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落入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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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乙轩认为没必要让上官七戒折腾，既然要和老狐狸见面，比起伪装、潜入、偷袭等吃力不讨好的方式，他决定用更直接的方法。
他是老狐狸至爱的女人生的私生子，虽然当了二十几年的孤儿，忽然知道有这样的身世，有了一个父亲，没有让他多么高兴，他打从心底不想承认这种血缘关系，更不想去面对和自己的劲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事实。不过现在，这个身份却着实给他带来了便利。
托人给正在看剧的司徒静王带了个口信，司徒静王马上就向总统请示告退，离开包厢，到后台的休息室。进入房间的时候，外套还挂在臂弯上，一贯淡漠的脸上还能看到几分匆忙。
皇乙轩从椅子上起来，向司徒静王欠身行礼。司徒静王喜欢他和母亲一样的温婉气质，对这个并非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反而十分上心，回应的目光都是慈祥的。
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清秀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向房间四处扫了一眼，接着一愣。
上官七戒从靠墙的椅子上站起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岳父大人，轻轻点一点头：“呃，不知道您还愿不愿意让我叫您一声爸爸……我，有点事想和您谈，所以拜托君文……”
这么问是因为不想在注重辈分的人面前乱了规矩，但真的要他直接叫“爸爸”，他又喊不出口。
皇乙轩没有表示什么。
知道他只是个传话人，司徒静王并不生气，只对着上官七戒责备似地冷嗤一声：“你到还敢回国。”
他这样的语气听起来严厉，却带着几分亲近。上官七戒和皇乙轩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摸不清老狐狸对整件事掌握了多少，哪些是他知道的，哪些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要搞脑子费劲地谈话不是上官七戒的强项，他觉得还是按自己的方式，开门见山比较好。那种迂回的语言技巧，本来他就不会，也招架不来。
“爸爸，”因为对方默许了，他也就厚着脸皮叫了声，稍微鼓起些勇气，“司徒……呃，小舅子他……”
在威严的长辈面前，上官七戒不敢怠慢礼数，一声“小舅子”生硬地从喉咙里卡了出来，喊得别扭得不得了，自己都觉得语调怪怪的，脸色旋即红润了起来。
司徒静王是个非常严谨而挑剔的人，别人鸡蛋里挑骨头是夸张，他绝对不是。上官七戒娶了司徒空的妹妹做妻子，在岳父面前如果还称名道姓就太不礼貌了。
而司徒静王对女婿规规矩矩的遵守辈分，没有乱了称谓的表现，也淡淡地表露出一丝满意，点了点头：“你是想来问我你小舅子的事？”
听不出是什么意味，上官七戒只得小心翼翼，表现得逆来顺受，朝岳父低下脑袋。
司徒静王看他卑微的样子，容色一缓，竟露出了温和的表情：“唉，你到底是墨墨的丈夫，她最爱的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一说，情况就变得出乎意料了，上官七戒没料到司徒静王会是这样的态度，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是错了……”
“知道错，那还有救。”司徒静王的反应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高高抬着头，样子威严无比，但眼神却是仁慈的：“你投奔新约联盟，是为什么？”
上官七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司徒静王的问话和表现出来如亲人般的态度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和他们之前设想的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他根本不能用事先备好的腹案来应变。
皇乙轩也感到惊讶，心下转了一转，出声道：“父亲大人，七戒的事不如先放一放，他这次回国，已经和新约联盟断了关系，您以后有得是时间责问他。”
司徒静王对这个儿子是极其宠爱的，所以只要他一说话，司徒静王就像吃了安神丸一样，脸色立刻就缓了下来，语气也温和了：“你是不是因为墨墨的事赌气啊，就说你是小孩子心性，太冲动。墨墨遭遇意外，你伤心悲痛可以理解，但怎么能头脑发热，连国和家都不要了。现在是冷静下来了？”
