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言切时］恋慕与悲伤》灰色水曜日

6、激战（上）

　　激战

　　上

　　最初他认为，切嗣的挑战是毫无悬念的愚行。
　　只见那个男人稍稍压低身体，完全显现出紧绷的战意，表情严肃、步法稳健地向着这边突进。
　　绮礼将黑键如扇形般展开、以惯用的姿势冲出，迅速拉近两者间的距离。
　　和往常一样，冷静地观察行动目标。
　　男人擅长的是爆破和远距离射击。
　　给他一把狙击枪或者手持式狙击炮，再把两人的间距扩大为八百米至一公里，这样对他才比较有利，自己这边也会因为缺少中长距离的武器而不得不采取闪避为主的行动。
　　但是，绮礼错了。
　　卫宫他——
　　本应从怀中或者别的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方掏出□□他。
　　以不逊于自己的速度和气势疾行。
　　与此同时。
　　他从背后拔出了。
　　——黑色的单手剑。
　　这个事实扰乱了绮礼的作战思路。
　　自己获取的情报中完全没有提过卫宫切嗣会使用剑……！
　　可以肯定的是，同僚没有欺骗或者隐瞒自己。没这个必要。
　　卫宫切嗣只会远攻。
　　接近战之于他是非常不利的态势。
　　不敢说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想的。
　　但是。
　　绮礼亲眼目睹的事实粉碎了这个认知。
　　然而，他的意识还没从错愕情绪的余波中完全脱出，身体已经调整过动作来迎接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武器。
　　毕竟自己一直以来勤于锻炼，并且具有相当的实战经验。
　　比起旧派的术者，言峰绮礼更多地是一名武斗家。
　　他知道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手臂和腕部已经根据目视到的敌情自动改变了位置、姿势和出力的方式。
　　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
　　仅凭武斗家的经历和体验。
　　无法计数的演练和实战习得的应对、积累在肌体中的动作。
　　借助这些刻进身体的记忆，顷刻间完成体式转换。

　　两人正面直击的前一个刻，绮礼减慢了速度，先于切嗣站稳脚跟。
　　考虑到两人的身高差，双手移到正面略低的位置。
　　切嗣没有任何迟疑地水平出剑——正如他预料的——对准绮礼的前胸突刺。
　　不用说，剑尖被阵列般的黑键阻挡了。
　　并未肖想这样就能折损对方的武器，绮礼转动手腕，将剑身卡到更深的位置。
　　同时挥动左手，试图攻击切嗣的侧腹。
　　然而，对方完全没有因为武器一时受制而流露出焦躁的情绪。
　　不知道该说是弹跳还是挪位，他（那以成年男子来说稍细）的腰部闪过了黑键的进犯。
　　绮礼看着他的眼睛。
　　那更像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做……！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绮礼不敢贸然猜度切嗣的装备和技艺。
　　原本打算以力量和体型压制对方的战略，也在未知情形面前踌躇起来。
　　他将重心移到左脚，全身的力量微微向后。
　　既要缠住意料之外的剑，又不能和切嗣贴得太近。
　　此时，切嗣眼中浮现出胸有成竹的笑意。
　　稍稍放松掌心的力道，寻觅到合适的角度，切嗣利落而大胆地从斜下方一气撤出剑身。
　　不意间绮礼的右手挥空，而对方已经轻盈向后跃出一米。
　　藉由这段距离，两人打量起对方，重新审视彼此的身姿。
　　进攻的动作是可以预见的。

　　绮礼冷静地看着切嗣，眼中映出黑色剑身反射出的光芒。
　　这时，他忽然说。
　　“听说你精于拳法。”
　　切嗣用的是陈述句。
　　绮礼没有吭声。
　　必须尽快适应己方的情报被卫宫掌握这个事实。
　　这都是因为、时臣在那边的关系……！
　　“不过他应该没有亲自指导过你吧。”
　　绮礼微微挑眉，依旧沉着脸。
　　“明明是旧派的奏者，体术却那么强，我对你很感兴趣。”
　　又是那种挑衅的笑容。
　　绮礼有点无奈地想，难道这个男人每次都会像这样言语调戏自己的对手吗？
　　这是心理战……吧？
　　『你的话太多了。』
　　——正想以此结束这无意义的言辞攻防之际。
　　“您的废话太多了，切嗣大人。”
　　自动人形站在十几米开外的空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您会输，300秒内。”
　　“喂喂！哪家的自动人形会这样损自己的主人啊！”
　　“我只是陈述事实。”若无其事地驳回切嗣的抗议。
　　时臣身姿挺拔地站着，对这边的战况泰然处之。
　　也许是错觉吧。
　　绮礼感到时臣看了自己一眼。
　　刚才那句话，是否可以视为他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呢？
　　没有感伤的闲暇，第二波交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