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延安

5、五 不再展颜

　　褒姒虽然又有了专席之宠，却不再开颜一笑了。
　　宫涅想要逗得褒姒一笑，召来了乐工鸣钟击鼓，品竹弹丝，褒姒不笑……
　　宫涅命宫人歌舞进觞，褒姒依然不笑……
　　宫涅急了，他问，“你喜欢什么？”
　　褒姒却说，“我没有什么爱好。”
　　等到问得急了，她才说道，“我记得以前曾经手裂彩缯，那声音倒是颇为悦耳。”
　　宫涅立刻命司库搬来彩缯百匹，命令有劲儿的宫娥来撕裂，可是褒姒依然不笑……
　　倒是琼台殿的宫女们个个都露出了欢天喜地的笑容，殿周围的花草虽已凋零，却被更加照顾得更加精心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王离开，无采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些日子的好奇，“大王想看娘娘的笑容，娘娘为什么反倒不笑了？”难道真的不会笑了么？
　　褒姒却从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块绢帕，递给了无采，无采发现那竟然是虢石父大人送来的两块绢帕中的其中一块，那上面写着：重难轻易。
　　褒姒看着沉思不语的无采，忽然笑了，她笑得极为妩媚，也极为动人，“无采，你说得没有错，虢石父大人果然是最了解大王的人……”
　　无采静静地听着。
　　“大王是一个喜新厌旧、重难轻易的人。就算我的颜色再好、容貌再美，大王对着久了，也会厌烦……这就像他天天对着山珍海味会生厌，看到野菜觉得新鲜而喜爱一样。”
　　无采忽然间明白了皇后娘娘躲避大王，后又不笑的原因。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对于大王来说，自然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了……
　　停顿了一下，褒姒忽然轻轻问道，“这次虢石父大人功劳不小，你说我应该怎么赏赐她呢？”
　　“这奴婢怎么知道？”无采立刻回道，好像是急于撇清什么。
　　褒姒却淡淡地笑道，“那么你去打听一下来回我吧……”
　　“是！”无采答应着走了出去。
　　褒姒却别有深意的轻轻笑了起来。
　　徐美人却开始笑不出了……她不但笑不出，而且很气愤，很烦躁。因为她想不通，明明已经不受宠信的王后，为什么在祭祀那一天大王看到她却觉得如获至宝？！大王甚至为了博她一笑而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她忍不住尖叫。
　　南燕叹息着摇摇头，从徐美人的房间门口离开了。
　　小步却在此时浅笑吟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南燕，就高兴地奔了过来，“园子里的菊花全开了呢，我摘了一束来，姐姐要不要留下几支？”
　　这个傻丫头，眼睛里全没有主子的脸色，如果她这种兴高采烈的样子被主子看到，可能又是一顿打了。不过也傻得让人心疼！
　　南燕将小步拉到一旁，怜惜地摘去她头上的枯叶，说道，“小步，你先不要进娘娘的房间了。”
　　“为什么？”小步一脸疑惑，“如果不插到瓶里，花儿很快就不精神了。”
　　“先别管为什么。听我的就对了。”南燕肯定地说，看到小步不情愿地点头，她满意地笑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赶紧问道，“小步，你最近有没有去皇后娘娘那里？”
　　“没……”小步说得有些心虚，南燕姐姐警告过她不许去，结果她还是偷偷去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过来送琼台殿的花草，但是她每当看到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送到那里去，因为她听说皇后娘娘不会笑了，她希望送去的东西娘娘能够喜欢，看到了那么漂亮的东西，她会笑……
　　南燕却没有注意到小步的不自然，她轻轻拍着小步的肩说，“以后……以后你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去那里了。”
　　“我不能去了……”小步喃喃自语着，今天早晨，她偷偷摸摸去送菊花的时候，被皇后娘娘看到她了，而她因为一时紧张，转头跑了，连娘娘后面的招呼都没有理会……
　　南燕虽然听到，却不明白小步的心事，她只是轻轻地笑着说，“傻孩子。”却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