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北***B

13、Chapter 13 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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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原本只是很寻常的问话，作为同盟者的忧虑，但修不知是否是真的看出了些什么，并不急着回答，竟然俯下身轻轻的贴道独孤翼的耳边，嗅了嗅。
　　“你的身上有股味道。”
　　独孤翼的心微微一颤，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西亚的贵族都有偏爱香料，而且大多偏爱一些味道浓重的香料，卡琳也不例外。但她今日因为感冒的缘故，嗅不到味道故而忘记了这一点，修忽然这么说，难道是看出了些什么？
　　心里虽然如此思量着，但独孤翼面上还是颇为镇定地道：“是汗臭吧？我今天在屋子里躺了一天，出了场大汗，怎么了？”
　　“没什么。”修随口答道，脸上依旧是那种玩味的笑容。
　　“尼菲雅你先出去，我有些公事要单独和俄娜说。”
　　尼菲雅本就不太习惯与修相处，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但凭借一个女人对于爱情的直觉，她总觉的其中有所猫腻，所以难免对待修有些疏离。如今修叫她离开，她反倒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离开前她有些忐忑的看了眼独孤翼，心中略微有些担忧，虽然宫中早有传闻说修待独孤翼有所不同，但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尼菲雅觉得两人的关系也十分复杂，她无法形容用言语去形容那种感觉，总觉得就这样留下两人有些不妥。
　　但索玛还在修的手上，她不好驳了修的意，只能忧心的带着侍女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能听见窗外虫子断断续续的鸣叫与屋内烛火燃烧所发出的轻微响声，修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习惯性的带着一丝浅笑，眼眸中却看不出一丝的笑意。
　　“出了什么事？”如果这个时候跟着修一起沉默，反而更显得自己心虚，独孤翼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她自然是清楚宫中出了大事，而且隐隐觉得不止‘卡琳公主被掳走’这么一件。米亚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静僻的地方，这让独孤翼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修依然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从中找到些什么，可独孤翼除了病容憔悴以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合时宜之处，最后他只好放弃，毕竟如今阿尔南不再身边，他手边人中心思计谋和身手唯一出挑的也只有独孤翼。
　　“事情进展的不如想象中的顺利，老家伙太谨慎，至今还是要紧口风，我的兄长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他得知蓝调动军队以后便觉得事情有蹊跷，虽然终究晚了一步，但阿尔南拖不了太久的时间。”
　　“听起来像是糟糕透了，但看你如今神色从容，想来还有意外的收获。”
　　修微微一笑，道：“俄娜果然聪明，意外得到了一些助力，虽然只是相互利用，但总强过没有。”
　　独孤翼低头沉吟，思索了片刻，道：“是索玛？你用尼菲雅要挟他？”
　　修移开目光，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而且叙利亚王对他还是心软的，他是奸细的身份尚未公告世人，他的旧部只知道他现在被秘密囚禁，却不知道为什么。军中威望尚未失去，只要再将他调回来，大军依旧是他说了算。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独孤翼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这番说词，但旋即提出了疑问。
　　“但你要怎么样让他作为到原来的位置上呢？就算你同意，叙利亚王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修将目光挪了回来，嘴角翘起一丝神秘的笑容。
　　“所以该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消息了。”
　　独孤翼微微蹙眉。
　　“独孤翼微微蹙眉。”
　　“叙利亚王死了，今天发生的事，被人暗杀了。”

　　暗杀这种事在西亚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或者应该说，对于古今中外对于所有沾上权利二字的人，身边难免潜伏着一些外表慈善心中却老是惦记着找个机会捅你一刀的人。
　　凯姆特在这一方面更是尤为杰出，甚至有几位法老都是被暗杀而死，就连独孤翼当年身居高位时都难免每月要接待几位政敌们为她送来的高手，可以说在西亚这是最直接夺人权势令政局洗牌的方法没有之一。
　　但独孤翼怎么也没想到，米亚蒙竟然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来‘加速’这场战争。独孤翼有点脱线的暗自感叹，怪不得能在那种地方碰到他，原来也一样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啊！

　　初初听闻这个消息，她眼中真实的惊诧另修打消了她与此事有关的怀疑，但他方才在她耳边嗅到的香气却足以证明这个小姑娘并不如她口中所说的今天一整日都安生的呆在房里养病。
　　“还有，在这样紧要的关口上，卡琳失踪了。俄娜，你怎么看这件事？”
　　独孤翼思索了片刻，目光骤然一冷，冷冷道：“不是失踪了，我把她杀了。”
　　这回惊讶的人换成了修，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独孤翼却打断道：“我说过，我不会和将要死去的人生气，修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提起那日之时，独孤翼虽然并没有收到实质的伤害，但终究是个受害者，当时他为了试探而袖手旁观，作为同盟者也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塞在喉咙眼中的斥责也不得不消散，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你太心急了。”
　　独孤翼依旧是恹恹的样子，抱着膝盖侧过脑袋，像是在赌气。
　　“反正你现在把我交出去，除了给你自己拉仇恨也没有别的效果了，新王不会饶过你的，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一路人。”
　　“你这是在闹别扭么，俄娜？”修有些安抚意味的抚摸她的发丝。“别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你太着急了些，再等几日比较保险。你将她的尸体放到那里去了，今天下午他们搜遍了整个王宫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当然是毁尸灭迹了。”独孤翼用无所谓的口气道。“我总不会-傻到留下痕迹让叙利亚新王找我麻烦吧。”
　　“叙利亚不会再有新王了。”修用一种‘今天晚上宵夜不太好吃啊’的口吻说出这样一句话，听起来颇为平淡，但独孤翼知道这句平淡的话将掀起怎么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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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已猜到修会有此打算，但亲口听他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族灭，独孤翼难免还是有些动容。
　　“就没有想过以俘虏的身份带回去一些吗？”
　　修神色不变，只是嘴角不再挂起笑容，他正专注的看着屋内一只扑火的飞蛾，独孤翼觉得自己看不透这样的修，平静的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我的兄长不太喜欢女人，男人的话……要带回赫梯的后宫，是要被阉割的。”
　　那只飞蛾飞扑的薄翼已经被火舌舔了一口，冒出淡淡的青烟。
　　“如果不能自由的活着，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怜悯。”
　　飞蛾失去了灵活的羽翼，坠落到地面上，苟延馋喘的在阴影中颤动着身体，像是极想继续活下去，却终究变成静止。

