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北***B

12、Chapter 12 偷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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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怎么会这样？你昨天明明还是好好的。”尼菲雅垂眸，乌黑浓密的眼睑下一双水亮的眼睛暗含悲伤和内疚，独孤翼明白眼前这个姑娘是真心为她感到伤心，失去索玛以后她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之中，她总觉的若非因为她，或许一切便不会如此。
　　这样敏感的时期只有独孤翼日夜陪伴在她身边开导她，安慰她，以其无害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外表深深的复活了一个单纯的少女心，对此独孤翼同志只能表示她将继续努力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避免使尼菲雅姑娘的一颗玻璃心碎开一地又一地。
　　“娜娜，或许我真的是一个不幸的人吧，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我不知道我究竟做出了什么，竟然受到了神的诅咒，为你带来一场又一场的厄运。”尼菲雅无限感伤的让独孤翼头疼，她讪讪然虚弱地道：“小姐，你想太多了，只是一场感冒而已。哦，这是我的故乡对这种疾病的叫法，在我们哪里人人都会时常感冒一下的。”
　　独孤翼的话语让尼菲雅感到震惊，竟然有一个国度人人都会时常发这样一种疾病，这是何等悲哀啊，她想定然是那片国土受到了神的诅咒，才会使得纵使离开那片土地的俄娜依旧不能摆脱这种疾病的困恼，这是何等的不幸啊！
　　思此，这位善良的小姐用一种相当悲悯的目光同情的看着独孤翼，独孤翼忍不住嘴角一抽，觉得自己昨日的话真是没搀半分水，这样一个姑娘真快把她逼疯了，她宁愿天天和修那种脸上就写着‘我非善类’的家伙打交道，也不想在这样一朵大白莲花面前作恶啊，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独孤翼揉了揉太阳穴，因为乌加特的关系她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壮上许多，新城代谢十分旺盛，一般程度的感冒可能不到一夜便自动自觉的痊愈，所以她这次刻意将病情加重了一些，至于现在眼前看东西都是重影。
　　一双微凉的手抚到独孤翼的额头上，这让她舒服了不少，她睁开已经失去焦距的异色瞳孔，再次看到尼菲雅焦急的面庞。
　　“我已经让他们去请祭祀了，再忍耐一会吧，娜娜。”
　　“嗯……”
　　过了一阵子，专职医疗的祭祀还是没有来，独孤翼的脑袋却愈来愈热，尼菲雅急的也隐隐烧起一股怒火，严厉的责问前来的女官：“人都去了那么久，为什么祭祀大人还没有来？”
　　“小姐，请您息怒。”匍匐于地的侍女声音冷漠而疏离，“今天早上公主殿下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的肚子非常的难受，所有的祭祀都在她的寝宫里，在没有查清公主殿下病因之前，他们无暇再照顾一些微末的人。”
　　当日她中毒之事在卡琳的可以宣扬下闹得宫里人尽皆知，作为当事人的尼菲雅更是早已听说卡琳与俄娜不合，尼菲雅虽然良善，但她从小与卡琳一起长大自然也清楚卡琳的脾气，立刻心中了然。
　　况且俄娜与卡琳地位悬殊，明面上确实没有理由放着公主不照料，照看一个外邦王子带来的身份不明的异族女子。尼菲雅微微蹙眉，抬手从独孤翼身下的软垫中抽出一把利剑，利刃眼见便要割破蜜色的皮肤，却在半路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牢牢阻难。
　　尼菲雅一脸吃惊的看着那只手，滚烫的手掌刚强有力，一点都不似主人的虚弱，独孤翼有些难受的侧过身子，脸色苍白，嘴唇泛起一丝青莲色，额头上也浮着一些虚汗，一睁开眼异色的眼眸却迸发出一股凌厉的光。
　　“小姐，我的职责时保护你，而并非让您伤害自己。”独孤翼的声音像是飘在空气里的白雾，似有若无的白色却让人难以忽视。
　　“可是，现在你……”
　　独孤翼摇摇头，转向殿下匍匐的女官，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都无法脱身，那可否让我到卡琳殿下的宫殿里去沾个光？”
　　殿下的女官侧过头，鄙夷地道：“你这个低贱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凭什么……”
　　“她底部低贱不是你说了算的！”尼菲雅再也耐不住心头的火气，她虽然是养在家中的小姐，却也出生于将门世家，受到父辈的影响最是见不得仗势欺人的人。她难得一挑眉，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代替卡琳殿下做出决定了？你不用在说些什么了，站到一边去，不许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命令。玛雅，到卡琳殿下宫殿里去，就说是我受了伤想要请一位医术高深的祭祀来看看。”
