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7、第七章

　　路易纳奥辛并没有囚禁唐路，摔门离开后，他固然要找个温柔的美人缓解自己不快的情绪，而在他的客厅里，一个身披教士长袍，衣着打扮总是有些不对味的男子，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睛和唐路有些相似，东方人的面孔，宛如书中所描述的恶魔，但是他奇特的拥有一种美感，只要他不说话的话。
　　“呦，奥辛伯爵大人，几日不见，你仍旧如此美丽动人，吸引我的小心肝乱颤啊。”
　　见路易纳奥辛一进门，那黑影子飕的跑到身边站好，个子比之矮半个头，但是不妨碍这家伙透露出的古怪精灵，尤其在路易纳奥辛面前，胆敢如此放肆的人并不多见。
　　心情本就不快，被那个疯子刺激之后，路易纳奥辛头也不低，完全忽略走到近前的人，坐在主人的大沙发上后，招呼着坐在对面看似无聊的花哨男子过去，然后昂着下巴，任由那男子拜弄他的手指，精心细致的按摩着。
　　缓解情绪大法一，手指血液循环法。
　　过了没多一会儿，路易纳奥辛才像是注意到了那个黑影子尴尬的站在那，脸上如此无辜的表情，哼了哼，问：“普鲁卡因神甫，自从你来了瓦朗日维尔后，明显过于清闲，是要我向主教大人为你找份更适合你的差事吗？”
　　吊着眼，岑眉，一点没有身为贵族的气度。
　　“哎呀，我忽然想起这周的礼拜没有做。”普鲁卡因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最近有个小小的预言……真为难啊，葡萄酒恐怕要遭殃了。”
　　转身，果然被叫住。
　　“普鲁卡因，不要以为你最近受到国王陛下的宠爱就这么放肆。”
　　“嘻嘻，哪里哪里。”
　　“卡尔，去拿托卡伊◎奥苏白葡萄酒，我和普鲁卡因神甫有些话要说。”
　　那位坐在路易纳奥辛身边宛如一只斑斓猫咪的男人立刻听话的起身，窈窕的扭着身体离开。
　　普鲁卡因发出啧啧的声响，不客气的坐在路易纳奥辛的身边，“没想到这个卡尔能在你身边待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顶多玩个三个星期。”
　　超越极限的兴趣，路易纳奥辛花心放纵的腐名和他领地上的葡萄酒一样有名，整个巴黎都知道如果不是路易纳奥辛去了一次匈牙利，搞不好到现在国王陛下也没有享受到托卡伊奥苏的美味。
　　“不过能尝尝国王陛下青睐的白葡萄酒，就算违背上帝的意思，我也是要把这个秘密与你分享的，我亲爱的奥辛伯爵大人。”
　　期待的表情，舌尖吞吐着琼浆的蜜液，普鲁卡因虽然对酿酒并不在行，可是来到法国这段时间，托他那点天赋的福，匈牙利出名的白腐葡萄酒，没有一样他没品尝过。
　　卡尔很快端上来了两个酒杯，托盘之中高贵的水晶杯倒入了琥珀色的液体，普鲁卡因咽了下口水，笑呵呵的说：“我想卡尔可以回避一下。”
　　“卡尔，去看看那个家伙。”路易纳奥辛想到那个疯子，表情又不好起来，好在卡尔马上离开，这种顺从的态度非常适合缓解不快。
　　“呦？那个家伙是什么？”普鲁卡因拿过杯子。
　　“你不是无所不知。”路易纳奥辛讽刺的说，“还是上帝不如你想象的那样爱你。”
　　“不，上帝绝对眷顾我，只是他认为太小的事没有必要告诉我，啊，像是今年到底什么时候会降雪这个事……”普鲁卡因将美酒在舌尖试探了一下，感觉非常舒适，“如果来点甜点，这酒会变成金子。”
　　“哈斯莱威露，这个品种已经很顶极，不过我想知道降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件事大概会让德国大公高兴一些，”普鲁卡因想了想历史上的德国国王陛下，有些没有印象，“今年会有一场大型的早雪，让葡萄推迟采收，但是三个月后奇迹会发生，奥辛伯爵大人，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早雪会把葡萄全毁了，德国大公怎么会开心？”路易纳奥辛果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知道你身上流着一小部分德国血统，你那个什么外祖母据说就是个德国人吧。”普鲁卡因掰着手指算计着。
　　“说重点。”
