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那些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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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亲我吧！”
张小年的声音虽小，但听在苗铮耳中，却不斥为一个天雷，轰得苗铮脑中发懵！张小年何时何地曾如此这般主动让他亲近的？况且还是这样引人遐思——当年调戏小时候的自己时例外。但目光所及，对上张小年幽幽的眸子，里面藏着的全是恳求和忧伤，还有深深的不安。苗铮心中蓦地柔软，再顾不得其它，低头亲上张小年抬头凑上来的嘴唇。
只是轻轻柔柔的亲吻，接着是张小年的脸、鼻尖、额头、下巴，一一亲过，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坏了般。张小年却不满地低叹，伸出双手搂住苗铮的脖子，口中呢喃着，追着苗铮在他脸上游走的唇舌，紧紧地含住，若一个失了心智而疯狂的人般，再不舍得放开。
这一番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在床上搂抱着，似要吻到天荒地老还不罢休。终于还是苗铮存了几分理智，及时省起怀中的张小年还在病中，并且病情还不明，娇弱得很，万一经受不住可就不好了。张小年的小脸布满情潮，呼吸急促，苗铮经受住情、欲的煎熬，一边分心观察张小年，觉得再亲吻片刻，他怕是就要晕厥过去。再多的诱惑放在眼前，张小年的身子也得放在首位，于是苗铮只得拼命昂头，手上使了些力气往外小心拉扯张小年的身子，才终于挣脱了张小年热情似火舌头的缠吻，因为张小年八爪鱼似的搂抱，以至于还能听到两个人唇舌分开时那一声响亮的水声。
张小年急促地低喘着气，不满地瞪住苗铮，大眼中本就含着朦胧水意，这一瞪，更添了几分娇俏，几分风流婉转，真真是媚眼如丝，好一个我见犹怜而又诱人犯罪的病美人！可怜的苗教主深深叹口气，紧紧搂住张小年，慢慢平息自己心底的悸动后，才哑声道：“乖乖，你真是要我的命！还要再睡会不？” 张小年倚着苗铮的胸膛顺了半天气儿，好不容易喘匀了，才坐起来，仍是瞪着他，摇摇头，道：“不想睡了，睡得身上都酸了！”
苗铮怜惜地笑笑，把嘴凑近张小年的耳边悄声道：“乖乖，你身子不好，等以后……”后面语声渐小了下去，张小年脸上的飞红刚淡下去些，又倏地添了两朵红花。
“滚开！再说，我哪有那么娇弱！”
“不睡了？那我去让人来给你看看好不好？”苗铮今儿个的心啊，直比吃了蜜还甜，不说今日张小年的主动亲亲，就是那句“乖乖”，平日里也是肯定不敢说的，即使要说，也只敢在张小年不那么清醒的时候叫上那么几句，比如，张小年醉酒时，或者那啥时。否则，必定会被张小年唾弃，继尔遗弃。再有，刚才他悄声在张小年耳边说的那句情话，若是换成以前的张小年，必定会认定那话露骨得发紫，无耻下流猥琐至极，即使不把他暴打三天，也会十天半个月不理睬他，但刚刚，他竟然只说了“滚开”这两个字而已！
两个人靠在床头小声地说了会儿话，史无前例地和睦而温馨。苗铮看张小年的精神还算好，也有些力气，也就不勉强他继续躺着，小心扶着他起身来，下了床，又简单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找张小爱。
守在院子里的仆人听见动静，近来敲了房门，说正好要开晚饭了，老夫人那边说如果醒了就让他们去吃点东西。
张小年拾起苗铮的一只黑色衣袖，凑到鼻子上闻闻，鼻子马上皱到了一堆去，白眼道：“啧啧！你身上好臭！”
苗铮也抬起手臂嗅了一嗅，笑着说：“这不是打了架……又没洗澡，也没换衣服嘛！咱们去看了小爱，再去洗洗好了！”还好黑衣裳不显脏，不过，还是这样翻着白眼说话的张小年，比较习惯一些啊！又闻了一阵，觉着自己身上那异味越来越浓，不由推开紧巴着他的张小年：“你离我远些，小心味跑到你身上去了。”张小年抬起下巴，大眼瞪着他，又紧紧巴上去，握住他的手臂不放手。
苗铮：“……”
张小年“……”
苗教主忘了他的眼睛是桃花眼，没有张小年瞪得大，于是片刻后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颓然道：“不然，咱们先洗洗？”
苗铮吩咐仆人送了一大桶热水来，两人简简单单地洗刷过，又更了衣，在此过程中，不免又是一番小打小闹的亲亲摸摸，于是待他们出门去的时候，已经又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厅堂里众人都已经用好了晚饭，只坐着等他们两个。
