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那些冤家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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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就是那个弟弟的情人。”
众人：“！！！”
蒙鲁花此语一出，立时把众人惊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终于迎来了今天这长篇故事的第一发天雷啊！
不过上头坐着的三位夫人，仍然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
关于张小年的爹爹，和他那位竹马竹马长大的哥哥之间的爱恨情仇，张家人大抵都知道个七七八八。不只是因为这两人之间的故事，在二十多年前直闹得风风雨雨的，到了没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使得今天的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把他当成经典的评书在说唱。更是因为这故事里的那个“哥哥”实在是个大名人，名头大到何种地步，那简直是上至天庭，下至地府，都在传唱他的痴情！
（张家众人一起白目：“呸！”）
张老太太唏嘘一番，悠悠地道：“这话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张府还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隔壁就是世代交好的东方家的大宅子。张小年他爹叫做张安——张家的男丁命皆不长，为着这个缘故，张家儿孙的名字个个都取得朴实无华。张安自小就聪明伶俐得紧，三岁时就被他那隔壁的“哥哥”东方启带着一起去上学听课。东方启只比张安大上一岁，但因着出身环境的不同，比起张安来不知道要早熟多少。
“那东方启待小安万般地好，我们只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等到他们两个一同上了九年学后，我和小安他爹终于寻了个由头，让小安回了家，并赶着把他送离了京城。
“谁知道，到底是晚了，东方启小小年纪，竟然对小安那般上心，发疯着魔般地四处搜寻小安。他们东方家那样家大势大，日□□迫小安他爹，可怜我家老爷子，到底还是为他东方家丢了一条命！”
京城东方家？！
苗铮心中一懔，他虽身在江湖不问朝政，但庙堂之事也偶有所闻，若是记得不错，当今皇室正是复姓东方！至于东方启……
“先皇？！”苗铮惊呼出声。
“不错！”顿时屋中众人——当然，除了张小爱——都对苗铮投以同情怜悯的眼神。敢情你听了半天，这会儿才知道那个东方家是皇家，那个“哥哥”、张小年他爹的竹马竹马是当今皇上他爹，那个东方启是先皇的名讳不成？
同情怜悯的眼神又一致移向张小年——果然人有所长则必有所短，厨艺倒是好武艺倒是高，可是这人常识缺少反应不快，可惜啊可惜啊！
苗铮心底那个呕啊！皇宫就皇宫吧，还什么东方家的大宅子！太子就太子吧，还什么金贵的独生儿子！伴读就伴读吧，还一起去上学听课！还什么两户百年交好的世家！还什么家大势大！鬼才知道你说的是皇家呢是什么太子先皇的呢！
好在老太太立时接着说了下去，吸引了众人的眼光，使得苗教主悄悄松了口气，并飞快消去脸上可疑的浅红。
张老太太痛失丈夫，儿子又在外不知何处流离，于是断然下了决定，全家搬离了京城，迁来了清平镇定居。后来就是先前所讲的，长大后的张安携手情人去到京城，本想和哥哥重拾旧谊，握手言和，哪想世事不能预料，终有得后来种种结果。
张安死后不久，京城中就铺天盖地地流传开来一个凄美的故事，其中情节之曲折跌宕，感情之催人泪下，短短时间里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各个茶馆、歌院里都在歌颂那个被卑贱的小人抢走了情人，并因情人的惨死而之后终身未再立皇后的第一男主角，而那个卑贱的小人，也被唾骂至今。
“那个卑贱的小人”正哭得好不伤心，掏出蓝布帕子擤一把鼻涕子擦一把眼泪，弄得一张大花脸凄惨得很。张小爱其实不太听得明白，但是看爷爷哭得那样伤心——关键是爷爷那张脸和大爹爹那张脸太像了，实在是不忍心看大爹爹的脸这个样子——于是着急抱住蒙鲁花好一阵亲亲哄哄。
众人同情的眼光这次缠绕住蒙鲁花，一个比一个怜悯，怜悯之外还带了几分了然——哦，原来听了那么多次的“那个卑贱的小人”、“弟弟的情人”就是他呀！
张小年也哭得很伤心，虽然听了无数次了，但毕竟是自个儿的爹爹，他不但没能得到自己的幸福，还这样短命，怎么想怎么凄凉啊！边上的苗铮自是又对他好一阵安抚。
