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Swear》石缄

8、8

　　一曲终了，大家拼命鼓起掌来。我扔了麦克风捂着脸走出房外，他们以为是我害羞，却不知道我是无法阻止眼泪泄露内心的感情。

　　进了卫生间，我洗掉脸上的浓妆，做回原来的自己。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失神的双眼，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如果无心，何必蛊惑我摇摆不定的心，让我出丑让他很开心吗？我害怕自己的感觉真是他说的自以为是，我害怕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用纸巾慢慢把脸擦干净，内心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咬着嘴唇低头走出卫生间，撞进一个人怀里，被对方抱住。我惊讶地抬起头，是Ryan。

　　[你你干什么？] 我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吃惊地问，他不是喜欢Jessica吗？

　　[嘘……别挣扎，我会帮你证明一件事。] 他低头看着我，轻佻地拨弄着我耳边的长发。

　　我将信将疑地停止了反抗，任他抱着我，絮絮地在我耳边说些什么天气很好，这里很吵之类没相关的话。

　　他还没说几句，突然身后有人拉他的胳膊，他脸上的笑意加深看着我，轻轻松开了手。我看着他背后，是一脸寒气的Keith，[对不起，我借用一下April。]。不理会Ryan的反应，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另外一条过道里走。

　　我一边走一边转头看着Ryan，他知道Keith刚刚一直在背后才那么做？Ryan笑着冲我行了个军帽礼，我看着他消失在一道拐角后。

　　这时感觉手腕一紧，我被他拽进一间小包间，房间很小，大概只能坐三四个人。我困惑地看着他，听到他对服务生说要用这个房间。

　　遣走服务生，他关上门背对着我，不肯转身。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内心纠结，你究竟要做什么？我究竟该怎么做？

　　[Keith……] 我轻轻念他的名字，好象从亿万光年外传来的声音，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柔和。

　　[以后不要叫我“老板”，不要对我说“您”，好不好？] 他沉默了半天后背对着我冷冷地说。

　　[可是……] 我看着他清瘦的身影，每叫一遍你的名字，我都会陷得更深，怎么办怎么办？我绞着手指，觉得浑身冰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对我那种若有似无的温柔让我无法确定究竟该停止还是前进，我这么斤斤计较，宁可只当是自己春梦一场，不惹情伤。

　　他慢慢转过身来，俊秀的脸庞上都是冰冷的忧郁，目光阴鸷地看我，[你真的喜欢Ryan吗？]。

　　哦不！他误会了！我看着他迫切地想解释，可是话竟全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他走到我面前，一如我生病时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准-喜-欢-他！]。

　　Ryan，这就是你想向我证明的吗？我看着他不容反驳的神情心里想。

　　他信自走到屏幕前选歌，选完后，拿起麦克风说，[今天，我想为April唱一首歌，这首歌，一直只想为她一个人唱。]

　　我怔怔地看着他，淡绿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身材颀长，面容端凝，那双眼睛像遥远的寒星，光芒直透入人的心底。

　　《半生情》- 陈升

　　你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没有发现闯了祸
　　上了我心中的锁
　　然而转身就离开
　　不问我是否可以承受

　　就这样痴心的等着吗
　　等你长大了以后
　　你带着满身的伤痕
　　哭着回来告诉我
　　你是来要回锁住的寂寞

　　我没有想像中坚强
　　坚强可以忍受半生的等候
　　守着没有悔恨的囚笼
　　里面关住一种愁

　　我要你亲自的对我说
　　说你要解开我心中的锁
　　别叫我拥住这一份忧愁
　　随着岁月而老迈

　　我想在离开了你以后
　　岂止忧伤了许多
　　你带着满身的伤痕
　　哭着回来告诉我
　　你是来要回锁住的梦

　　那双寒星一般的眼睛此时溢着滚烫的深情定定地望着我，我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颤抖着，指甲掐入了手指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泪在他的歌声中无声地流淌，双眼模糊地望着屏幕前他那独自承受落寞的身影，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声感叹将我的心揉得粉碎。

　　我想起自己对他刻意的无情，想起他夜晚独自等待的身影，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反复地唱着，慢慢走过来，蹲在我双腿前，我像木偶一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拉起我的手，他的掌心好烫，刚刚唱歌时已经灼伤了我的心。[不要喜欢他……] 他喃喃对着麦克风说，像孩子的恳求，把脸贴在我冰凉濡湿的手心里。他朦胧的声音和着音乐，充斥着狭小的房间，淹没了我的心扉，击溃了我所有的防御。

　　不要这样，我会融化掉的，我想抽回自己的手，你这样会让我疯掉的！他不肯放开我的手，紧紧攥着，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里面盛满痛楚，嘶哑着声音问我，[只有他能抱你吗？我哪里不如他？]。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哪里都好过他，你太好了，是我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我会自卑，没有那种和平凡人交往的蹋实的感觉。

　　他伸出手指触过我的额头，眉毛，眼睫，鼻梁，嘴唇，落在我的下巴上，轻轻扳过我的脸庞问，[你要多久才肯回来解开我的锁？]

　　我恍恍惚惚觉得冰冷的身体被他的指尖点燃，心脏在滚烫的胸口奋力地挣扎着，几乎要挣脱理智跳出来，陷入他双眼的深情和痛楚不能呼吸，[我……我是喜欢你的……]。

　　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地不知该怎么办，只想远远逃开，怕自己的多情惹你无所谓地嘲笑。我不是故意要用无情伤害你，只是想把那份入骨的喜欢深深埋藏心底。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想这样默默喜欢你，没有危险不必在意失去……

　　他听到我的话，神情倏地凝冻，看着我无助茫然的眼神，他站起来，伸手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紧紧锁进怀里。[我真想知道，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他的心跳那么强烈，嘶哑的声音染红我苍白的双颊。

　　我配不上你……我感受着他双臂有力的压迫感仿佛找到一丝安全，感受着他身上的热烫，心里默默地忏悔:

　　上帝啊，我知道自己多么贪心，但请允许我放纵自己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