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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精神损失费 ...

  •   虽然曲舟痊愈的速度惊人,但也经不起如此高强度的对战与消耗。打红了眼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强敌已退,心气一卸,疲劳感立时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赶紧召出自己的专用‘轮椅’躺倒。
      众弟子立时围了上来,各个神情急切。虽说胜了,但他们都知道,适才的对战究竟有多凶险。虽说有阵法加持,但五雷正法每次施展都极耗炁泽。
      “师叔!”
      “不要紧,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曲舟下意识地没去看羽笙的方向,她一直就简简单单直来直去,从不喜欢有太多故事的人。虽说如今,她自己也成了个身背惊天故事的人。于是乎,她打起精神,看向白衣蒙面的男人,“世子,你为何在此处?可是裴府有何异动?”

      白冬阳一直静静地看着曲舟,就像是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无事,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你...不要紧吧?”声音虽平静无波却暖人心肺。
      曲舟缓缓摇了摇头,心里暖暖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该在卫...晋王殿下身边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白冬阳面色沉了沉。没有缘由的,她自觉失言。
      “有你的画地为牢,殿下那里很安全。另外...”白冬阳顿了顿,“虽说是贴身护卫,可我没签卖身契。”
      就算没有卖身契,也是贴身护卫啊。
      曲舟腹诽,可也只敢腹诽。

      柳浥一直在旁默默瞧着,忍不住替她化解尴尬道:“众怒难犯,那些僧人已经被围了。不过你放心,无论活的死的,都已经被我护起来了。”
      “多谢!”曲舟立马抓住机会,“那我们还是赶紧去瞧瞧吧!”

      云门众人一现身,裴府内外便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似是早已知道了战果。
      “玄天道总坛那些缩头乌龟虽不敢冒头参战,消息倒递得快!”柳浥轻哼一声。
      原机上人早就将圣光术的可怕狠绝在城中贵族官僚面前一通吹嘘渲染。故此,即便此刻曲舟坐着轮椅回来,一身脏污,满脸疲惫。众人依旧姿势各异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嗷嗷叫着迎接国师大人的归来。

      直到看见画地为牢里的金海辰和卫珏,曲舟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视线在柳浥面上停了一瞬,她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柳浥不待她问便道:“你既已知我师门传承,自然该晓得我也会‘画地为牢’。看你这样子,是头回用?放心,‘画地为牢’只有施术者本人有‘钥匙’开门。”美眸扫了一眼站回卫珏身侧的白冬阳,柳浥接着道:“此阵不为囚禁,只为守护。里头的人若是自己想出来,随时可以。若是不信,下次你再想从我手里保护什么人,还是换个守护结界吧!”

      虽说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曲舟的确有这层考虑在内。被戳穿了心事,她干笑道,“哎,瞧您这话说的,没有的事儿!”
      柳浥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说什么。

      卫珏和金海辰直等到曲舟稳稳落地,才从各自的结界中跨出。
      “此战凶险,可是受伤了?”卫珏道。
      “伤到哪里了?怎么又坐上轮椅了?”金海辰也道。
      “没有!”曲舟笑着道:“我说老头儿,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前两个字她看着卫珏的眼睛,后面的话却是向着金海辰的。
      金海辰红了眼眶,像个唠叨的老妈子,围着曲舟的轮椅转圈,“胡闹,真是太胡闹了!百人境圣光阵你都敢自己抗?再如此胡来,你还是回山上去吧!这回,云门山上就没人下来帮忙?你这么一个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的性格,他们竟就如此由着你胡来?”

      虽是出于关切,云门弟子依然觉得对面这老和尚好像管的有些太宽了。陆胜男向前迈了半步,清了清嗓子。
      曲舟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弟子,笑着道:“我身后这一众少年英豪您老没瞧见么?个个以一敌十,他们可都是我的底气!”
      几个弟子在小师叔的夸耀下,不由挺了挺身板。

      这边寒暄完了,便是一众官员和贵族围上来表达崇敬与关切之情。有些激动的已经恨不得去亲吻曲舟的脚趾。曲舟拦不住不断有人行真宗教那套叩拜大礼,只好反复使用六个字招架,“客气了,过奖了!”
      突然,一个身影挤开叩拜的众人,扑了过来,声音里透出无限委屈,“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别扭?发生了什么,贫道何曾有负于谁?
      待腿上那人的脑袋抬起来,曲舟惊恐道:“呀,世子爷?你哭什么?我好端端地回来了,你别哭啊!毋须担心,我真的没事儿!”
      瞧着罗英彦博那肾虚的小脸哭得如花猫一般,曲舟声量越来越小,越说越觉得气氛诡异:我什么时候跟这厮的关系这般亲近了?

