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不要装傻爱我吧》摩羯旦旦

8、第八章

　　青峰一边运球热身，一边频频向四周张望，在人头攒动的看台上，他无法确定其中有没有黄濑。
　　赛前教练说过，因为对手是弱旅的夏洛特山猫队，在比赛的后半程，自己可能会有上场机会。可恶，那家伙如果来了，为什么不到看台边上来打个招呼？
　　青峰在肚子里抱怨黄濑，同时又嘲笑自己，就为了这点事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兴奋和炫耀的，简直就像个幼稚的孩子。
　　哗！看台上忽然各种欢呼声、鼓掌声和口哨声暴起，青峰错愕的停下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Wow，Aomine，那家伙真是超强的，可以从罚球线起跳，空中转身背向扣篮！”同为板凳军团的热心队友，名叫别里科夫的乌克兰壮汉，指着对方的场告诉青峰。
　　青峰不禁哂笑，即使是篮球国度的观众，欣赏趣味的幼稚度也跟日本一样，都喜欢那些花俏拉风的表演。
　　罚球线起跳灌篮什么的，自己初中时候就能做了，只不过在激烈的赛场上，根本没有多少让你使出这样华而不实招数的机会。
　　华而不实么……青峰陡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天可是本队的主场，没道理只让挑战者尽情的表演吧？
　　既然观众都喜欢看，并且认为这就是实力……
　　哼哼，如果黄濑还能故作矜持的坐着，不让自己发现的话！
　　青峰默不作声的拍球走进场中，加入轮流运球上篮的队伍，在接近罚球线附近时，忽然加快了运球和跑动的速度。
　　助跑——起跳——滑行，在声震全场的叱咤声中，青峰持球，抡臂，宛如风车旋转的大叶片，将篮球轰然灌入篮筐中！

　　看台上的喧哗声反而安静下来，观众们好像还没有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站在篮架下的，只是一个身材普通，黄色皮肤的东方青年。
　　几秒钟过后，各种喧嚣沸腾如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将青峰淹没。
　　呵，这种体验，真是久违了啊！
　　青峰刚有种飘飘然，暖洋洋的感觉，厚道的乌克兰人又走到身后，好意的提醒他，“Aomine，别这样，你会犯规的……”
　　“嗯？你说什么？”青峰不理解这位板凳兄弟的意思，完全没有注意到，“队友”中间，已朝他射过来好几道不满的视线。
　　NBA的大舞台，不是谁都有资格尽情表演的。

　　付过的士费，黄濑看表确认了时间，现在已经是傍晚5点，即使能顺利的和灰崎谈完，再赶往麦迪逊广场花园，也大有可能就要错过一些比赛时间。
　　哎，小青峰难得上阵的两场比赛，前天因为航班晚点错过了，今天再因为路上塞车而迟到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嗐，这理由，就算是自己听了，也觉得好没诚意……

　　黄濑站在这座位于亚瑟大道中的十层楼老旧房子前，抬头在花花绿绿的招牌中央，寻找和“Gray”有关的字样。
　　可惜，没有发现。
　　不会是走错了吧？在圈子里这样有名的影像工作室，不可能连个招牌都没有啊？
　　黄濑暗自叫苦，这会子工夫，如果再重新寻找的话，铁定是要错过小青峰的比赛了。
　　他掏出手机，翻到灰崎所发的信息，再次核对了地址无误，只好硬着头皮，找到不显眼的入口，进入了大厦。

　　出了电梯，在狭窄暗仄的楼道中摸索，第二个走廊拐角的位置，看到一个白底的牌子，上面很简单的贴了一个灰色的指印。
　　藏在这种角落，还真是……灰崎的风格啊。黄濑总算大松一口气。
　　推门而入，和外头的杂乱不同，眼前的空间倒是出乎意料的简洁，干净。
　　所有的装饰就黑白灰三色，横平竖直线条锐利，被白色但并不明亮的灯光一照，像是森冷神秘的岩洞一般。

　　“请问……”
　　黄濑刚开口，坐在前台的一名青年马上起身，客气的问：“您就是黄濑先生吧，灰崎先生在里头等候了，左手边最后一间。”
　　他客气的指了方位，却没有要为黄濑领路的意思，而且在抬头的瞬间，眼皮眨了一下，漏下的目光似乎带出一丝悠长，诡秘的意味。
　　“嗯，多谢。”黄濑也不大自在，仿佛那双眼睛，仍在他身后窥视着……

　　行到走廊尽头，黄濑发现靠墙的椅子上，还坐了一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很大众化的西装革履，却留了个挺前卫的发型。
　　礼貌性的跟他点头招呼过，黄濑预备上前敲门，身后那人开腔了，“嘿，请你稍等，Gray和他的团队正在工作。”
　　黄濑微微一愣，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便隔了些许距离，在那人旁边坐下，又看了手表，就这一会儿工夫，快半个小时就溜过去了。

