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章节 白雪：约束之欠片·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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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中忍考试是一年后在砂忍村进行的。
风之国在名义上是火之国的同盟，中忍考试的邀请一方面是其单方面的示好行为，另一方面又是变相地测探着忍者的实力。毕竟忍界大战结束即将结束，各个忍村之间的关系还处于极其脆弱的阶段，聚集了来自各个忍村的考生，自然也有私自斗殴的情况出现。
此次前往风之国，木叶村派遣了一只三十二人的队伍。八只下忍小队，以及八名指导上忍。其中有两只小队是初次参加中忍考试的完全新人。但是由于指导上忍分别为传说中三忍的自来也与纲手，让其余人即便是面对这两只明显经验不足的队伍也不敢掉以轻心。
“啧啧，那位血红辣椒小姐没有来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按她的性子，一定会把其他的下忍都炸地一团混乱，倒是我们会不会就轻松些了呢？”崇司闲适地将双臂交叠在脑后，望着天空悠悠白云，如此说道。
他已经习惯了队友对他的玩笑的漠视，倒是走在他们身边的波风水门扑哧笑出声来。
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却在暗中偷偷瞪了这个天才一眼。这一年中，他从未有机会用上自己在偷偷练习的医疗忍术。他确实对自己的CKL控制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并且纲手老师恰巧是这方面颇有建树之人，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是。
藏在宽袖中的手，又偷偷握成拳状。
和眼前这两位天才之人的差距，又是多少呢？这一年，进步的一定不止是自己吧！就连崇司的八卦掌都已经练习到一百二十八掌的层次了，那么他们的差距，会不会与自己越来越远……
将所有的不甘与悲愤，藏进眼底，少年依旧是一派气度自华的模样。眼珠如海洋般蔚蓝的表面，浮起前方女孩挺直脊背的背影。她无声地走在队伍前端，束得规整的马尾跟着身体的动作左右摇晃。
风之国的大部分国土为沙漠，一年的降雨量亦是不多。砂忍村是以沙漠中的绿洲为基础建起的忍者村落。初到此处，自然会对这里的特殊气候感到不适。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中忍的选拔考试，对别国忍者的身体适应能力而言也是一项极大的考验。
考试分为多场进行，前几项分别是个人能力与团队合作能力的考验。
“真是奇怪，纲手老师还对这次考试如临大敌的模样，说让我们多加小心的，可是实际上看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不是么？”崇司曾如此说道。
明日是进行最后一场考试的日子。前几场出人意料的轻松性让所有人的戒备都不由得低了一个档次，因此几场下来，淘汰的人数并不多。木叶全员二十四人淘汰了三人，剩下者全部过关，但是考试的严苛保密性让所有人都对接下来要面对的境况一无所知。
三人正抓紧了悠闲的最后一刻，无所事事地在砂忍的街道上闲逛。这些日子对砂忍村的居民来说，异国的忍者护额应该不再是什么新鲜事物，可一路行来，免不了还是要遭受些令人不适的探寻目光。
“崇司君，等一下。”行在两人中间的白雪忽然抓住了崇司的衣摆。
崇司回头，笑眼弯弯如挂在天尽头的月牙儿，“我知道了哦，小雪！”
辉后知后觉得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颇有默契的二人，察觉到身边异常的同时心头又添了分失落。他的感官无法与拥有日向家白眼的崇司相比，比较敏锐的白雪，也差了那么一筹。
“跟踪吗？”他低声问道。
白雪点了点头，又拉出崇司道：“别在大街上使用白眼，还是太醒目了。”
辉四下张望了下，装作对摊位上具有特色的手工饰品产生了兴趣，趁此又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旅馆，这种时候起了事，对谁的影响都不好。”冷静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大局”的重要性，他们这是在风之国的地界，不管出什么事对木叶都没有好处。
三人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想要绕路回了旅馆。在穿过一道不知名小巷时，走在最后的辉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意，一股仅仅为杀戮而存在的杀意。
