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忆海》弥萌

24、风雨欲来

　　如若你经历一场残酷的风暴，将临生死边缘，你望着那风眼无情卷入无数你所珍视之人。
　　那你，会想活下去吗？
　　。。。。。。。想。
　　—————题记

　　深色酒吧。

　　人的命运，总被上帝摆布得恰好其分，亦或者坏到虚浮。

　　赫约没想过他会和这酒馆如此有缘，他几乎成了这地方的常客，只是前几次他从未接触过这酒馆别层楼的包厢。而现在，他就坐在——这酒馆里的厢房里。
　　第一次宴请他光临贵地的人本乃是他的弟弟兼下属——贝尔·D·卡斯，但此刻，仍是那景那物，可会见之人却换成了他熟悉的一个小家伙！她就是世界贵族天龙人——艾莉娜希。

　　“你睡得还真是久啊。”听到猛然“咯吱”的推门声，赫约低着头不咸不淡地说道，眼里没有丝毫的讶然，眉宇间却有股淡淡的戾气，“没想到你居然找得到我。”
　　“嗯。”那是当然的！过去的时光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所酒馆的这个包间了！艾莉娜希轻咬粉唇，边暗自想着，边缓步走进门来。

　　她的话音刚落，赫约便抬起头，将搁在桌上的手肘收回，望着桌面摆放的两人份餐具和食物，他脸上的神色难以揣测，“那可好，今日你就再陪我喝喝酒吧。”
　　……啧，两笑相迎？？？笑里藏刀？？？这些都是人所皆知，人所共用的惯用伎俩了。

　　“不必拐弯抹角了。”艾莉娜希坐在赫约对面的位置上，淡淡的语气，仿佛压抑着什么，“你今天找我，想必是知晓了那件事情了。”

　　“何事？”赫约挑了挑好看的眉，眼角含笑着拿起酒瓶为她和自己斟酒，水晶杯内红色液体相触所产生的泡沫声音格外悦耳、清晰。
　　“……”艾莉娜希闻言不语，迟疑地拿起那杯已经溢出的酒，赫约随即用手中的水晶杯轻碰她握在手里的酒杯。
　　“叮——”清脆的响声发出，酒杯被赫约递至薄唇边，他先干且一饮而尽。

　　“我寻你，还为了一事。”艾莉娜希犹豫几番，仍是没有喝下那杯酒，她放下水晶杯，转过头去，而后伴随着手臂在空气中扬起的弧度，一道慵懒的掌声响起，“出来吧。”

　　……为了一事？赫约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霎时，一眼惊讶、再一眼震撼、复杂的心情在心间一涌而上。
　　只见一个戴着爵士帽，帽沿压得极低的家伙步入门来，他的手背在身后，腰板挺直，身上透着股恢弘的气势。

　　要问赫约为何惊讶，这得提及一件事，并且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在赫约被卡斯虏获之前，在指定的地点，他记得有一个与这人同样身形打扮的家伙与他擦肩而过，在两人交集那瞬间，那人唇角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在赫约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先生，祝你好运。”那道低哑怪异的嗓音再次响起，那人摘下帽子微微欠身，一头浅蓝色的发划下，顿时绽放异样的光彩。
　　“……”赫约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看向艾莉娜希。

　　“这是我寻来的人，本事还挺好，你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呃……”话说到这，艾莉娜希便有些欲言又止，她乌黑的眸子闪亮闪亮的，脸上展露笑意，“与他练练身手。”
　　“什么练练身手，你这是取笑我……弱……？”赫约低下头，轻轻闭上黑得发亮的眼，拳紧攥了下，随即抬起头莞尔一笑，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子冲着那蓝发之人，薄如刀削的嘴唇轻抿，犹如一个浪荡邪气的少年，“也罢，我认了你这个师傅。不过——你的一身本事……可不许藏着掖着。”

