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不要装傻爱我吧》摩羯旦旦

9、第九章

　　黄濑的心突突直跳，同时也伸出一丝的厌恶感，不管灰崎是真是假，他都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他手腕一甩，成功的挣脱了灰崎，语气带了一丝森然，“算了吧，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就少开了，我也不是当年给你们耍着玩的小鬼。”
　　“当年？你们？咦，我怎么记得，这样耍你玩的只有我，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你——”
　　黄濑被他噎住了，又生气又无奈。
　　跟昨天一样，灰崎一句话就可以直戳自己的要害，如果跟他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浪费时间不说，弄不好还会扯上小青峰。

　　暂时的，黄濑是没打算让灰崎和青峰见面，更加不想把自己对青峰的那点意思，暴露给不相干的其他人。
　　他只能端起严肃的脸孔，“喂，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样‘叙旧’法，那么对不住，我可没兴趣奉陪。”
　　“啧啧，真的哦，脾气见长不少，不能随便欺负了呢。”灰崎摇头咋舌，果真不再啰唣，很干脆的侧身给黄濑让路，“那好吧，请进。”
　　黄濑很气派的哼了一声，走进这间令他好奇的工作室。

　　站在中央看，不同于外头的暗仄，四方的空间远比他想象的大，刚才使用的布景应该是撤掉了，周围无非是一些常见的摄影器具而已。
　　可不知为什么，站在这里，被灰崎祥吾闪烁不定的目光注视着，黄濑只觉得不安阵阵袭来。
　　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刻意藏起来的东西，此刻大有无处遁形的危险。

　　为了排遣这种不安全感，黄濑偷偷咽了口唾沫，故意用开玩笑的态度，指了指自己脚下，“怎么，我们就杵在这里谈？”
　　“那么请坐。”灰崎哈哈一笑，长腿一屈，率先席地而坐，“放心好了，没有我的指示，外头的人谁也不敢贸然闯进来，凉太，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尽管这句话仍有恶意的潜台词，但灰崎说的自有一股豁达之气，倒让黄濑安心了。

　　在灰崎对面坐下，黄濑笑着叹息，“哎，还在帝光的时候，休息室的椅子被你踢坏了一张，结果我就成了唯一坐地板的正选球员。”
　　“嘿嘿，我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我已经被赤司清理出篮球队了。”
　　“这个……我好像没有说对不起的必要？”
　　灰崎鼻孔里无声的喷出一口浊气，不置可否，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哗啦撒在黄濑面前，“刚才，我原本有点兴致的，那妞儿不该摸我屁股，结果掏出了这个东西，真是大倒胃口啊。”
　　“啊哈，所以你就把人气跑了么？”黄濑觉得，重逢以来，这一刻的灰崎是最随意了，甚至还有了些可爱的意思，不禁噗的笑出声，“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随手拾起几张照片，嘻嘻哈哈的扫了一眼，黄濑的笑容就僵住了，冲着灰崎大吼一声，“喂，你什么意思！”
　　灰崎嘿嘿冷笑，“你也觉得很丑是不是？矫揉造作，搔首弄姿，就差没叫‘来搞我吧’。”
　　“你你你，给我闭嘴！”灰崎这股子尖刻劲，令黄濑忍不住，把照片冲他头脸砸过去。
　　照片纷纷扬扬的落下，被灰崎捻起一张，轻挑的对着上头的人像，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黄濑真要气吐血了，没错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而且还是来到美国初期，陆续出自那些不知名的摄影师之手，各种毫无内涵，庸俗不堪的照片，简直是他恨不得销毁的黑历史！
　　灰崎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居然还收集的相当之齐全！

　　灰崎把指间的照片翻了一面，在黄濑的鼻尖上敲了一下，“这才应该是你的样子，对吗？”
　　黄濑傻眼了，跟变魔术一样，照片神奇的变成了自己远眺的半侧脸，茫然而纯净。
　　正是昨天看过的，出自Gray之手的作品其一！
　　黄濑一股脑儿把照片都拢到自己面前，一边往外套内袋里塞，一边恨恨的念叨，“这些我都没收了，可恶，还有没有，全部给我拿出来！”
　　灰崎也不阻拦，只很有趣似的瞅着他忙碌。
　　忽然伸过手去，撩起黄濑晃动的额发，“那些废物只是把你当做一件道具，甚至是一件玩物来拍摄的，凉太，每个人美丽和丑陋，都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你的特点是什么吗？”

