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49、第四十九章

　　贾琮一口茶水喷出来，吃惊道：“你说什么？三姐姐与薛家定亲了？”
　　柳儿拿帕子给他擦嘴：“诶哟我的爷，又不是你定亲，慌什么？”
　　贾琮面色不定，这是怎么说的呢，探春不是要和亲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跟薛家定了亲。
　　柳儿倒觉得这门亲结得好：“要我说这门亲事也不差，虽说薛家门第低了些，但怎么说也是大富之家。三姑娘嫁过去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再则薛姨太太与那边的二太太又是姐妹，想来薛姨太太也不会委屈了三姑娘。”

　　大富之家？贾琮眼中精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家里为建省亲别院，花费巨大，这会儿府里怕是支应不过来了。心中不由冷哼：这王夫人倒也狠得下心，居然就这么把探春给卖了。真个是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啊！

　　想到卖女儿，难勉又想到迎春。贾赦不也是因为五千两银子把迎春给卖了吗？虽然现在这事还没发生，可看着贾家现在为了钱连脸面也不顾的架势，难保他们再缺钱的时候，不会把主意打到迎春身上。薛家还算知根知底，探春嫁过去日子也不会不好过。但谁知道他们会给迎春找个什么样的？想到二姐姐的亲事，贾琮就觉头痛。

　　“三爷要去哪？”看他起身穿外衣，柳儿跟在后面问道。
　　“我去看看三姐姐。”系好衣带，出去了。

　　到了探春处，发现二姑娘迎春、四姑娘惜春都在这里。几个人坐在一处，也不说笑，各自发呆。
　　贾琮走进去，叫了声：“三姐姐。”
　　探春见他来，扯着嘴角强笑一下：“琮哥儿来了，里面坐吧。”
　　“我听说太太给姐姐定了亲，过来看看姐姐。”贾琮坐下，接过侍书递上的茶水说。
　　探春脸上并无欢喜之色，只淡淡道：“多谢兄弟想着我。”
　　探春是个有气性的，心志也高得很，想来一朝要嫁作商人妇，对她来说肯定打击不小。
　　贾琮看她这样落落寡欢的样子，有些不忍，抿了抿嘴，开口宽慰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姐姐实在不用如此忧愁，薛家咱们是认得的。姨妈不是那等刻薄之人，一定会好好待姐姐的。而且薛大哥哥也不似从前那般纵情任性了，为人本份老实了许多，现在也知道操持家业了，倒也是个可嫁之人。”
　　“弟弟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探春脸上黯然，“我只是伤心罢了。为着什么把我嫁与薛家我心里明镜似的。我自问对太太从无失礼之处，敬她孝顺她比我亲娘不过之而无不及。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个这么个结果。不过是区区几两银子罢了。”说着冷笑一声，“我到底不是她亲生的，为着亲女儿，卖个庶女又算得了什么。”
　　迎春吓得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好妹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叫人听见。”
　　探春扯下她的手：“她敢做，还怕人说吗？我只恨自己瞎了眼，平日里只当她是个菩萨样慈悲人，却原来最心黑手狠的就是她。”又看向迎春、惜春道，“咱们姐妹是一样的，除了老太太还能略问咱们两句外，这府里谁管咱们的死活。今天是我，明天又要把你们怎样呢？这样一个家，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寒。”说着泪如雨下。
　　迎春、惜春被说中心事，眼眶也跟着红了，姐妹三个抱头痛哭。
　　他们三个住的离老太太近，怕这边吵闹太过那边来问起。几个心腹丫头围着她们劝个不住。
　　贾琮坐在那里静默不语，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心事憋在心里也难受，让她们哭一哭也好。
　　三人大哭了一通，堪堪收住眼泪。又重新洗漱过一遍，方才各自散去。
　　贾琮跟了迎春出来，看她一脸心灰意冷，拉着她手安慰道：“姐姐不要难过。”
　　迎春苦笑摇头：“我难过又有什么用，谁会来可怜我？三妹妹那么要强的人，都落得这样的下场，更何况我。”她在府里一向是个透明人，那边大老爷大太太对她不闻不问，虽有哥嫂，但也无甚亲情可言，他们对她还比不过对探春。满府看来，也只有眼前这个弟弟还会关心她，可他还这么小，又帮得了她什么呢？她的将来如何，也只能看天了！

