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夜无殊

5、破城

　　大昀士兵前仆后继的往城墙上冲，城上的弋阳军士也不断的向下放箭。
　　城墙脚下的尸体渐渐堆起了小山，而昀军也终于爬上了城墙，然后，便是两军最为惨烈的肉搏。
　　陆展在中军坐镇指挥，见此情景，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
　　禹城城破，看来已是定数了。
　　真没有想到，连他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攻破的关卡，竟是毁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谋划上……
　　陆展和纪无涯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关于秦逸和苏离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但陆展并没有想到，秦逸竟然会如此算计苏离……
　　这般手段，这般作风，实在有些像那个人……
　　陆展轻叹了口气，人老了，常常会回忆起过去的事。他收回思绪，凝神注视着眼前是战场，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两翼掩护冲锋，中军后军前进。今日，定要拿下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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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尽管兵败，苏离的指挥仍是有条不紊，弋阳军队还算齐整地逐一撤回城里。然而……已是无力回天。
　　苏离长长地叹一口气，禹城就着天险，本来足以和人数远超的大昀军队抗衡，却没想到……是输在了自己人手里。
　　将领不和、军心大乱……如此败阵，实在是……令人不甘。
　　宇文肆他们几个，应该早就想着将自己绑回王都问罪了吧？他低声苦笑，“私通敌将”、“暗杀同僚”、“守城失司”的罪名，怕是一个都逃不过。
　　……每一个都是不赦之罪。
　　不过……这倒也怨不得别人，从头到尾，都是咎由自取。
　　好在倘若弋阳戍边之军里还有卡加利和宇文肆，集此二人之才，假以时日，应当不会在自己之下。
　　现在他最担心的，反倒是秦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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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城外的喊杀声，秦逸知道，禹城完了。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只是为什么，他却并没有高兴？秦逸还没有想出答案，屋门已被推开，他抬头，叶影站在门外：“将军，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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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离焦急地策马前行，虽说秦逸应当有城破之后的计议，但……只怕万一。
　　昔日的府邸就在眼前，他连忙下马。然而还未待进到院里，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离，你怎么……”不在城上指挥战斗？秦逸询问的话语只说了一般，他注意到苏离神色中隐藏的关心，突然明白了答案。
　　“已经……结束了，”苏离将目光移开，轻轻扬起唇角，“今后……多多保重。”
　　既然他已平安……那就当真再没什么可挂念的了。苏离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回京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突然间也不那么重要了——只要这个人还好好地，还能像记忆里那样放肆不羁地笑，就好。
　　秦逸默然无语，过了良久，才叹息似的开口：“苏离，你真是个笨蛋。”
　　苏离一怔。
　　“不过……我喜欢，”秦逸轻笑着凑上前，在苏离的唇上轻轻一触，“这次……可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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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喜欢。
　　——苏离，我喜欢你。
　　身侧所有人都在朝相反的方向奔去，只有这个人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说他喜欢。
　　苏离伸出手去，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却最终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感觉冰冷的指尖逐渐染上温暖。
　　——秦逸，我……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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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是一片的兵荒马乱，但这一瞬，仿佛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