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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成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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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周慕云的车;罗成勋饿得已经前心贴后背,黄昏时候;天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你在这里等谁……”一片伞挡在罗成勋头顶,周慕云撑着伞站在他面前。罗成勋虚弱地抬起头,想开口;可喉咙干得也说不出话来。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醒来,手臂上连着挂点滴的皮管子。
“大夫说你很久没吃饭。”周慕云站在屋子里,“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被一群小混混打了的人;我不是救了你吗。怎么又是这幅样子在我家门口?”
罗成勋努力撑起身体: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道谢。我本来在那里等你,可是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看见你。”
周慕云哈哈笑起来:
“你可以问门口的警卫啊!”
“我不太敢问。”因为以前总是被巡捕房的军警追打,所以罗成勋心底里有点怕穿军装的侍卫。
“哦?我看你被那一群小混混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当时可是很皮硬的样子啊。”周慕云说着,走到罗成勋床边:
“对了,我叫周慕云;你叫什么?”
“我叫罗成勋。”
周慕云拍拍罗成勋的肩膀:
“你小子算有义气,要是没地方去;以后就跟着我吧。”
一开始,当警卫的日子不算轻松也算不得辛苦;经常就是为周慕云办一些杂事,说起来虽然穿着军装但是更像是干家丁的活。
比如搬搬扛扛,夜巡什么的;和罗成勋一起的还有一个叫李文强的,也是警卫员。
李文强特别喜欢周慕云家的丫鬟四凤,说她可爱漂亮;不过罗成勋没这么觉得,因为每次遇到这个丫鬟四凤;他总觉得这个丫鬟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几分很明显的鄙夷和不削。但是李文强喜欢,他也无话可说。
后来,玉如小姐被送到周公馆;也是罗成勋接待的。
初见玉如小姐,罗成勋根本没看出来她是个窑姐儿;当时,玉如穿着很素净的秀和褂;头发梳成辫子盘在脑后。看着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戴任何首饰;很难让人信服这就是将来周慕云的姨太太。罗成勋接了帖子,引带着玉如进了屋子。
当他拿着帖子交给周慕云的时候,周慕云看了一眼帖子丢还给罗成勋。
“拿些钱打发她走,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是。”罗成勋捡起桌上的帖子。找门房领了二十个银元的支票,转头跟帖子一起交给玉如小姐;当时如玉小姐表情像是凝住了。
“他连见都不见就要直接打发我走吗?”玉如看了一眼银元票,抬眼看罗成勋;罗成勋被她瞪得都心虚了,可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警卫员能决定的:
“少将他是这么吩咐。”
如玉一把拿起帖子,却没有拿那张银元票;就往门外走。
罗成勋赶忙两步上前拦住她:
“玉如姑娘,你还是收下钱吧。少将他是对事不对人,您也不要怨恨他;拿着钱以后也好生活,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玉如看看罗成勋挡着门口,没办法一把抓过银元票绕过他就出得门去。
几天后,李文强发现了晕倒在后巷的玉如;第一时间找到罗成勋。
两人用备在地下室的应急用担架提过去,把玉如小姐抬回了周公馆。
罗成勋把这件事报告周慕云的时候,周慕云略沉吟片刻。
“请大夫过来,看好了她身上的病;别的以后再说。”
罗成勋一路小跑去通知了医生,因为大夫是留过洋的;带着护士来给玉如小姐打了一针,就明显好转多了。
玉如小姐缓过劲来以后,罗成勋偶尔会去看她;但是有碍官别他都只是站在屋子门口。
“你总站在门口那儿做什么。”玉如冷冷地问。
“我是代替少将来看看玉如小姐的康复情况。”罗成勋站得笔直说道。
“你们的少将怎么不自己来?”
“少将他公务繁忙,等抽得空会亲自来探望玉如小姐您的。”罗成勋一脸认真说。
玉如噗嗤笑出声来:
“说真的,我跟你们少将没关系;你不用这么恭敬对我,放到外头;我还得叫你一声军爷呢。”玉如轻松说道。
罗成勋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
“那叫您什么好?”
