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姊妹淘（红楼梦同人）》糯米猫儿

22、第二十一章

　　花枝回到屋内。
　　宝钗百无聊赖翻着手里的书，香如坐在旁边的红木雕花圆凳上，手上也捧着本书，低垂着头，正看得入神。
　　“下午你跟我过去，香如也去。”宝钗抬头道。
　　花枝躬身应是。
　　“哦？”香如从书里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也去吗？”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她都很少在人前走动，香如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角色，除了打理好自己的分内事，得空了就找些书看，不然做做针线，整天在院子里，倒也十分清净。
　　猛听得要跟宝钗去外院，她吃了一惊，不过看宝钗肯定地点点头，她就放心了，只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就低下头去，继续看着她手里的宝贝书。
　　这姑娘的神经，委实粗了点儿。
　　“姑娘知道为什么事了？”花枝笑道。
　　“也差不离了，”宝钗笑道：“对了，太太送来的西瓜还有吗？有就端些来，怪热的。”
　　“有，在井水里冰着呢，”花枝笑道，对紫菁道：“紫菁，你跟我拿去。”
　　宝钗身边的丫鬟大大小小共十几人，两个大丫鬟，花枝掌管人事，香如掌管钱物，分工十分明确。
　　花枝平时管着小丫鬟们，初来香雪海的丫头都由她调教，小丫头们有事了也只管找她，除了值夜、盥沐等近身伺候的活计，由她两人和紫菁、碧菱、青萝、蓝若共六人完成外，剩下的扫撒，打水，喂鸟雀等等杂务，都由她分派给紫菁等四人，她们或亲自去做，或者再指挥小丫鬟去做。
　　如此，权责分明，一清二楚地，就不怕互相扯皮了。
　　宝钗还让她们做了值日表，和赏罚的条例一起，贴在墙上一眼就能看到的显眼地方。不当值的时候，小丫鬟们也不用拘在院子里，出去走动玩耍都可以，并不算是偷懒。
　　香如看完一整页，才发觉屋内除了宝钗只剩她一人，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我一看书就忘了旁的事……”
　　“天儿渐热了，凉茶也备上些，得空了把凉茶的方子找出来，东西要是不够，就叫你花枝姐姐去太太屋里取去。”宝钗说完后，又笑道：“这会子没什么要紧事，你想看就看吧。”
　　“姑娘喝茶吗？我给你倒去。”香如不待宝钗回答，就跑到外间倒茶去了。
　　花枝带着紫菁出了屋子，看碧菱不在，问了一句：“碧菱呢？怎么这半日都不见？”
　　廊下的几个小丫头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紫菁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好像到二姑娘那边去了，不知有什么事。”
　　“这丫头，正找她时又找不着。”花枝笑道。
　　“还不知到哪儿玩去了，”蓝若翻了个白眼：“仗着她娘奶过姑娘就……”
　　“少说些儿！没人当你是哑巴！”紫菁拉了她一把。
　　花枝只装作没看见。
　　***
　　下午时分，宝钗带着花枝香如，去了薛蟠的院子。
　　薛蟠早把院里的小厮们都清了出去，只有他身边的白苹和芳菲两个大丫鬟留了下来。
　　“有消息了？”宝钗问道。
　　“有了，”薛蟠道，吩咐芳菲道：“你去西厢房把许平那小子叫来，赶紧地。”
　　芳菲忙去叫了。
　　白苹端上茶来，宝钗接过来，轻啜一口，笑道：“这人哥哥用着还顺手？”
　　“不错，”薛蟠笑道：“就是脾气有些拗，讲起话来一套一套地，真不知是跟谁学的。”
