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商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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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之后每天正午前后都会来见我，什么也不做，单是坐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大哥他们找你找疯了，却不知道你就在花家宅子里。”
“庄涉源似乎没有把我带走你的消息传出去，他大概是怕让庄涉澜知道了会剥了他的皮。”
诸如此类。
第五天，我问他：“你可是太无聊了要找人来说说话？”
他托着下巴瞅着我，居然点了头，然而又是冷笑。见多他这样子，我也懒得去分辨他的哪些表情话语出于真实。
我也试着问他：“久伶对你究竟说了什么？”
他一笑，“我以为，你该更多关心自己的处境。那些事早已经年，他说了什么都帮不到现在的你。”
“我的处境？”我看向左手，重重铁链将手腕拖得无法动弹。那毒好像没有半分消解，身体反而变得更加虚弱，醒来之初还是能扯得动铁链的，这会儿却是连抬个手也难。“你大哥究竟下的什么毒？”
“白玉销魂散，只致伤不害命，十日无药自解。”他口气肯定，“我这些天都在想，毒药失效时该用什么留住你？多粗的铁链是《帝皇》所不敌？或者……”
他的话说了半截便停下，解下艳红色镶缀珠宝的红袍，价值不菲的袍子便这样滑落到了地上。
看着仅穿着素色衣衫的他，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花七这些天太和气，让我居然都忽略了花选的残酷可怕。
花七探身向前，左手拉起我的右手腕。
我屏息盯着他，不作声，也不动弹。
他的右手掌中忽然出现柄匕首，速度极快地挥向我的手臂，最终停在前臂内侧。
皮肤上刺痛一下，血便从刀尖刺出的小小口子滑了下去。我下意识要缩回手臂，却完全敌不过他的力气。
他的眼瞳里似乎映着蜿蜒而下的血，目不转睛，手中匕首却调转了方向，木柄转而朝向我的手臂。
“若铁链无法锁住，那么便索性斩断这强大的力量。”木柄飞快地环着我的手臂划了一个圈。
一瞬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极力克制才不至于尖叫出声。
虽然他只是用刀柄做个样子，冰冷的眼却始终盯在我的脸上，错觉间真以为手臂会被斩下来。
一直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刀光剑影从来都不是令我退缩的东西，可此刻忽然明白到那都是因为我有能力可以保护好自己。可现在却不一样，我如此的无能为力，而威胁就近在眼前，这样的情形从学《帝皇》以来是第二次——上一次是险些将我演死的湍急河流。
“可让你变成无手无脚的怪物实在太丑陋，你是不是情愿刀子落在这里，好来个干脆？”他的刀柄移到我的喉头，微微施力。
我抬起脸，冷眼看着他，心里再如何惊惶，表面上是绝不能露怯半分。实在是万分庆幸我此刻还有这份克制的能力。
“早说了，随意。你也只在这几日有机会不是？”
“若我在此杀你，你也为我会落下个趁人之危、逃避正面较量之名而被人嘲笑么？”他一脸讥诮神情。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个世界从来只看结果不看手段。”他顿了顿，“你不也为了自己骗过所有人？”
想反驳，却知道他说的半句也没错。我哪来的资格指责别人？
我看着他，知道他的刀随时会将尖峰调转向我的脖子。他知道我不可能为他做事，不可能将《帝皇》传授，却又不放心我的能力不会为他的敌人所用，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也只有唯一一个——而这也是符合花选行事风格的。
我极力镇定心神，缓缓地吐纳呼吸。每一口气都可能成为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息，此刻的我却异常地平静下来。
花选一反常态的迟疑不果断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死亡的沉重压力下我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坚持至今的原则和观点。
我想死吗？我想死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地此人手中吗？
挑衅的、随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些话都已经说出口，叫他要杀就趁现在的正是我自己。
可是，我既不想死，为何要如此轻易言死？事情难道就没有个周旋拖延的余地了？
“等……等等。”
他挑眉，看着我。
话都开了口，我就不再迟疑，声音也响了许多。“你把那红衣给穿上吧，我想和花七谈谈。”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话？”
“你不想杀我。”我说这话也算是别无他法之下硬着头皮讲出的。他今天的行为在我看来绝对是反常，既是花选，刀剑当比言语更快。罗嗦了半晌却始终只用刀柄来威胁我，这实在不像我所知的花选。然而仅凭我那些对他的了解来做出的“他不想杀我”的结论，实在是连我自己也难以说服。
他一愣，果然满脸轻蔑地笑了。
我心想大事不妙。
花选却收了手，匕首消失在掌中，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红衣，披上，杀意暴戾一瞬间就被尽数收敛起来。
“好了，你说吧。”他微笑，看上去温和而可亲。这笑容与这身打扮一起成为他障人耳目的工具。
“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要做出怎么样的承诺你才不会想要杀我？”
他瞥我一眼，“好没出息。”
我不反驳，眼下还是保命最重要，被人说一声没出息根本无关痛痒。气息都断了还谈何出息？
“不过很识时务。”他托着下巴，“武功高强又识时务的人若成为我的助力，我还是会很高兴的，可问题是你并不值得信任。眼下敷衍，之后反悔，如果是我也一定选择如此度过眼前危机。届时你若与其他人结成同盟成为我的阻碍，今日没有杀你就会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我们签契约好了，签名、按手印……”
“不如缔结婚约好了。以双方家族为名，公告天下，结成世上最牢固的一种盟约。当然你仍然可能会违背，但全无风险的事情本来就不存在。”
他平静地说着，我则是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