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sn][弓枪弓]家有萌犬》一碗花生喵

28、28. 危机解除

　　28.
　　静谧的房间里飘散着草药的气味，血腥之气即使隔着厚重的纱布也无法遮挡，青年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等候着最终的结果。
　　突然，帘布被撩开，一杆朱红色的长枪斜斜地探了进来，随之那令人无法抵挡的压力与煞气扑面而来。重伤未愈的身体受不住这种威压几乎要昏厥过去，青年眉宇微动，却慢慢平静下来。
　　身着蓝色甲胄的男人站在床边，将长枪递到青年的嘴边，语气生硬道：“舔。”
　　饶是想过了再多的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等到的第一句话是这样，青年哭笑不得。情绪波动得厉害，忍不住咳了几声。
　　男人再没说话，依旧将枪尖递近了几分。
　　丝丝异样的血腥味飘散过来，青年费力地抬起右手，在枪尖上抹了一把，然后将沾在手指上的血迹舔干净。
　　皱着眉头看着青年将枪尖上最后一丝未干的血迹吞入腹中，男人一直憋闷的心中才感觉到略微的宽慰。“怎么样？”
　　青年调息片刻，“有效。”
　　男人将目光落在自己的长枪上，半晌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年一直闭着双眼，想看看对方但又心有顾虑所以只好低声道了句：“谢谢。”
　　收起长枪，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问道：“这十年，你在哪儿？做了什么？”
　　青年面色苍白，却什么也没说。
　　“如果不是这次碰巧让老子遇到，你是不是打算不声不响死在外面？嗯？”
　　声音并不激动，但是威压不减，青年沉默着默认。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宝具呢？”
　　没有等到回答，青年依旧紧闭着双眼保持沉默。
　　”你——”话语没有说完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转头看向窗外。
　　“有事？”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没什么，安心养伤，下次别让老子收尸。”话音未落，人已悄然消失在屋中，只留下苍蓝色的残影如烟般消散。

　　冷冽的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冰屑打在脸上微微的刺痛，但是造成这一切的人似乎浑然不觉，依旧蛮横地带着他风驰电掣般地赶路。离了元藏山，身后也没有追兵，没多久那人轻车熟路地带着他回到了艾米亚的住处。
　　野蛮地一脚踹开房门，像扔垃圾一样将他和小狗一起扔进了屋中，男人却没打算进来，只是隔着玄关用漠然的目光看着他，酒红色的眼眸深处波澜不兴，金色的发张狂而炫目即使在夜色中也毫不逊色。
　　艾米亚记得，似乎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在混乱中救下自己，然后又冷漠无情地扔在一旁不闻不问，只有在偶尔将目光投注在亚瑟身上时才会感觉到细微的波动。很早以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吉尔伽美什，是一个神秘高傲无法揣测的男人。
　　那个时候，亚瑟站在群妖之间挥动着长剑，剑气所到之处如飓风过境摧枯拉朽，只剩下妖物的哀嚎和漫天的残肢血雾。他被扔在树下无法动弹，却因为心绪不宁而陷入魔障，那场面，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只是转回视线之间看向身边的男人，对方的眼中带着几分玩味而更多的是漠然。他不懂，那样残忍的画面，看在对方眼中究竟是什么感觉。艾米亚不信任他，即使他救了自己他也不信任这个人，因为吉尔伽美什并非人类。
　　“你——不插手吗？”他问，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该如此淡然，要么去帮助亚瑟、要么去阻止……
　　“插手什么？”王者赤红的双眸里冷漠如初。
　　“他们是你的同类。”艾米亚这样说着心下却忐忑，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令他不安。
　　“别惹人发笑了杂种，那些垃圾又怎能与本王相提并论。”吉尔伽美什狂笑着，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过，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他从内到外彻底看透的目光，仿佛连灵魂都毫不遮掩地暴露出来，任何伪装都变得毫无意义。“消亡只是万物的规律，日升日落、周而复始，与本王何干？”
　　“果然，都是冷血无情的物种。”他垂下长睫将眼中更深的波动敛入心底，男人的回答令他更加不安。对方能看透他的本质，他却看不到对方的真实，这是力量上绝对的差距，也正因为如此，吉尔伽美什的漠然才更令人心惊。这样一个将世间万物都视为粪土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人”所用？
　　王者冷哼了一声，毫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继续关注战场中央的男人。
　　“你的主人受伤了。”背靠着树干，艾米亚不动声色地提醒对方。
　　似乎因为主人二字而皱了皱眉，吉尔伽美什再一次看向他，“王的事不容你置喙，不过是一介伪物。”那目光带着几分轻蔑，就像现在这样，像看着蝼蚁一样地轻蔑冷漠。
　　“多谢。代我向亚瑟道谢。”他忍着困倦向玄关外的男人道谢，事到如今他倒真的厌恶起自己这特殊的体质，一旦受到重伤就会自动陷入沉眠，连抵抗都做不到。
　　“我想他更希望听见你的忏悔。”吉尔伽美什嫌弃似的拍拍自己的衣服，试图将艾米亚的气息摒除。
　　王略带孩子气的行为和初见时已截然不同，艾米亚不自觉地笑了下，放松之后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原本被吉尔伽美什甩进屋中的库丘林在打了几个滚之后跑到艾米亚身旁，似乎对男人的现状有些不解，但是天性使得他更忌惮门口的吉尔伽美什，于是呲着牙对着他一阵狂吠。
　　吉尔伽美什正打算好心地关上房门，看见圆滚滚的蓝色小犬不分敌我的表现露出深思的表情，向玄关迈了一步，小家伙却好似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犬齿爆涨似乎打算咬他一口。和一条什么都不懂的狗对峙真是有失身份，王突然觉得自己无聊透顶，于是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昏睡不醒的艾米亚和没有恢复人形的小犬妖，一时间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尽管没有开灯，犬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艾米亚灰色的外套被血染红，虽然看上去伤得不重，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它小心地嗅着，终于在肋下找到那处伤口，像对待自己的伤口一样，用舌头舔去血污。
　　不知为何，那血散发着像罂粟一样的味道，只一口就让犬妖几乎快要发狂。莫名的战栗感令它瞬间丧失了理智，痛苦却同时在摧残着它的□□，经受不住折磨的犬妖在地上翻滚，毫无意识地死死咬住艾米亚的手，锋利的尖牙刺穿了降妖师的皮肤，也成功地将他自沉睡中唤醒。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艾米亚本能地抬手攻击，小家伙被狠狠地摔出撞在墙上，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库丘林？”艾米亚与困倦努力抗争分辨着眼前的一切，抬手想要揉揉眉头却只觉得指间一片血腥。因为自我修复的睡眠被打断，他此刻依旧昏昏欲睡。
　　月光照在犬妖弱小的身躯上，小家伙停止了痛苦的翻滚慢慢地伏在地上，背脊因压抑而颤抖，渐渐地，颤抖平息，动物的形态褪去，赤裸的少年蜷缩在地板上，缓缓睁开了血色的眼眸。
　　”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这是与之前孩童形态完全不一样的少年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不是人……
　　那是……什么意思呢……
　　思绪陷入混沌的降妖师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样奇怪的话语在脑中盘桓却想不出意义何在。
　　他想努力地去思考，最终却再一次沉入黑暗。
　　TBC
　　汪酱长大了，虽然还不是完全体，请相信我这绝对是爱情故事（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