　　“我对酒没有研究，但是我上帝告诉我，今年会诞生一个新的酒，无与伦比的酒。”普鲁卡因自信的看着路易纳奥辛，“如何酿酒，这方面你是专家。”
　　“早雪……”路易纳奥辛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这瓶酒送给你了，普鲁卡因，有时候我真讨厌你无端的出现。”
　　“可是我的出现能给你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财富啊。”无辜的表情在这个纯粹的东方男孩脸上闪现，他转了转眼珠，好像还意犹未尽，“对了，我听说，赤霞珠你有不少啊。”
　　“等早雪的问题解决你再来拿。”
　　“真是个吝啬的商人。”小声嘀咕着，普鲁卡因也不客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中国人很讲究这句话的，所以快点想办法哦。”
　　“好吧，中国人神甫，你要是没什么事赶快离开我的庄园。”逐客令显示主人并不好客，他充分的展示自己不友好的一面。
　　“好吧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路易纳奥辛没有起身，看着普鲁卡因开门自己离开，门外的管家立刻跟着出去，带上了那瓶好酒。
　　心情不错的普鲁卡因哼着熟悉的流行歌曲往外走，并和走在身后的纯正管家聊了几句，无外乎夸赞路易纳奥辛的酒有多好，于是那位管家脸上就会露出非常骄傲的神色。以至于普鲁卡因认为，路易纳奥辛那点坏脾气，绝对是被这些恭敬的下人给惯出来的，放到未来世界去，就这么拽又坏脾气的领导，早推翻下台了。
　　走廊走到中厅，往右是通向大门的方向，那里有等待普鲁卡因的马车，而再往前向左则是庄园的后花园。
　　普鲁卡因耳朵灵光的听到剑与剑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这让乐于看热闹的他非常感兴趣，他回身，带着歉意和礼貌的对管家说：“我要和卡尔先生道个别，他就在后花园吧。”然后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走去。
　　待他进入，仔细一望，剑与剑的声响果然没错，只是那两个对峙的人，一个是卡尔，而另外一个则是完全陌生的脸孔，难道是路易纳奥辛新养的宠物和旧爱宠物在争斗？普鲁卡因疑惑的想着，眼睛却没错神的盯上了那决斗之中的招式。只见卡尔连步快击，步伐非常稳，剑法也很快捷，在比赛中惯用的取胜法则，快狠准卡尔只占了两个，最后一个准字也许是因为对手太狡诈，几次三番连衣服都没碰到。
　　这引起了普鲁卡因莫大的兴致，那个同样是深色眼珠，脸上表情认真，手中拿着一个木棍正在和卡尔比划着的男子，那招式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让他兴奋。
　　“啊！清风三式！”普鲁卡因兴奋的指着那人，忽然想起以前看武侠小说时曾有的描述，那个半跳起，正面一剑，回身反刺，迅捷的步伐走到对手侧面，横手一剑扫去，清风三式是最简单精华的剑招。可是，为什么这个金发的男人会中国武侠小说里的招数？
　　普鲁卡因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个木棍已经成功缴获长剑，带着胜利表情的男人把剑拿在手里，开心的露出笑容。然后他不顾卡尔狼狈的逃走，转身走向了普鲁卡因。
　　“这位兄台，你方才说清风三式？”
　　“啊？”普鲁卡因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等等……”普鲁卡因惊恐的退了两步，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中产生，“我不会什么武功，不过你一定是武林高手。”
　　那人愣了一下，但是非常认真的点头，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另外一种笑容，放下剑抓住普鲁卡因，“你是中原人！”
　　“天啊……”普鲁卡因一声无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