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美杜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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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户看出去，漫天飞雪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趋向。Alex只得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叫的外卖pizza和两罐可乐，让Medusa充充饥。
厕所里传来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然后停止，咔嚓一声，门便开了。
Alex呆呆的看着面前的Medusa，眼珠子几乎脱眶！
与方才满脸狼狈浓妆的样子相比，此时的Medusa简直判若两人！浓妆卸下后，露出原本一张清透光洁白玉无暇的脸，柳叶弯眉下，拢着一双澄澈的墨色明眸，双眼皮的痕迹很深，显得眼窝轮廓有些西化，小而挺的鼻子，散发着淡粉色泽的小嘴，没有涂任何唇彩，看上去却像晶莹的果冻般诱人。高高束起的马尾，让整个人更显得高挑而利落。
她挠挠头，又捂住口鼻，连打了两个喷嚏。那些让人惊艳的美，只是添了几分憨憨的可爱，更接地气儿，倒没损折分毫。
Alex本就更喜欢亚裔女人那股内秀温婉的气息，他从16岁交往了第一个女朋友，乔施予是第五任，再加上这期间的数位床伴和一夜情对象，这些人全部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有日本的，韩国的，更多的却是中国留学生。
为了爱？为了欲望？为了寂寞？为了绿卡？这些问题，Alex从来没想过，在他的世界里，今朝有酒今朝醉，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就是他所追求的一切。
眼前的女人气质清新相貌明媚，没有白种女人身上那股子浊重刺鼻的香水味，或者作风狂野却也举止随便，或者腰间一圈赘肉却非得露脐露腰。她吃pizza时动作豪爽，极其享受，却又不让人觉得不雅或者唐突，打开可乐罐后，咕咚咕咚仰脖儿灌上两口，然后感激的冲他笑着，看上去甜美而自足。
Alex说外面风雪大，留Medusa在这里留宿，客房在一楼，主卧在二楼，他只当行个方便，大家互不干扰就是。Medusa点头答应，看上去不疑有他。
吃了药后，Alex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睡到半夜，他喉间干涩，便下楼倒水，却见客房的房门虚掩，透出亮光。
他走过去，在门边顿了顿，然后抬起手敲门。
“Medusa？”他叫道。
“我在这儿！”声音从厨房方向遥遥的传来。
Alex走进厨房，见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大开，Medusa着睡衣，披着外套，脚上穿一双将脚全部裹住的棉拖鞋，正蹲在地上，玩雪。
Alex走过去，这才看清，地面上是一排雪人，高矮胖瘦，生动可爱，还有一个正被她捏在手里，即将完成。
雪人栩栩如生，Alex几乎移不开眼睛。“这是你做的？”他惊喜的问。
Medusa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起床去上厕所，路过客厅，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全家福，这才手痒，记住你家人各自的特点，照样儿捏了几个，就当谢谢你今晚收留我，让我不至于自己当街变雪人好了。”
Alex接过Medusa手里的那个刚刚完成的雪人，“这个是我？”
“当然了，是不是很像？感觉要比本人帅那么一点点！”
“你可以去当雕塑家。”Alex将自己的那个雪人，放在阳台的铺着白雪的地面上，让他们同那张全家福一样，摆得错落有致。
“对了，圣诞快乐。”Medusa说，“想不到我们只是初识，就是在这么特殊的日子。”
她站起身，趴在阳台栏杆上，眼前那原本应是空茫而晦暗的夜色，却被银装素裹的雪映得很亮，“我在英国生活了五年，还从来没过过有雪的圣诞。”
“你在英国生活过？”
Medusa点点头，眼神突然变得空寂而哀伤，“我是诺丁汉大学毕业的。这次回来，就是想在熟悉的城市转一转。”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已经毕业了。”Alex说，“像个刚刚入学的大学生。”
“开玩笑吧？我都……”Medusa顿了顿，“算了，年龄和体重是一个女人不能说的秘密。”
“雪停了。”Alex的眼睛是剔透的湖蓝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想回大学逛一逛。”
“现在可不是季节。”所有人都在放圣诞节的长假，又刚刚下过大雪，交通肯定不会顺畅。
“没事，人少一点，反而自在。”
“我陪你一起吧。”Alex忍不住冲口而出。
Medusa似乎有点被他吓到，她眨了眨眼，问：“你不是在发烧吗？”言罢，她走过来，伸出手，用手背的皮肤，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面。
