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8、第八章

　　普鲁卡因摸着自己的胸脯，脸上不自然的红润，他站在背对阳光的方向，看着迎着阳光一脸认真的唐路，然后他抱着拳，对唐路说道：“兄台，不知你师从何处？在下季幽，季节的季，幽幽的幽，无门无派，想以博得百晓生。”
　　“百晓生？”唐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江湖上胜传有人不出江湖便知天下事，被人传为百晓生，“难道你就是百晓生？”
　　“不不不，我不是百晓生，我是很想当百晓生……”普鲁卡因想到自己的问题，“书上说报上自己的姓名来历，你也应该自报家门啊。”
　　“哦，抱歉抱歉，季兄弟，在下唐路，师从昆仑，江湖人称……算了，还是不说的好。”唐路有点尴尬，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你也是中原人吧。”
　　黑发黑眸，除了衣着打扮和胡人一样，其他的都是标准的中原脸，唐路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
　　“我算是中原人，不过你怎么长成这样？莫非……你是换身型的穿越？”普鲁卡因眨了眨眼睛，“你知道自己是咋回事不？”
　　唐路摇头。
　　“嘿嘿，想让我告诉你的话，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秘密作为交换。”
　　从不说没用的话，从不便宜任何人，普鲁卡因有自己独特的价值观，而且他有种预感，眼前这个叫做唐路的家伙，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比如说从国王那里可以得到地位，从莫顿主教那里可以得到权力，从路易纳奥辛那里可以得到财富……那么，从唐路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季幽笑了。
　　“你知道我这样是为什么？那你知道怎么回中原吗？”唐路果然上钩，还露出一副绝对认真的表情。
　　“当然知道。”得意的笑。
　　“好，你告诉我如何回中原，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如此甚好啊，走，去我的教堂去，咱们可以边喝边说。”普鲁卡因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酒，那可是连国王都欣赏的佳酿。
　　唐路跟上普鲁卡因的步伐一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卡尔和路易纳奥辛站在马车旁边，卡尔的脸色很差，而路易纳奥辛保持他特有的冷竣刻薄，张口就骂。
　　“无法无天的疯子，我要把你投入巴士底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惩罚，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随意动手，你把伯爵的头衔当成什么？再没有比践踏我的地位更让我恼火的事情，唐纳德。”
　　深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尽管路易纳奥辛并不想过分在乎这个疯子，但是他大胆的挑衅如果不加以阻止，说不定以后会给自己的权势摸上黑点。从卡尔手中拿过自己的佩剑，指向唐纳德。
　　“我给你机会让你败在我的剑下，以我的荣誉发誓。”
　　普鲁卡因见这情形，立刻站到了中央，他本来想安抚路易纳奥辛的怒气，但是发现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后，立刻扭转口气：“我作为见证人，为了公平合理，不得向对方作出有伤性命的行为。”
　　早就说过，唐路的剑是追逐天下第一而产生的挑战之剑，他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血腥，单纯为了登峰造极的剑术，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早在他知道伯爵就是路易纳奥辛，巴黎最厉害的剑客后，就一直等待战斗的机会，现下，比试当前，情绪兴奋。
　　“卡尔，把你的剑给他。”
　　唐路接过剑，手中掂量重量，然后脚如定钟，认真的看着路易纳奥辛。
　　即便是不同的招式，不一样的出身，决斗时凛冽的斗志和锐利的感知都将给对决造成不同的结果。
　　路易纳奥辛眯着眼，他倒是猜到眼前的男孩似乎剑法超群，以卡尔的身手是可以晋升为列兵队相当强的，唐纳德应该也不差。但是决斗讲究的是瞬间的爆发力和致胜心。想到此，路易纳奥辛相当自信起来，他站直了，挺着腰板，不屑的看唐纳德，不过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孩子，主会原谅他的无知，自己也一样。
　　那瞬间，唐路没有犹豫，挺剑刺来，如虹的剑气和微妙的步伐构成了一副相当精美的图画，普鲁卡因站在一边，带着赞叹的目光，不愧是武林高手啊，连战斗的样子都如此优雅迷人，再看路易纳奥辛，没有动，没有急于闪避，仿佛料定了唐路的进攻路线，在剑刺向颈项的那一刻，微微侧身，然后长剑挡住长剑，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种轻而浅的冷哼声穿到了唐路耳朵里十分不是滋味，他忽然有了几年前初入江湖时的感觉，面对比自己高明的剑客，有种无能为力的怯懦。但是此时不是他认输的时候，后退一步。
　　唐路不敢轻敌，他知道这个身体搭配自己原本的剑术肯定不合格，没有丝毫内力的他无法使出成名绝技，也无法运用轻功。他反复的利用对招式的熟练度攻击着，随时查找路易纳奥辛剑术的死角。但是几轮下来，唐路就显出疲态，连续不断的进攻让他疲惫，路易纳奥辛却几乎没有走动几步，防守，简单攻击，干净利落的剑术。
　　手腕感到沉重，在唐路再一次想要发起攻击的瞬间，路易纳奥辛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凭借天生优越的身高和力气，用长剑的中段抵消了力气，然后单手抢走了他手中的武器。
　　战斗结束，唐路呆呆的看着空空的双手。
　　普鲁卡因拍手鼓掌，他上前接过路易纳奥辛的剑，一边说：“不愧是伯爵大人，非常美妙的比试。”
　　“哼。”对于恭维，路易纳奥辛向来不排斥，他说：“普鲁卡因，你要带这个家伙去哪？”
　　“哦，是这样的，我有些小小的私事要跟唐……唐纳德说说，如果伯爵大人想留下他，那我只好也留下了。”那么为难的表情，普鲁卡因坏坏的笑着，深色的袍子让他看起来不具备神圣的光泽，“可是我知道伯爵大人似乎不想看到我。”
　　“你不能带他走。”路易纳奥辛忽略普鲁卡因的话，“约翰手中还没有领出来的人，凭你的资本还带不走。”
　　“什么？”普鲁卡因这才大惊，太神奇了，他之前所看的那些穿越文写到的离谱的事都发生了，心中无比兴奋的他说：“那我要留下。”
　　“不行。”路易纳奥辛盯着唐路，一边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手帕，“你已经为你的鲁莽付出了代价，记得，你跟我作对就等于和巴黎作对，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悔，你将和整个法国作对。”
　　“天……我亲爱的奥辛，别把事情搞这么严重嘛。”普鲁卡因赶紧上前，“关于我那个降雪的预言，我可以再……再多透露一点点。”
　　“然后？”斜眼看他。
　　“然后你可以让我稍稍多留下几天，在唐纳德被领回去之前。”普鲁卡因露出如同小松鼠一样水汪汪的眼神以博得同情。
　　“好，五天时间。”路易纳奥辛定论。
　　“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你和德国大公一样高兴……”
　　就这样，事情朝着无法预期的方向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