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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故人 ...

  •   “季舒?”
      刚从李府回到家门前,陆离才从马车下来站定在地面,昏暗中几米外的地方就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了的低唤。
      陆离很诧异的看了一眼门额确定这已是在江都,可有那么一瞬间,听到这个声音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离元。
      强行压下心头的古怪感觉,陆离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位不该在江都出现的人,尽管他只露出半张脸,陆离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
      钟年没有认出来人,他手尖一指眼看就要喝问,陆离一个健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竖起食指在唇上比出一个不要惊呼的手势,陆离才慢慢松开手:“别叩门,你将车停到后巷去,不要让人瞧见,我等下过来找你。”
      “可是…”在陆离的瞪视下,钟年撇了撇嘴,将心里的疑问变成了嘀咕:“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陆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淡:“放心,我知道。”
      那是谁?
      钟年很想再问,见陆离脸色难看,他只好识相地将马车牵进了巷子。

      站在陆府的台阶下,陆离冷冷直视来人,身后几步的大门是他整整五年未归的家门,与他相对几米外,那廉子掀起的一角后,坐的是他少年不懂事时真心相许的人,只是那人轻佻惯了,将他的真心当玩意一样的践踏,两人遂没了往来。
      说没了往来,却也显得可笑,一墙之隔的邻居,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也可以隔得那么远。
      时间无声流逝……陆离止步不前,来人沉默相对,两人暗中的角力,像是在比谁会先沉不住气,又或是谁更放不下过往。
      陆离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但他是冷静的,他知道余行思与他已到了悬崖边上早没了勒马的机会,他知道他二人冰冻千尺已再无化解的可能,但他总是在想,当初若没有跨过那条界限,他们起码还可以是朋友。可那也仅仅只是他的幻想罢了,很多的事情一旦踏出了第一步就没有能回头的机会。而决定迈出那一步时,他们都太年轻,感情稚嫩得犹如初春的花苞还未曾经受风霜的严酷。
      脚步带着犹疑步到那车窗下,陆离侧着头,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找我什么事?”
      他没有看车里的人,只是随意地将视线落在街道上。
      见他连看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余行思将廉角掀得更开试图想看清他躲开的脸,陆离听见响动声抬起了头,廉子后露出的双目猝不及防地对上陆离抬起的双眼。
      黑暗中有一双光点在跳动,那是余行思的眼睛。

      余行思有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
      陆离一晃神,竟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初春和暖,久积未化的冬雪已融成潺潺的溪流润化了一片春草,受外祖嘱托的表哥带他来到离元的猎场,正巧遇上了余行思一行,陆离早就听说隔壁的侯府有个与自己同岁的小侯爷,不过也只是闻其名未见其人。
      余行思刚打完猎,与一众人从林子里赛马而出,见到表哥与他,他遂勒住了马,也是这样一双星眸闪动的眼,潇洒又不失爽朗的唤出了表哥江损的名字。
      一切都是从那声低唤而起……

      “上来”
      余行思双目灼灼的看着陆离。
      陆离没答应,他皱着眉头在想田分撞破余行思吻自己时,他脸上的尴尬还有伪做镇定的假笑。
      也是从那天,陆离再没有见过余行思,两家只隔了一堵墙,从前每天都腻在一起,陆离笑话那墙形同虚设不如拆了,直到想见却再也见不到时,他才知道原来那堵墙并不是平白存在的。
      屡次上门求见被拒的羞恼,连一个理由也没有的绝交,委屈、愤怒、伤心,这些感觉一齐涌进他身体仿佛要将他撕裂。
      在那些寄宿异乡的日子,陆离的苦闷无处可诉。
      他在离元的朋友大多都是余行思的朋友。论说起亲疏,余行思与他们从小玩到大,都是铁的交情。而他陆离,一个外乡人,就算与他们有些交情,也始终隔阂着什么。
      原本早就淡了的情绪,在余行思这样理所当然的呼声下又一次堵满陆离的胸口,那掐着他的心让他几近窒息的屈怒,叫陆离迎头看了回去。
      陆离的怒火余行思看得清楚,他表情闪了闪,或许是觉得有愧于陆离,他的声音显得尤其无力:“这样僵持着有什么意义?上来吧,季舒。”
      隐隐猜测到什么,陆离却说不确切那是什么,他猜到余行思一定有所求才来,但像他那样的人,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又能求他什么?
      陆离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余行思不发一言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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