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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石佛入海 ...

  •   曲舟感受到了新的成就感。
      事实上,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每天都在获得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
      就在刚刚,她将一整座小岛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药桶。
      借助阵法,她跟弟子们十分轻松地调用了大量天地灵气,造就了一个覆盖全岛甚至还在不断扩大的沙尘暴。
      看着那翻滚不停,体量已将圣光完全阻挡住了的沙尘暴,她甚至开始舍不得这种新奇刺激的感觉。如果回去的话,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了。
      而在这里,她身怀绝技,是可以调动天地灵气的修行者。

      海岸上的观众越来越多。不止沿海的渔民和村民被突发的光亮和爆炸声唤醒,内陆上莱阳王罗英宫湦也正率领大军驰援而来。
      蓝色的火焰烧灼着,金色圣光熠熠生辉,蓝与金的对峙,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奇景。有大胆的渔民更是方舟下海,朝着这座燃烧着的小岛划来。

      羽笙提醒道:“师叔,咱们要不要防备他们起风?若是这帮和尚,吹一阵大风,会不会...”
      “只听过和尚念经,没听说他们还会求雨啊!”倒是不得不防,曲舟传音问道:“恕我孤陋寡闻,真宗和尚,他们会呼风唤雨?”
      众弟子们一阵沉默。
      平安慢悠悠道:“师叔英明,真宗修行并不以天地元气为根基,而是源自信徒的信仰。呼风唤雨之事,似乎他们的确是不会的。”
      “真有这种好事?”曲舟兴奋极了,“哎,想想这帮和尚也是可怜!碰上我这种挂逼大佬,玩的还是个破解版游戏。八字硬的没话说。”这句感慨,弟子们听不懂,和尚们听不到。曲舟难免有些意兴索然。“坏了,有件事忘了问。”

      陆胜男急道:“师叔,怎么了?”
      曲舟突然脱离内部传音,诚恳地向着空中道:“三位高僧,实在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本来打算绝不伤及三位,将此事平息的。想不到力道没控制好,不小心把三位的肉身给毁了。你们没事儿吧?可还有容身之地...不对,容魂...元神之地?贵教元神出窍可有时间限制?没了肉身可会影响三位的修行?”
      生理意义上,她的确是杀了人。天黑,隔的距离也远,故此她心里倒没留下什么阴影。只是终归有违初衷。
      可有时候你越是真诚无私,听在旁人耳中越是羞辱讽刺。
      三个老和尚被气得不结巴的也结巴起来。
      “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如此羞辱我等!”
      “你...欺人太甚!曲星凝...你...你...真是歹毒!”
      “休要...得意!吾等早已...摒除...一切欲念,世间有吾等...吾等造像处,皆是...吾等栖身之所!”

      曲舟也不管人家看得见看不见,着急忙慌地摆着手,解释道:“三位,我是真心实意问的,绝无冒犯之意。只能栖身于塑像之中,便再也不能品尝世间美味,呼吸也不能,说话也...对了,没有声带你们是怎么发声的?这不是碳基生物能办到的事儿啊?难道,是用意念使空气发生震荡来发声的么?”

      此等科学讨论自然没人听得懂,也没人愿意参加。
      空中佛像一下子群情激奋,哐哐轰出一片箭雨,齐齐骂道:“小子猖狂!速速受死!”
      “得得得,我不说了便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就不接受,怎么还急眼了?反正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先惹的我。好好跟你们说话,偏偏不听。让你们走,偏偏不走。”曲舟感觉委屈极了,嘀嘀咕咕地安慰自己。“可不是我想杀人!这也不能算我杀人了!”
      “要打便打,要杀便杀,难道吾等还怕你不成!何必如此刻意做作?你你你,堂堂云门仙师,竟如此...如此刻薄!”
      “你看看,又不好好听我说话!你们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么?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老是把别人的好意当恶意呢?”

      曲舟正要再啰嗦几句。平安已传音道:“师叔,您这招激将法用的妙。由此可推断,这阵中乃是九十九位供奉的元神。少了观海大师,是个不周全的百人境。真宗僧人的功法与道士不同,我们元神离体便需夺舍,他们却可以附身到信徒供养的自己的造像上去。如此说来,眼前这些金灿灿的佛像,说不得便是充盈了信仰之力的僧人造像。或许,这便是破阵之法。”

