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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主角和配角, ...
冷相见过皇帝的第二日,皇帝下旨让冷家团聚,将他们关在一处,打破男女不同牢的规矩。
父女相见,夫妻相见自是一番温情。
但是,金燕西怎也同他们一家一起做班房了?
这还不止,祁莫言,赫连攸,慕容晓白三个哥俩好的在牢栏外,提着好酒好肉要招待他们。
显然,金少是有意为之,另三人也是脑壳坏掉的赶场看戏。
冷相笑眯眯的开心享受美食。
这四个年轻人都不错,可惜他没多生几个女儿!
冷清秋一刹那间,内心满是震撼,(赶上N级地震强度,)她望着金燕西,感不可思议,“你到底去了哪里?”
金燕西一把将冷清秋搂住,急红了木栏外的祁莫言,赫连攸,慕容晓白三人。
慕容叫喊:“谁叫你碰清秋了?我也要进去”。
赫连一把拦着慕容,似慕容这般大吼大叫,不能解决问题,“燕西,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金燕西一下子萎了,似衰败了的落叶,他放开清秋,但眼里掩不住再见的欢喜。
冷清秋委实好奇:“金燕西,你既然逃掉了,为何还要跟着自投罗网?你和他们三有何约定?”
金燕西满脸委屈,眼巴巴的可怜相,“他们答应给咱们好吃好喝,前提是我不能随意和你说话,不能随意碰你”。
冷清秋总算明白,他们四个,就是一个大白痴和三个大醋坛子。
“赫连,四人里你最冷静机智,快点离开这里,不要被冷家牵连”!
赫连微笑,“就当是我们几人,最后一次胡闹,以后,只怕没机会了。”
赫连说的伤感,冷清秋以为赫连是悲怜冷府的命运。
慕容无力的依靠墙壁,轻轻抽泣。
祁莫言牵强着拉住慕容,骂他没出息。
冷相看着直摇头,一帮小年轻!
冷母瞧着若有所思,看了金燕西又看看另三个小伙。
冷清韵微微笑着,感叹青春美好。
冷妙烟自祁莫言一出现,双眼就不曾移动分毫。
冷清秋似个没心肝的,大笑:“小白你哭什么?不会是我的死期将至吧?”
冷相轻声咳嗽,冷清秋才稍刻制。
冷母已吓得面无人色,又搂住冷二喊宝贝心肝。
冷相对妙烟和颜悦色道:“烟儿,是爹对不住你,一直不认你,一直瞒报你的年龄。其实你和你二姐出生时,只相差二个时辰。你长相面嫩,看着比实际年龄小,爹没能给你嫁的好婆家,是爹的失误”。
冷妙烟淡淡的笑:“爹,这是什么话?二姐还没嫁,我怎能先嫁?”
冷相看看冷二,金燕西,“若这次能逃离翻身,爹一定将你俩姐妹风风光光的嫁出,金少不愧是金侯之子,清秋劳你照顾,我很欣慰”。
金燕西知冷相猜出上次劫狱是他干的,难得冷相不计较,朝冷相恭恭敬敬的行礼,“是小婿鲁莽,劳丈人挂怀”。
赫连,慕容,祁少脸上无笑容,清秋嫁燕西已是铁板定钉的事,如果能逃脱这场牢狱之灾的话。
他们的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三不要胡乱行事,打乱了皇帝布局。
金燕西沉不住气,死活要和清秋在一起,说什么已经和清秋同床共枕!
本来牢房也不是人人去的,奈何金少死磨硬拽,四人一同到了大理寺。
金少非说要投案,说自己是劫狱的罪魁祸害,死也要和清秋关在一起。
那位高大人被金少爷闹得无办法,一气之下将金燕西下狱,顺便嘱咐了另三个人,送完食物,赶紧走开。
赫连,慕容,祁少三人走后,牢里没好食物招待,连续几天吃着素菜,喝漂丝的萝卜汤。
金燕西吃着却笑出声,对冷清秋说:“以前你总要吃素菜,现在好了,碗里全是素”。
冷二白燕西一眼,不言语。
冷清韵有些不适,面色苍白,从进牢室一直沉默居多,不多话。
冷二担心,“大姐,金少懂得些医理,你让他瞧瞧”。
冷清韵忙摇头,“不用”。
冷母再三劝,贵妃见瞒不过去,才小声说:“女儿有孕了”!
“什么”?一众人呆愣,贵妃被遣返冷府已经很久,冷清韵怎么怀上的孩子?
冷清韵咬唇不说话,只是含糊:“我心里有数,我相信他”。
冷相前后思量,盯着大女儿,“韵儿,爹能信你吗?”
冷清韵微笑点点头,对身处牢狱,毫不在意。眼底的渴盼希翼,对儿子的怀恋,全部寄在那一人身上,“我相信他,请爹也相信女儿,此事还是不要张扬”。
冷相一一看过众人,“你们就当不知道,不许声张”。
冷清秋吐吐舌头,她的乖乖,这么看来一切都有回转,坐牢只是暂时的。
皇帝关着他们一家人,有何目的?
冷清秋想起神仙亲王说过:“一切都会好的,事情还没发展到最糟糕的一步,多余的话我不能再透露,一切会好的!”
那么,这是事先设好的局?他们冷家是诱饵?
冷清秋知道有生的希望,不由开心,对着金燕西微摇头,这呆子偏偏就闯进来,和她在监狱里有啥好处?
一日,牢卒突然好酒好菜招待,说:“吃吧,上面判下来了,你们秋后就被问斩了”。
嗯??连冷清韵也慌了,“爹,怎么就是秋后问斩了呢?”
冷相神色严峻,目光扫视大女儿腹部,“你不能再在牢里待着,他有权知道”。
冷清韵低头,幽幽叹息:“他若是处死我的家人,凭什么有资格得到这孩子?”
冷相大骂“糊涂,夫家子嗣不旺,媳妇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义务,你已经嫁出去了,是泼出去的水,与冷家有甚关系?”
