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如梦似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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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卡斯微微扶额，对于手下的后半句话置若罔闻，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眉头有些发紧，“该死的！这群糟老头怎么到哪都这么烦人！”
“头，你还是去一趟吧。”卡斯的话音刚落，那胖男人的脸色顿时紧绷，他的额头沁出一丝冷汗，“毕竟这次的事态比较紧迫啊。”
“知道了知道了……”卡斯仰起头，白皙若刻的下巴再次展露，他郁闷的说道：“真是一刻都不想让我闲着啊，可恶的老爷子……”
说罢，卡斯便站起身欲离开，丝毫没有再饮食餐桌上美味和美酒的打算。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在那之前，赫约先淡淡开了口。
闻言，卡斯动作一顿，他又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长腿交叠，懒洋洋道：“你说。”
“尽力……帮我保住那个家伙的性命！”淡淡的语气，却仿佛压抑着什么。
“那个家伙？”卡斯挑眉，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蒙奇·D·路飞。”赫约唇角漫舒，启唇一笑，眼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不要让他死了……”
“海贼？”卡斯一听，眼波流转，兴致盎然地盯着赫约，神色有些琢磨不定，“你对那个小子……何时开始感兴趣了？”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赫约垂眸，淡薄了脸色。
“你的一个朋友？”卡斯微笑，眼眸幽深。
“是的。”赫约点头，他是对于他很重要的朋友，又或者……不仅仅是朋友。
“我知道了……”语毕，卡斯毫不留恋的站起，转身就走，微笑在唇边隐去，眼里掠过一抹寒光，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这个男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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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望不尽的白，一个少女，一片沉寂。
白茫茫的雾围绕着她的身体，视线模糊不清，恐惧深深地扎根在少女心里，她觉得自己像是要坠入地狱。
恍惚间，前方忽然隐隐约约浮现景象的轮廓，少女慌乱匆忙地迈着小碎步往那方向踏去，一声一声唤着：“这是……哪里……？阿火，阿火……”
越往那方向走，轮廓越发清晰分明，四方的雾气也渐渐散了，眼前的景象引人注目，竟令她移不开眼。
只见日光倾城，一个女孩蜷缩着坐在花圃中，一身白衣沾染了些许血渍和灰尘，她的脸埋在膝盖里，哭泣的抽噎声刺耳又让人怜惜。
少女的眼睛几乎被这幅画面刺痛了，脑子一瞬间迷糊起来，她又向前走了好几步，离那女孩更近，她身体渐渐前倾，试图伸出手抱住眼前这具单薄的身躯，告诉这个孩子别哭，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雾，那可憎的雾穿过女孩纤细的身体，她什么都触不到，仿佛她也成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的胸口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哀，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孩子。
“喂，小鬼，你在哭什么？”一道清澈的声音突地响起。
少女颤抖着肩膀转头望去，一个眉眼间云淡风清，恬静安详的脸颊上带着野性和冷漠，还带着一抹稚气的黑衣少年浮现在她的眼中。
“嗯……？”有些迷糊的鼻音响起，埋首在膝间的孩子怔忪地仰起了苍白的脸庞，一双泪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逐步向她走近的少年，她颤抖着喃喃应道：“……侍从死了……大家都不见了……就剩我一个人……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回不了家……呜呜……我回不了家了……”
话语中明显带着压抑的哽咽声，少年闻言微微皱眉，虽然心里想着要对她微笑，面上却怎么样也笑不出来。他从没见过女孩哭，现在终于看见了，心里的弦，就如断裂了一般。
他忍不住就想要伸出手触碰那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脸庞……忍不住就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滴……
“不许碰我！”指尖还未触碰到她，女孩蓦地大叫道。
少年被她陡然拔高的语调吓了一跳，动作微微一滞，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淡淡开口：“为什么？”
“不可以碰我……父亲说过——我不可以被你们碰，我也不可以碰你们。”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变弱了，其间隐藏着一丝迷茫与无奈，她望着面前的少年，粉唇轻抿，有些欲言又止。
“……”少年一听，不耐的蹙起眉心，“原因。”
“父亲说——你们是贱民，我们是贵族，两者不能相提，我和你，是不能成为朋友的。”女孩低下头，脸又再次埋首在膝间，有些迷糊的低喃响起，“我不需要朋友……是的，我不需要朋友……”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迟疑少许，才道：“我明白了。”
“……”女孩默不吭声，算是认了。
之后轻缓、渐远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响起，这个少年的离别，竟就是如此。
她的腿也渐渐变成了雾……少女静静的目视着他并不宽厚的背影，眼圈不禁红了，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这样的少年……这样的女孩……回得了过去……为什么却回不了当初……
少年离开很久后，在接下来的沉重寂静里，一分一秒都漫长得可怕。
……他……走了……吗？呜呜……他是被自己气跑了吧……
……他会不会还没有走……只是瞎走几步……骗骗她而已……？
……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
风轻轻吹远，女孩闭着眼，一直没有抬起头，她不顾身体的酸痛、麻痹，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她似乎怕证实自己内心的猜测，似乎怕现实太过真切，似乎……
“哭了这么久，你不饿吗？”那道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所有的似乎。
