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sn][弓枪弓]家有萌犬》一碗花生喵

27、27. 战斗

　　27.
　　因为男人的出现，空寂的结界内风向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原本指向唯一出处的风在两人之间回旋，呼啸着，杀气凛冽。
　　艾米亚自从跟随切嗣入了这行以来虽然不能说一路顺风顺水但也少有对手，今天这个人却给他带来了十足的压力和危机感。无形的气旋在枪尖上缠绕，枪身上似乎也刻满了符文，那是附有特殊阵法的枪，至少在艾米亚现有的认知里没见过这种特别的武器，并不是样式特别，而是附加的符文很神秘。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对方的枪尖上转移到空间的裂口处，单看那撕裂空间的效果便说明那枪绝非凡品。寻常的武器对结界造成的损坏效果很单一 ，要么在撕裂的一瞬间会让结界崩溃要么在穿透之后结界会瞬间复原，现在这样既不崩溃也不复原的情况说明男人那赤红的长枪上充满了某种抑制的力量，很可能是某种诅咒效果。
　　想到这里艾米亚对男人的武器多了几分警惕，至少要避免被伤到之后变成永久创伤。缺口处泻出一缕星光，然而也仅此而已，那微薄的光亮只能让他看清来人的位置却无法无法看清四周的环境。
　　艾米亚绷紧的神经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平静下来，面上漠然一笑，“原来这就是你今天请我来的目的？你是这狐狸窝的主人？”
　　“啧。”男人仿佛根本不在乎他语气中的挑衅，用没有执枪的手不甚在意地挖了挖耳朵，“老子可不是这帮小家伙的主人，只是你伤了我兄弟今天总要有个说法，这里经年累月没进来过生人，小子，你今天就配老子玩个痛快吧！”话音未落，男人的枪已入迅雷般呼啸而至。
　　男人虽然一直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可是从他开口说话开始艾米亚就一直格外谨慎地盯着他，所以枪尖一动降妖师便在第一时间将攻击范围内的库丘林扫出圈外迎身而战。
　　幻化而出的双剑瞬间挡住了长枪的攻势，一时间兵器撞击的铿锵之声在空荡的结界内反复回荡，激烈的火花在剑与枪之间迸射而出，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短兵相接之后两人又各自分开，这只是试探而已，对彼此的实力摸摸底所以都没有用全力。
　　星光在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道光之墙，伴随着灵气的涌动而飘飘渺渺。
　　男人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抖了抖枪身，“不错，有资格与老子一战。”
　　“你也不错。”艾米亚半开玩笑地笑着，却不敢大意，对方比他料想的还要强。库丘林早就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此刻也只能相信小家伙的本能，至少在打败对手之前他们谁也出不去。
　　试探之后两人再一次冲向对方，无需再保留实力，如果不尽全力谁也讨不到好处。两人都身如蛟龙，在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已变成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两人都不去依赖视觉，选择在最幽深黑暗的地方只凭借灵力的流动和声音辨别对方的攻击手段。兵器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火光飞溅之中男人身手矫健枪法犀利，而且力道相当狠绝，一看便知是不知经历过多少杀戮磨练出来的，相比来说艾米亚的双剑完全讨不到好处，所以只能拼命地近身。他的攻击角度刁钻，长枪又不宜回防因此被艾米亚抓住间隙倒也难分上下。只是男人的枪非同一般，几个回合下来艾米亚的剑便受不住那勇猛的攻击而崩碎。
　　然而艾米亚失去武器也只在眨眼之间，在男人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荡而来之时，他的手上再一次出现了毫发无损的双剑。
　　像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男人眼中战意更盛。“不错！不错！老子已经很久没玩得这么痛快了！难怪他会败在你手上。”
　　艾米亚轻声冷笑，“如果你所谓的报仇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劝你最好放弃。”
　　听到报仇二字，男人绯色的眼瞳骤然一缩，然后猛攻了几个回合之后，向后跳离战圈。
　　见他不动艾米亚也向后跳开，隔着光幕两人再一次遥遥对视。因为打斗而混乱的灵气渐渐平息，却给人一种更加压抑的感觉。
　　男人执枪慢慢压低了身体，枪尖仿佛受到某种感应骤然凝聚起灵气。“如果你能接下老子这一枪，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艾米亚知道对方正在蓄力，从那嗡嗡颤抖的枪身上来看就知道这一击绝对非比寻常，脑中飞快地思索了数种可能之后，降妖师勾出一抹自信的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从报仇变成这样，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早已偏离自己计划的轨道，既然无法短时间内分出胜负，这倒是个值得一试的决定，尽管这一枪绝对会像听上去那么简单。“哦？看样子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想一击必杀的话，不妨一试。”语调略带着几分轻佻，但是钢灰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
　　得到答复，男人的神色更加深沉，也许只有那绯色眼眸深处还能看出一丝狂热，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对方能接下还是希望他被一击杀死。
　　宛如狂风暴雨之前的宁静，枪尖上凝聚的灵力似乎要将周围全部的元素都吸食殆尽，空间内气压低得令人难以喘息，甚至连结界也被影响发出无声的抖动。那样令人恐惧的压力连元藏山内的鸟兽们都无端烦躁起来。
　　几只麻雀仓惶地扑棱着翅膀撞在玻璃上，然后又滚了几圈落在院子里。吉尔伽美什握着酒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推开窗户便见那几只小麻雀扑棱扑棱地飞跳在窗台上瞪着溜圆的眼睛歪头看着他，傻乎乎地站了一排。王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开着窗户是要冻死我吗？”亚瑟包着棉被打着哈欠出现在他身后，然后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关了窗户。
　　吉尔伽美什也不生气，只是将目光落在远处，星光洒落在元藏山顶，泛出几点莹莹雪光。
　　“有个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小麻雀们依旧站在窗台上卖萌。
　　“什么？”
　　王摇着酒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它们说，你的朋友孤身一人进了元藏山。”
　　亚瑟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要回去睡觉，听见这话突然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身望着他，“朋友？”
　　“艾米亚？”
　　王者轻笑着默认。
　　恰在此时，柳洞寺内传来异常的灵气波动，虽然微乎其微，但是亚瑟还是感觉到了。脸色微变扔下被子便要向外走，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停在了门口。他扶着额头长长地出了口气，“吉尔——”
　　刚一开口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吉尔伽美什完全事不关己地继续喝着美酒，漫不经心地提醒他。“请求的次数是有限的。”
　　[请求的次数是有限的，你要慎重，少年。]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约定呢，又或者那也许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玩笑，亚瑟以为他早就忘掉了，但很显然，吉尔伽美什并不那样想。