冷清韵大哭,扑在父亲怀里,冷相拜托狱卒转告高大人,那狱卒好心,可怜这一家人。
高大人及时赶到,听了冷相附耳一句,吓得直接趴下,求饶:“老师若再有这样的事,请一并告知学生,学生不经吓”。
冷相一呆,从未见门生这么怂,这般逗趣。
“不用担心,你的好意我心里有数,办你该办的事情,不要顾忌我们”。
高大人点头,快速离去,比上次的速度快多了!
半夜时分,宫中的御医微服悄悄至监牢,为贵妃诊治后,安抚大家:“母子平安,是个皇子”。
冷相大喜,是个男丁,握住大女儿的手,欣喜的落泪,“乖,乖!”
御医恭敬的对贵妃说:“臣会将娘娘接到臣家中疗养,若是有人问起娘娘,冷相咬死了不说就是”。
冷相点头。
贵妃被秘密转移,大家齐松口气,要孕妇冒险参与演戏,太危险且不仁道。
冷清秋怨怪那皇帝,怎么舍得让自己的老婆受苦?
与皇帝相比,金燕西就好太多。他是第一个,为了冷清秋不顾生死,全心付出。
男人或许还值得相信,哪怕会被再伤害一次!
也许,金燕西是值得冷清秋信任的男人!
冷清韵的突然消失,令皇后党惊觉不对。
皇后殿下亲临牢狱,也算前所未有的奇事。
皇后贵为一宫之主,一国之后能降贵屈尊,也是冷家面子大,底子厚实,让皇后一党忌惮。
皇后多年掌权,自有一番逼人气势,对着牢里的几人态度倨傲的似翘头公鸡,“冷清韵去了哪里?”
冷相不理睬也不吱声,冷夫人虽有些害怕,但事关女儿的安危,绝不会轻易泄露。
冷清秋也学父亲那样,金燕西烦不着,直言讥讽:“殿下离宫夜出,是经陛下允许的吗?”
皇后怒视金燕西,“你都快被砍头了,还如此嚣张?你们金家不如传闻中的风光呢!金世子到是痴情,不过没祁少,赫连少,慕容少他们识时务。本宫打算将半盏嫁给慕容少,素卿嫁与祁少,赫连少吗?本宫再为他寻一佳人,冷二小姐以为呢?”
冷清秋冷哼,“他们自娶他们的亲,关我什么事?皇后殿下果真爱民如子,视臣下如内肘,但不知他们是往外弯还是朝里弯?若只为此等无聊事,皇后殿下请回”。
皇后被冷二言语讥讽,气的风度全无,脸孔狰狞,“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们以为把冷清韵藏起,本宫就找不着她?本宫定会找出她,到时一家几口齐全,秋后问斩吧!”
皇后甩袖离去,气势上和皇帝有的比,果然是夫妻,好大阵仗,冷清秋笑看金少,寻衅滋事:“金家的独子,怎办呢?”
金燕西立马笑嘻嘻的,凑着挨近:“清秋嫁给我,我们金家不就后继有人?咱们就洞房吧?”
冷二把脸撇转,面上通红,心里骂他作死。
冷相尴尬的一哼,女儿被女婿调戏,做老爹的帮谁?这俩后生,调情也不看个场地,私下里就好吗,何必当众秀恩爱?
冷夫人顾不得,喜滋滋插话,赞同女婿:“就是,燕西说的在理”。
冷二脸一拉,“娘,咱们在牢里!”
冷夫人一想,确实不方便,对着金燕西愧疚的道:“燕西啊,等咱们出去了,再给你们办事,呵呵”。
冷清秋一叹,虽知道大伙在演戏,可是也太张狂了吧!做娘的恨不得将女儿立刻脱手。刚要和冷妙烟说话,但见三小姐一张脸惨白惨白,虚弱不堪。
“妙烟,怎么了?皇后的话你不必在意,一切等咱们出去再说,祁少不会轻易娶旁人,你且宽心”。
冷二拉着三小姐的手,觉冰凉通透,似冰窖里浸过。
冷相目光复杂,眼底的悔恨愧疚明显,不敢看向夫人。
冷夫人微带怜悯的眼神,她对妙烟的感觉一直很奇怪,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妙烟,但一想那是夫君在外面养的,心里便添增恨意。她不大度,她只是隐忍,不让夫君给妙烟相府小姐的名份,正是因为她心里怨恨着,嫉妒那个女子分得了夫君一分爱,尽管那女子已经死去。
旁人眼中,冷相二十多年不纳妾,女子们都羡慕冷夫人,然而,每次对着冷相眼中的愧疚悔恨,冷夫人便心痛如绞,记起夫君曾经的背叛!
也许,她该知足,毕竟她有二个出色的女儿!
冷夫人看着冷妙烟,再看看对妙烟关爱有加的二女儿,嘴角微微掀起。
她的二女儿心地仁慈,做娘的反不如女儿!
金燕西自觉监牢生活还不错,偶尔和冷相讨论诗词,偶尔奉承下丈母,偶尔和小姨子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和清秋拌嘴,他觉着惬意极了!
哎,这牢狱之灾到何时才算圆满?
谈情说爱,冷二没这闲心。
金燕西上赶着进来,只有他才觉着甜蜜。
父亲心里一定担心大姐,怕皇后党寻到大姐踪迹,母亲还算顽强,有个绝佳女婿供她欣赏。
话说,已经很久不见慕容,赫连和祁少。冷清秋多想念锦衣玉食的生活,多怀念自由自在的天空!他们这里不过是表面上松散,对牢狱生活表现的无所谓,焦急心怒全部埋藏,父亲不急吗?假的。
如果,慕容他们三人都在,牢狱里也一定欢声笑语,同金燕西取笑玩闹,见不着他三人,怪想念的。
不知到能不能赶上榴树结子,葵花艳日的景象?
冷清秋自嘲,她这是怎么了?何苦无事悲秋?又不是上演言情正剧,女主角嘴里非说华丽词句不可,她呀顶多是小白文的白痴女主,永远当不得凤凰,登不得高阶。
冷二捂着肚腹,情不自禁的哀叹:好饿!