      见证此等场面,在场众人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世子爷风流成性,即墨城里的娇花美眷哪个不曾被他骚扰一二。向来是他负人,可曾见世子爷为谁哭成如斯般憔悴模样?听闻那夜在楼子里跟朱录事抢花魁的就是国师大人。
      莫非,这国师大人也是个风流种?
      莫非,他真与世子爷有一腿?
      莫非,咱们世子爷从此要转了性?

      卫珏将罗英彦博拉起来,转回正题。他指着地上堆成了小山一般的各色杂物道:“若是你再不回来,裴府里的小物件怕是都要被搬过来了。”
      那些小物件曲舟很熟悉,都是些她住囚车时被招呼到身上的东西。泔水,烂菜叶子,搜饭,石头,木棍,甚至还有铁棍,羽箭,刀剑匕首。

      “嚯!”曲舟乘着轮椅过去,捡起一根狼牙棒,惊叹道,“真够解恨的!”她看着结界里吓得瑟瑟发抖的真宗幸存者,无法不想起今夜的苦战,笑着调侃,“哥们,你真不容易,比我那时候挨得花样还多!”她敲了敲那道结界,发出金石相击的声响,复又叹道:“不过,你们的运气可比我好多了!”

      涉及真宗僧人们的处置,众人的视线又聚集到了柳浥身上。人们脸上的表情或是愤怒畏惧,或是猥琐□□。虽说不敢靠得太近,可场间男人们的注意力不知何时已全集中到她的胸脯与大腿上。
      曲舟解着自己的道袍,向柳浥柔声道:“虽说只是灵体,可你...冷不冷?”
      柳浥笑了,右手掐诀,眨眼间换了副不怎么暴露的形貌。“怎么,小道长觉得我有碍观瞻?”

      看样子是真不冷。
      曲舟将道袍重新穿好,在轮椅上诚恳道:“哪里是有碍观瞻,分明是赏心悦目。只是我这人私心用甚,不舍得柳娘子此等尤物给其他人看罢了。”
      曲舟如此说,不过是话赶话的逗趣。怎奈论风流,柳仙姑也没怕过谁。众目睽睽之下,她玉指冲国师大人一点,跺脚娇媚道:“讨厌!死鬼!”
      场间众人不由再次倒抽一口冷气。将柳仙谷唤作柳娘子,不愧是国师大人!
      莫不是,国师大人与这柳仙姑也有一腿?

      被精彩纷呈的视线围剿,曲舟忙咳了一声,对结界内的僧人道:“你们是来杀我的?”
      结界内的僧人憋红了脸,愣是吭不出一声。他们的确是来杀人的,可是被目标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旋即又想到之前的同伴因为答错了话,被曲舟剐的场面,忙不迭点了点头。有一人直接吓到趴伏在地,叩头求饶。
      “我等也都是听命行事,都是听命行事。”
      “我不好杀吧?”
      僧人们纷纷点头。
      “下次还敢伤及无辜么?”
      “不敢了,不敢了!”僧人们又纷纷摇头。
      “既是听命行事,我可以放你们走。劳烦诸位,给你们那真神转世的圣婴童子传个话。再有下次,曲某不介意直接打上永明城去。问问他,他有几个师啊。”看着地上僧众的脑袋,曲舟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圣婴那张惨白诡异又皱巴巴的脸孔。

      僧人们不再磕头,狐疑地问:“尊驾真的肯放我等离去?”
      曲舟笑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人者既已偿命,曲某自然不会再为难各位。但...”

      僧人们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每一个字,此时呼吸都不禁为之一窒。
      “可你们用圣光阵施行天罚,破坏城中屋舍,惊扰城中百姓。曲某无权代替他人原谅,诸位还是要做些赔偿的。”
      旁听众人的脸上神情再次振奋了些许。
      柳浥在一旁轻叹,“哎呀,久不做人,我竟忘了此事。只是不知,如今这世道物价几何啊?这世间最贵最贱皆是人命。诸位若是没钱,赔上性命也可。”
      “一应损失,我等定会照价赔偿。”幸存的僧人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纷纷动了起来,将身上的钱财珍宝全都拿了出来。
      “这些够么?”僧人们将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堆在一起,小心翼翼地问。

      那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除了真金白银,还有许多奇珍法宝。
      “公孙大人!”曲舟问。
      公孙客立时回应道:“下官在!”
      “劳烦公孙大人清点数目,多退少补!”
      公孙客略一回头,一直跟在他身侧的灰衣谋士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账本,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算盘。裴府家丁们极有眼力见地抬了张桌案过来。查看过城中损伤情况的军士们排成了队。

