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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麒麟精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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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四凤叹了一口气;心里也闷闷的,她也曾幻想过周慕云也许会喜欢自己;也许那样,自己就什么都不要了;会死心塌地跟着周慕云一辈子。为他生很多孩子,但现在这样也好,比嫁个贩夫走卒要好;不用再伺候别人,她不会像那个玉如那么傻,这些都是该是自己应得的。想起那个李文强,虽然无辜,不过人世间就是这样不公平的。而且李文强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像路边冻死的乞丐一样,无所谓的;就算为那些人多掉一滴眼泪也是浪费感情倒是显得做作。也许有人会因为不认识的乞丐死了掉眼泪的话,但是如果你去问那个掉眼泪的人愿不愿意花钱为那个乞丐买棺材做寿衣啊?十成十是不愿意了,所以不要卖弄廉价的良心了。四凤觉得做人就不要那么累了,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装那些又有什么意思,好啊坏啊都是人心乱想出来的。最重要是自己过得好。
四凤生完孩子,过完月子就搬出了憩园;孩子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女人就是这样,她怕看了一眼就再舍不得了。只听说是个女孩,反正以后都不会见面了;就不要看了。再后来也一直没有音讯,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逸生的少年来找她。
四凤年纪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了;不过身体不错。早年的钱都存下来了;虽然挨过打仗,饥荒,那些银元也不值几个钱了;后来又嫁了一个男人,是个地级小干部,日子好过了些;那男人也是没熬过六十就死了。现如今有政府的干部家属保障金吃,也没什么不好。
今天这个逸生来找她,说实话真是一时没想起来这孩子是哪来的;四凤戴上老花眼镜端详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周慕云啊。想起那些想忘记的不愿意记起的事儿,四凤脸上有些不悦;便问:
“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干嘛?”
“婆姨奶奶,一直听说您住在这里没来看过您,真是对不住。”逸生只能笑着说。
“不用你们来看,以前的事儿也不用提了。”四凤摆出一副不欢迎来客的架势。
“不是,我来就想问您一件事儿;就是您和我外公还住在昆山镇的年间,在镇上的影剧院发了一场大火,说是烧死了一个人;这事儿我本来不想劳烦问您的,可是那年的事儿因为是解放前的新闻,报纸和相关的资料都被烧了。我就想问问您那个烧死的人是在哪儿被发现的?”逸生忙解释道。
四凤沉默了片刻摇手道:“不知道不知道。”
逸生忙扶住四凤双手:“奶奶,只有您能帮我了;这事儿跟我性命攸关,您知道冤鬼会索命吗!?”说着逸生就把炙鬼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讲给了四凤听,只是没有提到绿萝。
四凤听得将信将疑,心里说不悔怎么会;自己亲手把李文强害死的,如今李文强要找自己的亲生外孙报仇了,四凤看看逸生,看看自己:
“是……是在老剧场的厕所边上的储物间里。”
四凤木愣愣说着。
在逸生离开前,四凤淡淡嘱咐了一句:
“一切要小心啊。”
逸生离开婆姨奶奶住的干部家属院,心中感慨。其实他之前去找过相关那场火灾的资料,当时说是有一个人死了,但是因为当时剧场烧毁严重根本没找到那个遇难者的遗体。当时逸生就泄气了,但是绿萝却偏让自己来问这个姨婆奶奶,还说如果别人问姨婆奶奶一定不说;如果是逸生问,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赶回到憩园,天色已经不早;绿萝已经坐在屋子里。
“问出来了吗?”绿萝漠然问。
逸生点点头。
“她是你亲外婆,以后有机会多去看看她;她日子也不多了。”绿萝脸色并不好看,“现在知道炙鬼的尸身在哪里就好办了,准备好我让你备的东西;明天中午去一趟电影院。”
说完这些,绿萝就消失了。
可能是看了太多,善恶对于绿萝来说早就看淡了;绿萝不喜欢四凤这个女人,但是不代表她就要替天行道弄死四凤;四凤做的孽如今报在她亲孙子身上,这不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吗……周慕云,玉如,周玺那么早就死了;也不一定就是不幸……几百年来,绿萝见的事已经太多了,很多事她不想去管也不想去问;对于逸生,大概只是一种牵绊;对于周慕云,玉如还有周玺的牵绊。