一说起饿,众人不禁被挑起食欲,金少叫来狱卒,拿着一方美玉,“拿着,到侯府整一桌菜,金府必定重谢”。
冷相欲制止,皇后一党的严谨监视不得不防,这般堂皇的奢侈,哪里像囚犯?
话说,他们都好久没吃佳肴美食。
冷清秋来了劲,连声道好,对冷相撒赖:“爹,啊,”这一声啊拖得尾音悠长,“咱们就要做牛逼的囚犯,被疯牛逼急了,还不许咱们嚣张一下子?”
冷相咂咂嘴,无奈点头。冷妙烟也一脸欢容,“姐夫还是你大方,呵呵”。
金燕西拿眼瞟着冷二,见她樱唇轻开合,朱颜喜色,虽不是倾城倾国,但一脸的娇憨慵懒,对食物的渴求样子,引得他喉间吞咽口水,不敢再看。
金夫人那一知儿子要吃肉,吩咐了厨房半夜起灶,死活要探监,被金侯拦着,夫人亲自嘱咐亲信务必安全送到牢室。
金夫人在家一哭三闹,心疼儿子,金侯一力拦阻,不让夫人坏事。金侯早就放话,说与金燕西脱离父子关系。
这一夜,冷府一家大吃一番,好酒好菜吃的欢畅,哪管金侯在家头痛,忍受金夫人闹腾。
天下间,最牛逼的囚犯只此一家。
日子很快临近问斩,这日,洪太师亲自主持,亲自督促斩刑顺利实施,金夫人带着家仆法场外等候,哭的叫凄惨,埋怨自家夫君无能,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性命。
秋气潇潇,万叶飘摇,石榴花瓣刮落,无数残红尽显殇,冷清秋嘴角的笑意味不明,可惜了被秋风刮落在地的熟石榴,她还没机会尝一尝。
戏演得深沉,可怎么还不落幕,难道真要等到冷家和金燕西被砍头
洪太师一番得意,恨不能午时三刻都不用等,直接削下死对头的脑袋,除去了冷相,冷清韵即便逃脱了,也不足为虑。
时间一点一滴,分外金贵,愈发的难熬。金燕西见慕容等俱不见,心里踏实些,想来他们都有准备。
洪太师手持发令牌狠狠掷下,“行刑”。
刀斧手准备,冷二微微发抖,忍不住朝金燕西看去,金燕西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怕!”
恰在此刻,皇帝赶巧的出现,制止屠杀,“朕昨夜生一梦,仙家托梦说冷相无罪,此案必须再审”。
洪太师大惊,大声责问皇帝:“陛下怎如平民无知?此事不得拖沓,刀斧手快速行刑”。
皇帝见太师跋扈,目无君上,大怒:“谁敢不尊朕号令?”
除了发呆的刀斧手,除了不知状况的观刑老百姓,除了一脸惊讶的金夫人,没有人在意皇帝的号令,皇帝大惊,“太师,要造反吗?”
洪太师哈哈大笑,拂须长叹,目光凶狠,“老夫今日偏要斩杀冷相,陛下当一旁默看,如果陛下一力阻拦,休怪老夫手辣”。
皇帝也不示弱,“太师是挟持朕?以为朕无准备?刀斧手听令,放开冷相绳索”。
形若痴呆的刀斧手很快恢复神智,手脚麻利的解开绑缚冷相的绳索,在行刑的台下,在布幔遮蔽下,几个人从台下钻出,护卫冷相一家。
赫连当先解开绑缚金燕西的绳索,递了兵器。
洪太师此时才知落入陷阱,“周围尽是老夫的随从属下,陛下以为凭区区几个小儿,就能逃脱?”
和洪太师在一起观刑的高大人,朝皇帝下跪后,站在皇帝身侧。
洪太师一怔,随即明白刀斧手都是高大人事先安排,必是他的心腹。
皇帝不急不慢,神情轻松,南北门方向传来杀伐声,洪太师大怒,命令手下乘此时结果皇帝,皇帝周围几十名随从俱是高手,洪太师纵有千兵万众,一时也攻不破皇帝周边的防护圈。
金燕西一剑在手,奋力厮杀。京城四少带着十来个心腹,一同保护冷相一家。金夫人早伶俐知趣,和冷夫人等会聚在一处。
厮杀场景残忍血腥,冷清秋将冷妙烟双眼遮蔽,目光离不开金燕西,他一柄手中剑,巍巍凛凛放寒光,剑势骤急,一方惊鸿!满袖飘风,虽是行杀戮,但依旧风雅,姿态飘逸!
赫连一把红缨枪,飒飒舞动,与他对敌的人,个个被挑破肚肠,赫连本是丰神奇俊的男子,此刻便如地狱修罗一般嗜杀,神静湛然的双眸染上红色血舞。
祁少一项矜持姿态,此时也是狠拼,虽是对敌厮杀,但姿态仍旧潇洒,不愧是超级名模,POSS摆惯了的。
慕容平时看似温文,此时也杀红了眼,杀的敌人抱头缩颈,魂飞魄散。一双厉眼一双眉,透着硬挺英姿,发狠的样子蛮可怕。
冷清秋知道,他们不会有事,京城四少岂是徒有虚名?
果然,四少保护的严密,等金侯与慕容驸马,祁帅等领兵援手时,冷家人毫发未伤,洪太师及叛逆首脑通通被活擒,金燕西朝父亲跪拜后,喜滋滋的站在冷清秋身侧,禁不住心花怒放,搀了冷二小手,死活不放。
赫连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慕容与祁少神色黯淡,老实的听皇帝训示。
皇帝发落了洪太师一党,任命高大人肃清余党,冷相官复原职。称冷二小姐秀外慧中,特御封清平郡主,享公主俸禄待遇。
冷二心里虽奇怪,但放下心,至少皇帝不会再纠缠。
宫里头,皇帝早做安排,皇后被幽禁,冷清韵入宫廷,暂理事物。
皇帝大摆筵席,庆贺郡主的封赐,冷清秋沐浴正装,满身锦衣,翠袖微舒,兰蕙芳郁,清幽娴静,好比烟霞出远山由,自有一番风华气度。
皇帝见了盛装的冷二,不由赞叹:“清平之貌好似一夜昙花,不觉中便悄然绽放,到应了一句: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来,清虚雅致,全无半点尘埃”!
