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错综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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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半杯茶的功夫，司徒空同皇乙轩闲话了几句家常，话题慢慢就转到皇乙轩过去的事：“皇主人以前的姓是君文吧？听说在东方军司的空军部队呆过很长时间，是不是那时候认识尹正的呢？”
皇乙轩从尹正不定期给他寄来的信里得知司徒空失忆的时，所以当他看到司徒空把他当做初次见面的人看待，到不觉得奇怪，反而两人交谈的气氛比以前自在许多。只是司徒空是忘记了，他却不能消除心中的芥蒂。
皇乙轩不太喜欢谈以前的事，但司徒空既然问了，他也只好冷淡地敷衍着：“和尹少将认识，是在调去首都后勤部工作的那段时间，其实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以前当兵的时候，也去过不少城市，不过呆得最长的还是辉夜城的空军基地，因为养母和养父的关系，我等于是自小在军队里长大的。”
“那你应该是那种典型的军人，怪不得到现在，看你神情举止中仍有股军人的风范。”
皇乙轩似乎不想接话，垂下眼皮，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为了不让气氛凉了，司徒空独自兴致高昂地说：“不过，你在军队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忽然换了个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应该会很不适应？”
“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皇乙轩面无表情道，“慢慢的，就习惯了。”
司徒空笑呵呵说：“当兵，肯定比当家轻松自在吧？”
皇乙轩紧抿着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司徒空看到他这个反应，知道自己达到目的了，便进而道：“听说，皇羽门以前的当家是你的孪生弟弟，你这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吗？”
皇乙轩顿时脸色发白了，好像紧紧咬着牙齿般，重重地说：“我们，可以不要谈这个吗？”
他虽然也有些城府，但到底不够深，一揭便漏了底，心中的情绪马上就浮现在脸上。
司徒空这回是看出皇乙轩对皇未寂的态度了，忙圆滑地救场：“哦，抱歉。你看我聊到兴头上有些得意忘形了，说错了话，你别介意。嗯——还是聊聊你以前当兵的事吧。我们国家的空军实力是最强的，筛选也最严格，身体素质和头脑缺一不可，我从小一直很敬佩能在空军部队里当兵的人，小时候也有过想当一名空军的理想，可惜身体素质不达标。”
皇乙轩一边在心里吐槽司徒空真能吹嘘，明明生来就是当政客的料，一边又装得若无其事：“当兵其实在哪儿都一样，陆军、海军、空军，没有分别，都是为了一个使命。”
司徒空笑道：“不亏是当过兵的人说出来的话，使命感，这是军人最重要的东西吧。这三个字谁都会说，但我认为只有真正做过军人的人，才能领悟这三个字的精髓。”
皇乙轩微微动了下眉毛，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暗暗感叹司徒空太能扯了。
“对了，我认识一个人，以前也是在东方军司的空军部队当兵的，而且，也在辉夜城的空军基地里。说不定，你们会认识。”司徒空当真越说越起兴的样子，眼底泛出了熠熠光彩，语气也比刚才热切了许多。
他这样子其实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想到上官七戒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又不能自由行动，日子长了，若没有个能说话的人，不但伤病养不好，恐怕要养出忧郁症来。而司徒空清楚地了解自己当不了这个“能谈心的朋友”。
要是有同样经历的人陪他聊天，说不定马上能一见如故，成为好朋友。
上官七戒的眼睛里有一抹浓郁的沧桑感，让司徒空肯定，他这种人会很喜欢怀念过去的时光。
当然，司徒空也考虑过皇乙轩的为人，但是尹正眼光刁钻，看人一向毒得很，他相信能得到尹正欣赏的男人，人格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而通过方才的接触，司徒空也对皇乙轩的为人有了一定了解。
何况，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如果能借此拉近和皇乙轩的关系，沾上点交情后，调查皇未寂的事应该也能顺利许多。
司徒空考虑清楚后，便高兴地对皇乙轩说：“我那个朋友性格有点孤僻，不过为人挺真诚的，也是个地道的军人，说来应该和皇主人有缘，就那么凑巧你们两个以前都是空军。呵呵，不知道皇主人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他最近刚来到辉夜城，正好缺少能聊天的朋友。”
目的虽然不单纯，但司徒空的眼睛里却着实闪动着热情洋溢的光辉。一想到能给上官七戒找到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就打从心底高兴。