      僧人们大气不敢喘地等待着最终的计算结果。由于云门护的及时,其实光是几张大额银票就可以覆盖掉城中的房屋重建和居民抚恤费用。但看轮椅上的曲舟一直在闭目养神,僧人们心里总觉得没底。
      没多久,灰衣谋士回禀道:“房屋损毁八间,受伤百姓十七人,其中重伤六人,轻伤十一人。如此夜晚,损失竟如此之小,全仰赖国师大人庇佑。”

      没等他马屁拍完,曲舟闭着眼睛道:“曲某久不下山,不知道此间轻伤重伤如何裁定?”若是手脚骨折也算成了轻伤,岂不误事?
      灰衣谋士正要回答,曲舟又补充道:“无需为我遮掩,今夜百姓惊慌不安,便是避难过程中无故崴脚也是曲某保护不周。想那崴脚的,若是家中青壮年劳力,便是几天做不得工,医药费误工费,可都要算上一算。”

      手脚骨折按律法的确只能算作是轻伤。但到了此刻,灰衣谋士早已醒悟,自己不该擅作主张,压缩损失规模和受伤人数,国师大人这是要狠狠宰上一笔啊。
      什么擦破皮的,受了惊的,跑了鸡的,碎了瓦的,合该全都算进去,务必将眼前这座小金山给搬空了啊。对这些贼人何须客气,便是百姓家的鸡因为受了惊吓少下一颗蛋,也该着是他们赔偿。
      他记忆力超群,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了一阵,一本正经道:“是下官疏忽。房屋损毁实有五十八间,其中八间需要重打地基修建。受伤百姓实有五十七人,其中十七人落下终身残疾,另本城中共有三万家禽牲畜受到惊吓,财产损失加上误工费伤残抚恤,共计白银八万六千七百三十一两。”
      有零有整的,看着一点都不虚假。
      僧人们哪敢说什么。但想着自己身上带的银票加上这些无价的法宝总该够了吧。

      那座小钱山被兵士们搬了个七七八八。公孙客心下庆幸地很,这回为了接驾已经烧了不少银子,若是还让州府里出钱安抚百姓,实在有些吃力。国师此举,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曲舟看了看,附到平安耳边一阵嘀咕。“要把这摊子事情支起来,还需要多少钱?”
      平安手指动了动,小声道:“自然是越多越好,整个州府需要救济的百姓可太多了。”
      一个僧人壮着胆子道:“可还有什么需要我等赔偿的?”
      曲舟道:“的确还有一个。”
      那灰衣谋士是个极精细的人,方方面面该索赔的钱都已经覆盖掉。曲舟话音一落,连混不吝的世子殿下都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勒索的了,就也随着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曲舟。

      当然这其中最为眼巴巴的,还是那些僧人。
      僧人瞅了眼面前剩下的财宝,谦卑道:“尊驾请尽管开口,我等一定赔偿。”
      “我啊”,曲舟指了指自己。“这一夜可把我累坏了,担惊受怕不说,还大耗法力。曲某的精神损失费该如何算呢?”
      “精神损失费?那是什么东西?”世子殿下轻声道。被他亲爹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
      就算这词听着新奇,但在场众人都是心领神会的。国师大人这是在为自己要赔偿呢。堂堂大周国师,受到如此惊吓,一夜劳心劳神,没要你们的命已经是格外开恩。就是衙门里也讲究个拿钱买命啊。
      在场的大周国民丝毫不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那些僧人更是冷汗直冒。前面那些是赔偿,这回出的才是买命钱呢。
      可是这个钱出多少才合适呢?
      活着的几个只好又将压箱底的路费掏了出来,不用抬头看曲舟的脸色都知道这远远不够。可实在是无钱可掏了,他们又急又怕,无助地在人群里搜索观海和尚的身影。观海和尚与他们眼神相交,却未发一言。他们就又看向曲舟,眼神里满是哀求。
      “羽笙,今天晚上你也吓到了吧?”曲舟问道。她知道无论最终她怎样处置这些僧人,众弟子都不会违了她的意思,但若说心里有疙瘩放不下的必然是羽笙。”你想要诸位高僧赔偿多少?“
      羽笙上前几步,态度恭敬,声音却冷,“那就要看诸位高僧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了!”

      围观的人群中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是啊,国师大人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岂容他们冒犯?”
      “往日里那些僧众可没少搜刮百姓,啥明目他们想不出来?”
      “还是国师大人英明,若真要了这些人的小命,除了留下几具尸体,还能有什么用,如今这般,既得了钱财,又能杀鸡儆猴。”
      也有不赞同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他们犯下如此罪行,本就该死。杀了他们不一样能搜身?没准还能搜的更干净呢!国师大人宽宏大量,不计较罢了,你当真的是图那几个钱?”
      那人忙道,“是这个道理,这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国师大人没打他们,没骂他们,不过是要给他们个教训,难不成真让他们就这么没事人一样的离开?那不能够!”