      一石激起千层浪。传音阵中一下子热闹起来。
      恭喜兴奋道:“是了,其余九十六个和尚的肉身尚在永明城。只要咱们击碎了这些造像,他们的元神便无处可依附,此阵必破。”
      发财问道:“可先前咱们什么法子都试了,并没起到什么效用啊?”
      富贵道:“不,刚才师叔那九招白虹贯日,剑剑都劈到了实处。”
      陆胜男分析道:“莫非要在他们全力攻击时出手?攻防一体,却极难兼顾。圣光术破坏力极大,往日他们要诛杀什么人,被诛之人自然只顾着防守。便是遇到有余力在防守的同时进行反击的,那攻击力道也被圣光消弭了。同样的道理,为了维持住攻击的破坏力,必然做不到毫无漏洞的防守。”
      “必是如此。”进宝补充道,“打了这么久,我瞧着那大佛的身量都变小了。莫不是他们的信仰之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招财提议道:“既如此,咱们便可反击了。待他们再次发起攻击时,咱们只需跃到电光石火阵上头去...”

      小组讨论热火朝天,曲舟虽不是导师,也忍不住打断。“跃到上头去干嘛?”
      招财回道:“电光石火阵如此厉害,便是圣光术也击不穿。若是我们不跳到上头去,攻击岂不是被自家阵法挡住了?”
      众弟子纷纷点头。
      羽笙突然道:“师叔的意思是,这阵法专克圣光术,不会影响剑术和法术的攻击?”
      “孺子可教也!”曲舟不免对羽笙的小脑袋瓜大加赞赏,这家伙还真的总能抓到重点。“你们几个仔细感受感受,咱们头顶上这片沙尘暴并非密不透风的。软塌塌的在流动变化,挡得住光,挡得住我们的视野,但挡不住剑气,也挡不住术法。”

      被气疯了的和尚们一刻也不停地攻击着那片滚动的沙尘。可往日里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圣光,遇到这不停长大的沙尘便似泥牛入海了无消息。
      弟子们无不大喜过望。一个个摩拳擦掌,拔剑的拔剑,结印的结印。
      “等一下!”曲舟又道,“先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这帮和尚臭不要脸,像咱们一样换个地方施法呢?咱们是不是要先想办法断了他们后路?”

      恭喜道:“师叔多虑了,您都这么羞辱他们了。只要您在此地,弟子想他们就是死也不会换地方的。”
      “我不是...”
      “是啊,师叔,您刚才那话实在太气人了!”富贵道。
      “我没有!”
      “以前是真没看出来,师叔,您真是太会气人了!杀人还要诛心!幸亏弟子没惹过您!”进宝道。
      “你别瞎说!”曲舟百口莫辩。

      羽笙道:“他们是光明殿大供奉,自重身份,若是攻不破电光石火阵便取巧换地方,岂不颜面扫地?”
      招财道:“是啊,打不过便换地方,哪有这么无赖的打法?”
      “为了面子便攻击无效还硬攻?这么愚的么?”曲舟轻吁一口气,“我看以后你们还是该多读点凡人的兵书。要记住,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不要做无意义的攻击,浪费气力。作战要灵活机动,该迂回迂回,该偷袭偷袭,该避其锋芒就避其锋芒。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本以为少年们会齐齐回一句“弟子谨遵教诲”,却看见他们各个在发愣。曲舟大为不解。
      “师叔,若是对头辱及师门,我们便是不敌,也该拼死搏杀。哪怕力竭身死,也比做缩头乌龟强的多吧?”陆胜男大声道。
      “您不是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么?做人做事义字为先,修行者更应如此。”发财小声道。

      曲舟扶额。
      “搏杀也要讲究方式和方法,而不是直勾勾往前迈步子,妄图对头的杀招瞎了眼。我以为,虚名并不是什么必须要守护的东西。除了人命,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拿人命去守护的。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只是让你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并不是让你们临阵脱逃。讲究作战策略和做缩头乌龟是两码事。懂了么?”
      这回弟子们终于恍然大悟,齐齐道:“弟子谨遵教诲。”

      供奉们的元神还在兢兢业业地进攻着。
      平安怯生生道:“那个,师叔,有句话,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曲舟以为小平安还有什么不解之处,柔和道:“你说便是!”
      “师叔,其实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此话怎讲?”曲舟两眼精光大闪。
      “您已经把施术之人的肉身毁掉了。三位高僧已无法结印。”平安小心道,“弟子猜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些在永明城的供奉或许可以把自己的元神召回,却不能移动百人境的位置了。”
      “当真?”
      “说得对啊!小平安,还是你厉害!”其余弟子纷纷向平安所在的宫位投去佩服的目光。