冷清韵一脸的欣慰,“秋秋到底是冷家女儿,忍的荣辱,甘清贫!陛下,二妹的婚事不能草率办理”。
皇帝大笑,点头:“朕的姨妹怎能委屈?但不知,清秋最中意何人?”
一众大惊,难道皇帝不知金家同冷家已经定亲?皇帝明知故问是何用意?
金燕西紧张的满手是汗,不自然的盯视冷清秋,生怕她突然反悔,毕竟,她当初选择他是无奈之举。
冷清秋一笑:“姐夫任清秋自作主张,不要插手好吗?”
冷清韵险些摔了杯盏,二妹太无礼,虽被皇帝封了郡主,也不能当众驳了皇帝脸面。
皇帝眼中精芒一闪,狐狸般的算计笑容,金口一开,“清秋当日为金少搭设擂台招亲,朕也效仿一次,明日正午,清平郡主抛绣球择佳婿”。
金燕西口张的老大,欲哭无泪,身子早瘫软半边,皇帝大人开吗玩笑?
放诞不羁,风流自赏的金燕西此番萎靡无力,脚边飘飘荡荡,怎么回府也不知,金侯气恼儿子不中用,偏是个情痴。
慕容晓白,赫连攸,祁莫言虽心存侥幸,无一不想碰试运气,想最后搏一次。
金燕□□立纱窗,种种伤心,别样凄惨。
金夫人劝说:“你这样子怎么有力抢夺绣球?早些安歇,养足精神,争个儿媳回门,娘也光彩”。
金少才收拾了睡去。
这一夜,四少同样无眠。
阳光正好,皇帝金口一开,京城人潮涌动,纷纷凑趣,擂台前人山人海。身为万众瞩目的冷二,打扮素净,脸上无半点脂粉,连衫子都是白色,百姓奇怪新娘子为何这般打扮?
冷二手摇团扇,仿佛事不关己,皇帝成心的取笑看戏,她偏偏要惊世骇俗一番,不顾冷母的威逼哀求。
皇帝会携着贵妃出场,秋日里存尚余热,大姐有孕在身,也要淌这浑水!八卦威力无穷大。
皇帝千护万拥出现,旌旗銮驾华盖,君悦臣欢同看戏,个个奉承世道昌,冷清韵一见冷清秋装束,俏脸急白粉面殇,急命随身大宫女传命。
大宫女奉了女主子命,督促冷二小姐换上吉服,冷二微嗮,“姑娘告诉姐姐,再逼我,我就身跳擂台,大家一起死”。
那大宫女又急急的回复,冷清韵知道冷二性子,只得放任清秋胡来。
皇帝不管,他只管看戏,见猴子偶尔反抗,不足为怪。
好不容易四少准备完当,金燕西看上去蛮憔悴,无平日的资质丰粹,举止娴雅。倒是慕容,赫连,祁少一派义气凌千古,作势冲霄汉的英姿。
四人目光齐聚,热力四射,真要把冷清秋灼烧出一个洞,冷二待礼官下令,右手轻扬彩球,四人一势抢夺,金燕西冲天百尺,耸汉凌空,手刚要接触绣球,突然间,冷清秋从高处纵下,金燕西大惊,顾不得绣球,直奔冷清秋。
赫连,慕容,祁少全神贯注的目注彩球,哪里管的金燕西离身,三人你拼我打,赫连毕竟是武家出身,动如狡兔速如金梭,意气扬扬的手持彩球,目光去处,刚好看见金燕西抱着冷二自高空徐徐而下。
观众们惊呆,醒悟后纷纷鼓掌,真是场精彩演出!这冷二小姐抛个绣球,也与别家不同。若无人救,差点摔死。
赫连俊逸神采的面颊,霎那间苍白,眼死死的盯着金燕西。
慕容一脸惊讶,还未回神,对与冷清秋打出的测试题,尚不能解其意。
祁少一愣,再微微浅笑,清秋果然是个会作怪的女子,一身白衣的抛彩球不说,临阵出难题。他就是太专注绣球,才失了先机。
皇帝及一众大臣呆了,这结果怎么算?算谁赢得美人?
冷贵妃一脸无奈,只是看着皇帝,看皇帝怎样裁决。
皇帝额上见汗,一个断不好,不仅失帝王信誉,也会引起百姓非议。
冷清秋不好惹,他有些同情四少,为这么个大胆敢为的女子神魂颠倒。
冷清秋任金燕西搂抱,感觉他身体微微颤抖,胸际的心跳失律,搂着她的右臂似钢铁坚硬,目光复杂的与赫连对视后,看向皇帝方向,紧张皇帝的裁决。
皇帝思索会,将难题抛给冷清秋,他判个不好易得罪人。
“郡主说该如何判?”
冷清秋向皇帝盈盈拜倒,“若是清秋身死,谈何做夫妻?清秋只是难断,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望赫连勿怪!对不起”。
赫连惨笑,抱着绣球呆怔,心里想:这球抢来何用?
皇帝的亲弟弟,亲王殿下,满目同情的看着赫连,还好他见机的快,不敢惹恼冷二,要不然头痛的就不只是皇兄。
此次抛绣球剧目,连一项逍遥惯得廉亲王也到场,对着冷清秋呆呆的看,似在寻找故人的影像,对冷清秋倍感亲切,很欣赏这个女孩子。
冷相及金侯彼此点头见礼,这桩亲事应该不会有变故了吧!金侯是怕儿子被逼成疯,冷相怕二女儿又出幺蛾子,年纪大的一辈,怎经得起几次三番的刺激?
皇帝摆驾回宫,设宴招待群臣,杯盏飞传,一派和气升平景象。
今夜,有几人对月惆怅,临窗嗟叹?