于是又是一番闹哄哄的问安关切，接着是用饭，以及父子相亲、母子相问的催泪戏码，自不必细说。等一众人等终于安静下来，肃穆端坐，准备将这一大团乱七八糟的丝线好生理一理时，戌时都已经过去了一半。
抽线头的仍然是张老太太，端端坐在首位，别看她平时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模样，但是此刻在摇曳的烛火下面，那身量瘦小的小老太太竟然很有几分凌厉的气势——据苗铮短短几日的观察所得，张老太太实是当今张家的当家人，并且深不可测，要说具体哪里深——呃，这就有待继续观察了。
苗铮挨着张小年，张小年挤着张小爱，三个人挨挨挤挤地坐着，苗铮还怕时间长了张小年的体力精神不济，伸出一手将张小年的腰稳稳扶住。张小爱旁边坐着的自然是那刚刚认识的爷爷蒙鲁花，刚刚得了“爷爷”这个名头，又看着身旁这三人情深深意切切的形容，心中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想要大声吼几嗓子山歌，又觉得嗓子眼里好似有东西堵住，哽咽不能出声，只把心中的情思都从眼睛里透露出来。
张小爱眼看大爹爹和小爹爹两人那好似连体婴儿般的形容，知道自己插不进去，于是略微往爷爷这边移了移，不想眼光一转过来，正对上蒙鲁花满含泪水的眼睛，那直勾勾的眼神盯住他，倒吓了他一跳，急忙很懂事地悄声安慰他：“爷爷别伤心，大爹爹不是故意不理爷爷的，小爹爹生病了，他才要陪着他的。”小孙子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连声的爷爷喊得他的心都要酥了，急忙仰头把泪花儿流回去，摇头嘿嘿笑着：“乖孙孙，爷爷是高兴呐！”
边上张小年的美妾们倒是各自端正坐着，不发一语，连目光都不向着这个方向，苗铮心底有些疑惑，说来奇怪，这些美人自打开头闹了几日，后来对他好像倒是也并不排斥，甚至还有几分和气，现在连对小年也好像很不着紧了，张小年还病了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对了，张小年的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奶奶，小年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生病？谁告诉你小年生病了？”
坐在上头的张老太太摸着椅子光滑的扶手，惊诧地回道。
苗铮、张小爱、蒙鲁花：“？”
张老太太目视前方，眼光穿透木墙，深沉而悠远地叹气：“也不怪你不知道，这事说来本就离奇，今日我就将过去种种，一并告诉你们知道，他日若生起事端，也好早些做防备。”
除了她右手边的张夫人静静地品着茶，以及左手边的太老夫人慢腾腾咬着胡豆，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姿势，余下众人不免都挺直了腰板，竖起耳朵，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望住张老太太，看她摆出一个将要口水滔滔诉说长篇故事的架势。
“小年他只是中了巫术！”
故事的开头大抵都是如此：有两户百年交好的世家，各家都有个金贵的独生儿子，这两个少年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感情深厚。但有一日，年纪更长一些的哥哥发现他对这一起长大的弟弟抱有了其它的感情，谁料还未来得及将这别样的感情说出口，那弟弟就离奇失踪了。
那哥哥小小年纪就使尽铁腕手段，撒网寻找失踪的弟弟，但仍遍寻无果。直到数年之后，那弟弟携着情人的手，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来，要将他情人介绍给哥哥认识，并得到哥哥的祝福。那哥哥在失去弟弟音讯的几年里，变得阴沉狠辣，他面上笑着看弟弟对他那个情人的百般柔情，骗得弟弟的信任，转过头就借机将弟弟软禁起来，残害弟弟的情人，其中经历种种曲折弯转，最后终于迫得一对有情人生离死别，天上人间永远相隔。
尽管这故事听起来又普通，又狗血，张家人也都早已听过多次，但这时脸上仍然写满悲痛。张小年幽幽接道：“那个弟弟，就是我爹。”
苗铮手指在椅背上轻敲，小心猜测道：“莫非……那个哥哥给弟弟，呃，不是，给……咱爹使了巫术？”
边上蒙鲁花轻声接道：“不是……你说对了一半，他给那弟弟和他弟弟的情人，都下了巫术！”
苗铮更是诧异：“爹！你也知道其中详情？”
蒙鲁花木然望着边上的烛火，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弟弟的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那些前尘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