　　“快点好起来吧，现在回去，应该还可以赶得上……”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赫梯了？我记得我们当初可是说清楚了，等这件事过后，我们两个就在没有瓜葛。”
　　修转过头，一双极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让独孤翼忽然想起了狐狸那圆溜溜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
　　“你刚刚说你杀了叙利亚的公主，这个消息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觉得这场浩劫过后叙利亚的那些贵族会放过你吗？你要是落在他们手上下场会惨的超出你的想象力，你甚至可以成为他们博得复国机会一个契机。”
　　“娜娜，不是我不想放了你，是你太心急了。”
　　独孤翼咬唇，忽然有种想一把掌抽死眼前这只大尾巴的狐狸的冲动和欲望。
　　“你觉得你可以关的住我？”
　　“我没有想过要关着你，娜娜。只是你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凯姆特不一定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赫梯也不差，你的远方亲戚远不如我靠谱。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到处走走，我去过很多地方，感觉还不错。”修又摸了摸独孤翼的头。“你还年轻，应该给自己多点选择。”
　　独孤翼抬眼看他，啪啦一声狠狠拍开修的手。
　　修再对独孤翼的态度上，总是有一种年长者对孩子一般的气度和胸径，他并不为独孤翼这近乎闹变扭一样的动作抱有太大的敌意，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的独孤翼，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小姑娘，到底年少气盛，有她的弱点。
　　他生命中遇见过一个可谓堪称完美的男人，那个人是他最强有力的后盾之一，可他很不喜欢他，因为他永远不知道那个人温和的淡笑下藏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没有人猜得透他在想些什么。
　　所以独孤翼闹别扭的时候，他总是能尤为的宽容。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修走后，独孤翼一个人静坐了许久，才听兰道：“别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就用神力杀出一条血路。小翼，谁也不能阻挡你的道路。”
　　独孤翼还是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在犹豫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再动用神力了，我想试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嗯？！”
　　“我想如果不做神使，那么也不必在拥有神力了吧？”独孤翼轻飘飘的声音落到兰心里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嗯。”他按耐住亢奋，小声道：“其实也不是，就算没有乌加特，你还有我，我可以把力量借给你的。而且你原本就是有神力的，不用担心那么多。”
　　“啊，是了。不过我想试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虽然每一世都活不长，但是从长远来看，像个普通人一样一件一件的去做那些费时费力收获颇微的事，或许会感到烦躁，但是我想试试。”
　　“那……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开始呢？”
　　独孤翼眨了眨眼，扫了眼烛台下的飞蛾。“等他死了以后，我……无法忍受他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在想什么？”
　　冷漠低沉的声音，独孤翼再度眨眨眼，扭头看见平日里总是张扬的红发在灯火下变成一种非常柔和的色泽，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米亚蒙的手上。
　　米亚蒙殿下的左手拿着一个琉璃瓶，右手拿着一大块夹了肉的白面包。
　　独孤翼从昨夜发烧开始就没有多少食欲，今天更是没吃什么东西，直到现在看到米亚蒙手中的面包，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很需要补充能量。
　　“今天的月亮也很像一个烧饼！”独孤翼一脸诚恳的望着米亚蒙，后者闻言愣了愣，默然将手里的面包递了过去。
　　“吃完东西吃药。”
　　“哦。”独孤翼乖乖的答应下来，一面开始啃面包一边口齿不清的道：“你怎么来了？修刚走，他要是现在回头怎么办？”
　　“他进不来的。”
　　“啊？”独孤翼好奇的眨眨眼，“为什么？”
　　“我把门反锁了。”
　　“……”独孤翼嘴角抽了抽，“就这样？他会怀疑我的吧？”
　　“他什么时候不怀疑你了？”
　　“……”男人的五官非常英挺，独孤翼无语的看着他的侧面，忽然想起一个形容词来，如刀刻出来的一般。
　　睫毛的阴影遮盖了琥珀色眼睛原本的颜色，暗淡的黄色让人觉得安心。
　　“他不会回来的，你正在‘气头上’。”
　　“好吧，你赢了。”独孤翼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那块夹着烤肉的面包吃了个精光，圆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对了，你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呢？快点说完，大家一起早点洗洗睡啦！”
　　独孤翼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容易产生歧义，幸好米亚蒙似乎完全没有往那方向想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叙利亚王已死，修已经通过索玛的旧部暂时控制住了王宫，今夜他大概还会再去一次尼菲雅的父亲那里，但无论他能不能说服他明天他都会放索玛出来控制城内的局势，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城西城东都会产生骚动，你想办法混出去，在城东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卡琳呢？你搞定了？”
　　“今天下午来搜宫的时候已经将她从她的寝宫里带出去了。”
　　“哦……那尼菲雅呢？”如果索玛要一起走，那么要不要带上尼菲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