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18、第十九章

　　傻子都看得出来路易纳奥辛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他瞄着唐纳德的眼光比看猎物还夸张，漂亮的眼珠子绝对不单单是讨债。
　　“唐纳德，我的耐心非常有限，你见了一次主教，知道我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唐纳德是不敢说他不在乎的，只好本分的点头，“抱歉。”
　　“我不介意你用身体偿还。”
　　如果不是太惧怕路易纳奥辛，说不定唐纳德可以在他脸上发现一种叫做恶趣味的笑容，诡异的，不容易发现。
　　向后退了一步，唐纳德认为如果再承受一次那晚的待遇，他很有可能明天就投靠主教。“我可以为你战斗，但是不能和你上床。”
　　“为我……战斗？”路易纳奥辛愣了一下，“不错，说说你的打算。”
　　“我可以为你出征，为了……”为了什么？唐纳德枯竭的寻找字眼，然后他说：“为了我们的法兰西。”
　　多么堂皇的宣言啊，在路易纳奥辛嘴里说出来，那是他真心的爱和关怀，对于这个国家，伯爵的家业从路易九世卡佩国王时期就壮大起来，可以说再没有一个家族能像他们这样保持法兰□□特的自尊和爱国，尤其，在这个金钱和爱情泛滥的时代。
　　可是路易纳奥辛淡淡的笑了，似乎从他走出凡尔赛宫后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感染他自己，那么在意的往事都可以看淡然，眼前这个男子虽然还稚气无为，但是也许，他才是保卫法兰西的支柱啊。那么多年轻的生命在过去的几次小规模战争中，无论敌人是谁，都及早的消失了。
　　路易纳奥辛想起了之前的几个爱人，又看着唐纳德，他说：“你想参战吗？”
　　“是的。”鼓足了勇气，没有想到路易纳奥辛居然用这么正常的口气和他沟通。
　　“虽然并不确定开战的时间，但是国王的火枪队和……莫顿主教的教皇军都可以参加，如果……”
　　在犹豫些什么？路易纳奥辛摇摇头，“你可以二选一，我会为你支付所有的费用，包括训练。”
　　他答应了？唐纳德瞪着眼睛。
　　“我……可以选择主教的军队吗？”
　　“可以。”
　　“那我可以……”
　　“好了，你的要求已经太多了，从你来到这里我为你支付的金币超过你本质的价值，唐纳德，我并不需要你为此感激我，但是请记住，不要作出辱没我的家徽的任何事。”
　　被路易纳奥辛认真注视，唐纳德觉得恐怕只有起誓才能表达他的心情。
　　“我发誓，即使死也不会投降。”
　　“我要求你，必须活着回来。”
　　诧异的眼神，唐纳德说：“如果活着要承认失败，那样不是辱没吗？”
　　“你不觉得真正的辱没是不肯面对失败吗？好好的打一场吧，这个世界总是属于年轻人的，可以荒唐，也可以冲动……”像是为自己追悼往昔，路易纳奥辛窝在沙发中忽然很颓废，失去精神和光彩，那种黑暗带有灰白的痕迹，几乎让人觉得随时会消失不见。
　　看到一个本该光鲜的男人没落的表情非但没有让唐纳德觉得解气，反而心中生出为难，他觉得自己之前想要背叛或者诅咒这人死的想法那么可怕。尽管路易纳奥辛做了让他痛恨的事，可是这男人毕竟是个有血肉的大人物。
　　“至于你选择教皇军也好，国王的火枪队里全是些危险分子。”
　　似乎除了阿多斯，其余都是些让人相处不快的家伙。[看到了吧，不必追求真实……这里偶尔会有些小小的同人-.-]
　　“你和主教之间……是不是有些不快？”唐纳德停顿一下，后面那段几乎没念清楚。
　　对此，路易纳奥辛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神气，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准许你啊你的称呼我？至于我和莫顿主教，只是政治立场不同而已。”那个人根本就是教皇的走狗，现在更好了，多了一只狼。“不用多说了，滚去休息，明天我再根你算帐。”
　　唐纳德没缓过神来，怎么这人说变脸立刻就变。
　　“还是你打算陪我度过一个有趣的夜晚？”邪恶的目光。
　　逃也似的离开，唐纳德一边跑一边咒骂自己的愚蠢，怎么会因为那么一个瞬间的感情作祟而认为路易纳奥辛是个好人。可是想想他愿意为自己支付的金钱，又觉得他不算坏，逐渐的开始明白，到底信任和怀疑一个人，并不是凭第一印象或者温和的态度，像是路易纳奥辛，他虽然对自己很坏，但是他真实的再表达想法。
　　那个绿色眼眸的少年奥兰多，温和沉默的莫顿主教反而更让唐纳德忌讳，不会吠的狗才咬人，时隔多年的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她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意思。
　　路易纳奥辛拨开窗帘，看着唐纳德快步的向着后院走去时，眼神很伤感，他吩咐一声管家让恭候多时的约翰先生上楼见他，脸上维持着属于他特有的标志，冷酷绝情。
　　所以约翰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路易纳奥辛冷脸站在窗边不知看些什么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更多了几分。
　　“伯爵大人。”
　　“坐。”
　　今天的约翰穿着格外考究，他眼神盯着伯爵的领子和袖口，为那些精细的金扣子感叹不已，他是个十足的拜金主义者。
　　显然是目光太专著，路易纳奥辛不快的咳了一声提醒他，然后切入主题。
　　“约翰，你的人我一向很满意，所以到现在我还在为卡尔的教育费支付给你金币吧。”
　　约翰点点头，谈起生意来他毫不逊色，“可是伯爵大人，我可怜的唐纳德据说也在您的府上，上次我非常惊讶您居然支付了两个月的费用收留了他，可是您也知道，现在时间快要到了。”
　　“我知道。”路易纳奥辛从窗边离开走去桌子边上拿出一张尚未签字的纸递给约翰，“认真点看看，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这是……”约翰接过来看，大吃一惊，“您要……”
　　“是的，我要收养这个孩子。”对于路易纳奥辛来说，唐纳德的新鲜劲就像是养了一只小狼般有趣。“只要你在这里签字，我保证可以给你一百个金币。”
　　“一百枚？”约翰转了下眼珠，“虽然唐纳德刚刚出道，我相信他可以卖到更好的价钱。”
　　“约翰先生，首先我想你要注意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是在谈收养，而不是买卖。在法兰西，一个身份自由的成年人可以不受任何利益支配的选择主人，我只是在争得你得同意，顺便表示我的感激。”眼神徒然变化，锐利的刺向约翰贪婪的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得到了唐纳德，有预谋的协助别人图谋他人财产的你，一旦事情败露，结果你比我清楚吧。”
　　“这……伯爵大人，我，您要相信我。”
　　“好了，不要废话，快签上你的名字，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叙旧，顺便如果你签字的话，我可以继续留下卡尔。”
　　那意味着今晚约翰可以拿到至少一百五十枚金币，而他只是把唐纳德顺其自然的送给伯爵讨他的欢心罢了。这笔帐虽有让人觉得别有用意，可是约翰认为这是笔划算的买卖，便签字了，他承诺很快将唐纳德所谓的卖身契送来。
　　路易纳奥辛得到签字书后指着门对约翰说：“你会很高兴你签订了这个，因为你那个可爱的唐纳德正准备参加教皇的军队为法兰西而战，若是你没有签，说不定你要跟主教大人去要丧葬费了。”
　　冷笑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约翰几乎是逃走，而路易纳奥辛挑起嘴角，唐纳德，你终究不过是我手掌之中的玩具，就算你在教皇的军队里，也一样是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