      平安憨憨地笑了,“我也只是推测。除了三位高僧,另外九十六位供奉的元神皆是被召唤而来。施术者结印施法都是发生在当场,便是连师父都不能隔着遥遥千里接管他人所施阵法,凭他们更不可能了!”
      出于良好的教养,他虽言必称‘高僧’‘供奉’,语气里却充满了对自家师父的崇拜与骄傲。
      “既如此...”曲舟捋了捋仙鹤脖子。
      “咱们还等什么?揍他们啊!反正他们也动不了了?”恭喜总结道。
      “咱们还打什么?这就撤吧!反正耗也能耗死他们?”曲舟同时道。

      “师叔,你说什么?”众弟子从未说得如此整齐。
      “既然,咱们阵已成。他们呢,既不肯走又跑不了。就这么干巴巴轰下去,总有累得受不了的时候,到时定然会自己撤了。那咱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留他们自己折腾得了,哪有那么多闲功夫陪他们玩?”曲舟语气里满是遗憾之意,“什么无坚不摧荡恶锄奸,听他们说的那么威风凛凛的,我还以为这圣光大阵多厉害,没想到能蠢成这个样子!难怪那驴子说,想破阵,只要杀死施术之人就成了一半了。”

      众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平安道:“师叔,其实不是圣光大阵蠢,而是他们时至今日从未逢敌手。再厉害的人要破阵,也只能破一半。几乎所有修行者都闻之色变,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儿。”
      这倒与驴子所说很切合。“何为破阵只能破一半?”曲舟问。
      “师叔有所不知。这阵法一旦启动,便是施术者被杀,也不会停止。只有杀死结印的四位供奉,让阵法失去变换追踪的能力。如此,尚未力竭的修行者,方可有一线生机。”

      “原来如此。那遇到这个百人境,只要集结最强战力杀了四个结印的不就行了?”曲舟问。
      富贵道:“师叔,您以为人人都有您这样的修为?光明殿供奉修为极高,又是四人一起出手,岂是寻常修行者能够应付的?今日,若非有师叔在,弟子们是万万没有办法的。”
      突如其来的马屁让曲舟的脸蛋儿略微红了红。
      平安继续道:“虽说修行史上也有大修行者能在杀死施术者后侥幸逃得性命,可他们所在的城池或山门都会被屠灭殆尽。从来没有人能想出您这样的法子,让这圣光根本发挥不出效力。既然无往不利,则花样不用多。自然不用顾及防守,也无需考虑退路。”
      “大道至简,此话有理!”陆胜男附和道。

      “屠城?”曲舟只注意到这两个字,她忍不住皱眉,鼻尖仿佛还能闻到凤仪城的血腥味儿。那已经是尸山血海了,若是屠城,又是何等光景。“他们屠过几座城?”
      “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在宋国,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师叔放心,他们不敢在大周境内放肆的。”富贵道。
      “说起来,因为有清教僧人相衬,又有玄天道门牵制,他们在我大周境内的确算得上收敛了。”招财分析道。
      进宝哼道:“我倒觉得,他们是不敢与我们云门山为敌。”
      羽笙冷笑:“传说中,圣光阵乃是天诛,天诛不可违!这么多年,真宗僧人为非作歹横行天下。各国被欺压的百姓难道心中没有怨言?可谁不怕天诛?谁用承受得住天诛?他们奈何不了真正厉害的修行者,便拿毫无还手之力的无辜百姓出气。”
      富贵叹道:“那些人只顾自己逃命,鲜有像师叔这样将整个大阵移开的。”

      原本她真的想留个空岛在这里,带着弟子们先走的。
      “宋国那座城有多少人口?那些百姓犯了什么错?”曲舟问。
      没有人能回答。
      沉默了一阵,羽笙突然道:“那座小城在户人口有五万。”他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这群恶僧...他们杀人能有什么理由?”
      众弟子都听出了羽笙语气里的不对,纷纷关切道:“羽笙,你没事吧?”“可是离宫出了什么问题?”

      这种情形往往就是一个悲惨故事即将要揭开的征兆。曲舟忍不住在心内吐槽,苦情剧都是这样的套路。
      羽笙跟陆胜男一样,是云门山上保留了本名的弟子。除了他自己交代的快饿死时吃人这件事,对他的过往大家都知之甚少。他不是说自己的父母都是死于饥荒么?若他就是那座城的幸存者,面对凶残的圣光阵,他们全家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随着羽笙情绪的逐渐失控,沙尘暴的风也渐渐变大。曲舟明白,若事情真如自己猜测的一般,若她真就这样走了,照羽笙这孩子的尿性,怕是会自己搞一把风出来把沙尘吹走,逼着她继续与光明殿供奉们大战。
      中宫娘娘要有担当!
      在事态失去控制前,曲舟对着天空高喊一声:“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贫道本不愿多造杀孽,数次放尔等离去,尔等却仍不知悔改。招招致命,咄咄逼人,既如此,那便全都留下吧!”