金燕西的心,此时才定下,先前担心清秋安危,被她吓得半死,后来又牵挂绣球的归属,但仍不放心赫连攸,慕容晓白,祁莫言!
他们四人一起长大,好友失意,金燕西怎能开心起来!好在身边坐着冷清秋,心里暖意升升,望着清秋爱意驰驰,她终于是他的妻!
志得意满的金燕西,第一次正大光明以冷清秋未婚夫的身份,接冷二出府游玩。他想啊,该在这几日定下婚期吧?央求金侯夫妇同冷相商谈,冷相犯愁,说贵妃当众表示,冷二小姐的婚事不能简单从便,肯定要得贵妃娘娘的旨意才行!
金燕西犹如鸭子在嘴边,猴急吃不着,心里急切,临睡想清秋一遍,早起时也要惦念几回,恨不能时时刻刻怀中揣着冷二。
每日往冷府跑的勤快,连冷母也异议,未婚男女好歹避嫌疑。此时不比在牢狱,该安分些。
冷清秋大早起来,身上着嫩红的坎肩,素白的紧袖里衫,系着结彩湘裙,鬓边簪着金燕西所赠发簪,乌发皆盘起,露出一截脖颈,金燕西见了浑身软,巴巴的挨着冷二,嘴边微笑斜睨,颇有些贪看枝上夭灼桃花的神态。
冷二见着便有些腻,天天被他缠着,生怕她跑了似的,“去,一边坐着,也不嫌热!”
金燕西含笑摇头,“清秋,你身上的冰麝香真好闻”。
冷二一下子红脸,被燕西调戏,“今天又要做什么?”
金燕西来劲,“清秋咱们泛舟,若是夜间,月景更美得很,我想和你独自待着,好不好?”
冷清秋微思量,独处便独处,还怕他?当即点头答应。
深秋雨水渐收,红叶纷飞,多是游人踏步登舟,冷二伴着金燕西登舟,湖水光寒水溜,湖道两旁白荷迎客,红色更俏,冷二手里剥着黄橙,金燕西张着嘴要吃,冷二故意切了大块,猛塞他嘴里。
离月夜还早,现在只是中午,随便吃些水果糕点,中饭也蒙混了,叫金燕西摘荷花的机会,冷二快速的摘芦苇,芦苇絮絮揉了碎,塞进金燕西后领,金少拿着粉荷直喊痒痒。
冷二大笑,叫他一副SHI样!
金燕西实在忍不住痒,此时无人僻静处,快速脱了衣,噗通就往湖里跳,洗去芦絮。
冷二看的目瞪口呆,活脱脱一条美人鱼!
阳光洒在金燕西脸上,金黄色盖脸,连汗毛都清晰,绝色的美貌益加耀眼。
冷清秋仿佛饮了新香糯酒,目不能移。
美人鱼上了船,浑身水淋,晶露般的灿射阳光,见冷清秋发呆,不由春花一笑,愈发迷得冷二失魂。
冷清秋见了美人鱼凑近,手管不住的朝他胸前拂去,精壮无一丝肥肉,比例协调的身材。
金燕西的唇向冷清秋凑近,忍住不急切,轻轻沾点,伸出舌尖轻描,眸中散发热力,呼吸渐渐急迫。
冷清秋知道他要使坏,但此刻已经不受控制,理智全无。被他引的心急,双手攀上金少脖颈,狠狠的压住美人唇,含着舌用力吮。
金燕西惊异清秋的大胆,他巴不得冷二情动,二人紧紧搂抱,热力缠绵。
久久唇分,冷清秋小声嘀咕:“你故意的!”
金燕西微笑,眼里魅惑无限,味仍不足,又轻啄她唇,冷清秋止不住低Y。
金燕西猛地推开冷二,面上醉色,“我怕我忍不住”。
冷清秋也知道,四顾下见幸好无人,“快穿上衣服”。
金燕西囫囵的清洗衣服,湿淋淋的穿上身,运内力将水汽蒸干,朝冷二柔声道:“先午睡一会,我在旁边看护”。
冷清秋怎么觉着这话是男女相悦后,男主体恤怜惜女主的情话?
真不该和他单独出来。脸上一红,步入舱里,睡下不语。
天际渐渐黄昏,冷清秋一觉睡的舒坦,她这算不算和金燕西谈恋爱?亲也亲过,搂也搂过,再不面对,好像太矫情了。
舟外隐隐的有火烛,百试苍苍隐流萤,岸边金菊花落地,美景如诗画。
游人尽去,偶尔见一舟,彼此错过。
远处近里,枫叶满山,些许蝉鸣蟋叫,晚风徐徐接近,人静月升,花入梦!
冷清秋步出,见金燕西在摆弄餐具果盘,月下看美人,比白日里朦胧几分。
金燕西执迪吹奏,丝丝拨撩人心,款款爱意,和风相送佳人。
一曲终了,冷二不可能不感动,若是金燕西换做旁人,那三人怕也会殷勤招待,但最后,在她面前的男人还是金燕西。
精致餐桌上,金燕西备至了各色水果,还有二碟小菜,一壶美酒。火红荔枝,肉甜皮薄的龙眼,金色玛瑙肉色的栗子,枇杷香桃,脆李杨梅,鲜石榴!葡萄椰子应有尽有!怕是皇宫里才能如此齐全,难得他有心,冷二见了美酒,不得不怀疑金燕西的用心。
是想把她灌醉了,好煮熟饭吗?是单纯的讨好,追求浪漫吗?
果然是花花公子,懂得勾钓女人。
不知是不是和他亲昵过,冷清秋愈发觉得月下的金少风采异常脱俗,前几年的金燕西,恃才傲物,对事轻慢,何曾如今夜细心?心上惦记过谁?
