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节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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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年前，他曾看过一副相似的图景。
红发少年高坐枝头，背靠着树干，侧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目光停留在眼前，似又穿越时空，将记忆深处的某场映画与此重叠在一处。
翠绿森林，目光所及之处，皆被鲜红覆盖。在金灿阳光中，色泽艳丽乃至萦绕着颓靡的气息。女孩呆立在原地，右手利落地穿透对方的前胸，粗暴地拉扯出握在手中的肉块，温暖一团，在掌心中跳动。
狐狸面具落在一旁，碎成两半。男人被疼痛折磨的脸扭曲出可怕的表情。他哆嗦着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拉扯出体外，红色的，血淋淋的，被对方禁锢在手中，余光中甚至可以扫到它连接着的血管，同样来自自己身体里。
男人双目尽眦，瞳孔中的杀意被恐惧与绝望所替代，唯有厌恶固执地印刻在眼底。眸中倒映出的女孩，嘴角勾出天真的笑意，双眸空洞无光，身体如同僵硬的机械，任由对屠戮的本能摆布自己的一切。
她的眼角，缀着一点嫣红，恍如生出一颗泪痣，为原本清秀的脸，平添了些许妩媚与妖娆。天蓝色的裙上也早已染上了大片的红色云彩，使人想起当晚霞的光彩渲染过半边天空，即将迎来的，是无尽的夜晚。
指尖银蓝光芒更甚。浅葱带着恍惚的笑，将手指缓缓紧缩。
眉目如画的少年坐在高处俯视着她，黑色的袍角在微风中无助地飘摇。
温热在手心爆裂，暖意如水一般流逝在空气中。闷声过后，暗部的尸体伏在地面。浅葱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空荡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疑惑。然后，她环顾四周，更显得无所适从。
这般模样，倒像是在林中迷了路的孩童。
少年的表情微变，稍许泄漏了些情绪的变动。不过——他蹙眉，望着一地残尸——这与他所推崇的艺术，相去甚远。
似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女孩转过身，束在辫子上的铃铛晃出清脆的响音。铃上也沾惹了点点色泽，仿佛盛放的寒梅，那是没有冬天的木叶，永远不会相见的花。
终于发现了么？
原先，他居高临下，作壁上观。此刻，这场不公平的屠杀的胜利者仰起头，混沌的眼眸中倒影出他的影子。
时光荏苒，他依旧是唯一见过她杀人时模样的人。
自嘲地笑，他从高处跃下，站在她面前。
“你的目的，是这个么？”浅葱对着他伸出手，纤细苍白的指被血色浸染，指节处还粘连着细碎的肉块。
“我是谁，你想起来了么？”少年问。
浅葱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浓密羽睫微微颤动，许有泪要滑落。分明是她去招惹的，明知是禁忌，明知他一定带有目的，还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更接近他。他一直站在原地，是她首先跨出了步伐。
她好累。脑中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晓片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在刻意地逃避，可是谁又在乎呢？他们不需要她明白，他们所需的，不过是，不过是……
少年伸手，搀扶她瘫软的身体，顺势将她带入怀中。丝毫不介意她一身脏乱血污，他的手指怜惜地沿着她的脸颊划下，最后抚上她脖颈上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唯留下一道粉红色的疤——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珍贵的易碎物品。
“为什么要怂恿她逃离木叶？”树后，转出一个姜黄色的身影。布铃的紫色中暗藏杀机，声调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
少年无法遏制自己的笑意，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布铃，琥珀色中全是浅葱合眸安睡的模样。“因为，我已经遵守了我的诺言，不是么？”
“即使你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不也没有阻止么？”
“布铃，你和我一样，都对木叶失望了吧？”
“6年时间，木叶始终没有从我手中接过浅葱的引线，哪怕……”手指轻弹她发际的银铃，引出一声应和，“我一直将它安放在浅葱身上。”
“你……”当初的心思原来早已被对方看破，布铃尴尬地说不会出话来，只能讪讪道：“你也不能……还没到时间，怎么能？”。她不敢看咫尺内那一幕令人作呕的场面，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少年的身上。
“哦？这一切难道不是木叶造成的么？”少年轻描淡写。
布铃垂了头，无法反驳。最后，她艰难地挤出几个词句。“也罢……可惜了白雪一番苦心，没想到木叶居然……也是看不到浅葱能带来的利益么……”
她看着少年，心仿佛沉入水底，一片冰寒。
“我可是最厌烦等待的了……”他带着自嘲的笑，自语，“可，浅葱，你让我已经等了6年啊……”熟稔地念出她的名字，他像个温柔的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章节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