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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感情问题 ...

  •   028

      司徒空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终于能撑起身体。他咬着牙扒住车门,腹上被打的地方还有些隐隐的痉挛,要是让他逮到机会,他一定要把这笔账好好算在上官七戒头上!
      打开车门,跳下车,外面的仗已经打完了,七零八落横着不少血肉模糊的尸体,靳鸿的部队正在收拾残局,消防车和警车也呜呜地叫嚣着过来插一脚。楼上的大火很快被控制住,附近居民都因为听见连续的爆炸声,在远远的地方围观议论。
      司徒空视线不停在爆炸引起的火堆里找,慢慢的从走到跑了起来:“上官七戒!上官七戒!”
      该死!你要是敢给我死了,就等着我去阴间找你算账吧!

      “司徒空!”
      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司徒空眼睛眯起来瞧过去,庄蓉从火光里走来,双手抱着一个人。但她的样子和之前不太一样,鼻子歪了,五官都有移位的痕迹,就像一张人皮面具被狠狠揉了一下。
      也许是知道伪装已经隐瞒不住,庄蓉来到司徒空面前,急忙解释道:“他只是昏过去了,你别担心。我不是敌人,我是乌鸦,本来是想来告诉你,有人要暗杀你,不过还是晚了。”
      女人的声音到了后半段转变成了一个较为中性的清澈嗓音。
      “乌鸦……”司徒空警惕地蹙起眉头。这人的变声技巧太厉害了,肯定非泛泛之辈。
      “司徒少爷!”靳鸿的某个部下神情急切地奔过来,看到庄蓉,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对司徒空说,“请您还是尽快离开这,回舰上去比较安全!”
      司徒空微微点头:“他们跟我一起。”他指指庄蓉和庄蓉怀里的上官七戒。
      “不,我不能跟你走。”乌鸦连忙把上官七戒交给那名军官,向司徒空抱歉地说,“我有必须要回去的地方,有人还在等我。”
      司徒空寻思了一下,冷道:“你应该在南美,怎么知道有人要暗杀我?”
      “事情有点复杂。”乌鸦无奈地道,“本来,是国防部的人来找我,让我刺杀上官七戒。”
      司徒空眼睛狠历地眯了起来。乌鸦忙说:“不过我没有打算杀上官七戒,真的!他救了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地方警察已经开始封锁现场,乌鸦知道自己这张脸是国际通缉犯,不能在警方面前露面,而且,也不能让司徒空察觉。
      他加快语速说:“我到这里本来是想告诉上官七戒,枫国军部已经决定彻底清除他,但是我潜入新约联盟后,又发现他们要暗杀你,所以我想找上官七戒救你,没想到却跟他打了起来……不过你们现在都没事,我就安心了。我得走了,司徒空,如果你要把上官七戒带回国,小心一点,枫国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了,到处有人要他的命。”

      和司徒空分开以后,乌鸦回到他们在华州的住处,连相柳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不让房子里留下任何他们曾来过的痕迹,他的人生有大半时间都在干这种“清除痕迹”的工作,做起来得心应手。
      林安在之前的爆炸中受了重伤,必须有人搀扶着才能行走。乌鸦建议他们假扮成亲戚,不过后路连相柳早就考虑得万无一失,他只是瞎操心而已。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他们一起走到大院后门,连相柳把林安扶上车,回头看着乌鸦,冷冷的眉目里有几分迟疑。
      “对不起,我这样子,单独行动最安全。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乌鸦内疚地看着连相柳,连相柳刚毅的脸庞却露出几分生冷无情的表情:“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也许——我们终究无法走到一起。”
      他在乌鸦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钻入车内,脸再也没有转向窗外。
      原本生命有了交汇的两人,仿佛从这一刻起又将分离且渐行渐远,乌鸦一直望着那辆车消失在空茫的夜幕中,心里顿感冰凉。