“我们晚回去,不好吧?”冷清秋试探。
金少一笑,招呼冷二:“快吃些菜,将就些米饭!肚子饿了吧!中午也没吃饱”。
冷二嘴角抽筋。
金燕西为冷二斟酒,冷二推说看月,乘金少抬头时,泼了酒,只沾了些唇,看似喝干了。倒要看丰神骨秀的金少玩啥把戏。
金少吟诗弄墨,女子们大都喜欢这套,他摸不准清秋的喜好,只好全部施展,待冷清秋渐有醉意,才假意的扶持她入舱。
金燕西心如撞鹿,缓缓朝冷二身上靠近,“我这样好像不对,但也只有此刻能和你接近,你不知道,我夜里想你想的睡不下!好似情窦初开的十三岁少年,这么一说,我好像从未正眼看过旁的女子!若当年不拒婚,你我二人早成夫妻,孩子也满地跑了,你可知我懊悔过多次?看见你跳擂台,我便想同你一起死,看见赫连拿着绣球,我竟想杀了他!”
金燕西轻吻冷二,良久又开口:“你这个折磨人的妖精,何时才点头嫁我?总是这么干看,不敢越雷池一步,多幸苦?”边说边解开冷二上衣,金少立时酥了,“咱们若成了事,你还会不会拖延婚期?”
金燕西的唇自冷二脖颈向下,正神魂颠倒,不妨冷清秋突然坐起,将他推得一倒。惊惧冷二的面色,默默不语。
冷清秋心里埋怨,此时尴尬不好发作,故作冷漠:“送我回府”。
金燕西神色仓惶,不敢违拗,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乖巧模样,他这糊涂事做的,万一清秋一恼怒,撤销亲事怎办?
金少扑通一声跪在冷二脚边,“都是我不对,清秋你别生气,罚我什么都好,别不理我”。
冷清秋喜怒皆不是,此刻只想尽快回家,若再任他缠,怕经不住软语,刚才那会拼了好些力气,狠力拉回理智,哎!英雌难过美男关,美人计长胜不败,所向匹敌!
赶紧回家吧,待明天再想法子整治金燕西。
金少的美男计半途失败后,冷清秋以未婚夫妇婚前不宜见面为由,拒绝同金少见面,金少大急,思量好法子讨冷二回心转意,金夫人为儿子筹谋,说女孩子大多喜欢新奇小玩意,罗帕胭脂一类,再不济送个鹦鹉,猫狗给清秋当宠物。
第一天,金少搜罗了纯白京巴犬,翠绿羽毛会说话的鹦鹉一只,满身黑毛的猫一只,亲自往冷府。冷二见了后,礼物全收,就是不肯见金燕西。金少可怜巴巴的守望一天,忍不住悲伤径自回府。
第二天,金少搜罗了簪饰耳环宝钗,绫罗绢帕,簇新鎏金妆盒,但凡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金燕西装了一箱,听说冷清秋见了后,喜笑颜开。金少心想:得她欢心,今日不肯见便不见了吧!
第三天,金少忆起冷清秋说过,她喜欢看他上下腾挪,衣袂飘飘的样子,起了大早,在冷清秋绣楼下,学公孙大娘舞剑。
冷府上下自祁莫言那次表演,已经很久不曾娱乐,人生数十载,搞笑是必须的。舞第一遍时,美人风采燕姿,舞第二遍时,美人身轻如柳,舞第三遍时,观者疑美人自虐,舞第四遍时,观者厌烦无趣,舞来舞去无新花样,这美人存心卖弄!舞第五遍时,美人微有汗,神色稍急躁不安。
金燕西反复第六遍时,冷清秋的丫鬟下楼传话:“金姑爷,您还是回府梳洗一下吧!您现在的样子,小姐说好难看”。
金少一听,快速往微型荷花池处照脸,自己都要忍不住骂,往昔从容不迫,服帖的鬓边碎发,此时如卷毛狮子般,一副杂草姿态。面上的汗渍,好似几天没洗脸,枉他还暗自得意!
金少沮丧,几天里没再作出惊人之举,午夜梦回,时残留梦,不愿醒。
他变了,从前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对冷清秋先是不屑,再愧疚,然后是避之不及,直到获悉了她的真性情,惊奇赞叹之余,存了追求爱慕的心,相对的对手是自己的三个好兄弟!
他办事急躁,惹恼了清秋,错全在他一身。
他告诉自己,一定会打消清秋的一切顾虑,让她放心地跟自己步入婚姻殿堂,可是,他因自己一时冲动,破坏了良好印象。
患得患失中,金燕西苦思冥想,怎么把冷清秋哄得回转心意?
冷贵妃也怕冷二在家待得久了,隐晦提及,冷清秋是时候成亲啦!
喜得冷母拍手称快,着手嫁妆事宜。
皇家御赐的财帛无数,冷母一心想把二女儿打扮的跟天仙似的。
冷清秋没办法,阻挡不了爹娘嫁女的决心,不恋爱个三五载,她真的不甘心啊!
冷清秋一纸书信,主动招来金燕西。金燕西没曾想她主动找他,乐滋滋的赴会。
冷清秋手中放下茶具,“我叫你来,咱们的婚事好似不能避免,且迫在眉睫!我是不愿这么快成亲,可有什么办法?你也不要太得意,以为成亲了,就能左右我,我们事先约好,先不急着洞房,不急着要孩子,你答应吗?”
金燕西一愣,原来如此!
“清秋,一切依你!”只要先抱的美人归,名份定下就好,其他的暂时顾不得。
冷清秋点头,便不再多说,一副送客的冷淡神情。
“清秋,我们也好久未见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原谅我!难道,非要这般冷淡?我爱你,是掏心窝子的那种,是我糊涂下贱,你大人大量,饶了我”!金燕西心里急,但也没办法。
冷二微微一笑,依旧不言语,金少搞不懂,“清秋,我保证下次没你的允许,我不碰你分毫,还不行吗?你想几时要孩子都随你,你想挖出我的心都可以,就是不要冷淡对我,似不认识一般!我心里很难受”。
冷二见他诚恳,索性摊开说,“人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彼此,尤其是男女之事,双方要有感情,一时情欲,,放纵,或委屈求全,都不是夫妻长久之策。我爱一人便会持久,同理,我的男人必须耐得寂寞,忍得情欲,不受诱惑!我会老会丑,我要拿什么挽回你?我凭得只能是你地爱,恋爱是婚姻的前奏曲,男女双方要了解,要培养感情,之后才能维持婚姻。你懂吗?你现在的急不可耐,你现在的满腹爱恋,你能保证日后,你会不变心?海誓山盟人人会,坚持住的能有几对夫妻?一时眉眼相对,一时郎情妾意,你能说今后不会出现,再次令你心动的女子?日后的生活,谁都不能预见,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对婚姻本身无信心,情到浓时偏转薄的凄楚,要你我亲身试炼尝一遭吗?”
