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延安

6、六 一线杀机

　　秋日的艳阳明晃晃的，一早就将琼台殿照得亮堂堂的，空气中却有着一种冷洌的寒气。
　　褒姒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看向窗外，窗外人影穿梭，却看不到她想看到的那个纤巧的人影，那天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跑，就没有再来了。
　　那个傻丫头以为自己一直没有被发现，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看到了她偷偷摸摸的身影，一开始还以为是来破坏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有心，每天都送来漂亮的玩意儿。
　　可爱的傻孩子。
　　一想到那个小宫女，褒姒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种温和。
　　“娘娘。”无采轻声的呼唤，立刻抹掉了褒姒脸上的笑容。她对着镜子检视的自己的姿容，也透过镜子观察无采的动静，同时问，“打听得怎么样了？”
　　“娘娘，我没有打听出来。”无采垂着头，低声回答着，“虢石父大人说唯愿娘娘荣宠无限。”
　　“哦？”褒姒挑起了眉毛，慢慢地转过身体，“他真这么说？”
　　“是的。”无采肯定。
　　褒姒心中骂着，好一个狡猾的人，同时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目光中的寒意，他不说，这又将问题推给了自己。那无疑是想看看自己的心意啊！哼……
　　“不过虢石父大人一听说娘娘将冰魄送给了徐美人，深为娘娘的宽厚所动，特又进献了玉魂一个，玉魂佩于身上，不但冬暖夏凉，而且有益于身体……”说着，无采呈上一个雕金镂玉的木盒，盒子打开，里面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玉石，玉石晶莹剔透，透出温润色泽。
　　褒姒伸手拿了过来，细细赏玩，同时笑着说，“难为虢石父大人有心了。”
　　无采一看褒姒喜欢，忍不住得意，又说，“娘娘，另外虢石父大人还送来了一篮子的桑椹。”
　　“桑椹？”褒姒一呆，这玉魂在她眼里也许算不得希奇，但是桑椹是春天结果的啊，怎么到了秋天还能吃到？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吃这种东西，她似乎只在几天前向无采一个人透露过……
　　似乎看出了褒姒的怀疑，无采赶紧说道，“这可是虢石父大人有心，特意找了全国，才找到这些。”
　　“那可要多谢谢他了。”褒姒目光复杂地看了无采一眼，如此说着。
　　可惜无采并没有注意褒姒的目光，不然她不会没有发现那复杂目光中的一线杀机。
　　在褒姒吃到那一篮子桑椹的第二天，周天子宫涅携着皇后召见了虢石父，加官进爵、大加褒扬的同时，皇后娘娘甚至将自己最喜欢、最得力的女官无采赏赐给了他。
　　“娘娘！”无采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哭着扑倒了褒姒的脚下，“娘娘，奴婢那里错了，让您这样对待奴婢啊？”
　　“怎么？”褒姒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脚下的女官，冷冷地说，“你难道是这样认为我的一片好心么？”
　　“娘娘？”看到忽然冰冷无情的褒姒，无采怔住了。
　　褒姒温柔地扶起无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无采，你本就是虢石父大人的人，如今我顺水推舟送了这么大个人情给你，你不谢我，反倒认为我在惩罚你，这也太不合道理了吧？”说完，褒姒将无采狠狠向后一推，看着她犹如无根的浮萍一样，失魂落魄而又狼狈地跌在地上，她心中有了一种快慰：我身边不需要一个别人的眼线，无采，我没有杀了你，而将你送给虢石父，也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娘娘……”无采看着褒姒冷酷无情的离去，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是秋季的艳阳下，无采却觉得天气冷彻骨髓，娘娘啊，我用尽一切办法，甚至委身于好色奸猾的虢石父，都是为了娘娘您能够重获恩宠啊，“呵呵……”无采忽然笑了起来，由失魂落魄的轻笑变成了五所顾忌地大笑，笑完了，她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那一天，皇后娘娘的女官无采悬梁自缢。同一天，在徐美人的房间里发现了诅咒人偶，被诅咒的人除去有皇后褒姒，赫然也有女官无采……而发现这个秘密的女官南燕接替了无采的位置，小步也由扫洒宫女变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