      029

      回到军舰上,司徒空草草吃了点松糕垫饥,张医生的助手给他处理了下擦伤跌伤,然后他就摸去医疗室看上官七戒的情况。
      张医生刚刚结束对上官七戒的全身扫描,苦着脸,万分为难万分诚恳地对司徒空说:“他的身体状况有点异常,但并不是病情恶化,相反,正往好的一面发展。”
      “什么意思?”司徒空透过玻璃看着无菌室内躺在X光扫描台上的上官七戒。他的外套被脱去了,里面是一件短袖白T恤,在先前的战斗中弄得污迹斑斑。下身裤子被剪去了裤腿,一条大腿上重新包扎过绷带。
      张医生抹抹额头的汗,小心谨慎地说:“根据仪器观测到的情况,他身上的伤口正在以常人的五六倍速度恢复,血细胞再生速度快得惊人,全身血液刚刚自动换新了一遍,如果放在老年人身上,那就是瞬间返老还童。”
      司徒空眼神动了一动,盯着上官七戒仿佛在散发出光华的雪白肌肤。难怪他好像觉得进来时看到的第一眼有点不同,上官七戒身上的伤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不过他的体温很不稳定,”张医生语气慎重,透露出内心的疑惑,“忽高忽低,有时候高得吓死人,一会儿又降低到常人的一半。这样对他体内的器官损伤很大。”
      这时候,司徒空才几不可查地微微点了下头。
      “空少爷,我建议还是——”张医生忐忑地向司徒空低下头,“把他送到专门的地方去全面检查一下吧,这已经超出了我力所能及的范围。”
      他指的是那些研究部门,司徒家族的产业下供养着不少私人的研究所。上官七戒的情况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只能由研究部分来做出解释。

      上官七戒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会发热一会发冷,就像被人反复从油锅里撩起来丢入冷水里,冷却过了再丢回油锅。反反复复,冷热交加,折磨着他的意识。别人都不会知道,他现在就像在体验被剥皮刮骨的酷刑一样,疼得牙齿都在发抖。
      “上官七戒?上官七戒!”
      他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轻重有度,不温不火,却透着焦急。他努力睁开眼皮,视觉的狭缝里出现一张俊美的脸,轮廓深刻,线条带着华丽感,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双看起来十分凉薄的唇。
      当视线一花,眼前硬朗的脸变成了孩子稚嫩的小脸蛋。上官七戒翻动了一下眼皮,轻轻开口:“司徒空……我……还活着?”
      司徒空似乎为了让自己确认某事一般,重重地说:“你还活着,一切都很好。以后不准再有轻身的念头。听到没有?”
      严厉的语气让上官七戒只得乖乖点了点头。
      司徒空看他眉心往中间一揪,似乎被疼痛感折磨得喘不过气来,自己也跟着揪心不已:“很疼吗?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出冷汗,我已经帮你擦了三遍身体。”
      上官七戒低喘了几下,脸色终于平静下来,细弱柔软的声音从嘴里逸出来:“你打算带我回国?”
      “对。”司徒空回答得非常快。
      他不是一个草率做出决定的人,相反,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无论何时都让自己无懈可击,不允许有一丝疏漏。他能回答得这么快,只能说明答案已经在他脑子里经过了慎重而周密的考虑。
      “你打算……”上官七戒整理着头绪,迟疑地问,“把我安顿在哪里?”
      司徒空沉下脸色道:“这个我还没有决定。”讽刺地笑容让他的眼睛显得有些锋利,“这是个很难的问题,既要防止本国的人发现你,又要防止你逃跑。”
      上官七戒叹了口气,视线投向床边的司徒空,勉力让身体仰起来一些:“新约联盟不会放过我。”
      司徒空目光忽然锐利了几分:“为什么他们不会放过你?你对于他们有什么价值?”
      上官七戒僵住脸色,大半天才顺过一口气来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皇未寂说……我的亲生父亲在新约联盟,但是,我一直没有见到过他。”
      司徒空狡猾地眯起了眼睛,暗自寻思着什么,片刻后,他看着上官七戒的目光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上官七戒,我跟你做个交易。”
      上官七戒愣了愣,想到自己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便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觉得皇未寂那么说,是为了拉拢你成为新约联盟的人吗?你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世,我帮你查,但你要一直留在我这里,不准再逃走。”司徒空的表情坚决强硬,但却在话语的尾音沉下去时,对着上官七戒温柔地笑了一笑。
      那个笑容霸道却不识温存,不容许他拒绝的同时,却又满含着包容。

