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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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听说孙伯符有个弟弟，你怎么办？”
“弟弟？”这么说起来，倒是听周家的女眷们提起过，孙策有个叫孙权的弟弟，但是因为一来年纪尚小，二来和哥哥比起来，实在太不起眼，所以她也未曾留意过。这会儿突然听到郭嘉说到，还是和周瑜联系到了一起，让她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以后你就明白了，总之我们现在不需要管他们的事情，”想到天各一方的友人，郭嘉的表情越发悠然，“如果一切如我所愿，那这个大概是我们最后要用到的。眼下，先定了北方，再带你下一次江南。”
“……先不说这些，那是什么？”王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深究这个问题总有种不祥之感，所以她就放弃了思索，恰好抬头，看到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颇为眼生的木板，板上还用粗糙的手法刻着一些不成形状的凹坑，完全看不出用处，而且非常扎眼。
“啊，这是我做的。”郭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有几分得意，“怎样？挂着镇宅是不是很合适？”
“有哪一家会用这么难看的东西镇宅的啊！哪怕刻的是紫薇垣的星图也不行！拿下来拿下来，”说着王萱就想从席上立起，去摘那块木牌，却被郭嘉一把拉住了。她一个重心不稳，倒进了他怀里，就听他在耳边说：
“你可曾听说过吗？唯帝星在其位，方能天下太平？”
“郭祭酒什么时候也学得像道士们一样胡说八道了，”王萱努力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要是这方法就能安定天下，何必还要打来打去？不杀得尸横遍野，到底没人知道，什么才是注定的帝星。”
“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天下唯有才有时运之人能取，这才有趣。”
抱着她的郭嘉倒是也没有什么更过分的动作，于是她也不再试图挣开，安静地任他从身后抱着自己。
“等用完最后一个沙盘，我们就去向主公告假吧。到了无仗可打的时候，也只有尝尽天下美酒，阅尽天下美人，才能算我未了的心愿了。”
很久未见的荀文若在仪容风度上依然是那么的无可挑剔。还没走到近前，王萱已经能闻到那和自己曾穿过的衣裙上一样雅致但又有微妙不同的香味。虽然听说他的官职自天子迁到许都以来，一直很高，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骄慢或者自满，而是板着端正的面孔，那不高兴地皱着的眉，不由得令王萱想起曹丕。但是稍有接触之后，她觉得两人完全不同。曹丕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性格比较别扭，而这位文若大人，却是发自内心地因为某些原因过得很忧郁。
他带来的是皇帝的正式讨伐令。且不论这份命令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还是曹操的意思，袁术自立为帝，简直是给了周围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最好的时机和理由。
“简直就像是会猎的猎物，已在围中，无路可走。”程昱下了这样的评论。
“嗯，不过我们实际的猎物，并不是他。”荀攸悠然地补充。他和比自己还小的叔叔看起来完全不同，表面很好相处，内里倒一样是个口风很紧很有原则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他热情地灌了个烂醉，按说推杯换盏一起喝酒之后差不多就能算是相识了，但清醒过来之后观察了一段日子，王萱还是觉得和他客客气气地保持距离比较舒服些。
“任人宰割的猪肉，哪还算的上什么打猎。”郭嘉完成了补刀。
“这次的盟友，都比袁术更有价值。”荀彧排在最后，不慌不忙。
“哼，”曹操捻须微笑，忽然一眼看到在一边记录的王萱，便半开玩笑地问她：“那你来说说，刘备，吕布，孙策三人当中，我该挑谁先下手呢？”
不提防突然问道了自己，王萱一愣，思考片刻，恭敬地一拱手，说出了马上出现在脑中的名字。
“我以为，实际的对手，应该是吕布。”
“哦，为什么？”似乎觉得她的回答很有趣，曹操眯起眼睛，等她的解释。
“……并不是说另外两个人就比较可信，而是这三人当中，只有吕布最没有与之结盟的价值。”王萱认认真真的样子，让谋士们微笑起来，就连荀彧，都点了点头。
“奉孝，这是你教他的？”曹操看向年轻的军师。
“回主公，我不敢抢功，这可不是我教的。”郭嘉也敛了笑容，正色回答。
“很好，既然这样，作为奖赏，那三军会师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
见曹操转向自己，王萱急忙一拱手。
“谢主公！”
说是奖赏，其实要说实话，王萱倒并不是很想再次见到吕布。跟在主公的马队后面，她觉得自己握着马缰绳的手心里全是汗，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激动。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这个人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超越了上天可以赋予人类的力量。当年的董卓是多么的狂横跋扈，却那么轻易地被吕布除掉了。每当想到这个人，她就会疑惑，难道只有武力，才是乱世里唯一的立足之本么？那像她这样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价值呢？
“王萱小兄弟，又见面了。”耳边响起了温和的招呼声，王萱才惊醒过来。骑马和她并肩，打招呼的人正是那个在她和郭嘉说笑的时候被她说成是“编草鞋的”，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的汉室宗亲刘备。他的背后跟着两个人，这两人正是那天和她迎面撞上的，面如重枣的关羽，和铁塔般的张飞。虽然听说三人是结拜兄弟，但王萱心里，只觉得好笑。
连义父子之间都能互相残杀，结拜兄弟什么的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玄德大人实在太客气了。”因为事先被郭嘉嘱咐过，要是在军营里碰上，要对刘备客气一些，王萱便也大方地还礼。这种表面功夫，她做起来倒是毫不费力。但只要一想到这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出身，非要冒认一个皇室宗亲的身份，她就忍不住想要讽刺上两句。
“那日我不知道您是中山靖王之后，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
“哈哈，小兄弟言重了。我不过一介庶民，宗亲之名，不过是捕风系影的名号，算不得什么准，你不必挂在心上。”刘备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急忙还礼，背后的张飞已经明显露出了不豫之色，摇着头嘀咕什么大哥你和小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又是关羽拦住了他。
“玄德大人有这样的两位英雄相助，想必是能成一番事业的，和有没有汉室血脉，并无关系。”虽然对他印象并不好，但王萱这句话倒是实话。当年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一战成名，她也略有耳闻，后来从郭嘉那里听说原来就是他们义兄弟三人，现在回忆起吕布，想起这件事情，对原本无甚好感的刘备，不免也另眼相看了些。
刘备一愣，正要回答些什么，忽听得队里一阵喧哗，正是吕布，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大的赤兔马，出现在了营前。
见到吕布的一刻，那熟悉的，代表着死亡的冰凉的恐怖感，就抓住了王萱，让她霎时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八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