上官七戒依旧摸不透司徒静王的路数，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
司徒静王眉目一紧，郑重地道：“墨墨的仇一定会报的，我不会放过那个真凶。”
这句话上官七戒听得心口发慌，担心司徒静王如果查到那个“真凶”是司徒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舅子现在……”因为心虚的关系，开口的时候声音竟是哑的，话也讲得含糊不清。
皇乙轩听了，不由也紧张起来，眼睛直直看向相认没多久的父亲。虽然司徒静王一言一行都明显地表露出对他的偏袒庇护，但他心里是不敢拿这放肆的，伴君如伴虎，对他来说，在司徒静王身边就是这样的感觉。
司徒静王好像没有察觉上官七戒的异样，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忧虑的神色，说道：“乙轩，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哥哥，我这个不孝不敬的儿子，这次大概要大祸临头了。”
上官七戒眉心都要揪在了一块，提心吊胆，又勉力保持镇定，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什么。
司徒静王又叹了声，道：“尹少将不知犯了什么事，有把柄落在了总统手里，空儿知道后，跑到首都来，去监狱探望了尹少将，然后就不知怎么鲁莽起来，出面替尹少将顶罪。哼，总统恨不得我们司徒家断子绝孙，后继无人，现在有了借口，空儿恐怕难逃一死。”
上官七戒没想好怎么接话，只好沉默着。
皇乙轩道：“是什么罪名？”
“通奸卖国。”司徒静王眼神同时向上官七戒瞥过去，意味不明的，但神色却是包容的，“他们在那时候把你带回国的事我也听说了，但你当时是作为被俘的新约联盟军人，总统抓住这个把柄，要论罪，并不牵强。这案子百口莫辩，你们也真是糊涂，这种方面竟然这么鲁莽行事，唯恐别人抓不到你们的把柄是吗！”
上官七戒发现司徒静王虽然语气严厉凶狠，但言下意思竟然是向着自己的。这说不定是借了墨墨的光，或者是因为有皇乙轩在场袒护。
既然如此，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再有顾忌，直截了当问：“岳父大人，您不打算救他吗？难道要看着他死？”
房间里沉默下来，司徒静王不知在想什么，紧紧皱着眉头，眼底深不可测。上官七戒留心观察着岳父脸上的反应，但他自认眼拙，实在看不透司徒静王的心思。
过了会儿，司徒静王打破沉默，留意着门外的动静，起身说：“乙轩，你和七戒一起到我的官邸等着，稍后我们再谈这件事。我离开得太久，总统要起疑心了。”
他几乎一说完，便急着赶回去。剩下上官七戒和皇乙轩在房间里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都不由冲对方苦笑。
“我和司徒首相接触的也不多，不过看上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许他只是和司徒空相处不合，但你毕竟是他女儿的丈夫。”皇乙轩一边在说服上官七戒，一边也在说服自己，“而且，桫椤也是他的外甥，他对JESEN比对司徒空宠得多。”
“嗯，这个墨墨告诉过我。”上官七戒不敢抱有侥幸心，但也不敢诋毁自己的岳父。起码司徒静王确实没有亏待过他，墨墨也很喜欢她的父亲，上官七戒受妻子的影响，对老狐狸是讨厌不起来的。
虽然司徒空每次提起父亲都绷着脸，像仇敌一样很警觉的样子。但上官七戒认为，这对同样骄傲气盛的父子只是有些误会罢了。
048
皇乙轩被赋予了特权，可以自由出入属于司徒静王的任何地方，上官七戒跟着他大摇大摆进入首相官邸，不但受到极其周到的服侍，还在餐厅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完了，皇乙轩又让他去洗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简直如这官邸的主人一般。
上官七戒随他进入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啧啧感叹：“看得出来，司徒静王真是很宠你。”
皇乙轩毕竟不是生来就当的纨绔子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淡淡道：“表面上是这样，谁又知道实际上如何。歌剧到十一点结束，不过恐怕还要再陪总统喝会儿茶谈谈国家大事，回来大概要一两点了。你不如在沙发上睡一会。”
上官七戒摇摇头：“我不困，而且，也睡不着。”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徒空的事，怎么睡得着？
皇乙轩理解地笑了笑，又命人端来提神的茶，陪着上官七戒坐在沙发上等司徒静王。
