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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本倾城 04 ...

  •   这声音在闹市之中显得如此铿锵有力,众人回头看时,人群中走出一名锦袍公子,那公子二十四五岁年纪,宝带轻裘,身材俊美,气宇轩昂,眉目之间隐藏着一股贵气,令人不敢逼视。

      那贵公子大步流星走到甄如雪面前微微一揖,说道:“姑娘在上,阮某这厢有礼了!”

      甄如雪见这少年公子绣服金冠,五官生得极是俊美,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一种摄人的威仪,站在面前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一颗心禁不住突突乱跳,见他向自己示好,也不知如何回他,低着头,万福道:“公子有礼。”

      秋月听得众人的喝彩心中得意之极,扬起脸,向那白衣文士说道:“听到没有,现在还服不服?还要比么,什么‘聚贤诗社’在我看,都是徒有虚名,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我家小姐的对手!”

      甄如雪闻言大惊,忙喝止道:“秋月休得胡言!方才竞技并未决出胜负,怎可乱下结论。”随即,站起身向白衣文士施礼道:“小婢失语,请公子海涵,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白衣文士不置一辞,一张脸不知是怒、是惊,变得腊白!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姑娘有多大的本领可令‘聚贤诗社’的人浪得虚名!”人群中走出一名干筋黑瘦,穿着团花青绸长袍的文士,那文士二十七八岁年纪,头戴同色儒巾,腰悬玉带,脚上穿着黑色的短靴,满脸怒气,大有兴师问罪之势,“陈某不才,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住?改日还到府上请教一二。”

      秋月一听对方问及姓名,哪里再敢吱声,只怕这事传到甄老爷的耳中,那便麻烦。

      甄如雪对秋月恼怒之极,心道:“小妮子今天是疯了不成?”但当着众人面又不便发作,见对方发问,只好回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自报家门。”

      青衣文士冷笑道:“好一个才疏学浅,不敢自报家门,那也就是说我们‘聚贤诗社’的名头是败在一个无名无姓的丫头手中。”

      秋月恼道:“喂,臭书生,你说话好不难听,什么无名无姓的丫头,我家小姐的闺名如何能告诉你?说好了只做诗,诗做不过人家又比什么琴,这琴又比完了,现在还不让别人走,真是没完没了了!我们哪有那多时间,现在正赶着去看灯呢。刚才两局谁胜谁负你问问大家便知!何必纠缠不清!”说罢,她转身向宾客道:“大家评评看,刚才两局是他们胜了,还是我家小姐胜了?”

      宾客道:“自然是这位姑娘胜了!”

      秋月听罢,小嘴一撇,神态极是得意,“听到了么,是我们胜了,还要比下去吗?”

      青衣文士道:“方才谁胜谁负陈某不管,只想同这位姑娘切磋一二。”

      甄如雪纳了个万福:“万万不可,小女子认输便是。”

      阮公子冷笑道:“没有比,姑娘怎可认输?更何况姑娘才华出众,怕他何来?”

      甄如雪气恼地说:“这琴棋书画本是用来怡情适趣的,如果硬要拿来争强夺胜,却有不妥。小女子说什么都不会再比下去了。”

      阮公子道:“姑娘果然是风雅之人。”

      甄如雪道:“秋月,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青衣文士道:“不行,非得比过一场才能走!”

      甄如雪清声喝道:“请先生不要强人所难。”

      秋月道:“喂——!你听到没有,我家小姐不愿同你比呢。刚才已经切磋一二了,现在又要切磋三了,是不是你们所有的人试过才会罢休?”说话间,挽着甄如雪的手向门外走去。

      青衣文士喝道:“不能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甄如雪的手腕。

      甄如雪“啊”的一声,脸色立时变得刷白,挣了两下竟不能挣脱。她一个妙龄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子拉住,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气愤,眼泪转了转几乎要掉了下来。

      阮公子见状冷笑道:“技不如人还死缠烂打,天下哪有这等事情!人家姑娘再三申明不愿意同你们较量,你们败了一阵又败二阵,应回去好好自省,却这般不要脸!还不快快松手放开这位姑娘?”