　　“小姐，请不要这样。这样的事情让您感到困扰已经让我觉得十分不安了，再让你和殿下产生间隙，俄娜会难过的。”独孤翼同学无奈的道，闭着眼睛翻自己白眼，为自己的话酸到牙疼，便是连兰也忍不住调侃上一句：“你还真是敬职敬业呢，赫路斯大人！”
　　“闭嘴，把我的体温降低一点，在这么下去我快要成烤鹰了。”独孤翼在脑子怨念着，面上却十分一脸诚恳的看着越发因为她‘明白事理’而心疼不已的尼菲雅。
　　“可是，这样下去……”
　　“小姐，没事的。”独孤翼柔声安慰道：“这种事情在我的故乡真的十分常见，我一个人休息一下便好了，你让她们都先出去吧，屋子里人太多我看着头好晕啊。”
　　尼菲雅反手握住独孤翼的手腕，忧心忡忡，独孤翼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要是真的不行，不还有修殿下么？您的话他一定会重视的，同样的，他的话卡琳殿下也会重视。所以请您不要再担心了，您现在只要呆在我的身边，我便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见她如此坚持，尼菲雅也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吩咐所有女官都退出房间，见独孤翼依然有些头疼的样子，尼菲雅道：“我也先出去吧，或许让你安静一下也好，你好好休息。”
　　独孤翼合上眼后不忘叮嘱道：“嗯，但是小姐您千万不要走太远。”
　　尼菲雅点点头，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等门外完全安静下来，独孤翼才恹恹的重新睁开眼，她摇了摇脑袋，雅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蹭了蹭她，然后歪着脑袋看她。
　　独孤翼抱着雅如猫一般轻手轻脚的翻过栅栏，她一如既往的不认得路，但是有雅在身边她从来不用担心缺乏天空上出手相助的‘朋友’，所以很快独孤翼便窜到了卡琳寝宫外的灌木丛边，不出她所料卡琳的宫殿内虽然确实站了不少祭祀，但卡琳没有让他们任何人进去，此时这位小公主正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房里哼着小调摇着扇子。
　　独孤翼眼眸一转，朝雅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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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吵，不然就杀了你。”少女的声音十分沙哑，若非脖颈下那把锋利的匕首与紧捂着她嘴唇的白皙手掌，她完全想象不到竟然回是那个异族女人。
　　卡琳已晕倒在地，而房间的大门也早已关闭，如今除了按照身后人所说的去做她已经别无他发，她胆颤的闭上了大张的嘴，独孤翼觉得头胀痛的更加厉害了，但她的声音微小却听不出一丝的虚弱。
　　“跟着我话，我说一句，你说一句知道吗？”
　　“……是。”
　　“殿下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殿下……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殿下何必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呢，您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在叙利亚的土地上没有人付得起点燃您怒火的代价。”
　　“殿下何必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呢，您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在叙利亚的土地上没有人付得起点燃您怒火的代价……啊……”
　　独孤翼的手极快，她的嘶吼来不及传出喉咙，便已经失去了生命，独孤翼放开捂着她嘴唇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听话我也会杀了你。”
　　望着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尸首，独孤翼站在原地，有些微微的发懵。
　　“小翼，怎么了？我们还要快点回去。”
　　“没什么，或许是太久没有杀人了吧，有些违和。”
　　“……需要我提醒你么？你上一次杀人是遇到那个小子的时候，前后一个月不到，你……”
　　“不太一样。”独孤翼一边回答一边做事。“或许是太久不因为政治而杀一些无关的人了吧，感觉有点怪。”
　　“你迟疑了，下手的那一瞬你原本可以更快。”
　　独孤翼沉默了片刻，淡淡答道：“或许是手生了的关系吧。”