　　表面上黄濑优雅的微笑无懈可击，心头却着急的不行，这一等，还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时间，千万别赶不上小青峰的比赛啊。
　　忍下好几次想看表的冲动，总算听见门上咔嚓一声轻响，黄濑忍不住腾的站起身来，随即发觉自己失态。
　　正想向那青年道歉，没想他反而比自己更急似的，大步抢上前，堵在门口，自己差点儿还被他撞到。
　　房门打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出，其中两人手里还提了摄影器材，看来应该是灰崎的助手之类。

　　那青年马上上前迎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封，挨个塞给他们，堆了笑脸，嘴里不住的说：“辛苦，辛苦，Kristen承蒙照顾了。”
　　这一下黄濑明白了，他应该也是经纪人，或者助理之类，那么先前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排斥感就不足为奇了。
　　在这个以胜负为唯一准则的世界，竞争的意义要远胜于团队与协作。

　　黄濑很自然的从门缝望进去，只见一个金发如云，袒胸露臂的女子，整个人朝她身前的男子贴了上去，白生生的手臂吊着他的脖颈，撅着红艳艳的嘴唇在说着什么。
　　场面是有些尴尬，但黄濑真的等不起了。
　　他刚打算敲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愕然回头，只见那青年站在他身后，眼中的戒备之意更加明显。
　　“请不要去打扰他们，这样是非常失礼的，Gray也不会高兴。”他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到黄濑前方，拉上了工作室的房门。

　　黄濑无语，总不能为了这点事，莫名其妙的跟他争执。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里头的男人是灰崎不会错，鬼知道他打算跟那个金毛妞儿搞什么，难不成自己还得在这里干等？
　　那青年心满意足的坐回座位，从怀里掏出烟盒，拈出一支香烟，并不点燃，只是惬意的放在鼻端嗅着，瞧模样是半点也不着急。
　　黄濑就没他那么好心情了，在一段走廊踱来踱去，对灰崎好一通腹诽。

　　灰崎这家伙，明明是他约自己来的，结果却在这里跟女人纠缠不清。
　　如果耽误了看小青峰的比赛，就算是旧时相识，就算是有求于他，自己也没打算给好脸色！
　　火气窜到一半，黄濑又想起临来前威廉的嘱托，叙旧也好，应酬也好，一切要以“合作”为终极目标。
　　威廉还旁敲侧击的提醒，如果他在美国无法立足，就只能回到日本，那么错过的，“就不止是一场有老朋友在阵的NBA比赛”。
　　是的，无论是为了事业上升，还是继续留在美国陪伴青峰，都不能轻易错过Gray这个天赐良机！

　　黄濑按捺住焦虑，在椅子上坐下，在心里个自己设了一条底线，7点，最多只等到7点，要是到点了灰崎还在里头耍花枪，他立马拍屁股走人。
　　少年时节的交情，也抵不过Gray的架子的话，那就绝对算不上什么良机。
　　黄濑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忽然眼前的大门又开了，那金发女郎几乎是冲出来的，羞愤的喊了一句，“我们走！”便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嗨，Kristen，Kristen，究竟怎么回事？”那青年惊讶的匆匆追了上去。

　　场面太过意外，连黄濑都一头雾水，冲着两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被一声“凉太”唤醒过来。
　　灰崎一手扶着门框，歪了脑袋靠在胳膊上，衬衫的扣子完全打开，黄濑一眼就注意到，在□□附近有两枚鲜红的唇膏印。
　　被人这样瞧着，灰崎似乎完全不觉得难堪，神色间还带了一抹惫懒而狡黠的笑意。
　　黄濑脸皮一热，看来刚才他们在里头，真的是做那种事。

　　为了缓和尴尬，他故意吹了个唿哨，用调侃的语气说：“咦，这么快就结束了吗？如果是因为应酬我，那真是万分抱歉。”
　　灰崎盯着黄濑，保持着这种姿势，这种神情，足有半分钟之久。
　　当黄濑有点儿撑不住，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右手腕一紧，却是被灰崎毫无预警的扼住，还用力的往前拽。
　　黄濑惯性的朝前栽倒，总算他是运动员的体魄和反应力，硬是站稳了脚跟，但脑袋还是顶上了灰崎裸露的胸膛，闻到一股浓烈的肌肤和汗水的阳刚气息。

　　等他再度抬头，就对上了灰崎从头顶俯视下来，宛如透视镜头一样幽深、犀利的眼神。
　　“凉太，不管你是为了壮胆，还是其他什么，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会理解成你是在挑衅。”
　　“啊哈，说的这么严肃？”
　　“嗯，装傻吗？那我就换个说法，挑逗，听的懂了吧？”
　　言语之间，灰崎长了薄茧的拇指，开始在黄濑手腕内侧光滑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