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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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乐章、Chant：美好和阴暗】
“你真的……”曹丕还是有点疑惑。
“人。自由。”司马懿一直在念着这三个字。堕天使说出的话是他从没有听过也从没有想到过的。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天界的生活是多么无趣。堕天使所追求的，才是他内心最深处所向往的。
“你真的甘愿和我一起堕落？”曹丕问道。
听到堕落二字，司马懿又迟疑了。毕竟能天使的身份所给予他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虽说被曹丕所鼓动，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成为与曹丕一样的堕天使。
看着司马懿在沉思，曹丕又道：“想不通也没关系，和我一起先看看这人间吧。”他向司马懿伸出手去，司马懿将手搭在曹丕手上，紧紧握住。
回到曹丕的住处，曹丕掏出钥匙打开门，房间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司马懿打量着房间，看来曹丕已经很习惯于人的生活了。但是房间中天使的印迹依然存在，那是包围整个房间的结界。曹丕随手在窗户上点了一下，把结界收了起来。
“你不怕我乘你不注意把你带回去吗？”司马懿对曹丕的放松警惕感到很惊讶。
“当然怕了。”曹丕伸手在自己的床边划了一道，“但是我敢带你过来就说明我相信你。”
司马懿又一次被曹丕的话语震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相信他？！
以前，他所看到的，都是人间的罪恶。欺骗当然也在其中。但是曹丕离开天界之后的变化，是他无法理解的。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吗？”曹丕笑道。
“是的。”
“那只是因为你不理解什么是人。你所知道的就和我从前一样，人间就是由罪恶搭建的楼房。我和你说过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罪恶，我用的是人的眼睛，而不是天使的眼睛。天使只能看到天界的神圣，和神圣相比人间当然是阴暗而肮脏的，我承认。”
“……你也承认它是肮脏的？”
“当然。”曹丕耸肩，“但是一切都像天界那样完美又算什么呢？人间，它至少比地狱好吧。天界那样的完美，没有瑕疵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每当曹丕说到这些，司马懿都似懂非懂。曹丕看着他那样，叹了口气：“不说了，睡吧。我这只有一张床，给你睡，我自己睡地上。”
可是很显然司马懿还是不习惯人间。曹丕只好在打好地铺之后又把床铺好，一切整理好。
熄掉灯，司马懿听到边上曹丕的声音传来：“你叫司马懿，是么？”
“是的。”
“倒是很少见的一类名字啊。”
司马懿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倒不是觉得奇怪，只是刚才拿到了你的十字架，确认一下而已。之前我的十字架也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我的十字架？”司马懿一下坐起来。
“是啊，你的十字架。”地上突然闪起金光，司马懿看到自己的能天使十字架正被攥在曹丕手里，曹丕的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就刚才啊，你自己把它解下来放在一边的。这足以说明你不会乘我不备抓住我，把我带回去。”
司马懿倒确实也没想这么多，他虽然不是完全理解堕天使的想法，可无疑，人间的自由是诱人的。
“好了，我不会乱动它的。”
早晨，曹丕早早就起来把早饭做好，等着司马懿醒。司马懿这一觉睡的很熟，早饭快凉透了他才醒过来。闻到烤面包和煎蛋的香味，他莫名的有点感动。
“快吃吧，都冷了。”
匆匆吃完饭，曹丕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到街上，曹丕告诉司马懿：“不要用你天使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试着用人的眼睛看。”
什么是人的眼睛？司马懿试图寻找这种感觉，可是他一眼看过去却还是所有阴暗的角落。看着司马懿纠结的表情，曹丕拉住他：“算了，我们去郊外走走。”
穿过嘈杂的城市，曹丕把司马懿带到了一片原野上。这已经离城市有一段距离了，没有人。司马懿抬头忽然看见了天空的裂隙。
“你看。”司马懿指着那道裂隙对曹丕道，“那是一扇门。”
曹丕同样也看到了裂隙，他知道那是天界之门，“你想回去了？”