隔日,逸生准备好了煤油和黄表纸。
背着藏有绿萝的伞,逸生提着这些东西到了那家电影院门口。
“正午的时候阳气盛,那炙鬼不会发现你;你要在一个时辰里进去找到炙鬼尸身所在。用黄表纸把其尸身捆裹住,带出来在阳光下烧成灰,尘归尘土归土炙鬼就无所遁形灰飞烟灭了。”
逸生整了整衣服,小声道:“没问题。”
从侧门溜进电影院,白天时候电影院冷清得像是根本没在营业一样;改建以后格局没有大变化只是大多都变成砖墙水泥结构,一楼是放映厅;逸生凭着记忆走到厕所附近的走廊。来回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门或者储物间。
逸生只好用手指轻扣墙面,果然;是用木板隔起的墙。确定四下无人,逸生用手掰撕开墙纸;一扇焦黑仿佛是门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没了把手,而且似乎是用胶条贴过;门根本打不开。
逸生想到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限,只有用身体撞那扇门。
撞了两下,门被撞开,扑簌簌掉落好些墙灰。
门里面也是一片焦黑,有股奇怪的味道。墙壁都是黑的;还有很多烧焦的,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焦炭。
逸生打开手电筒照了照,一堆焦炭里有个人型的东西蜷缩在角落里;比一般尸体要小一些,细看来;皮肤肌肉组织都碳化了,很是坚硬的样子。面部露出一些偏白的骨骼,光看着就很可怕,和逸生那晚见到的炙鬼一模一样;只是此刻这具尸体上没有灰色的眼球,眼睛的地方是两个空空的黑洞。
逸生忙从背包里面拿出黄表纸和蛇皮袋。
先用纸盖住那焦尸,要用手去抓那尸体的时候,逸生有点犹豫;因为死相实在太恶心了。
“这种时候有什么可怕的。”绿萝在逸生背后的伞里催促道。
逸生咽了一口吐沫,心一横;抓住那黄表纸里的焦尸就往打开的蛇皮袋里一塞。
出了那间屋子,回到走廊上。一个睡眼惺忪的穿着管理员衣服的工作人员正走过长廊尽头,看到逸生就一吼:
“小子你在干嘛!?”
逸生来不及关门就得包着挺沉的蛇皮袋跑。
从电影院后面跑出来。
只听得绿萝一句:“糟了!”
逸生一瞧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下来,乌云密布。
遮住了太阳不说,可能随时就要下雨。
“现在怎么办?”逸生有点着急,因为他莫名觉得自己手上提的焦尸越来越沉的感觉;好像那具尸体随时都有可能动起来。
雨随即下下来,逸生背后的伞也像是得了灵性浮起在半空中;啪地一声打开。逸生听到绿萝说:
“跟我来。”
伞飘悠悠朝前走,逸生只能提着蛇皮袋在后面小跑跟着。
伞一路飘到瑞光寺,此时正是大雨;几乎没有什么香客,伞落在大雄宝殿前;逸生气喘吁吁问:
“带我来这里干嘛?”
“去把殿上的大悲咒和发愿偈取来!”这回连绿萝的声音也很焦急。
逸生手上的蛇皮袋已经在动,一只像手的东西似乎在袋子里乱抓想抓开袋子。
逸生瞥了一眼大殿,大殿上只有一个小沙弥正在打瞌睡。而香台上正压着一幅大悲咒和一幅发愿偈,逸生顾不得那许多,踮着脚跑进大厅;悄声取下两幅咒文。
回到门口的时候绿萝已经化成人形,她一把抢过发愿偈;将那经纸叠作小块,不由分说一把塞进逸生的口中。接着发生的一切,让逸生惊得几乎让嘴里的那块写着咒文的纸掉出来。
绿萝手持咒文化作一股碧色水流,在一只焦黑的手伸出蛇皮袋快要抓住逸生的瞬间;那股水流绕捆住那焦尸,那焦尸从袋子里颤抖着站起来;水流就将那焦尸整个都捆绕住。那焦尸发出可怕的嘶吼,但也只是好像一时困住了那炙鬼罢了。
“快念咒文!”绿萝的声音很痛苦。
逸生脑子就像空白了一片,哪知道还要念什么……
这时候绿萝的声音响起: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
……
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
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
那尸鬼听到这些文字,开始一点点碎裂;但随之而来的,挣扎和嘶吼更剧烈;绿萝已经开始渐渐乏力。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逸生大声念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逸生脑中居然知道接下去的咒文是什么,便念道。
炙鬼在水中一点点碎开,最终,绿萝的水柱散开;原地只剩下一堆灰土。
绿萝也如烟雾一般还未聚集成人型就消失了。
廊下只剩下沙沙的雨水声,小沙弥揉着眼睛走到廊下双手合十:
“这位施主,您没事吧?”
