆曼会说你可能是做梦了。
　　我和林山并肩站在镜子前，我看着镜子里他的脸，镜子里，他慢慢拉了我的手。我问他我穿婚纱好看么，他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了。我知道我在犯错，我知道我是在引火烧身。可是他闪着明亮的眼，问我能不能穿婚纱给他看。
　　很多年前我就明白了，哪怕林山是杯毒酒，我都甘之如饴。
　　镜子里的林山也看着我，他说，你看到我穿礼服了，这是我第一次穿。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帅。”我滋着牙花痴地笑了又笑。“林山，我再也不担心你会把我忘记了。”我想我可以更大胆一点，头一歪，就靠在了林山的手臂上，“人家都说女孩子穿婚纱的时候最美。你要永远记得我啊，不用记住以前的，只要记住今天的我就好，最美好的我。”他没说话，但是我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是和你在教堂就好了，像是真正的新郎新娘。”
　　“好，我带你去。”我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正起身，转过头看他，“林山，我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么。”满眼的不可置信，以前我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思虑再三，然后沉默。随即摇了摇头，就去摘头上的头纱，他抬起手臂抓住了我的手。“婚礼之后我会离开中国，再也不回来了。恐怕这一走，就是一辈子了。”
　　沉着眼，我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那我的葬礼你会来吗？”他摇了摇头，“我会记住现在的你，可是今天过了之后，我就会把你忘了。我们都要把对方忘了。我带你去教堂，只要你想做的，趁我还有时间。”
　　“林山，我不要你的假好心，我不要你的可怜！你真的以为我很稀罕你么，快点走，最好现在就走。你最好死在我前面，那时我也不会去参加你的葬礼的！”赌气别过身子，店里的店员装作没听见都在远处忙自己的事。“你要穿着婚纱和我吵架吗？”背过身不去看他，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说好了啊，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擦眼泪。”我仰起头，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眼泪终于很争气的没有流下来。他拉着我往外走，直接把我塞到了车里。一路上我们新郎新娘的装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阿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疯狂。初夏，因为是你。”我红着眼框，却还是笑着说：“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逃婚的情侣啊。”他给我系上安全带，说：“准备一起逃去教堂了，出发！”
　　我的双手也兴奋地举起来，“出发！”

　　那个下午，我兴致冲冲地和林山我们一起骗自己最后一次，全然没考虑任何其他的问题。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共赴末日都是好的，那就是那一刻我想的。
　　去教堂的路上，望着他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就有种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感觉，而且还会是个好爸爸。想想以后我连他的背影都见不到了，“林山，我们就把今天当成末日来度过吧。不是世界末日，而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你不说话就当是你同意了。”
　　“那，林山，你有想对我说的话么？以前不敢说的，后来不能说的，以后不会说的。”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想过一语成谶。

　　站在教堂前长长的台阶上，只要走上长长的阶梯推开那扇大门就是教堂了。我说我们的身份就是一对新婚夫妇么？别人问起来要怎么回答。“穿着婚纱过来哪还有人问你。”他帮我理了理被风吹得有点乱的头纱，让头纱服帖的披在我的肩上。我抬着头对他笑，开心极了。“阿山，我明明知道现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但是还是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疯。”
　　他没有笑，没有难过，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说等我一下，我拉住他，“阿山……都已经到这了，你不会逃跑吧……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你就死定了……”他敲了一下我的头，“让你当个漂亮的新娘。等我一下。”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教堂在高开区，人烟稀少，相反方向也没有车辆通行。林山只犹豫了三秒钟就走了过去，我站在马路边挥手让他回来，他摆摆手很快就跑过去了，然后站在马路的另一边冲我挥手炫耀他的平安到达。几分钟后林山拿着一束捧花出现在马路那边，我在这边心里骂他是傻瓜，我都忘了还有捧花这回事。
　　林山刚刚踏上人行道红灯就亮了，我看见拐角处出现一辆的士，赶忙挥手让他停下。可是他没有听见我的呼喊，我跑到马路上大喊让他停下来，他终于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的士终于停了下来。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惊了我一身冷汗。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他迅速地朝我跑过来，“初夏！”
　　一遍一遍回想，我都只记住了他惊慌失措的脸和他大声喊我的名字。
　　他冲到我的面前，用很大的力抱住我，紧接着耳边又是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像是鸣镝之音。那一瞬间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骨头的错位的全过程。

　　耳朵在那一瞬间回响的全部都是“初夏”。他大声呼喊的，我的名字。
　　所以这个声音每一次回响在脑海里都像是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可是我明明再也没能听到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