再如何镇定，他今年也不过十一岁。面对如此赤裸的杀意，他不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他停下脚步想要回头的那刻，一只冰冷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像冰一般的手指，轻柔地搭在他手腕的肌肤上，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女孩熨帖着他的皮肤的手指，“不要留下破绽。”白雪的话语轻如耳语，柔柔地飘入他的耳中。
接下来的路，她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从未松开。直到暂时下榻旅馆的招牌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她的手指才不留痕迹地离去。那一段路程中的相握的手，好似他的幻觉，如果他手腕的皮肤上，没有残留下那冰冷的触感的话。
“果然是忍者呢！”走入旅馆前，崇司朝着他们身后的方向望了眼。清晰地看清了瞳仁的形状，眼部周围浮起了层层经络，这是正在使用白眼的标志。
“为什么他们不在那条巷子中就袭击我们？”辉上前两步问，走在前方的崇司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不知是何种原因，旅馆的走廊中仅有他们三人。风之国慵懒的阳光透过脆弱的纸糊拉门铺在地面。白雪慢慢地走向辉与崇司，她注意到她与辉的影子被分割为两半，一半藏入房屋的阴影之中。
“监视。其实，附近有砂忍的监视。”她的低语，点破了辉的疑问，替代了崇司未说出口的答案。只要挑起事端，那么他们便会落入百口莫辩的下场，同时为木叶的形象抹上了糟糕之极的污点。
“明天，注定不是个太平的日子呢！”站在台阶上的少年俯视着自己的队友，乳白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影出二人的身影。他合起眼，仿佛想将印在眸中的画面珍藏入心底，“无论如何，小心。”十一岁的日向崇司褪去了嬉笑的伪装，用真诚的心对认定的同伴说出了自己的忠告。
发、发生了什么？！
辉觉得自己的四肢被恐惧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连颤抖的气力也全部消失殆尽。他无助地瞪着眼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了一贯告诫自己的要将所有情绪全部隐藏的训诫。
他的队伍中唯一的女性同伴缓缓转过身来，女孩的面颊上还残留着一滴新鲜的血液，恍若泪痣一点妖娆。束起的马尾细绳在打斗时的被动作的劲风扯断，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飘飘荡荡。她手中握着施展忍术中由CKL制造的冰柱，鲜艳的红色为透明的冰晶染上别样的色彩。
“辉！清醒过来！”早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崇司拉过呆滞的同伴，一拳送至他的面门。
危险的预感使恐惧暂时退却，辉侧身避开崇司的拳头，同时左手探出握住崇司的手腕。“谢、谢谢……”他喘着粗气，平息胸腔中乱窜的心跳。
“对不起。”站在矮沙丘上的女孩丢开手中的冰柱，却在与他的目光触碰后又瞬间逃开，“我，控制不住。”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一句。
偷袭的草忍的尸体还躺在她的脚边，临死前的目光透着一股狰狞与恐惧。
“不，没事，不是你的错，是……”
是我自己的适应能力太糟糕。
这半句话，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逃杀。他们被放逐到这个无人的死亡沙漠，每人配备着只足够生活三天的水与食物，度过十五天的生存期。面对严苛的气候与环境，为了夺取食物与水源，甚至为了活下去，唯有互相残杀才能度过这个关卡。
这，才是这场中忍考试的最终目的。面对真正的战场，或许某一个时刻，戴着统一护额的同伴都会成为卑鄙的背叛者，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方才草忍的偷袭，便拉开了他们走入这死亡沙漠的序幕。
这些潜藏在虚浮表象后的真实确实是早就明明白白的载入他的脑海中，然而真正清醒过来面对这一切时，他真的能接受吗？白雪杀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为了他们率先露出了锋利的刀锋，替他们斩杀一切成功道路上的阻碍。
如同丝带一般灵动的冰刃——他失落地回忆起那些细节——与她嘴角自信的笑容。当血液喷涌而出时，他清晰地记得她喜悦的笑，像是孩子，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玩具一般。