　　……如果她想到的只是这种地步……他唯有云淡风轻的去接受去迎合……
　　……所以，很多明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明明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仍是无法开口的禁忌……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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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红晕席卷上两人的脸庞，空荡荡的包厢里，只余下他与她。
　　酒瓶七零八落的散乱在桌上、地上，他们喝了许多酒，特别是赫约，他软趴趴的将头倚靠在桌边，几乎醉态酩酊。

　　“嘻嘻，你醉了……呵呵呵……”艾莉娜希坐在赫约的对面，她歪着脑袋，白嫩的手摇摇晃晃地指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看起来娇憨又可爱的笑。
　　“……是醉了啊……醉了才好……”听着她软软濡濡的话语，傻乐的模样，赫约一怔，随即嘴角挂着讥诮，“是不是因为有人要死了，所以我们可以微笑？”

　　“……嗯？”有些迷糊的鼻音响起，艾莉娜希用手扒拉了下脑袋，嘴角的笑意更浓，她像是没有听到他之后的前半句，略微膈应道：“嘻嘻，你真傻……本公主允许你……呃！什么时候……呃！都可以微笑……”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真傻。”寒凉的微风吹过，赫约眼眸中涌上一丝混糊之色，他薄唇微动，喃喃道：“你真傻……小希……”

　　“……你……你说什么？”艾莉娜希听见他如此称呼自己，不禁微微一愣，眼神有些闪烁。
　　自从他失忆后……再也没听过他叫她小希……此刻突然听到……她的心里真是复杂无比……

　　“小希。”赫约换了个姿势，头微微一低，金发划落，恰恰掩住了一双掠过异样神色的眼。
　　“是梦……吗？”艾莉娜希一滞，随即倏地小跑着扑了过去，她半跪下身子仰起头，小手颤抖着托起他的脸庞，明亮水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赫约，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只是在想：这就是这个世界所追求的正义吗？不需理会事物的真相，只要是不被认可的存在，就都要连根抹杀掉？
　　今日是那个家伙的死期，却也代表着长期彷徨不安的结束……亦或者……更漫长的……将要来临……？
　　海军与海贼展开的这场大战，成王究竟会是谁？败寇的下场……会是全亡的葬礼……吗？

　　赫约的眼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被手铐束缚住一切的少年跪在处刑台上，脸上痛苦挣扎的神情。
　　他仅仅在广场的荧幕里看到了开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感兴趣，他更不想亲眼……见证又一个希望变成绝望。
　　“小希，你知道地狱离我们有多远吗？”他淡淡的问她。

　　“……嗯？”她白皙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回到了当初遇见年少的他的那一秒时光。
　　“其实它并不远，它就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赫约拿开她的手，突地站起身，原本的眼眸中一片清明，他定定的注视着她，某种浓郁的情绪翻滚在其中，“真正的地狱——就在我们的心中！我们早将他送入了地狱……连着自己一起……”
　　语毕，赫约似是下定了某种任何人皆不可动摇的决心般，决绝而残忍地一步一步地迈向远方，他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挺直、傲然的背影。

　　“……”她闻言，恍惚失神，落在脸上的某滴眼泪，滚烫得令她惶恐不安，此时此刻，她的嘴唇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如何去说。
　　他们都是清醒的……是这样吗？艾莉娜希呆呆的抬起视线，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只觉得从此刻起，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为什么？呵……也对啊……她明明是最了解他的人……明明知道他的酒力很好……她怎么可以……忘记？

　　那些年来，艾莉娜希在贝尔·D·赫约的喜怒哀乐中不断成长，她曾经感受过赫约给予她的温暖，她知道分别后一分一秒的可怕；她曾经对在漫长等候、忐忑里的自己说：也许那个瘦弱俊朗的少年会消失一辈子，也许他再也不会涉足她的人生；但，如果抛开那些也许，他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中，她一定会静静守候着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她可以无比坚定的对他好，好到不能再好。

　　……可是，什么样的好，才是最好？什么样的好，才算极致？什么样的好，才能让他离不开……她？
　　艾莉娜希不知道，她忽然间，也不想去知道。
　　……也许，不知道何为最好的去对待他，为他付出，就是最好。

生病码文各种苦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