果然到了午夜两点，司徒静王才一脸疲惫地回来，听说他们等在书房，便连外套也顾不得脱，直接去书房找他们。
上官七戒本来已经有些眼酸了，看到司徒静王，神经又吊了起来，忙不迭地起身，恭恭敬敬的：“爸爸……”
司徒静王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下，皇乙轩则上前去接过他的外套，到衣架那儿挂好。
司徒静王坐下来，带着一脸倦容道：“总统那边忽然有变，所以我到现在才能回来。乙轩，七戒，废话我也不跟你们多说，现在我就跟你们说一说情况，以及眼下唯一的办法。”
从语气上也能听出事情的情况有些严重。
因为不方便再让仆人进来端茶送水，皇乙轩把自己的茶端给父亲。
司徒静王喝了几口，润过嗓子，声音终于不再那么干涩了，语气也比刚才更为平稳：“总统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能证明和新约联盟一战后，空儿私自把你带回国，并且提供给你藏身的地方。你当时住过的房子，已经被搜查过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司徒静王的眼睛看着上官七戒，目光并不锐利，上官七戒却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像被人拿枪抵着。
想到自己在辉夜城和乌鸦一起住过的那间房子如果被翻了个底朝天，应该能找到不少证据证明他和司徒空之间有来往。
虽然他们那时候没见过面，连话也没说过，但司徒空常托人送些衣物、补品什么的给他，大部分都没动过，还有几只包裹连拆都没拆，只签收了以后就丢在房间角落里了。
现在想来，走的时候没有把屋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实在失策。
“所以，”上官七戒微微拧着眉头，声音干涩，因为焦虑不安而使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会被定罪吗？”
“嗯。”司徒静王几乎没有含糊地点头，“空儿自己出面自首，证据现在又很充足，而且，总统本来就有意要找我们司徒家麻烦。免罪是不可能了，现在连我也担保不了他。如果轻判，或许是死缓或无期，如果重判……”
上官七戒面色一片惨白，人都好像摇摇欲坠的要倒下去。皇乙轩担心他撑不住，有意站到他身边，准备随时扶他。
司徒静王停了停，看着上官七戒，露出了伤神的冷笑：“总统不一定会让空儿死得痛快，说不定会被贬为奴隶，以此来羞辱我们司徒家。”
随着声音落下，上官七戒这下真有些站不稳了，边上的皇乙轩向他靠了一步，但在长辈面前也不好出现太亲昵的举动，只伸手搭了一把。
上官七戒勉强撑住身体，眼前却昏天黑地，找不到方向的感觉。
如果是他被抓住，以叛国的罪名，应该也是这个下场。但他本来就是生活只求温饱的穷人一个，习惯了贫苦的日子，只要想得开，什么样的日子都能熬得住。
可司徒空不同，他是千金贵体，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就算为他吃过苦，受过罪，尊严却不曾被任何人践踏过。他怎么能……怎么能去服侍别人？
奴隶是没有人权的，被凌虐致死几乎是惯例。
一想到这点，上官七戒就害怕得发抖。连他都不敢去想象那种日子要怎么熬，何况一直锦衣玉食，被人捧着供着伺候着的司徒空？
可是，总统如果有意要整治司徒家，那对司徒空绝不会手下留情。上官七戒再不懂政治，这点也能从司徒静王的话里体会到。如果有办法让司徒空脱身，司徒静王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这么疲惫了吧？
“要怎么才能……”挣扎着还是想寻求希望，声音不由得梗塞，“怎么能让他逃过这一劫？您有办法对吧，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试一试。就算是……拿我的命抵他的命。”
他是没有办法了，才丧气地说出这种话，他的命和司徒空的命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又怎么够资格来一命抵一命。但他想让司徒静王知道，不管多危险的办法，他都愿意去试。
而皇乙轩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紧张起来，然后更为紧张地看向司徒静王。
司徒静王的眼神忽然冷得像结了一层冰霜，尽管声音平静，但正是那样的不温不火，才令人发憷：“这一切还要看总统怎么决定，除非，做主的人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二章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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