皇乙轩在刚听司徒空描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谁，听到那人现在人在辉夜城，结合之前鸦告诉他的事，他立即就肯定，那人是上官七戒错不了！
刚想把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皇乙轩忽然犹豫起来，斟酌思量着，决定假装不认识：“你说的人叫什么名字？辉夜的空军基地很大，光独立部队就有五六十支，我不一定知道那人。”
司徒空发现皇乙轩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本来暗冷的眼底仿佛忽然有了温度，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皇乙轩和上官七戒过去是旧识：“他叫上官七戒，以前是空军重装甲部队的ARE机师。我想你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皇乙轩一开始以为司徒空指的是他们过去同在一支部队里，仔细一想，才想到“上官七戒”的大名现在正列在本国一级通缉犯名单中，属于罪行滔天，一旦被捕，就会被降格为奴隶的级别。而且，凭这个名字和司徒空一起的出镜率之高，皇乙轩也没有理由不知道他。
是以，他微微地点了个头。司徒空像是早有准备，马上就解释道：“上官七戒现在是我的人，我很中意他，所以冒险把他带回国，这件事当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现在正在养伤，很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我看皇主人的性情，也许跟他合得来。”
皇乙轩发现司徒空开始试探自己的态度了，忙说：“的确很巧，我以前也是重装甲部队的，上官七戒是仅有的五名ARE机师之一，在军中也相当有名。”
他对司徒空隐瞒了自己就是辅助上官七戒的机械师。
司徒空听出皇乙轩话里的意思，满心欢喜地说：“那么，改日我介绍你们认识吧。皇主人有空，欢迎来我府上做客。”
这段谈话最后以和气融融的气氛结束，司徒空临行前拿出一封信，淡淡笑着看皇乙轩：“尹正送的礼你不收，那他的信，你应该也不会不想看吧？”
皇乙轩浅淡的琥珀色眸子里掠过一丝忧郁，皱着眉头接住信封：“……谢谢。”
等送走司徒空以后，他在烛光下拆开信封，翻开对折的信纸。
没想到信上就一行五个大字，却写得异常笔挺工整：
小银，我想你。
没有落款没有签名，仿佛一切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含在这五个字里。
皇乙轩用力将信纸揉在手心里，然后在烛火上将之烧成灰烬。
033
正当皇乙轩派出“无限度”深入各个情报领域时，上官七戒跟着尹正来到与辉夜城相邻的小镇安廷，尹正负责的那个研究小组就在镇东用白墙围起来的田蓝生物科技研究所内。
车子都开到研究所大门口了，窝在车后座的上官七戒仍然别扭地道：“我觉得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司徒空过度紧张了吧，连你也跟着瞎折腾。”
尹正回头就冲这嘴巴没品的臭小子竖起中指：“你以为我爱跟你折腾？快点，下车！大爷我时间宝贵！”
上官七戒看到驾驶座上龇牙咧嘴的尹正活像只炸毛的藏獒，不由得撇嘴一笑，懒洋洋晃下车。
研究所的主任正从大楼里出来，快步到大门口迎接他们，并意外地道：“少将阁下，您那个研究小组这几天不是因为设备维护，正在休假吗？您突然过来……难道军部又要抽查？”
“跟你们研究所没关系。”尹正不耐烦地摆手赶人，根本不想理会主任的样子，抓着上官七戒就往楼里钻。
他的研究小组里共有四位生物学专家，其中两位是世界上具有权威性的转基因生物医学家，而这两位中的一位，性格孤僻，行为古怪。别人都休假去了，他却仍留在实验室内，起早贪黑进行着个人的研究，几乎也都睡在实验室里。谁也不能在解剖台上睡个安稳觉，他却能安心地在上面打呼噜。
尹正带着上官七戒直奔实验室，笃定地认为他要找的人肯定在那里。
果然，静悄悄的实验室内，一个头发浓密发黑，并带着小卷贴在脸颊旁的三十多岁男子坐在一台高倍显微镜前，挺直背脊正专注地摆弄着显微镜，他的身影立即就引起了上官七戒的注意。
“云博士！”尹正高声叫道，并拉着上官七戒穿过拥挤的走道。
云隆头也不抬地说道：“今天不是休假日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打扰我？啊……少将阁下，您是被什么风吹来的？”
“东南风！”尹正冷喝一声，抓住云隆的白大褂衣襟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有个人想让你看看，需要你的专业知识给他好好做个检查！不要说你不愿意，这个人很重要，能关系到你将来的饭碗！”
“奇怪，我明明在门上做了手脚，为什么没有用呢？”云隆无视着尹正，伸长脖子往实验室大门瞧。
尹正冷喝：“别打岔！不然我把你的宝贝显微镜丢到窗外去！”
“哦不！别动它！它是我的命！”当尹正的手碰到桌上的显微镜时，云隆瞬即脸色惨白，尖叫起来。
尹正笑了：“那你就乖乖听我的。”
“……好吧。”云隆委屈地白了一眼尹正，“少将阁下下次请温柔一点对我好吗？”
尹正冷哼一声，松开手。云隆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然后才意兴阑珊地往尹正身后面瞧去。就在他视线接触到上官七戒的一瞬，眼睛骤然眯了起来，像娇贵的猫咪正盯着它的午餐肉。