      4月7日 ,军舰抵达了辉夜城的边防军港,原定着陆的地点应该是东方军司空军基地,司徒空故意更改了计划,为的是避开司徒静王可能派来接他们的人。
      他们用经过伪装的房车把上官七戒送到司徒空独居的公寓里,原来的佣人和保安全部更换一新,防盗设施和监视设备重新调整过。靳鸿照着司徒空的吩咐,专派了一个小组负责二十四小时轮班监视公寓周围的情况。
      照靳鸿的话说,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司徒空简直把上官七戒当稀世珍宝一样想锁在保险柜里。

      司徒空并不住在那套公寓里,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本宅,和父亲一起,小部分时间住在城主的官邸。由于司徒静王忙于政务,常年奔波在外,父子俩不常见面,但只要有机会,司徒静王一定会和儿子共进晚餐。
      这天,两人就在家里聚首就餐,司徒静王关心着儿子到华州去碰到的事故,司徒空便把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跟父亲老实交代了一遍,除去关于上官七戒的部分。
      他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怀疑,司徒静王表面毫不显山露水,举止端庄地放下餐具,目光注视着儿子淡淡道:“看来,想捉到皇未寂,没有那么容易。你考虑的东西还是有许多疏漏的地方。”
      “是,本想借这次新约联盟会长邀请我们过去的机会,接近皇未寂,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原来是想暗杀我。就连父亲您也没想到有这个陷阱吧?”司徒空面对父亲时,语气虽然恭敬,但很直接。他急于想知道父亲在这件事上的看法。
      司徒静王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思中,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一直到自己的未来都在他脑中过滤了一遍。而后,他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冷笑:“我想不出新约联盟有什么理由要杀掉你,除非,他们的会长有着想报复我的执念。”
      “报复您?”司徒空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这个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司徒静王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多谈,马上转变话题内容道,“空儿,你想对付皇未寂,不如去找皇乙轩寻寻看门路。虽然他们没什么往来,但毕竟是双胞胎。皇未寂过去在皇羽门修行,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当家人,他的根基一定还留在皇羽门的无限度组织里。”
      司徒空点头:多谢父亲大人提示。过几天,我就去拜访一下皇主人。”
      这顿晚餐到了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司徒静王看了看怀表,准备离席,司徒空叫住父亲:“父亲,您接下来会在长芦呆上一段日子吧,但早上我听红离叔叔说,他不去长芦,这是怎么回事?您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的,为什么这次……”
      司徒静王已经起身离开餐桌,回过头来看着儿子:“嗯,为父近日事务繁忙,无暇照顾到你的事。所以这次,我让红离留下,新约联盟如果想杀掉你,杀手将无孔不入,你的身边只有一个靳鸿保护,我不放心。”
      “还有杨帆。”司徒空微笑说,“他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已经恢复。”
      司徒静王静默地看着儿子,像是有什么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半晌,他语气温和地说:“那家伙不错,你要是中意他,就常把他留在身边吧。”

      司徒空皱了下眉头,当时就觉得父亲话中有话,后来,他约尹正喝下午茶时,向尹正问起杨帆的事:“我身边所有的人中,老狐狸似乎对杨帆最满意。他看人一贯眼光挑剔,要求苛刻,你看,他的意思是不是认为杨帆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好部下,要我多多重用他?”
      餐桌对面喝着白兰地,姿势慵懒惬意的尹正,像只金毛狮子一样,对司徒空懒懒地眯起眼睛:“要是我告诉你,老狐狸的意思绝对不止这样,你会怎么想?”
      司徒空在友人面前毫无伪装地表露出困惑:“老狐狸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唉,这事可一言难尽哦——”尹正连连摇头,身体换了个方向歪斜着,懒洋洋的说,“先不谈这个了。你找我出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喝下午茶,聊聊杨帆和你爸爸的破事吧?”
      司徒空笑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中,还是和你说话最不费劲,所以,想喝茶聊天,当然得找你了。”
      “得了吧,你才不会找我做些闲事呢。”尹正邪邪地瞪了眼司徒空,“我听靳鸿说了,你把上官七戒带回来了。有他这个小美人,你还会想找我喝茶聊天?”
      司徒空没好气地笑说:“损友损友,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尹正不客气地朝司徒空白眼:“怎么,我有说错?他违背你们的约定,再次潜逃出国,而你却能不计前嫌,又把他领了回来。凭你这种记仇的性格,我要是第一天认识你,真要以为你脑子坏了!上官七戒可是□□,谁窝藏他都有杀头的危险,你还就把他养在身边!”
      司徒空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尹正,坦白跟你说,我也不想冒险,但那家伙让我有种……放不下他的感觉。他说不想伤害我,还说过想和我站上同样的高度。看到他过得那么辛苦,我很想抱紧他,让他永远拥有那份天真。……我想,我喜欢上他了。”