　　动作是有点儿过分亲昵，但灰崎说的一本正经，黄濑一时也忘了抗拒他，反问：“我？是什么？”
　　灰崎的上身慢慢向他倾去，嘴角掀了掀，既像逗引，又像讽刺，“是叫人看不透，或者说，是神秘感，凉太，你以前就是这样。”
　　又是这种让人无处遁形的眼光，让人捉摸不透的诡笑。
　　黄濑微微偏过头，躲避被灰崎的迫视。

　　为了淡化局促感，他故意“哈”的笑出声，“以前？我以前能怎样啊，还不是被你们轮流欺负？”
　　“说的好，昨天还眼泪汪汪的装新人，死缠烂打的要人跟你一对一，明天就可以绝情的顶掉我正选的位置。说是‘奇迹的世代’里实力最弱的一个，却拒绝了赤司同去洛山的邀请，当时你是想着有一天，能把赤司也掀翻了吧？”
　　黄濑的心房，好像被人又快又准的捏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哪，哪有……”
　　灰崎的手指继续深入他的发丝，不以为然的啧啧摇头，“不承认没关系，凉太，这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我是很有兴趣，一点一点的给它挖掘出来，你说好么？”

　　不行了，混蛋，灰崎这家伙在中学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莽撞乖僻的暴力少年，十年之后，他应该还是危险的，却多了让人招架不住的，莫测的犀利感。
　　灰崎的问话，正好给了黄濑一个机会转换话题。
　　他赶紧貌似殷切的问：“难道说大名鼎鼎的Gray，愿意为我这个庸俗、低级的小模特掌镜，这真是叫我不太敢相信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腰杆一挺，很自然的摆脱了灰崎手掌的抚触，但两眼放光，双颊涨红的兴奋表情，倒也有一半不是装出来的。

　　既然选定了模特作为事业，作为自己留在美国陪伴青峰的一个立足点，当然就要力图有所发展，如果能得到灰崎的帮助，那绝对是打破目前不死不活局面的突破口！
　　“当然，我可不是无偿的，我会要报酬的哦，绝不允许任何人赖账，包括你，凉太。”
　　“那好，改天我让威廉过来，跟你具体谈谈？还有也要跟广告公司签第三方合同吧？”
　　灰崎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凉太，这只是我跟你的事，照片和影像你可以随便用，可别让其他的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说的是，任何人，你明白了？”
　　是的，听明白了，表面上很容易懂，然而灰崎的语意似乎并不如此简单。

　　和Gray合作的诱惑很大，时间也所剩不多，容不得黄濑细想，只能硬着头皮，很爽快的点头，“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天我们再就细节问题慢慢商量？”
　　说完，他便起身告辞。
　　灰崎也站了起来，抄起搭在架子上的外套，“一起走吧，同路。”
　　黄濑一愣，“不同路吧？我，我暂时不回公司。”
　　“麦迪逊广场花园，真的不同路吗？”灰崎的笑容又满是捉弄的意味，“很遗憾啊，我原本还想请你看一场球赛呢，凉太，还有一个人让我很是惦记啊。”
　　黄濑不再说话了，而是报以一种沉默、挺拔、坚硬的姿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藏掖也好，装傻也好，都没什么意义了，看来灰崎早已知道青峰的存在。
　　算了，这也未必一定是坏事，至少小青峰就来没有怕过灰崎。
　　或许对他而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并不顺利的人生新阶段，能多一个老相识也不错？
　　哎，尽管每天都置身于热闹的篮球场，小青峰其实也是很孤单的吧。

　　灰崎猛打方向盘，粗犷的越野车九十度大转弯，在几乎能洞穿耳膜的尖锐摩擦声中，精准无比的冲进了狭窄的车位，随即又是一个猛刹，车子便稳稳当当的停住了。
　　黄濑靠在座位上，喘了几大口粗气，转头对灰崎瞪眼，“喂，市区内你敢给我开这么快，还连闯几个红灯，你不要命没关系，不要连累人啊！”
　　灰崎慢悠悠的松开安全带，吊着眼梢看他，“哎哟，凉太，这就太愧对我的好意了，这可是为了让你别错过这场期待已久的比赛嘛。”
　　“哼，赶时间的话就快一点，这会儿又磨蹭的像个老头子！”
　　冒失、惫懒、无赖，总算是当年灰崎祥吾的德行了。
　　这反倒让黄濑对身边这个人，更多了熟悉感和亲切感，便不再跟他啰嗦，悻悻的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