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浅葱色欠片》鼠小贼

16、章节十六

　　浅葱的脑中一片空白。她紧盯着前方出现的细枝，轻捷平稳地在树丛中穿梭。周遭一片混乱，耳中充斥着忍者的厮杀声。
　　苦无，忍术，以及，新鲜的血腥气。
　　但只要她脚下更快，离木叶更远，那心头的重担就会减少一分。不顾木叶是否在最危急的时刻，此时的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任性地，不顾一切的逃离。
　　可以感受到林子那头隐隐传来的震动，烟尘扬起，隐匿在其中的巨大身影逐渐显现。
　　浅葱仅仅侧头扫了一眼，她已无暇顾及其他。
　　追逐的忍者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数把带着杀意的苦无擦过身侧，她慌乱地躲闪，暗藏的十字标借机扎入她的小腿，失去平衡的同时，脚下的树枝应声断裂。
　　依靠着前滚和手的支撑，分担去了落地时的一部分撞击。她扶着腿勉强站起，感觉体内每一根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削断树枝的苦无正插在她面前，锐利的锋芒仿佛含着嘲讽的眼睛在盯着她。
　　追踪她的一干暗部现出身形。六人将她包围在一个圆圈之中。
　　浅葱蹙眉。她认识为首的挂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正是当日在审问她时情绪失控的那位。尽管暗部服装相同，平日还使用面具遮挡真容，不过，一模一样的敌意，是她不会错认的理由。
　　不，也不同了。
　　“我不会和你们回去。”浅葱低声细语，不知是在说与这干暗部，还是在说服自己。
　　腿上的伤处沾惹了灰黄的尘土，粘稠的液体贴着粗糙的沙粒。辫子有些散乱，铃铛歪斜在一侧，面颊上血色尽失，唯独不变的是眸中逐渐显现的平和与镇定。浅葱用指腹抹去鼻梁上的汗水，挺直了脊背面对众人，好使自己的样子不那么狼狈。
　　远方的兵刃呼喝仿佛就此远去。
　　沉默蔓延着林子。
　　微风擦过树叶，天空中的七色晕光夺目耀眼地环绕着白金色的灿阳。分明是美丽的颜色，却被人们无缘无故地冠上了“不幸”的代名。
　　“我们，不会让你再有回去的机会了。”暗部缓慢地陈述着他所认定的事实。
　　浅葱露出感激的笑容，即刻，扬起的嘴角僵硬成尴尬的形状。
　　肆意的哄笑声撞得她的耳膜微微发疼。
　　“喂，还和她废话什么？不过一个怪物，真搞不懂那些老家伙为什么要将她保护起来……”
　　“怪物？哈哈笑死人了，漩涡鸣人那小子才配叫‘怪物’，起码还有点自己的意志和头脑，她最多就是个‘兵器’，连个‘怪物’都算不上……”
　　怪物……兵器……
　　“你们……在说什么？”她后退一步，觉得自己似乎踩在软绵绵的梦境里。但伤口依旧一抽一抽地疼着，提醒她此刻神智清醒依旧，提醒她必须面对现实的迷茫。浅葱神色恍惚，根本无暇注意，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水，泛出了些许黑色。
　　“你杀了我唯一的弟弟，忘记了么？”为首的狐狸面具向她靠近，“用你的手，轻轻地，扭断了他的脖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根本就不会死。”
　　他步步紧逼，浅葱拖着伤腿被压迫到包围的角落。她固执地仰起头，神情倨傲：“你骗我。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也没有杀过人。”
　　她在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尽管那冷静太过脆弱，稍稍用力就能将如此简陋粗糙的伪装碎裂成末。
　　冰冷的手恶意地箍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盯着狐狸面具后那双冰寒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呵……依凭着一句‘忘记了’就像推脱一切？”
　　“喂！我说搞不好她真的是得了那什么会变成白痴的病，‘绯月’的血继限界，也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骗人……”浅葱无意识地喃喃，却无法停止各式声音钻进她的脑中。
　　怪物。
　　兵器。
　　白痴。
　　病。
　　布铃。
　　合约。
　　少年。
　　梦境。
　　暗部兴奋地颤抖，手中的苦无已经蓄势待发。
　　“骗人的。”纯净的黑瞳中，最后的冷静自制也消散在虚无中，唯剩下一片恍然与空茫。
　　她抬起手，指尖上，银蓝色的CKL光芒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