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9、第九章

　　酒，撩人心扉的香气。
　　普鲁卡因以前是个学生，接触到的无外乎家乡的花雕酒，再者后来去了法国，也多少品尝过一些红酒和香槟，至多有一次有个同是中国的北方留学生带了一瓶高度的二锅头，他只喝了三口就彻底倒了。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普鲁卡因才真正发觉原来酒也是种艺术，而书上所研究的法国贵族们的生活也并非那么奢侈，整个上流社会虽然充斥了色情和放荡……好吧，勉强当作是巴黎式的浪漫，可是像路易纳奥辛这样的伯爵，居然以酿酒为乐，也着实显示出那句马克思唯物主义的明理——贵族也是人。凸＝，＝马克思老先生这么说过吗？普鲁卡因貌似困惑了一下，立马投入了眼前的状况。
　　可以说路易纳奥辛脸上写满了执着的不耐烦，他手指敲击木质的桌面，另外一只手拿着羽毛笔写写停停，然后等着普鲁卡因，仿佛对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你到底能不能说出来？”
　　“我对这个流程真是……真的是不知道的。”绞尽脑汁，普鲁卡因确信自己绝对绝对不知道任何细节了，放弃的耸肩，一副任你如何的表情。
　　“葡萄晚收，被早雪侵袭，再酿造出来……”路易纳奥辛尽量没爆发他惊人的脾气，“你是在妄想，还是在骗我？要是都冻坏了还能酿出什么好酒来。”
　　“别生气……别生气啊……”普鲁卡因尴尬的笑。
　　“立刻滚出我的庄园！”
　　“奥辛……我亲爱的奥辛，我发誓我没有骗你，如果你敢尝试的话，我发誓你可以成为葡萄酒历史上一流的男人。”这大概不会危言耸听吧，尽管普鲁卡因是不知道那些历史上酿造酒的大师是否有被后人膜拜，但是按照欧洲人这么认真的对待生活的情况，说不定奥辛的名字早就被列为酿酒大师了吧。
　　“卡尔。”路易纳奥辛叫站在一边的花哨男子。
　　“奥辛……”拖长音调的求饶声。
　　“告诉管家，我要去德国一趟。”
　　“啊！奥辛，你相信我，太好了。”那不就意味着他可以留下盘问唐纳德关于那些武林大事了。
　　只见那刻薄男人瞥了他一眼，下了结论：“普鲁卡因神甫，我认为作为整个事件的发起者，你有必要去见证这一伟大时刻的诞生。另外，德国的冬天虽然没有丹麦冷，比巴黎还是凶狠一些，去求求莫顿主教给你点盘缠，你那份伙食我可是不管的。”
　　“什么！？”普鲁卡因听到这消息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没了方才那股无赖的表情，“你你你……”
　　“我会跟约翰先生说把唐纳德留下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的费用，算在我身上。”
　　听出路易纳奥辛的话外音，普鲁卡因自己权衡，无奈的向残酷的现实低头了，既然伯爵大人好心的肯为他的八卦留下了约翰培养的男宠，并为此付钱，那他确实有必要跟随这一路了。
　　“对了，普鲁卡因。”奥辛忽然露出迷惑人心的笑容，“要是这次德国之行失败了的话，你就要为自己的未来重新做番打算了。”
　　笑着威胁，亏你做得出这种表情，普鲁卡因可怜巴巴的点头，跟着伯爵大人出了书房，刚好看到唐纳德站在不远处跟管家争执什么，路易纳奥辛很干脆的掉转身形朝另外一边走了，卡尔当然去做了尾巴。
　　走过去，听到——
　　“我要这把剑。”
　　“抱歉，唐纳德先生……那是卡尔先生的。”
　　“可是我赢了他。”
　　“这个……剑是绅士们的第二生命，唐纳德先生不要侮辱卡尔先生。”管家脑袋上落汗，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不通情理。
　　“唐纳德。”普鲁卡因介入，朝唐纳德招招手，“回头让奥辛送你一把新的剑，现在有空跟我聊聊我们的事吗？”
　　成功的解围，老管家感激的投来谢意便先行退下。
　　“好，我们去哪里说？”
　　真好的适应力啊……普鲁卡因羡慕的看着唐纳德，想到他刚到这个时代所做的那些乌龙，果然武林人士比较好生活，“据说你们可以在野外生活的？”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
　　回答是唐纳德不解的目光，但诚实的回答：“一般都住在村镇，干吗要在野外生活？”
　　“咳，要是在野外怎么办？”
　　“除非不得已不会在野外生存……你干吗这么想在野外？”
　　果然，唐纳德的目光越来越疑惑，看普鲁卡因的眼神诡异。