不过，这样的话……小年倒是怎么生出来的？？苗铮抬头不露痕迹地看一眼坐如钟的张夫人，到底没好意思开口问。
“不过，”张老太太扫一眼屋中或哭或悲的众人，骤然沉声道：“你们若以为这是小年身上那盅的来历的开端，那却错了！这个啊，都已经是很后头的事情了！”
众人：“啊？！”
一向只听见故事是这般的，难道这故事竟然不是全须全尾的？还有其它更曲折的？瞬时众人都把垮下去的腰板重新挺直了，目光烁烁地盯紧了老太太——的嘴巴！
“也罢，今日就将咱们张家和他东方家的孽缘，原原本本的，一并说与你们知道罢。娘啊，还是你来说哎？”
太老太太一直在旁边慢悠悠地剥着胡豆，听见媳妇的话后，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也不去看大家伙嗷嗷待哺抓心挠肝的模样，只管把胡豆嚼得碎了吞下肚后，又细细品了两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唉，都是些阵年旧事喽！记不清喽，记不清喽，看我记得些啥，给你们说些啥吧！”
确实是阵年旧事。
都要往回推到张小年的曾曾祖爷爷辈去了！
那还是开国之际，张家替东方家打下了江山，自然积下了铁血的交情，深厚的情谊。
张小年的那位先祖浴血半生，待东方家立国掌权之后，却不愿意呆在朝堂，说要隐居山林，去过清静平常的日子，东方家的那位开国皇帝指着大好江山意气风发，让他随便选一块地去，于是张家先祖就选了清平镇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东方皇帝亲自带了人马，来清平镇修造了府第、街道、山门，一应设施都修得齐全。为了安全起见，还在地下建造了蛛网般的密道。那密道的地图有两张，一张是张家先祖所画，放在东方家藏着，一张是东方皇帝所画，放在张家藏着。从路人甲身上搜出来的那张，就是那皇帝所画——就是那横竖几条线的鬼斧神工之作！
说到这里，众人都很迷茫，这样看来，两家的感情很好嘛！
不料太老太太却话锋一转。
“先祖在清平镇定居不过一年，那东方皇帝却不干了！变着方儿逼先祖回去京城，先祖逼不得已，只好重回京城领了职务，在皇宫隔壁和皇上做起了邻居。先祖那时尚不知道，皇帝对他已起了别样的心思，只是感念皇帝对他的万般好处，对东方家益发忠心。
“那东方家的开国皇帝还算英明，只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妥贴，并不为难先祖，只给张家数不尽的大富大贵。只是不曾想，到他临驾崩时，到底没能过了自己的心坎！他把先祖叫到龙床之旁，说要和先祖结为兄弟，并为儿孙们定下百年之好，以后世世代代两家都要做亲家！先祖也是悲伤难过，一时不察，喝下了那杯结义酒。”
“那结义酒有何问题？”数人急忙疑惑询问。
“那酒中……”急死人的太老太太顿了顿，望向张小年道：“有盅。不但有盅，喝了酒之后，还被使了巫术！”
众人：“！”
于是大家伙迎来了今天的第二发天雷——他奶奶的东方家！要不要这样阴险啊！下个盅居然能下到先祖那儿去！这破盅竟然还能遗传到现如今！要不要这样变态啊！
“说也奇怪，从那以后，张家就没有生出一个半个女儿，全是儿子，还都是独子。并且和东方家的公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感情纠葛，辈辈如此，代代不能成因果良缘。
“到了小年的爷爷这一辈，当时的太子更是对他情根深种百般纠缠，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你爷爷不堪其扰，用尽各种手段拒绝不得，甚至……咳咳，甚至在外到处风流，咳咳……”太老太太大概觉得和小辈说这些不甚稳重，竟然也不淡定了，咳了数声后急忙端起茶杯掩饰面上神情。
张小年泪汪汪地望住他的几个美妾——他的美妾们望天的望天，翻白眼的翻白眼，瘪嘴的瘪嘴，哼鼻子的哼鼻子，总之一时都在做各种小动作。
——苗铮很疑惑，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总之，到了后来，竟然……竟然，咳咳，得了……病就那么突然去了！”
张小年的爷爷不是被东方启逼得去世的么？怎么又是得了什么什么病去的？
“爷爷难道是忧伤成疾而去世的吗？”张小年的泪花，就没有消停过，问得也甚是伤心。
“咳咳……”太老太太难得脸上竟然有了浅浅的晕红，避而不答，“不是……总之就是得了病，唉，年纪轻轻的去了！不管如何，都是被东方家给逼成那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那些冤家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