逸生跪在屋檐下,边上只有一把打开的伞滚动。
逸生小心收起伞,走进雨中。
小沙弥摇摇头,真是没见过这怪人;明明下着这么大的雨却不肯打伞走。
回到憩园,逸生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把伞放到屋里的床上。
“绿萝,绿萝;你没事吗?”
半天也没有任何声音。
逸生跪在床边不停地叫绿萝的名字。叫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绿萝恍惚在温暖中醒来;才发现逸生抱着自己的伞睡着了,只是逸生浑身烧得滚烫;应该是之前落下的病根,如今淋了雨;再这么烧下去恐怕要烧坏脑子。
绿萝本不用做到这一步,她坐在床边;解开逸生的衣服扣子……而后褪去自己的衣服,绿萝告诉自己,反正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这样也没关系。她紧紧抱着逸生,尽可能用自己的肌肤贴合在逸生滚烫的身上。
逸生做了一个梦,他悬浮在冰凉的水中;有人紧紧抱着他。好像是个女孩,那女孩身材小巧,双手捧起逸生的脸,吻上逸生的唇。将她嘴里一股冰凉的水送进逸生口中。那股水冰冷而甘甜……
后半夜,逸生退了烧;绿萝已经虚弱得无法支持,只能回到自己的井中。
“绿萝,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他。”夫人一脸忧虑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绿萝。
“值得的。”绿萝捂着胸口,那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她身体时刻有一种重心不稳的不适感。
“你和我们这些横死的冤鬼不一样,你有了那颗精魄就是灵体了;等了那么多年……”
“夫人,别说了;我觉得值得就好。”绿萝靠在石壁上。
夫人心疼看绿萝,没再多说便隐去了身形。
在深黑的井底藏着绿萝还未死去的肉身,很多年来皮肤和指甲都在缓慢生长;周身已经被乌黑浓密的长发包裹像一个黑色的茧蛹。绿萝的心脏还在跳,只是跳得极其微弱和缓慢;对她来说,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当日炙鬼来索命,绿萝也是将逸生的肉身保存在此处;才幸免于难。
可以这样保存自己的身体,全依靠那颗精魄;那曾经是一位地仙的麒麟精魄。在绿萝跳入井中沉入水里不多时,就有看到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恍惚中,她看到那孩童将自己颈上带着一个银锁片,上面镶嵌有一颗碧色晶石。
那孩子取下晶石用手托起喂绿萝吃下后就消失了,从那之后绿萝就变成生灵;肉身不灭的同时,灵魂也可以聚为实体;也有了灵力。那位地仙消失前告诉绿萝,如果有一天绿萝想继续做人,就可以用这块麒麟精魄唤醒肉身;届时精魄会消失,绿萝又可以生而为人;但是这样一来,绿萝只有一年的阳寿;所以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若不当人,只要潜心修炼;将来必然会有小成,不死不灭继而入仙;而入仙后,肉身则化作金身妖邪不侵;鬼魅不近。
如今没了麒麟精魄,绿萝还可以撑上几日;只是不知道活人能不能承受麒麟精魄之力。
逸生昏睡了半日,醒来除了口干舌燥之外;别无不适,牛饮了好些水,又往身上浇了些凉水才感觉好些。
刚喝完水,张娟娟就来了;门也没敲就进屋看见逸生在院子里把自己浇得一身湿直接就问:
“大白天你就洗澡?”
逸生抹去脸上的水,也不想解释:
“刚才醒,昨晚睡了一身汗;现在洗把脸。”
“哦,我过来是跟你说过后天盂兰盆节;我妈让你过来一起给祖先烧纸钱,到时候还要放水灯,你来不?”张娟娟一甩小辫问。
“我……”逸生抚着胸口,也不知道怎么感觉胸口有些不对劲。“去的,什么时候过去?”
“行了,到时候白天我来找你;晚上烧纸放水灯,记得带手电筒。”张娟娟说着已经蹦跶到门口。人都到了门口还不忘说:“赶紧换件衣服吧,你一身水等会儿又要感冒了;现在药可难买。我是不会帮你上山拔板蓝根的!”