      羽笙猛地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中宫位那个模糊的身影。轰鸣之声自天际传来,是师叔的五雷正法!
      与此同时,曲舟的传音在弟子们耳边响起:我用雷法定住他们,你们赶紧各展所长,劈他丫的!这帮混蛋玩意儿,不得好死!

      供奉们头次面对拿沙尘暴对付他们的人,难免有些惊慌失措。非但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还钻入了‘只要轰得久总能炸开山’的牛角尖里。被曲舟一嗓子唬了一跳,接着便在全力攻击无暇防护时被滚滚天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元神险些碎裂。若是真以肉身挨上这几道天雷,怕是能直接烧成焦炭。
      还没等他们从雷劈中缓过劲来,云门弟子们五花八门的物理攻击又接踵而来。少年们憋了一晚上的气,又被羽笙那期期艾艾的语气刺激到,生动演绎了哀兵必胜的具体情节。

      慌乱中,供奉们仓皇转攻为守。一个,两个,金灿灿的佛像炸裂,如流星般坠入大海。
      云门弟子们的攻击,也不过勉强抵挡住。天际却又响起轰鸣之声。
      就算再想不开,自己的阵法是如何被破的。此刻,供奉们也只能认栽。
      因为曲星凝的雷法又来了。

      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夜空中降落下金色的流星雨。
      幸存的供奉们终于放弃了抵抗。嘭嘭嘭,嘭嘭嘭,这声音此起彼伏。圣光阵中的光点便如断了电的灯泡版熄灭,一个接一个原地消失了。
      空中不停有巨大的黑色物体降落地面,砸出沉闷的响声,有的则直接砸进了大海中。

      “那是什么东西?”岛上和海岸上都有人问道。
      “是佛像!”平安咳嗽着道,“正有一尊落到我面前。”
      “为什么留下了些佛像?”富贵好奇道。
      “替身术?”曲舟带着弟子们飞至空中,终于确认那些不可一世的供奉们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
      平安查看了一番落地的大佛,传音道:“原本阵中就是这些东西,想来是他们从最近州府召唤过来的己身塑像,以供元神依附。适才,元神逃命离体,这才坠落下来。”
      陆胜男讥讽道:“逃命逃得慌不择路,连自己的塑像都顾不上了,这才叫屁滚尿流!”

      海岸线上光亮越聚越多。恭喜适时问:“师叔,接下来该如何解阵?”他指的自然是电光石火阵。
      “你小子,真聪明!”曲舟夸赞道,“坎宫,布雨,越大越好!其余人,收了神通吧!”
      恭喜道:“弟子得令!”
      少年们憨憨地笑了起来。

      柳浥赶到的时候,曲舟正率领弟子们请点佛像的数量。岸上共有四十九尊模样各异的大佛。
      “不得不说,真宗教的工匠手艺真是好啊!你看看,给这些供奉们造的像,眉眼表情都栩栩如生,一点都没偷工减料。这要是跟兵马俑一样放在博物馆里供人参观,收入不菲啊!就是可惜,海里还落了不少。这些大佛又笨又重,沉了底怕是不好打捞了。”
      “兵马俑是什么?师叔...”富贵的话还没说完,便一脸警惕地看向面前衣着清凉的美貌女子。

      “打完了?”看着那一尊尊满身泥水的佛像,纵然柳浥见多识广,也着实大为震撼。
      “打完了!”曲舟老实道。
      “那三个秃驴呢?”柳仙姑自来直爽。
      “不知道啊,许是死了,许是逃了。反正,最后打得乱七八糟的,我也顾不上分清谁是谁。”曲舟也是个直爽人。

      柳仙姑查看完石佛后,拍了拍手。“那咱们撤吧?”似乎两个人是认识了多年的姐妹一般。
      “撤!”曲舟点了点头,“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风雷受命,缩地千里!”
      片刻后,一群人出现在即墨城的广场上。与他们一同现身的还有四十九尊石佛。

      “你是怎么做到的?”柳浥赞叹道。这阵她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如何破。可这小道士愣是把供奉们打得逃回了老家。
      看到美人身旁一脸关切之色的蒙面白衣男子,曲舟面上难掩惊讶之色。
      “也没怎么,谁让我是个挂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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