“辉？”长时间的发呆让其余二人再次注意到他的异常，崇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了嬉笑的眉目间展开了几许疑惑。
“我没事。”辉注意到友人的担忧，他强扯出一个笑容，下意识去看站在不远处的白雪。女孩依旧是清灵灵的眸子锁着他，隐隐地透出些忧愁与，悲哀。辉无端想起了两人仅有的一次独处的夜晚，路灯苍白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时，那双点漆般的黑眸中，仿佛也有这样的愁绪。
之后刻意的回避，这样的机会再未有过。
辉似乎觉得，他有些理解了那时女孩的愁容。
“过来吧。”他对着女孩伸出手，道。
白雪的表情有些诧异，她呆呆地立在原地，看他伸出的手掌平摊在前方，对着她做出一个“接”的姿势。她的嘴角抿出一丝赧然的笑容，想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
松懈不过是片刻的光阴，下一秒她眼眸中的感情全数被警觉替代。白雪眯起眼，望向不远处连绵的沙海。
崇司与辉感受到了来者并未多做掩饰的CKL，如此熟悉。
沙漠刚入夜，白昼中的炎热气息已褪去了几分，残留下的凉意跟着夜风席卷了这片黄色海洋的没一个角落。天空挂着稀疏的星子，数量不多，却格外明亮地一点一点缀在夜空中，成为最夺目的装饰。
风起。
“小雪小心！”
崇司喊出这句时，沙漠深处忽的刺出一排锋利的刃，直逼向距离离二人较远的白雪。而白雪在崇司呼喊之时身形已动，她连续几个后翻，较为轻巧地避开刀刃的危机。
这并不是什么完结，仅仅是个开端。在躲开尖刃的攻击之后，掩藏在沙海之下的什么东西动了。它粗鲁地钻出沙面，撩起一阵黄沙迷眼。
“那是什么？”崇司的白眼盯着中沙海中的某个位置。白雪躲开袭击后几步赶到两人身边，在未知敌人真实面目时，三人习惯以呈背靠之势，防范着对方未知的袭击。
黄沙散去，才勉强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那一团黑色的人形物体，它高高蹿起在空中，四条木质手臂在空中挥舞，关节活动间发出难听的噪声，眼珠胡乱地转动着，仿佛在借此搜寻自己的目标。
“是傀儡术！砂忍村的特色傀儡术！”辉率先认出了这只在书本上听说过的忍术，而与他呼喊出声的同时，傀儡的四条手臂统一对准了三人，臂上机关开启，闪烁着诡异绿光的银针顷刻如弹齐发。
三人默契地向三个方向跃起，而与此同时，原本埋伏准备偷袭的人早已按捺不住，跟着跳起在半空，逼向分散三个方向的三人。兵器锋利，闪烁这森然冷光。
虽然年岁尚小，可三人皆不是愚钝之辈。辉踏上地面后率先反手掏出苦无抵挡，空隙时崇司的掌接踵而至。偷袭者反倒被对方抢占了先机，应对招数时竟有些手忙脚乱。傀儡及时支援了队友，又是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暗器突袭。
崇司拉过辉，扬起回天，挡去傀儡机关。
另一边，白雪在半空中对着沙漠中的某处猛然投出一把缚着起爆符的苦无，爆炸声在静谧的夜中响起，趁着声音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白雪以诡秘的身法退离出了来人的攻击范围之中。
落地时她气定神闲地注视着方才因爆炸而腾起的烟雾处，有淡蓝色的CKL丝线从烟雾中透出，连接至她身后某处。
辉知道她的打算。砂忍的傀儡师，近战是极大的弱点。至于傀儡师的两个同伴与碍事的傀儡，理所当然应该由他们为其挡去。脱离了傀儡师防不胜防的暗器与毒药，这只砂忍的队伍恐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了！
烟雾逐渐散去，显露出主力傀儡师的真容。那张脸完全展现在面前时，却让摆出体术起手式的白雪微楞了片刻。
操控着傀儡的人，竟然只是个孩子！看他身长比白雪还要矮几分，是个比他们的年龄更小的孩子。红发服帖地贴在额前，五官依旧稚气，手中的攻击动作却熟练而流畅。双眉紧皱在一处，专心致志与指尖的舞蹈。
白雪望着那张脸，手中的动作不免有些迟疑。
正是这一分的迟疑，成为她最大的破绽！
傀儡师嘴角轻勾起，这种自信而嘲弄的笑容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的面上。他的手指飞速舞动，淡蓝色的CKL线密密匝匝绕城网状，速度之迅疾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他下一步的动作。若是这番情景落在旁观者眼中，不免感叹他的技术实在是超出常人太多。
那方八卦回天刚停，崇司的白眼分心地捕捉到了潜藏在白雪身后的危机，可是眼前傀儡与忍者的袭击纠缠，让他与辉皆分身无暇，慌乱地喊出白雪的名字，也已来不及。
藏在沙漠掩饰中的第二具傀儡此时露出了真容。它头顶竖着一堆红色的恶魔之角，六条手臂的关节处展开数条据刀，准确地刺入女孩瘦弱的身体！
一击得逞！
年幼的傀儡师止不住自信的笑容，连带他的同伴之一，方才手忙脚乱地应对着崇司的攻击的偷袭者——居然是个少女——忍不住兴奋地叫了出来：“蝎，太棒了！”在她兴奋的声音之后，是辉震惊的神情，但下一刻，他又很快冷静下来，苦无的攻击愈发凌厉，他发狠地攻向自己的对手，没被眼前异变影响任何的最后一人。