逸生笑了笑,扯过晾在走廊下的毛巾把头和脸囫囵擦了擦。
中元节在南方又叫盂兰盆节,是民间俗称的鬼节之一;七月半的时候,人们相信这天夜里鬼门会打开,故去的人们会回到阳间。
南方有放河灯也就是水灯的习俗,希望死去的人能跟随着水灯离去。当天夜里,会有很多人在路口摆放祭品,烧纸钱;祭拜先人。
盂兰盆节当天,张娟娟来找逸生;逸生起得很晚,张娟娟看逸生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就抱怨:
“快点,我爸妈都去镇上买东西了;今天我们先去山上玩,你带着你的画夹,可以画画,然后我们去捉鱼。晚上回家吃饭烧纸拜祖先,吃晚饭就去放水灯。”张娟娟一气呵成报出今天的日程安排。
可逸生却不知为何觉得累得不行,但是看张娟娟一脸小女孩的兴奋;他这个当哥哥也不好扫妹妹的兴致,只能强打精神背着画夹和炭笔陪着她出了门。
他们就近爬上一座山,山不算高;但是站在山顶足以俯瞰周围风景,连镇上的瑞光塔也看得一清二楚。逸生找了一块大岩石坐下,张娟娟就拿下行军水壶喝了几口水又递给逸生,逸生摇了摇手;以最近自己的饮水量,他绝对有可能把张娟娟整壶水都干了。还不如忍一时下了山再说。
他打开画夹,握着炭笔开始在白纸上构图,打线,描绘。
张娟娟在山顶上采小野花,有紫的有白的,还有些是鹅黄色的;都是些逸生叫不出名字的花儿。时不时地,张娟娟会偷偷绕到逸生身后偷看他的画两眼;不一会儿张娟娟就在逸生身边坐下把自己采来的野花和草茎几经盘编,做成一个花环儿;偷偷放在逸生头上。然后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逸生无奈,不想理会小丫头的恶作剧。
画也很快就画好了,逸生收起画夹;张娟娟从小包里拿出锡饭盒,里面是几个包子,虽然是菜和豆腐馅的,而且也是凉的,不过是自家包的包子;味道很香。两个人吃了包子,就要下山,下山的时候逸生要把头上的花环拿下来,张娟娟连忙阻止:
“干嘛!我好不容易做的,多好看啊!”
逸生撇嘴:
“哪有大男人戴这个的?”
“没事儿!谁看你啊,戴着多好看啊。”说着张娟娟就拉住逸生要摘花环的手,拉着他往山下跑。
两人半走半跑到了湖边,淀山湖可真大;大得望不到边际。
张娟娟拿出渔网兜子,手脚并用爬下堤坝;踩着石滩上的几个大青石开始在浅滩里捞她所谓的鱼虾。逸生也只能放下画夹,爬下堤坝;去帮忙。
这种时候哪有什么鱼,充其量只是一些小青条窜来窜去难捞得很;张娟娟正发愁,看逸生也爬下堤坝;奇怪的事就发生了,本来风平浪静的湖水开始泛漪澜;就像被无形的网驱赶一样,一条两条三条……有青鱼有乌鱼有胖头鲢,先开始的比较小,越聚越多;当逸生跳到张娟娟所站的大青石上的时候,青石周围鱼挤鱼的现象越发严重;鱼多得几乎已经要跃出水面。
张娟娟有点摸不着头脑:今天水龙王要上岸吗?
逸生拿过正在发愣的张娟娟手中的渔网,朝着水里一捞就是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逸生举着渔网兜子催促张娟娟:
“快,拿个东西来放鱼!”
张娟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解下自己腰上的稻草编成的提兜。放了几条鱼,偌大个提兜就装不下了。鱼在提兜里还很活蹦乱跳,张娟娟看了一下周围;拍拍逸生:
“赶紧走,我怀疑要下雨了!”
“天气这么好就下雨?”逸生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
“一定是要下雨水里闷这鱼才都往岸上挤,不然就是这些鱼就是都疯了;哎……没想到能抓这么多大鱼,剩下的都可惜了。”张娟娟把草提兜挂在手腕上,一边往堤坝上爬一边不舍地回望那些舍生忘死往岸上涌的鱼。
逸生也爬回堤坝,拍拍手。
“我们今天太成功了!回家我让我妈烧红烧鱼给你吃,我妈做的红烧鱼可好吃了~啧啧,一想起来就流口水。”张娟娟提着鱼兴奋地说。
两人一个背着画夹提着鱼兜,一个一蹦一跳头上顶着一大片芋头叶子;手里还拿着两个野桃儿正啃着。
“咱们完成任务太快了,回家时间比预定得要早呢;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张娟娟吃着桃,问逸生。
“都行,你看着办吧。”
“恩……先把鱼放回家,我用盆养上;然后咱们就下纸棋做水灯好不?”张娟娟提议。
逸生点点头,他现在脑子就想喝点水;别的什么都不想了。他只觉得人快干死了,刚才在淀山湖边都有冲动跳到湖里去。感觉就像整个人要被风干了一般,非常需要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