　　这次出门，因薛岐只许他带两个小厮，长兴是一个，长盛另有事派他，不能与薛蟠同去，所以宝钗就推荐了许平。
　　她的乳母许嬷嬷，因为身体不好，早已出去休养着，并不时常过来，许嬷嬷有两儿两女，长子已成家，长女也配了人，都留在金陵族中，到京中的只有她自己，小儿子许平和小女儿碧菱。
　　这次出门叫许平跟着，宝钗有她自己的用意，一来看这个年轻人还算聪明稳重，门上呆了几年，也不骄不躁地，并没有急慌慌寻他娘，叫她来求主子，另给找个体面的差事；二来宝钗身为女子，有着诸多不便，想培养个能用得着靠得住的心腹，将来有些事，也好托付给他去办。
　　不一刻，许平就来了，看见堂上坐着的薛蟠和宝钗，忙不迭躬身行礼。
　　宝钗欠身微笑。
　　薛蟠使了个眼色，白苹就带着花枝芳菲出去了，屋内只有薛蟠宝钗香如和才来的许平四人。
　　“说吧，怎么样？”宝钗道。
　　许平忙禀道：“这次到苏州，逛了几日后，我们就到处去询查，可巧那日，到了城西北阊门外的十里街，因渴了，去人家家里讨水喝，听说当年一个什么叫葫芦庙的，不当心着了大火，烧了足有半条街，不知多少户人家倾家荡产……”
　　香如站在宝钗身后，只略带疑惑地听着，想着宝钗留下她做什么，并没发觉这关涉她的身世。
　　“后来我们按那老丈说的，去了仁清巷，寻着几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有两个记性好的，还记得当年的事，说巷里葫芦庙旁的甄家，也走失了一位小姐，可巧额上也有粒胭脂痣哩。”
　　许平看着拙笨，性子犟，又认死理儿，其实是个剔透人，他只说巧合，好像是运气好，真寻到了，其实不过是按宝钗所说的地址，按图索骥罢了，听来倒像偶然寻着的。
　　香如听到此处，张大了嘴巴。
　　“然后呢？”宝钗又问。
　　当时她跟薛岐出去游玩，偶然在一条河边，看到来洗衣服的香如，也就是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第一眼宝钗就看到了她眉间的胭脂记，起初她只当这是意外，胭脂记的女孩虽少，总不能一碰就是书中人吧？暗地派人去问时，得知这女孩由父亲带着，因家贫流落到此，租了一家房舍居住。
　　她多留了个心眼儿，又叫人去问女孩父亲的情形，这本不是甄英莲亲父，只是拐走她的拐子，哪敢说清楚他自身来历籍贯？一概不说，问急了也藏藏掩掩地，对这女孩，只说是亲生，实际情形邻居们都知道，他对这个女孩儿吆来喝去，使奴唤婢似的，动辄打骂，又哪里像是亲生的女儿？
　　宝钗得知了此事，等拐子到镇上买东西时，她就先求了薛岐，叫他的几个长随小厮去说一些话，故意叫那拐子听到，只说苏州有位官家小姐被拐卖了，额上有粒胭脂记，已经报了官，现正在各处查访，那拐子做贼心虚，听得这个消息心里就是一咯噔，他眼睛毒辣，怎么认不出当日英莲身上的那一身上乘衣料？而且还有胭脂记那明显的记号？
　　那拐子连忙躲走，换了另一家茶馆，又听几人皆如此说，他万想不到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只疑神疑鬼，回去的路上回了好几次头，总感觉有人跟着，做噩梦都是捕快拿着枷锁来拿他。
　　当日他就拿脂粉盖住了香如的胭脂记，第二日带她去了镇上，听说有人家买丫鬟，他急着脱手，保命要紧也顾不得发财，只拿了几两银子，租的房舍都没敢回，就背着包袱逃走了。
　　“甄家这年诸事不顺，元宵节走失了小姐，各处找寻不着，三月间又遭了火，几乎烧成平地，这位员外无法，就带着娘子回了岳家，后来又过几年，听说出家去了……”
　　许平抬起头来，看着宝钗身后的香如，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嗯 各种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