金少默默无语,被话语问住,即便他起誓,清秋也不会相信,只有日后印证。他必效仿荀倩,对爱妻执着一生。
叹古今得失,是非荣辱,何时餍足?
金燕西只愿获佳人芳心,同心偕老,感情柔顺,对着冷清秋,心内凄苦尽去,温柔复返。
“清秋,无论如何给我们彼此一个倾心机会,哪怕你负了我,我负了你!让我们经历结局如何?我还年轻,多久都可以等待。我眼里只有你,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坚持我的,你也不要放弃尝试。”
秋日下,一对璧人各怀心事,金燕西笛意飞扬,闲庭雅苑,偷揣红颜心意,心中百转尽赋笛音,贪看娇娘容颜,不辜负大好青春。
冷清秋本没什么怨,不过是存心难为一下金燕西,见他言辞肯定,也不反驳,忠与不忠不是现下断定,时间是最好的印证。
她对他不再讨厌,偶尔的亲吻不会抵制,但若交心,还差一筹。
身可以残缺,生活也可以困苦一些,心是再不能伤的,可金燕西偏偏要她回应,要她的一颗心。
作为一个丈夫,他要的不多,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也不是错。错在,他不是现代人,不知道一夫一妻的重要性,错在她不是古代贤良女子,心思窄小,不容背叛。
冷清秋与金燕西说开了后,二人相处似朋友般融洽,偶尔一处下棋喝茶,金燕西心态平稳,不再急迫。
成婚前的二人不再继续见面,冷清秋也静等佳期,婚礼当天上妆时,冷清秋自己也要被吓死,一张脸被涂抹的似死人。敢情夫妻洞房花烛夜,新郎月下看美人,要的就是这幅尊荣?
小丫头一旁解释,“小姐,这是第一妆,还要重新画的”。
鞭炮燃放,铜锣吹打,新郎倌终于来迎,盖头下的冷清秋不用看,已知金少何种神情,他必是志得意满,欣喜若狂!拜完天地,古代的夫君名份定下,彩绸的另一端,金少行走稳健,步伐里透着欢畅,小心翼翼的牵着彩绸,引领新娘入洞房。
稍后金燕西出去了,跟随新娘的丫头婆子,急忙为新娘卸妆重新打理门面,重重的凤冠终于拿下,冷清秋长出一口气,但随即被满头的珠钗吓坏,一个金赞少说有二两重,还要插得满头?
“不行,压得我脖子痛死了”冷清秋制止。
婆子迭声的口说罪过,“新娘子不能说那个字,犯忌讳”。
“那就简单装饰,脸上胭脂少糊些,跟城墙厚似的,我自己来”冷清秋二话不说,拔下许多头饰,拿帕子擦了浓胭脂。
婆子丫鬟待要强行着妆,外间已传人声,只得由她。
闹洞房的人群里,赫连,慕容,祁少不曾缺席,三人强作欢颜,怕在家对月照残影,还是心伤,不如故作大方,四人好做朋友。
金府外明月影下,稀星数点,洞房内笑语欢声,吵闹着掀头盖,金燕西一面好态度的说话,一面拿秤挑红头盖。
金燕西满面春色,唇红齿白,新装红绸愈发的灿曜英姿,红头盖挑下。
一室寂静,无人发出声响。
众人以为会看见一位眉如黛翠,唇似涂朱,眼若秋星,腮含春色的淡雅新娘,哪料!是一位钗斜鬓乱,面上脂粉不匀,满眼煞气的新娘?
祁莫言微愣后,恁是不客气的仰面大笑,赫连也是一脸淡笑,慕容想笑但幸苦忍着,朱色碧颜的金燕西和混乱不堪,面目不整的冷清秋站在一处,风华秀丽与貌丑妍媸,成鲜明对比!
金燕西掩不住殇,她就非这样吗?如此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好个洞房花烛夜!
众人笑后,看金燕西面色不对,纷纷掩了笑颜,缓和气氛,要新婚夫妻喝交杯酒,金燕西愣着不动,还未缓神。
冷二自动的倒了二杯酒,走近金燕西,先把自己的那杯喝干,又含了那杯酒水,对着金燕西的唇凑去,悉数灌进金燕西嘴里。
若不是齿颊留香,金燕西几乎不敢相信,冷清秋如此大胆,当着这么多人,丝毫不避讳。
冷清秋持二个空杯,对看客们下逐客令,“良宵苦短,我夫妇谢众位亲友捧场,夜深散去吧”。
对于今夜,慕容,赫连,祁少是度过了一个愁不归眠,立残更箭,容销红都变的夜晚,对金燕西是忧喜参半,风流闲却的夜晚,对冷清秋来说,是沉梦晚香的舒适夜。
可惜,金侯夫妇还抱孙心切,浑不知这里安然无事,只把良宵当平常。
新婚夜第二日,丫鬟仆从整理新房,对着婚床左看右看,彼此怀疑,不敢吱声,匆匆收了漱洗盆罐。
冷清秋冷眼旁观,叫住屋中各人,“我房里的事不用你们浑说,若哪一个不知好歹,看我手段”。
金燕西微笑,语调里的附和及威严不容质疑:“都听少夫人的吩咐,不许嚼舌根造是非”。
几个丫鬟懂事的跪地,她们知道少爷对少夫人的疼宠,之前金少在府里的闹腾,全是为了这位少夫人。
金少经一夜思量,把心放宽,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何必劳心肠完结?尽了人事把清秋娶回府,日子还长!
冷清秋对铜铸镜理鬓发,斜眼瞧见金燕西望着她发呆。微微一笑,“夫君可看见芙蓉花一朵?”