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结束！
不是对绯月白雪的信任，也不是在目睹方才的屠杀后残留的恐惧，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知道这样的事实。它是如此理所当然地，存在于他的脑中。
这么想着，梨本辉与逮住机会攻向对手的日向崇司交换了了然的笑容。
就在那时，傀儡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眼前的尸体的五官开始渐渐融化，最后，化为一滩无用的水渍。
水遁中的的水替身之术！
冰冷的苦无从身后架上他的细嫩的颈部，双手在体术的动作后被利落地反剪在身后。他的傀儡落在了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像具普通的尸体一样扑在他的脚下。
他听见女孩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从身后响起，“结束了。”刃缓缓欺上颈部的肌肤，那种寒冷的锋利压迫着皮肤之下温暖的血管的恐惧席卷男孩的全身，他知晓只需身后人轻轻用力，一切真的就结束了。
“蝎！”勉力挡住崇司的少女慌乱地对着他的方向大喊，面上的焦急一览无遗。
“可恶。”辉的对手也放弃了继续执着于战斗，他一路向后退去，与女孩同伴会和在一起。
赛制的规定很清楚。团队中所有人必须共进退。这就意味着，团队中一旦有人死亡，整个团队在这场炼狱之试炼中失败了。因此，只要白雪的手继续用力，那么，小傀儡师的同伴自然也就失去了资格。
可，她的手却尴尬地停滞了。并没有放松钳制的力道，但是手中的苦无，就这么停留在眼前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辉站在远处，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与崇司，还有另外的两位与他们年岁相近的少年砂忍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雪的手上。
她会选择割下去么？就像……她当时是毫不留情地就干掉了偷袭的草忍中的一人！那个人的血液就在他们面前璀璨地绽放出一朵花的姿态，妖艳的颜色，与令人几欲作呕的腥味。
他与崇司，都是第一次看到白雪在他们面前如此利落地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这么贵重的事物，在她手中好似一个脆弱的肥皂泡泡，手指用力一戳便破碎了。
回头时白雪已经立在了他与崇司身边。最初的惊疑后，辉立刻转头去看被她的身体挡住的情景。砂忍的小傀儡师跪坐在地面，手指捂着自己的喉咙，他的同伴一左一右围着他，其中一人伸出手将他扶起。
又看白雪，她面无表情地晃悠着手中的皮袋子。那是发配食物的统一配备，里面装着个人必要的食物与水。
“走吧。”她淡淡道，丝毫不顾忌身后人的反应。
崇司手脚麻利地收起了之前从草忍哪儿得来的战利品，笑得像个收税完毕的地主老爷。他蹦跳着跟在白雪身后，不说，不问，好像没有尽力刚才的战斗，他只不过是来只进行一次悠闲的春游的。
“这样，可以吗？”辉低声问。
白雪停了脚步，她侧过脸，素白的肌肤上，那滴鲜艳的红色还点在原处，“恩。”几乎听不清的肯定，却换得了辉释然的笑容。他耸了耸肩，追了上去，与那两人并排走在一起。
三排脚印延伸着，缓缓消失在沙海彼端。
他们看不到，被遗在身后的小傀儡师懊恼地拨开了同伴搀扶的手，琥珀色的眼眸中书写满他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的消失的方向，抿紧了唇。
他，绝不屑于这样的结局！
之后的三人组顺利的通过了最后一轮的考试。一同前往的木叶的二十四名新人，只有九名通过考试，获得了中忍的头衔。其中两组，便是今年的新人组，这般实力等第，让之前发出嘲弄之声的人们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回木叶的途中，辉曾经问过崇司：“崇司君，见到白雪杀人的时候，不害怕么？”
白眼少年露出了招牌的崇司式轻松笑容，“当然很害怕……那时，我的腿还在发抖——你别乱说出去啊！不然我的形象就要毁了！”开玩笑一般叮嘱完后，他双手在脑后交叠，仰起头望着着蔚蓝的天空，“但是小雪她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啊……再害怕的话，也要努力站在她身边，我们可是她的队友呢！”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章节 白雪：约束之欠片·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