“直接叫玉如就好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成勋。”
“你看着年纪比我小,那我叫你小罗好不好?”玉如坐在床上笑看着罗成勋。
“行啊!以后玉如小姐,不,玉如姐你有什么疑问和要求可以跟我说!”罗成勋打心底喜欢这个玉如小姐,她笑起来很甜,而且那种笑是发自真心的。从动物的天生敏锐的感官出发,罗成勋可以第一时间辨别出哪些人对自己是善意的,而哪些人是恶意的。
后来,玉如小姐痊愈了;罗成勋本来想为了玉如在周慕云面前说些好话,可还没来得及说,周慕云就吩咐说留下玉如小姐。但是对外,要对外人说已经赶走了玉如小姐不知下落了。
玉如自那以后,就像周公馆里的大管家;协理周慕云的日常起居。
第一次变动在罗成勋跟随周慕云的第四年,那次是北伐结束;少将被嘉奖,周慕云回乡,却没有带着玉如姐;一开始罗成勋不解。当然,他也没敢问周慕云缘由;但凡有缘由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卫员能管得。
到了南方没一周,周慕云买下了憩园。而半个月后,玉如小姐也出现在憩园里。罗成勋满心欢喜以为是少将把如玉姐接过来的,可他却发现玉如来了憩园以后却更伤心。不像原来在北平时候经常笑了,常常一个人躲在后院里哭;有时候罗成勋想问,也开不了口。
后来在一次意外中,罗成勋抓住了伏击周慕云的匪徒。
玉如小姐也就此失踪了,一周后,周慕云出院回到憩园,可是罗成勋发现好像周慕云已经忘了玉如这么一个人了;于是他当天就去了周慕云所住的那间医院。翻看了医院资料,罗成勋发现在周慕云醒来当天的记录里在医院发现了一具女尸。罗成勋急忙问医护:
“那具女尸呢!?”
那医护指指医院走廊后的门:
“就在停尸房里放着。”
罗成勋奔到医院后,这里有一间小瓦屋;不到几十平。门半掩着,罗成勋停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要推门。
“你找哪个!”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罗成勋心差点漏跳一拍,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破袄子的老头。手里拿着竹扫把:
“我是看殓房的,你要认尸体要跟我一起进去;不允许单独进入!”
罗成勋点点头,多个人壮胆也好些。
老头把扫帚放在墙根支着,打开门;殓房里漆黑一片,也没有窗户。老头抽了一根火柴,点燃屋门口边墙上的汽油灯。
“你找哪个。”
“哦”罗成勋这才回过神来,“我找这个时候在医院发现的女尸!”说着,罗成勋拿出医院记录,老头眯着眼凑上前来仔细观瞧。然后顺着一个个停尸用的长板床走,走到第四个床停下来;把盖在上面的布掀开。
罗成勋捂着鼻子也掩不住那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味,快步走到床边;借着光看,虽然面容僵硬;但确实是玉如小姐。不禁悲从中来……
出了殓房,他问老头:
“她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带她回去安葬吗?”
老头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不是我老头为难你;这种无名女尸是不可以乱领走的,你要拿着她的身份和户籍证明,然后还有你是她的亲属证明,还有巡捕房的单子;再交了尸体保管费才能带走。”
罗成勋也一时为难起来,自己哪有那些个证明;况且自己也不是玉如小姐的亲人。
看罗成勋一脸失落,老头又道:
“哎,别说我老汉没通融你;再放几天无人认领的话,医院会火化处理;如果你愿意为她交火化费,也可以领走骨灰。”
“火化要多少钱?”罗成勋看那老头。
老头眼珠子一转:“一个大洋。”
这个价格显然是价上加价了,但是罗成勋也不想和这老头多废口舌;就拿出一个银元:
“给我写个证明,到时候我会来取骨灰;如果有差错,你懂的。”罗成勋拍了拍腰间的配枪。
老头收下银元点头哈腰地赶忙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单本,写填好日期和尸体编号;并写了火化费已收,交给罗成勋。
罗成勋收好条子,领走时候站在殓房门口深深鞠了一个躬。
回到憩园,罗成勋闲下来时候拿出那张条子;只觉得好人太命短,虽然自己不算是人,也为玉如的命运感叹。
不久以后,周慕云与锦娘成亲了;原本周慕云打算让李文强当自己的副官,可是在几个月后的一场火灾里李文强遇难;连尸体都没找到。
而与李文强资历差不多的罗成勋成了副官。
自此,罗成勋成了跟随周慕云身旁时刻最多的人;但是罗成勋也看不透周慕云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成亲了;看样子也很疼爱夫人锦娘,可就是很少回家。有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公务让他去忙,有时候前半夜就把事都处理完了;明明可以回憩园啊,可是罗成勋每次问周慕云,周慕云都说:太晚了,不用打扰夫人她休息了。
罗成勋都迷惑了,最让他迷惑的是;为什么要对那个叫四凤的丫鬟那么好?
周慕云让罗成勋给这个四凤在城里购置了一处房产,然后说是等四凤诞下孩子以后可以搬过去。罗成勋都怀疑李文强是这个四凤蓄意害死的,不过他也没有证据。但是看见这个四凤他就烦得慌。
因为是周慕云亲自吩咐的,罗成勋只能硬着头皮私下找四凤。
四凤挺着大肚子,整个人因为孕后的浮肿和进补圆润了不少:
“罗副官找我做什么?”