      曲舟脸一紧,心道,惭愧啊惭愧,我还真就是没出息地图这几个钱了。不过,听了这些话,原本因为看到这些和尚可怜兮兮的眼神而生出来的愧疚感倒是荡然无存了。

      有了围观群众的帮腔,僧人们猛的醒悟了什么,忙爬到死去同伴的尸体边翻找起来。对啊,尸体,还有尸体。就算这些人活着的时候位高权重,他们不敢招惹。此刻人都死了,还怕什么。
      不亏有皇族跟着,他身上的储物袋看着不大,抖出来的东西却不少。没多久,他们又堆出了一座更大的钱山。
      看着那些钱财法宝,围观众人都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虽然他们之中不乏豪族贵族。

      罗英彦博当先跳了出来,“真是想不到啊,这些秃驴竟这般有钱?地方上那些庙里的和尚已是颇为豪富,手里攥着的全是良田。这些永明城的供奉,平日里一个个高贵的跟什么似的,却是比那些狗东西更能搜刮。难怪我表...”他看了眼卫珏,顿了顿道,“难怪陛下要严令他们整改,照这样下去,百姓们赚多少钱能养得起他们?”
      “世子殿下说得好!”
      “陛下英明!国师大人英明!”
      曲舟满头黑线。这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干嘛要在赞颂了皇座上那位之后,接着捎上我啊?我可没那个心啊,这让卫珏他爹听到了,他老子可不顺耳朵啊。

      公孙客率领一众莱州府文官向曲舟拜了拜,“国师大人用心良苦,若没有今日这一遭,我等岂会知道真宗教这些年从民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曲舟心道,真的不是。我就是单纯地缺钱,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当着你们的面‘讹钱’了。
      看公孙客身后的小文吏早就撸起袖子大书特书,将僧人们所呈财物一一记录在案。曲舟心痛不已。柳仙姑一直在旁瞧着倒像是看明白了什么,附在她耳边道,“放心,我帮你收着!你把镜子备好。”
      曲舟不明就里,却也将镜子唤了出来。

      柳浥挥了挥手,直接就用那自称皇族的僧人的储物袋将所有财物都收了进去。食指轻轻一勾,那袋子便飞进了她的手里。
      虽然不乐意,但众人都忌惮柳仙姑的威名,无人敢出言阻止。毕竟国师就在那看着,真要动手,那也轮不到他们。柳浥巧笑嫣然,抚了抚跪在最前面僧人的脸颊,娇声道:“小哥哥,你赔了小仙长,却要如何赔我呀,奴家今夜也被吓得不轻啊?”
      僧侣们脸现绝望之色,那人磕头道:“仙姑奶奶,我等真的已经没钱了。求仙姑奶奶饶了我们吧。”
      往日里多么不可一世的一群人,这场面难免让人不忍直视。

      陆胜男在曲舟身侧,不屑道:“什么狗屁圣教,都是些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她声音不小,观海和尚就站在曲舟等人身后,自然听得见。而站在他四周之人,本就刻意站的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听到这话再齐刷刷看向他时,便显得尤为明显。
      奇的是,那眼神里没有鄙夷,倒全是钦佩。
      这人真是识时务啊,慧眼独具,一交手就知道不是国师大人的对手,马上缴械投诚。瞧瞧他这一众同行的,死的死,伤的伤,颜面扫地,尊严全无,跪地求饶。再看看人家,多体面啊!
      这不正是官场之上最需要具备的能力吗,选好边,站好队。

      “简单!”柳浥接着道,“打个欠条吧!我也不要多了,就替我的信众们一人要一两的孝敬如何?”
      没等那小文吏鼓起勇气送上,他面前的纸笔已自行飞了过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何屈辱。僧人们只好动笔写欠条。
      至于金额嘛,只等着柳仙姑开口了。
      “三十七万两!”
      虽都知道柳仙姑真实的信徒数目怕是只多不少,但在场众人还是被这金额给吓到了。因为柳仙姑的信众大部分都是女客,这些人或者待嫁的闺女,或是已婚主母,每一个信众都代表了一到两个家庭,如此推延开去,不免令人后怕。
      等僧人们全都签字画押,柳浥便将欠条一并收入储物袋中。“闹腾了一夜,奴家也累了,哎,真是懒得再跟你们计较。再有下次,可就不是拿钱了事了,奴家非要打上永明城,跟你们圣婴分说分说不可。”
      话毕,没用曲舟费口舌,竟主动钻回了镜子里。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曲舟脸上泛起欣慰的笑纹。
      众人不禁窃窃私议,知道国师大人跟柳仙姑有一腿,却不想竟情深至此。银钱什么的,都交到她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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