“嗯……？”女孩猛地抬起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脸上展露一抹狼狈，她愣愣的望着突然再次出现在眼前——那个面容温和的少年，而后猛然站起身抱住他的身子，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闪烁着温暖，她吸吸鼻子呜咽着道：“你……我还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不对……你……你回来干嘛……”
“我想你会饿，所以去拿食物了。”少年面对女孩稚气的动作，失笑摇头，然后将手中装着食物的手提袋交到女孩手中，挑了挑好看的眉，暗自思索着什么。
“这是什么？”女孩看着手中陌生的食物，黑溜溜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心里渐生嫌恶，“这是廉价垃圾食物，肯定不好吃。”
“你可以尝尝。”少年淡淡道，并不恼。
“……”女孩身子微微僵硬了下，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拿起那个暗红色看起来小小的像酸梅的东西，咀嚼了几次，脸上的神色大变，“甜而不腻，酸而不涩，还有种莫名的味道，好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少年抱着双臂点点头，清冷的眉眼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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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极了真是什么都对胃口，女孩解决了少年所带来的食物后，神色竟变得扭捏起来。
“你……那个……谢谢你了……”粉嫩的脸腼腆着，女孩甜甜的笑了，露出一口细细的白牙，“我吃饱了……”
“我要和你做朋友。”少年听闻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女孩闻言，眉头开始有些发紧，她急忙摆手道：“朋友……？不可……”
“你看——”少年没等她说完，随即开口，纤细白皙的手指向远方。
“……什……么？”女孩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乌黑的眼眸里涌上一丝迷茫。
“在这片大地之下，神不会来……呐，我和你约定好，一定会保护你！”那少年唇角微挑，他伸出白皙的小拇指，笑容温柔又真挚。
他会保护……真的……会保护……她……？女孩神色复杂的看着少年，心里犹豫了一下，而后着了迷般缓缓地伸出左手，但随即又想要退缩，他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我们约定好了。”少年没有给她机会，两指相勾所带来的触感温暖得不可思议。
“好……”女孩愣了一下，莞尔一笑，只觉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眼眸越发明亮起来。
洪流的时光中，总会有人与你指尖相触。
这幅画面温馨且难得，少女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这一秒，她的眼眸忽然闪了闪，不禁移动双脚，不自觉走了过去，化成雾气的手慢慢滑过少年白皙若刻的脸庞，然后垂下。
还是触不到……吗？心里一阵苦涩，她的心底涌上一股酸涩，眼中的泪水占据了全部，少女的意识渐渐消散……雾气飘荡到她的眼里。
“是风吗……好温暖的风啊……”在昏沉的前一秒，少年面朝着少女淡淡微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落到少女的耳里却是滚烫炽热。
……呐，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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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艾莉娜希睁着漆黑的大眼，黑发散乱，她呆愣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四周熟悉的景物，听着风儿吹进窗户，窗帘微动，风铃响起的声音，心中的感觉莫名复杂。
她还记得……她一直记得……
那一次街巡，因为海贼交织突然乱袭的事件，手下众人皆舍命保艾莉娜希一路逃窜，结果最终她不小心迷了路，在茂盛葱绿的参天亚鲁奇蔓红树下，寂寞和恐惧害得她哭了出来。
那是一段奇妙又朦胧的相遇，她遇见了一个俊朗温柔的少年，她遇见了名为‘心’的东西。
那少年在他们身后那棵高大的树上，曾用锋利的剑尖，写下：我与艾莉娜希约定，我会保护她，这一辈子不变。
而她也学着他拿着石头在树上歪歪扭扭地刻下分不清笔画的字，心里却一遍遍的默念着：我们约定好了，如果你背叛我，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背叛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艾莉娜希闭上眼默念一遍，随即将左手贴在额上，皱着眉头，唤道：“阿火……阿火……”
“殿下……”闻音，一个白衣女人疾步来到床边，微微欠身道：“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嗯……”艾莉娜希白皙的下巴微动，她声音软软的问：“我闲睡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电？”
“有。”阿火点了点头，眉眼间全是肃意，“赫约上校……来电过，还有……”
话说到这，阿火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在艾莉娜希耳边小声低喃了几句，然后退开。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艾莉娜希听了阿火那些话后，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好像卡斯少尉也知道了。”阿火恭敬应道。
“他现在在哪里？”
“赫约……上校？”阿火迟疑了几秒，道：“总部的人说他出门去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知道了。”艾莉娜希闻言，突地揭被而起，身上的卡通睡衣与脸上淡漠无比的神情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这些事情，你可得把嘴巴闭严实了，否则——”
“阿火明白！”阿火抿了抿唇，继续道：“阿火无时不刻都在感激殿下的恩情，我是不会辜负殿下的一片信任的。”
“你清楚就好。”艾莉娜希点点头，随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侧的贝壳风铃，“给我备衣，我要出去。”
……有些事……现在不做……等时间长了回忆起来……一定会悔不当初的……
她不想后悔，更不想让自己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如梦似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