她坦坦荡荡，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的不可思议。Alex却觉得额头上的那一小块肌肤相贴的触感，突然间热得发烫。
他还没回过神，她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好像真的不怎么烧了。”她低声呢喃道。
“我明天和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想散散步，总窝在家里就快要闷死了。”Alex继续坚持。
Medusa微微一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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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感觉，很陌生，却很强烈。
想要跟对方讲很多话，把过去的经历，心中的感受，全部剖开胸口，捧到对方面前。
过去，Alex对一个人产生了好感，最本能的冲动便是上床。爱这玩意儿，靠做，却不靠说。面对这个神秘又透亮，仿佛玻璃做的中国姑娘，Alex自然也想跟她一起做做让彼此都会开心快乐的事，可他却不敢贸贸然的真迈出那一步。他怕吓跑她，他怕会让她反感，他知道中国女孩儿的骨子里，都藏着一种很传统很保守的执念，她们认为太快让对方得到自己是轻浮，对方也不会珍惜，真正的爱应该呵护倍至，而不是除了激烈却空洞的滚床单什么灵魂上的交流都没有。
那就按照她的步调慢慢走吧，好在，Medusa口语纯正，丝毫不逊于本土的英国人，加上思维敏捷，见多识广，和她聊天时话题总会无限延伸，永远不会尴尬的冷掉，自信而开朗的性格，让她从来不会扭捏的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一点，和很多的中国女孩儿都不一样。
与她聊天嘻笑，真的是一种享受。
Alex站在圣诞树下，望着顶端金色的星星，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今年，圣诞老人似乎送了最好的圣诞礼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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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陪Medusa在诺丁汉大学里逛了半天，两人都有些累了，他去买了两杯咖啡，走过来，便看到Medusa躺在雪地里，静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把咖啡放在长椅上，伸手要拉她起来。“会冷的，快点起来。”
Medusa顺从的被他拉起来，瞅着两个外观一模一样的纸杯，问，“哪个是我的？”她要的是最苦的美式，不加糖也不加奶，初入口，舌头会苦得发麻，习惯以后才会渐渐品出一丝淡淡的回甘，Alex却喜欢奶香四溢的caffe latte，两人的口味完全不同。
“这个。”Alex指了指其中一杯。
Medusa不疑有他的喝了一口，顿时五官纠结成一团。
“你骗我！”她怒道。
她的嘴边，沾了淡淡的咖啡印渍。他心中一动，软软的像扑在一团棉花上面，等回过神来，自己的手指已经凭着本能伸了过去，指腹轻轻的摩挲，将它们蹭得干干净净。
处在暧昧气氛里的，似乎只有Alex一人，Medusa的神经似乎太粗了，丝毫感觉不到面前男人散发着的渴望与占有的气息。她转过头，那片雪地原本纯白无暇，此时却留下了一个人的轮廓印记，露出下面枯黄倒匐的荒草。
“不下雪的时候，这里原本是一片草地，以前，只要不是冬天，我都会躺在这里。”Medusa说。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手腕上宽而闪亮的手环。
两人把咖啡喝完，Medusa舔了舔嘴唇，突然问道：“你会弹钢琴是吧？”
Alex说：“小魔女，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你家客厅摆着你练琴时的照片啊！”Medusa说，“走，陪我去个地方。”
这一次，她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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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的舞台上，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Medusa坐在钢琴面前，Alex从后面用手臂盖住她的手臂，手心覆住她的手背，指导她在他的控制下，按下琴键。
叮叮咚咚的乐声，渐渐成调。
近距离的接触，Alex的呼吸开始灼热起来，热浪喷在Medusa礻果露的细白脖颈上面。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美杜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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