罗成勋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拿出地契:
“这是少将吩咐给你的,什么时候你决定搬过去;告诉我就可以,我会安排。”
四凤凑过去一瞧,是蓝皮封本的地契;忙欢喜地拿夺过来。
“哎呀呀,罗副官真是辛苦。以后搬过去还要请罗副官你吃酒呢。”
罗成勋板下脸,冷冷笑道:
“不用了,四凤姑娘你要好好养身子。在下就不叨扰了。”
“好好,等我要搬走;我一定找你。”
罗成勋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这个女人搬出去也好,总觉得单单与她讲几句话,就让人寒毛直立。
开春,四凤分娩诞下一个女婴;憩园上下都很开心,罗成勋却不怎么开心;那天产婆把女婴抱给周慕云看,是个漂亮的孩子;不知是不是罗成勋自己的错觉,他居然觉得孩子有几分像玉如小姐。周慕云给女孩取名叫周玺,小名玉儿;罗成勋知道,其实少将心里还是有玉如姑娘的。
说起玉如小姐,后来罗成勋去医院取了玉如的骨灰;便为玉如买了一处僻静的阴宅,安置了玉如的骨灰。
没过一个月,四凤来找罗成勋;正巧罗成勋正在办查一伙匪徒的事儿。四凤直截了当道:
“罗副官,我想搬去新宅子了。”四凤这会儿穿得已经不是丫鬟的短袄长裤了,一身比较宽松的旗袍倒是如今时兴的样式。
罗成勋放下手头一会儿要呈给周慕云的文件:
“四凤姑娘准备什么时候搬?我安排人收拾新宅子。”
“倒也是不急,若是这周能搬进去当然是最好的。”说着,四凤的手轻拍罗成勋的肩膀;罗成勋欠身躲开四凤的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吩咐手下找人去打扫新屋购置家具。几个电话打完。
“也就再过三两天就能搬进去了,四凤姑娘在憩园的东西要收拾一下吗?”罗成勋中规中矩问。
四凤媚笑摇摇手:
“憩园里的东西都是丫鬟玩意,不要也罢;没什么可移过去的。”四凤想了想,“对了,有条床单子留是给老爷的,倒是你能来取。”
“好的,我记下了。”罗成勋漠然说着。
四凤看自己也不得趣,就留下一句:“我等你好消息。”便走了
晚些时候,罗成勋把四凤留的话和周慕云一说;说到床单。周慕云脸色一僵,道:
“四凤真是这么说?”
“千真万确,军长。”
“你打发她一百银元,把那条床单直接拿去烧了。”周慕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没变,语气颇狠。
“是。”
罗成勋心想,哪儿来和条床单这么大仇。
第二日,罗成勋敲了敲四凤的门;等了好一会儿,四凤只穿着一件轻薄裙子睡眼朦胧打开门;罗成勋吓得忙背过身去急急道:
“四凤姑娘,军长吩咐我来取你说的那条被单。”
“哦,罗副官,你进来吧。”四凤倚着门慵懒笑道。
“四凤姑娘,你先穿好衣服我再进去。”
“哎,罗副官怎么如此扭捏呢。”四凤说着一把将罗成勋拽进屋。
她自己去到床后的楠木柜子里拿出一床叠好的床单子,捧来给罗成勋:
“喏~这是老爷的床单。”
罗成勋接过床单就觉得不对,低头一瞧;妈妈的,床单上居然有血。罗成勋倒不是怕血,就是这血显然不是简单的人血。有几种血对妖怪来说是致命的,其中一种就是女子的阴血,罗成勋这会儿拿着那床单都快吐了。
偏四凤还不依不饶穿这一条衣不蔽体的裙子晃来晃去地说:
“罗副官,什么时候帮我搬家啊?”
罗成勋咬着牙沉着气:
“搬家的事,改天再说……”说完就,罗成勋狂奔出屋子。
屋外新鲜空气让罗成勋舒服不少。
只是这个被单是怎么回事,若说狐狸的嗅觉跟犬类是一样的灵敏;这个被单上好像还有少将……
罗成勋这才觉摸出来,这会儿他蹲在焚化用的炉子边上一拍脑门:
“原来是这样!”