　　灵气过度的凝聚令整个空间都发生了震颤，甚至外界的灵气也经由那处裂隙疯狂地涌入，发出呼啸的声音，红色的长枪上宛如注满了奔腾的鲜血，自枪尖开始慢慢发出赤红色的荧光，男人的身体骤然腾空而起，伴随着一声怒吼长枪如雷霆般脱手而出。
　　“Gae Bolg——！”
　　艾米亚早在第一时间便已做好应对，原本以他的敏捷可以闪躲，但是当男人念出长枪真名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击绝对不能躲闪，也绝对躲不掉。
　　“Lo Aias！”瞬间七重花瓣的盾牌在右手展开，长枪几乎在同一时间撞在盾牌上，迸射出惊人的巨响和耀眼的火花，然而那枪并没有因此而颓势，甚至刺穿的力道丝毫不减顷刻间穿透了一层防护，很快又一层防御被刺穿。
　　原本艾米亚还有绝对的自信能抵挡长枪，此刻却心下骇然。炽天覆七重圆环是他从吉尔伽美什那里仿制到的最强的防御，虽然不一定有原版那样的威力但也几乎能以假乱真，此刻竟然就这么轻易碎了几片。
　　结界被这巨大的冲撞震动得发生皲裂，七重花瓣眼看就要全部碎裂，艾米亚咬着牙将全部的灵力提升至极限，然后硬生生将长枪的轨道改变，火红的枪身擦过他的腋下砰地一声刺入空间结界，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原本就出现裂纹的结界轰然碎裂，艾米亚也因为无法抵消枪的冲击而被重重地撞击出去。
　　结界消失，整个世界不再是黑暗，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朦胧之下恍若隔世。然而此刻艾米亚也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夜色美景，体内血液翻腾，右臂堪堪地挂在身上早已失去知觉。
　　身体在空中翻了一翻，狼狈地落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元藏山内部的环境他并不了解，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落地的地方是个悬崖，于是就这惯性直接跌落了下去。
　　他想用手抓住什么，可惜胳膊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眼见就要跌落万丈深渊，突然数条锁链凭空出现，仿佛是从撕裂的天空中飞射下来一般穿透云层准确地缠住了艾米亚下落的身躯。艾米亚被重力坠得吐出一口血，隐约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刚拉上悬崖还未开口便被一人拎着衣领飞快地拖走。
　　“库……”他不能忘了库丘林还在那里。
　　正欲追上来的男人身形微微一顿，依旧隐蔽在黑暗之中。
　　“哼！”前来救人的男人不太高兴地哼了声，瞥见远处瑟缩在枯草丛里的蓝色小狗，于是用同样的手段绑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元藏山。
　　自崖边拔出长枪，蓝色紧身衣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绯色的眼眸默然地看着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艾米亚和那只小狗转瞬消失在自己眼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