      尹正正喝着茶,听了司徒空最后说的几个字,一口茶水都喷在桌子上,眼底情绪复杂:“司徒空,你恢复记忆啦?”
      “没有。”
      “没,没有……?”尹正不敢置信地打量友人,“没有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司徒空考虑了一会,说:“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这个全新的我,又一次喜欢上了他。尹正,如果是你,有人可以为你付出生命,你能对他不动心?他长得这么好看,命却那么不好,让我有一种……很想怜惜他,保护他的欲望。”
      尹正看到司徒空目光里有了少见的灼热光芒,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做什么事都干干净净的,仿佛能随时一刀斩断任何情绪。但惟独和上官七戒的感情,总要这样纠缠不清。本以为他失忆了,一切都能结束,却没想到这根红线仍然还系在他们的指间。

      “重点果然是后面一条吧,肯为你付出生命的,绝对不止上官七戒一个。”为了制造轻松的气氛,尹正牙尖嘴利地吐槽道,眼睛咄咄逼人地看着司徒空,“你个外貌协会,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司徒空淡淡笑着不说话。
      尹正拿他没辙,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便不再多想,正色道:“于是呢,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司徒空就像等到了鱼儿入网的时刻,高兴地说:“我记得生物武器能源那个项目现在是你在负责,你手里有个研究小组,里面有好几位是世界著名的生物学家?”
      尹正点了根烟,叼在嘴边,透过袅袅白烟看着司徒空:“有事就说吧,爽快点。”
      司徒空浅笑着说:“我想让你把上官七戒带去,让那几位生物学家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他身体到底有什么异常。”
      尹正一愣:“他身体怎么了?”
      “目前还不清楚,靳鸿部队的队医不敢做判断,需要专家诊断。”司徒空神色黯然,一看就知道在为上官七戒担忧。
      尹正见友人这个样子,心里也渗出一股酸楚。快速地抽完一根烟,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拧灭,淡淡说:“行吧,我调教的人你倒是可以放心,上官七戒在我手里,我会担保他的安全。”
      “谢谢。”司徒空由衷向尹正这位挚友露出感激的笑容。尹正摆摆手,开玩笑道:“谢什么,谁让我小时候牵过你的手说要对你这辈子负责任呢。话说回来,那时候你比现在这样还小一点吧,看上去水嫩嫩的真他妈像个小姑娘,害得我到现在还不敢跟人说我的初恋对象是谁。”
      司徒空优雅地端起茶杯,脸上笑眯眯的:“你还敢说我外貌协会,自己不是一样见到好看的小姑娘就把持不住。”
      “喂!也不知是谁,明明是个男的,还穿着小碎花的浴衣提着灯笼到处蹦跶,故意勾引人呢!”尹正作势哭诉,“那时候我还是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你一口回绝了我,我回家哭了大半夜,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司徒家的少爷!哼!”
      司徒空挑眉,笑意浓浓地说:“我要是没有一口回绝,你不就真的要亲上来了吗?”
      尹正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喷了一口,脸色发青道:“妈的,太恐怖了,还好你拒绝了!”
      “就是,不然你的初吻都要献给我了。”司徒空笑盈盈地开着玩笑,淡定这种需要经年的沉淀才能在一个人身上形成的本事,却在他身上浑然天成,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慌张。

      尹正看看他,再想想自己,忽然苦闷地感慨:“时过境迁,我们都今非昔比了。想当初我们还一起谈美女吃花酒,现在,却都……”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忽然堵在干涩的喉间。
      司徒空皱了下眉头,尹正苦涩地对他笑道:“你是不是要去拜访皇乙轩?”
      司徒空点头,目光细细地打量友人。尹正叹道:“我和现在的皇羽门当家也算相识一场,你替我带点东西给他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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