　　林如海现在身居京里，身上除一品太傅的虚职外，皇上知他是探花出身，不想良才虚置，便又任命他为国子监博士，与诸生讲学。
　　贾琮与林如海的关系一直没断过，每隔半月都会拿自己的文章过来给他批看。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拿了刚写好的文章到林府来。
　　下人把他引进外书房，林如海已经在坐。
　　跟他问了好，看他坐下，林如海开口问道：“你们府里老太太、老爷太太们都好吗？今年是大比之年，国子监忙得很，我也没时间过去探望探望。”
　　贾琮回道：“老太太、老爷太太们都好。家里还出了件喜事，三姐姐探春前不久订亲了。”
　　林如海有些意外：“怎么这样急？我记得你们府里的三姑娘比我家玉儿还小呢。订的是哪家子弟？”
　　“这人家姑父也认识，就是薛姨妈家的薛蟠薛大哥。”
　　听他说是薛蟠，林如海皱了下眉。这孩子他是见过，溥学少才、言行粗鲁。存周兄向来只喜欢读书人，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做女婿？林如海为官数十年，不但没栽，还顺顺利利全身而退，其心思成算哪是一般人可比的，略想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心里一叹：看来贾家真是不中用了！
　　其实贾琮今天除了拿文章来给林如海品评外，心里还抱着另一个打算。那就是解决迎春的亲事问题。这事他想了许久，发现能帮他的也就林如海一人。一来林如海算是自家长辈，关心小辈婚事无可厚非。二来，他现在任职国子监，认识的青年才俊肯定不少，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个可以托负迎春终身的良人。
　　“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件事想求姑父作主。”贾琮向他行礼道。
　　看他如此郑重，林如海认真看过去：“你有什么事要我来作主？”
　　贾琮坦诚回说：“我是为家中二姐姐迎春的亲事来求姑父的。”
　　林如海挑眉，他还真没想到他求的是这种事情。奇怪问道：“你二姐姐的亲事，不是该由你们大老爷大太太做主吗，怎么倒叫你个小孩子操心。”
　　“既然有求于姑父，我也不敢有所隐瞒。本来按理来说，这事儿确实不是我一个小辈可以插手过问的。”贾琮直言道，“只是我们府里大老爷一向少管我们这些儿女的事，大太太是继母，于我们不过情面上的事，私下里并无多少关心。现在府里因着钱财把三姐姐嫁做商人妇，那以后又会把二姐姐如何呢？姑父有所不知，我自小由二姐姐教导启蒙，情谊不是一般姐妹可比。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落得如此悲苦下场。故此厚颜来求姑父。”
　　林如海听他说的悲凉，口中一叹：“荣国府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贾琮再施一礼：“求姑父救救二姐姐！”
　　林如海扶起他，拍拍他肩膀：“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为姐妹着想。我且帮你留意留意吧，若有好人选，再去与你们大老爷提，你看如何？”
　　贾琮感激道：“多谢姑父援手。”又犹豫一下，“只是我二姐姐脾气虽好，就是太过和软了些。还望姑父找个人口简单，规矩有礼的人家。”
　　林如海瞧他一脸认真的小大人模样，哈哈一笑，揉揉他的头：“你小小个人心操/的倒齐全。好了，好了，我认真留意就是。”
　　见林如海应承下此事，贾琮心里松口气。又把几天前写好的时文拿来与他品评。
　　接过文章来看过，又批改了几处，林如海点头对他道：“你的文章精进不少，看来是用心了。”
　　贾琮谦虚道：“有幸得姑父指点，小子不敢怠慢。”
　　林如海点点他的文章：“看你写这样的文章，就知你心系科考，是也不是？”
　　贾琮笑笑：“什么也瞒不过姑父的眼，我却有此打算。”
　　林如海嗯了一声：“按你现在的水平，倒也可以试试。打算什么时候下场？”
　　贾琮想了下，回道：“现在家里忙乱，也顾不上我。再有我现在身上还担着差使，一时也走不开。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年忠怡亲王出宫开府后，才能有时间下场考试。”
　　林如海理解地点头：“你年纪还小，再等一二年也不算迟。且宫里的师傅都是博学的大儒，跟着他们多学两年，于你也有好处。”
　　两人又就科考的事说了许多话，在林家吃过午饭后，方回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