      “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同我家老爷如此说话!”不知何时,两个带刀侍从分开人群冲了出来,两人一身劲装,出手敏捷,一望之下便知是练武之人。

      周围食客见要动武,哪敢再挨近,“哄”的一声立时散了。

      甄如雪见事情闹大了,心急如焚,走又走不得,说又说不清,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几转不禁要掉了下来。

      阮公子不以为然地冷笑道:“要打架好得很,先放了这位姑娘再说。”他走到青衣文士近前,伸手将青衣文士的手拿开。外人看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拿,但那青衣文士却觉得奇痛难当,呆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名侍从看到主人脸色有异,情知不妙,当下手臂微动便要拨刀相向,那公子眼明手快,两手也不知如何一抄一带竟将两名侍从的刀双双夺下。

      众人嘘声一片暗暗叫好,心道:“原来这公子武功却是极好?”

      白衣文士此时已大为后悔,悔不该当初要同这姑娘较量,见好友为自己受难,心中极是歉意,忙挡在青衣文白的身前向阮公子道:“你不要乱来……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话好好说。”他心中着实怯于对方的手段和气势,一张脸早已吓得发青,连说话都有些轻颤。

      阮公子冷笑道:“在下并无动武之意,只想送这位姑娘回家罢了。”

      秋月闻言大喜,说:“阮公子,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灯吧。”

      阮公子笑道:“好得很,在下也正有此意!”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刀掷在地上,双臂一振,将人群分开,向甄如雪道:“姑娘我们走吧,再晚灯会可就要散了。”

      甄如雪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心中对这公子有说不出的感激。

      三人正要离去,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前面可否是甄家侄女,请留步!”甄如雪闻言心中一惊,听声音十分生疏不知是何人?

      心中正在疑惑,一个六十多岁白发银须的老者从人群中颤微微地走出来。那老者走到近前道:“姑娘还记得我不,我是赵韩王园的刘世伯,去年姑娘曾同甄大人到我的园中看过牡丹的。”

      一经提醒,甄如雪依稀记起,慌忙施礼道:“原来是刘世伯,如雪这厢有礼了。”

      阮公子暗道:“原来这姑娘名叫甄如雪,真是人如其名!”

      刘员外道:“甄大人可否一同出来看灯?”

      “家父素来好静,今日不曾前来。”

      刘员外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侄女可否近一步说话?”

      甄如雪心中疑惑道:“不知世伯有何指教?”

      刘员外将甄如雪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说:“侄女啊今日你可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你冲撞的是何人?”

      甄如雪闻言心中七上八下,呐呐道:“刘世伯请说。”

      刘员外道:“那位穿青衣的严先生可是洛阳留守的舅爷。”

      洛阳留守平日矫纵跋扈,横作乡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甄如雪闻言大急惊道:“那将如何事好?”

      甄如雪听那刘员外这般说,吓得脸色腊白,手指冰凉,早已没有主张。

      刘员外领着甄如雪走回人群,表情严谨,态度恭敬:“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严先生,别来无恙,老朽赵韩王园的刘子纯这厢有礼了。”

      青衣文士余怒未消,两只眼睛望着天花,冷然道:“刘先生啊……幸会,幸会。”他说话全无敬意,想必平日迎奉巴结的大有人在,所以不以为然。

      刘子纯对这严先生极是殷勤,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姑娘是甄定国甄大人的千金,刚才冲撞之处请先生不要介意。”

      众人闻言心中疑惑,只觉这刘子纯先生实乃好事,这甄大人的千金冲撞了严先生,又何必劳烦他来赔罪?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青衣文士沉吟半晌,用眼角扫了扫刘、甄二人,拿腔捏调地说道:“甄大人?哪个甄大人啊?”

      刘子纯道:“就是明宗爷时候,曾做过定州知县的甄大人啊。”

      青衣文士恍然道:“喔——,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况这洛阳可是西京,城中那么多大人,一个小小的知县,我可记不起来。”

      刘子纯脸上带着几分谄媚:“严先生说得不错,这洛阳城中的大人可真是不少呢,但,大人再多,还不是都要给留守大人几分薄面?”

      青衣文士冷然道:“我常听人说,甄县令为人低调,深居简出,没想到他的女儿却是口齿伶俐得很啊!”

      刘子纯道:“小姑娘家不懂事,先生不要计较。”

      青衣文士上下打量甄如雪道:“适才看姑娘也是读书之人,不知姑娘平日在家读的甚么书?”

      甄如雪心想:我若照实说,这严先生定是不高兴,一定恼我妄自称大,我不妨让他得了便宜去罢。想到此处说道:“回先生的话,平日只看看《三字经》、《女四书》、《贤媛集》而已。”

      青衣文士冷笑道:“区区《三字经》、《女四书》便可将‘聚贤诗社’连败二人,若是再读读《四书五经》什么的,这洛阳城的书生恐怕无人是姑娘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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