　　“你何必说出这样的理由来欺骗我和你自己呢？不是手生了，是你的心中产生了迟疑，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独孤翼闭上眼，沉重的睡意令她很想就这样躺倒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但这绝不能被允许，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却听兰幽幽地道：“娜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需要分散一些注意力到别的地方来保持清醒。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以前杀人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你什么都不会想，就像变回了刚从沙漠里出来的鹰，没有理性没有计算，不需要了解‘人’的生存方式，你那样活着纯粹的像是尼罗河水中沉浸的黄金。”
　　独孤翼低沉而嘲弄的笑了一声。
　　“听起来这个爱好有点变态。”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好吧。”独孤翼耸耸肩，态度不可谓不敷衍。“我也很正经的告诉你，兰，不可能再变回去了，无论我以后的路怎么走，从我走出大沙海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我回不去了。”
　　“……”
　　“我还有你，都已经回不去了。”
　　最早最早的那个开始，永远是记忆里现实中的天堂。

　　独孤翼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会回到尼菲雅寝宫的，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在回来的路上眼前一黑，再睁开眼便已经身处在熟悉的宫殿内。
　　“我们怎么回来的，兰？”
　　“……”
　　“为什么不说话？我记得我在回来的路上烧晕了过去，不是你帮我‘走’回来的吗？”
　　“是那个红发小子送你回来的。”
　　“米亚蒙？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回来，看不到过去和未来。我们只是恰巧碰上，你刚晕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刚准备接管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接住了。我怕我会露馅，就没有接管这个身体。”
　　昏昏沉沉的睡过一觉以后，独孤翼明显感觉自己好了许多，脑子的温度降下来以后也开始渐渐理智起来。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来回的路线选的十分静僻，是属于那种在那个时间段可以绕开一切人员的地段，平时都极少有人经过，为什么米亚蒙会碰巧路过那里？
　　独孤翼正疑惑着，尼菲雅推开了她的房门，她的身后还跟着履行日常前来探望尼菲雅的修，修其实早在清晨便听说了独孤翼的病情，但也只是唏嘘她这样强大的女人竟然也会生病，原本是想来瞧一瞧的，奈何今天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大事，宫中乱作一团，让他无暇分身直至现在方才挤出时间到尼菲雅这里喝杯茶。
　　卡琳被人掳走的事情一下午之间已经在宫中闹的沸沸扬扬，修心中虽然也有好奇与怀疑此事与独孤翼有关，但尼菲雅再三保证独孤翼今天病的不轻，整个人都虚脱非常，整整一天都在寝宫的床上修养，绝对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这样强有力的证明却不能完全打消修的怀疑，他比尼菲雅了解独孤翼许多，在这月余的相处中他深感这个小姑娘并不简单，直到现在亲眼所见独孤翼脸色苍白，目光都病怏怏的才有几分相信卡琳的失踪和她无关。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独孤翼用被子将自己团成一团，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歪着头恹恹的打量着修，仿佛用目光指责他对她的病情关心不足。
　　修被她这略带委屈的目光刺激的优点微微的良心不安，虽然他不是个多么有良心的人，但独孤翼一双水亮的异色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勾起他心底仅存一丝愧疚之情。修想这大约是因为独孤翼长的太过娇小的缘故，东方人的基因限制了独孤翼的身高，她又是那种怎么吃都长不胖的类型，明明已经十六七岁了，放在人堆里却还似十五六岁的模样。
　　这让独孤翼有时候会让人有种她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的错觉，而生病的她似乎更将这种气场发挥到了极致。
　　修走到床边，亲切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她一头乌黑的发丝揉乱，独孤翼有些孩子气的反瞪了他一眼。他笑着将手挪开，道：“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最近尼菲雅安全了很多，工作不必太过担心，安心修养吧。”
　　独孤翼淡淡应了一声，停顿了片刻，似乎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道：“最近如何？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