“这是……”他的嗓音非常沙哑，语气有股暧昧不清的意味。
尹正放开他，把上官七戒拉到身边，指着他的脸说：“看清楚，记住这张脸，接下来他就是你的摇钱树！搞定他，你想要多少实验器材都行，没准还能有自己的研究室！”
云隆眯缝着眼睛，使眼睛几乎达到两条细细弯弯的弧线，里面漏出亮点精悍的光。忽然，瞳孔骤然缩小，盯着上官七戒露出惊恐的眼神：“他，他……”他颤悠悠地抬起了手，似乎很勉强地指着上官七戒。
尹正困惑道：“怎么了？”
云隆脸上浮现着痛苦的表情，双手盖住眼睛：“不，就当我什么也没看到！这张脸……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不对，等等……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他从指缝里偷窥着上官七戒，嘴角慢慢地咧开惊悚的弧度，“嗯……看来他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尹正看苗头不对，揪气云隆的衣领拉到跟前：“怎么回事！”
云隆终于放下手，露出两道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七戒：“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七戒感到云博士的目光不怀好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尹正，然后警惕地道：“上官七戒。”
“上官……七……戒……”云隆生硬地念了一遍，嘴角的弧度变得更为夸张骇人，“是了，是他！他们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他们这群疯子！”
“云博士！”尹正怒喝，“麻烦你解释下怎么回事！”
“不！”云隆强硬地瞪了一眼尹正，直摇头道，“别让我现在解释，我解释不了什么，我知道的并不多，他们……他们都是疯子！都是神经病！”
尹正感到一头雾水。平常在别人眼里是疯子是神经病的云隆，现在竟在说别人是疯子是神经病！
但是云隆好像真的碰到了要令他崩溃的事，忽然间似乎有什么快要压断他的神经，给人以强烈的冰冷质感的面部五官在惊恐的表情中扭曲起来，出现了往常看不到的感情。
这一刻，他的表情就像深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被人挖了出来，宛如一张具有讽刺意义的肖像油画。
云隆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像失意的醉汉那样垂下头：“我有点累了，阁下，请让我休息一会。我需要整理整理头绪，才能告诉你们……”
他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用力吞咽唾液的咕噜声，眼睛发红，好像快要溺水而死一般，哀求地望着尹正。
“给你一个小时，够了吧！”尹正不耐烦地说。云隆感激地点点头：“够了，谢谢。”
尹正诧异地看着云隆像个不倒翁一样朝实验室外走去，碰到门的时候，被他自己放在门框上的老鼠夹夹了一下，哇哇哇地发出惨叫，狂奔而去。
尹正嘀咕：“从来不会跟人说谢谢的人，今天却……”
研究小组的人都觉得云隆的大脑精密得就像一台四核的中央处理器，任何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什么事到他手里都能完美无缺。但是今天，那精密的大脑显然故障了。
云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待足了一个小时，尹正守在门外，见房间里毫无动静，怕出什么事，大力地敲响门。出现在门后的那张脸又让他和上官七戒吓了一跳。
一个人不知在承受多大的压力时，才会瞬间在外表上出现这么大的变化。要不是他的眼睛具有显著的特征，呈现透明度极高的灰白色，上官七戒都不敢肯定眼前一脸憔悴的大叔和刚才在实验室里的英俊男人是同一个人。
云隆看了一眼尹正，不想搭理的样子，目光马上移向上官七戒：“你跟我来。”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
上官七戒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僵在原地没有动。尹正连忙拦住：“你带他去哪？”
“相信我。”云隆转头看着尹正，重重地咬着字音，“我用我的人格和事业发誓，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
尹正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人格、事业、生命，这是云隆的全部，赌上这三样东西，无疑对云隆来说是最重的毒誓。
“上官七戒……”在云隆就要转身带走上官七戒的时候，尹正抓住他的手臂，费力地发出声音，“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去顾及上官七戒就在旁边听着，脑子里一瞬即逝的想法令他感到害怕，让他难以控制住冲动，在这时候就问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三章错综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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