“我没有抓到你，也没有把你送下地狱，怎么可能回去。”司马懿很认真的道。
裂隙缓缓关上了，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芒，边上的一朵云也被照亮。这意味着又有天使降临人间。直到裂隙完全消失，司马懿才转头对曹丕说：“刚才这一幕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听过灭绝歌吗？”
曹丕不明白司马懿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没听过。你怎么想到的？”
“刚才又有天使降临。而天使唱出灭绝歌的声音，可以涤荡一切罪恶。只不过，这首歌只有被完整的唱出才有效，而没有谁知道怎么完整的唱它。每一次被完整的唱出，都是在不经意间。”
这么一说，曹丕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在从前，天使军团来到人间的时候，使用过一次。后来听说也零零散散的有天使用过，不过非常少。”说起天使军团，司马懿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你会唱吗？”
“当然不会，但是我听别的能天使唱过一些，不完整。”
“能唱给我听听吗？”
司马懿背对着曹丕走开了几步。片刻的静谧之后，曹丕听见了吟唱声。那吟唱不像是从司马懿那里传来，而是充盈了整个天地。空灵缥缈的吟唱在苍穹下回荡，扩散开去。
这曲调太熟悉，太熟悉了……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在那次天界与魔界的战争中听到过的歌声……
那一次，他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天使化为瞬间夺目的光芒，随后归于虚无。虽然最终胜利了，但是失去了那么多的同伴，让他刻骨铭心。
歌声戛然而止。天地间重又恢复寂寥。
“我听过。”曹丕有点走神。
“你听过？？”司马懿惊诧。
“是的。那还是久远的天魔之战中了。我没有亲自参加，因为我还太弱。但是我作为旁观者，我听到了灭绝歌。只不过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参加在天界的战斗。”司马懿不想再说下去。
他们就这么相对沉默了许久，直到曹丕主动打破了寂静：“不想了。说好是带你看人间，怎么又想到这些。”
“人间……是什么……”司马懿这话像是在问曹丕，又像在自言自语。
“人间，是人生活的地方。这里同样也是人间的一部分。没有人，不代表它不是人间。我们能这样来，人就能来。在天界，你能见到这样的景象吗？”
放眼望去，深秋的原野草木凋零，黄叶遍地，一片萧瑟。在天界，所见到的永远是生机，而不曾有这样的衰败。
“见不到。天界是永无衰颓的。”
“人间有。天使除非在作战中灰飞烟灭，否则便会长生。而人，以及人间的一切生命，都有生老病死。长生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不觉得，这样枯黄的草叶，是另一种美么。”
想到刚才所说天魔之战，又听到曹丕所说的话，司马懿不清楚自己究竟思考着什么。
曹丕就这样在一边等着，任凭秋日的寒风吹拂。
“我，愿意和你一起留在人间。”终于，司马懿说出了这句话。
天色渐晚，曹丕和司马懿又回到了城中的住处。一进门曹丕就开始忙活起了晚饭。
“你这几天肯定没有怎么好好吃，但是你要成为人就必须适应人间的饭菜。这里可没有天界的甘泉、珍果。”
说来曹丕还真学会了一些做饭的手艺，在司马懿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人间的一切都挺不可思议的。
这几天下来，司马懿慢慢也适应了这些食物。吃着曹丕做的饭菜，他甚至觉得挺可口。
“还不算难吃吧？我可是一直自己做饭吃的。”曹丕问。
很明显司马懿来不及回答他。越吃越好吃，怎么有时间回答？
曹丕看着司马懿这样，不禁莞尔。
“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这天晚上，司马懿专门将自己的十字架和曹丕的十字架放在一起，摆在床头。刚灭了灯，他们发现两枚十字架同时发出光芒。并且这光芒越来越亮。二人同时走近，看到两枚十字架竟然自动的叠在了一起。在刺眼的光芒中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能看到十字架变成了金色的球状。光芒渐渐的微弱，他们看到金色的珠子又慢慢变回了十字架的形状。光越来越暗，直到消失。曹丕先回过神来，赶紧打开灯，查看自己和司马懿的十字架。
两枚金十字架已经融为了一体，变成了一枚更大的十字架。两面分别是力天使和能天使的标记。不同于以前的，是在十字架的顶端，出现了他们的名字。以前的两枚，都没有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