　　“没，只是书上写过武林高手都会在野外生活……也不完全，反正就是很强的适应力就是了。”乱七八糟的，早知道不问了。“你是用剑的啊？”
　　“七尺星寒剑。”
　　吹了个口哨，“很炫啊。”
　　“炫？”
　　“就是非常潇洒……非常玉树临风的意思。”跟古人交流这点非常不方便，“那像是葵花宝典啊，凌波微步什么的是不是真的有啊？”
　　“那是……什么？”唐纳德蠢蠢的问，然后自己揣摩着说：“江湖上倒是流传说有一种绝世武功，凌波微步是不是轻功？”
　　这下，普鲁卡因不客气的大笑起来，他扶着唐纳德的肩膀，喘不过气来。
　　“你真是个妙人啊。”有趣，单纯，看样子搞不好是江湖一菜鸟，“看你的样子虽然武功不错，估计在江湖上还没什么起色吧。”
　　“我？”唐纳德有些羞涩，不过他还是如实的回答：“虽然出江湖没几年，不过已经是天下第一剑客了。”
　　这句话至少让普鲁卡因傻眼三秒，咽了下口水，他笑嘻嘻的问：“不是在开玩笑吧，天下第一也。”
　　“如果不是这个身体没内力，也没有从小锻炼，今天败的人一定是路易纳奥辛。”唐纳德固执的回想自己的失败，心不甘情不愿。
　　“他啊，最厉害的不在剑术，据说枪法不错。”普鲁卡因想到那位仁兄和人决斗的场面，“说实话，唐兄弟，善意的建议，你以后还是别招惹奥辛伯爵大人比较好，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顶级坏蛋啊。”
　　老虎头上拔毛要是不小心会送命的，就算唐纳德是武林高手，毕竟换了身体换了空间换了背景剧情，再厉害还是要审时度势的，就比如他，如鱼得水啊。
　　“我只是找他切磋剑术而已。”
　　“切磋……”
　　“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如何回中原吗？”唐纳德想到这，才放弃了自己发傻的固执。
　　“唐纳德，走，去我的客房坐下聊聊，要知道从这里回中国……我是说回中原，恐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简单，他早就想办法溜达去自己的国家看看明朝那些事那些人了，何必窝在异乡，虽然……也不错。
　　进屋，普鲁卡因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指着作为让唐纳德坐下，然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这个时代对于你来说应该很陌生，历史上的法国在这个时期相当繁盛，我指的是战争，火枪手，主教们，还有这个最著名的国王。喝水吗？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酒了……你所说的中原其实距离这里很远很远，就算我花三天三夜讲清楚了路线，你想回去，那也几乎是妄想。”
　　“为什么？什么是法国？还有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一堆陌生的字眼，唐纳德觉得这比约翰所说的那些礼仪还要麻烦，但是他喝了一口酒，清爽润口的味道，“这酒好酒。”
　　“当然好，国王陛下对这个酒十分钟爱，算了这个不重要。我从头给你说起，你看这个……这叫做地图，如果说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那么中原就在这里……”
　　一堂非常系统的地理历史知识课开讲，虽然唐纳德一个字都没有问，不过眼神却越来越失落，他听普鲁卡因讲讲停停，一边还说起中原的政治情况，心里越发的不安，直到对方口舌干燥暂停下来，他才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所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回中原，而且路易纳奥辛和我们中原的王爷一样有权有势？”
　　点头。
　　“这个地方的人对剑术拳术虽然擅长，可是他们学会了更厉害的武器，很像暗器？”
　　再点头。
　　“那么……收留我的约翰先生是个老鸨，而我现在的身份是男宠？”
　　绝对的点头。
　　“我决定了。”
　　“啊？”普鲁卡因猛然看到唐纳德神情坚决的模样。
　　“所谓江湖人不与官府中人同流合污，更不能拘泥于卖身契就放弃生存，如果你都可以顺利的生活下来，我也一定可以。我决定了，我要作个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