四凤这个浪蹄子居然勾引到了周慕云!罗成勋想到这个结果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老爷不是有锦娘吗,虽说锦娘姿色一般;不过也比四凤强百倍啊!哎呀呀,难道周慕云是被这个四凤下了药吗?就算再如何,大不了去逛青楼凤馆也好;惹上四凤这个女人何必呢。水性杨花,又不是省油的灯。
罗成勋一边想一边用火钳子把床单子往炉子里面捅。
“我说呢,敢情是拿了被单直接来烧了。”四凤这会儿抱着手出现在罗成勋身后。
罗成勋马上两下把被单全塞进火炉子里。
“着什么急呐,你还以为我要抢这块破单子啊?”四凤斜嘴一笑,“罗副官,你紧张什么呀?”说着四凤走到罗成勋身边,顺势靠在罗成勋身上。
“四凤姑娘,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罗成勋想躲也躲不开,只能认命;一边想推开四凤一边假装关切问。
“罗副官,你怎么把人家的被单给烧了呢?那可是人家给老爷的东西~”四凤嘟着嘴撒娇道。
“是,是少将吩咐让我烧了。不然我哪敢动四凤姑娘你的东西!”罗成勋好不容易推开四凤,忙挪开好几步。
四凤冷笑起来,撸了一把头发:
“这个周慕云真是好狠的心,我委身于他,还给他生了孩子;居然一点情面也不讲。”
罗成勋知道自己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四凤姑娘,你喜欢少将?”罗成勋忍不住问。
四凤瞥了罗成勋一眼:
“关你屁事。”
说完四凤匆匆离开焚化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子;暗骂,周慕云你这个狗娘养的。我四凤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如今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四凤恨得手都在抖,那个玉如又如何;你一出事就跑得无影无踪了。那个锦娘更是个不响的哑炮壳子,连个孩子都不能生。当初也是周慕云你把我四凤搂进怀里的,一口一个让我不要走陪你。好了,如今推说是喝醉了;记不得,记不得了你倒是别捅进来啊!妈了个巴子,那天晚上你倒是□□了;害老娘连吐十个月挺着肚子,如今想想问你要一套宅子真是便宜你了。
正一股脑走着,四凤撞上一个人。
周慕云冷冷看着她:
“屋子里横冲直撞什么。”
四凤这会儿只想扇周慕云一个耳光,扬手却被周慕云一把抓住。
“你干嘛!发什么疯!”
四凤挣扎大叫:
“对!我就是发疯了!你这个混蛋王八!”一边大叫,四凤一边用另一只手捶打周慕云。
“神经病!”周慕云甩开四凤。
“我就是神经病!我现在就要去告诉你老婆,是你□□我!才会有的周玺!我不好过,你他妈也别想好过!”四凤狠狠叫道。
周慕云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一把抓住四凤:
“你说什么!”周慕云之前以为,是自己那天喝太多;之前从四凤嘴里说出来也是说得好似你情我愿,可如今怎么又突然变成了□□了。
周慕云抓得四凤手生疼,四凤也冷静了下来不少。
“周慕云,放开我!”四凤一改当初的态度冷冷道。
“你刚才说我□□你!?”周慕云盯着四凤,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类人。
四凤别过脸:“没错,当时你就是这么抓着我;我反抗不了,也是没办法。”
“你……”周慕云松开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躲在不远处的罗成勋原本是追着四凤的,如今看到这一幕;他笃定自己还是这样躲在这里比较好。要是如今出去,周慕云八成会为了杀人灭口而开枪崩了他。
“你干嘛一定要告诉锦娘,你要钱还是什么说就是。”周慕云深吸了一口气定下神说。
“你很怕我告诉锦娘吗?”四凤冷笑歪过头看周慕云。
“锦娘本就身子不好,你我之间的事;就不要让她再难受了。”
四凤听到周慕云这么说,假惺惺拍起手来:
“哎呀呀~好一个郎情妾意,我真是感动死了。”说着回手一巴掌扇在周慕云脸上,这一下,响得连旁观的罗成勋也觉得应该是够疼的。
“怎么不抓着骂我神经病了呀?周军长?哎呀,是不是我把你打疼了呢?”四凤伸手拍拍周慕云的脸颊。
周慕云一言不发,直直看着四凤。
“一巴掌,对你来说是轻的!”四凤冷下脸看着周慕云,
“这事儿我原也不想去和你那个哑炮老婆说,省得她以后虐待我们的女儿。”四凤的手滑过周慕云的肩膀,“可是你对谁都好,不管是哑炮老婆还是那个不知下落的玉如;甚至对玉儿也好,为什么就是对我这么冷淡呢?”四凤痴痴望着周慕云,眼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所以,我恨你;周慕云,是你让我难过的。我说过了,谁让我难过,我也不会让他好受。”四凤一字一顿发狠说。
“又或者,你可以现在一枪打死我。永无后患……”四凤的手落到周慕云腰间的配枪枪匣上,打开枪匣;抽出手枪。放在周慕云手里,双手握着周慕云的双手;枪口抵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道: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就打死我好了……”四凤抬起头看着周慕云。
周慕云惶然,过去在战场上他用枪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周慕云不知所措了。
“开枪啊。”四凤催促道。
“开枪啊!”四凤的声音又响了几分。
周慕云甩开四凤的手,手枪被摔在地上;周慕云不想再理会四凤这个疯子。
四凤眼里噙着泪水,她恨死眼前的人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又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