金燕西回神,脸上发热,径自拿细笔,沾了丽色,“娘子,让我为你画眉,叫我也知画眉乐趣”。
冷清秋大窘,见丫鬟们抿嘴不敢大笑,当着外人不好排遣他,“别叫娘子,叫老婆!”
金燕西大喜,‘老婆’什么的,虽没听过,但她的态度至少是温顺得,“娘子叫老婆,夫君有没别称?”
“有的,叫老公!”
金燕西大大的应承一声:嗯!
冷清秋红脸,抓着胭脂盒子朝金燕西泼去,闹得金少脸上身上都是胭脂,冷二快活的大笑,拿帕子替他擦。
金少眼中全神贯注,享受冷二的亲近,满怀情脉脉,心中满足,大有不是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之感慨。
二人眼神交接,金少情思悠悠缠绕,迫得冷清秋不与他对视,即便他为她温情画眉,也不去看他眼,满眼的放电。
“愿今生,锦帳千重,护此红妆”!金燕西放下眉笔,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文艺的培养夫妻感情。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巴不得夫君柔情,但冷二只觉周身鸡皮,太肉麻!
此刻,金燕西慧眼早含情,桃花脸面,半边酥,痴情甘愿司香尉,保护幽香系永铃。
冷二闪躲守寸地,不叫儿郎称心。
金燕西新婚,金侯夫妇对小夫妻满意极了,过了一月余,金侯婉转的对儿子说,“你也不小了,该做一番事业,边境那里有些动静,你和赫连攸,慕容,祁莫言这几日出发吧!家里有爹娘照顾”。
金燕西不想走,还没和清秋处够感情,这时离开未免突然,保护国家守卫边境却是成熟男人该做的事。
成熟男人不能因私费公,成熟男人不能过于沉湎爱情,可是,他现在真舍不得清秋,维系感情本就幸苦,再来个远距离接触,同清秋交心要等到何时?
成熟的金燕西不由哀叹,他现在很想喝闷酒,清秋会不会在意?
薄有醉意的金少,摇摇晃晃的迈步,嘻哈地对着冷清秋不带善意的笑,“清秋,若我去边境戍边,你可让我去?”
冷清秋以为他胡说,她对喝醉酒的男人一向没好感,“去就是,我还拦着你?”
金少如漆的双眸,瞬间失了神采,身上如六月天遭冰雪,彻冷肌寒,“我知道了,后天就出发!”
“咦?”冷清秋惊疑,略一思量,不由好笑,金燕西试探她,虽知边境去定的,但仍然多此一问,若她说留下,怕要得个阻挠丈夫进步的名声。
“大丈夫何拘小节?我是个贤惠的人,不会拖你后腿,怎么?还怕我跑了?”冷清秋调侃他,心底微甜,他这般在乎!
金少苦笑,蔫了的茄子,提不起劲,自己扑在床上昏睡。
冷清秋定定的看着他,也许,在他走前先安他的心,省的金少胡思乱想,微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在他身边躺下。
半夜时,金燕西口渴,刚挪动身子,发现身侧一人,她怎么会?
他和她这些天都是分开睡,金燕西复又躺下,装作不知道。她也许是困极了无心的。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哎,成熟男人应该要有耐心,他会等待很久,身边躺个女人,碰又碰不得,原以为要的不多,到头来还是俗人一个。
乘她睡熟,搂抱她的腰,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难得的一次同床共枕,这般?还是夫妻名份!难,成熟男人就应该咬碎牙齿合血吞,成熟男人就该对着妻子极尽忍耐,成熟男人就该护家为国,耍赖泼皮,使计全不中用,剩下的只有耐心!
一晚过去,冷清秋依然是老样子,比往日没有不同,哪里像新婚情浓的妻子?
恰此时,丫鬟十万火急的说老夫人有情,这种时候,做婆婆的不让小夫妻抓紧时间缠绵?到底是何事?
金燕西心下惴惴,和冷清秋一同来到母亲房,金夫人叫仆妇们通通退下,着可靠的人看守外间,看似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到现在都分房睡?怎么回事?”
冷清秋不说话,此话题不开口才好。
金燕西支支吾吾的答:“娘,这事您别管,是我和清秋间的私事,您别管”。
金夫人气急:“爹娘给你讨一房媳妇,是让你当摆设?传宗接代,不孝为大,知不知道?”
金燕西一边点头,一边说:“不急,不急”。
金夫人一拍椅子扶手,大喊:“我急!”
金燕西一副傻瓜样,“娘和爹再生一个就是”。
冷清秋一旁憋不住,噗哧笑出声,继续装聋作哑,金家母子真好笑。
金夫人一时气极,“不管怎样,今年你们俩必须生一个孩子”。
金燕西颇为难,“娘,恐怕现生也来不及,儿子要去边境的,您忘了?”
金夫人愕然,她搞不懂这对小夫妻究竟怎么了?儿子还这般护着娘子,拿当娘的不当回事,娶了媳妇忘了娘!
金夫人感觉事态很严重,她必须在儿子上战场之前,解决了此事,哪怕还剩下一天的功夫,这事必须和亲家母商议,儿媳妇的娘家人,应该能说上话。
冷母听了半晌没言语,这事她怎能插手?做母亲的虽觉着女儿不对,但总要维护女儿一切的举动,对着金夫人只好抱歉:“秋秋必是和姑爷事先商量好的,做娘的也不好说她,这事我帮不了”。
金夫人大怒,冷家果然生的好女儿,冷清秋虽御封郡主,到底是金家的媳妇,冷母这般袒护自己的女儿,真是不像话。
“嫁为人妇,生育子女是天经地义本份事,你们冷家未免太自恃清高,仗着贵妃二皇子支撑,但道理上总说不过吧?”
冷母微微一笑,不否认也不赞同,“亲家母听我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总不能包办任何事,由着小夫妻自处不是很好吗?”
金夫人见冷母执意不愿帮忙,气怒的回金府,途中越想越气,既然她找不到帮手,那么凡事靠自己,金夫人思量有什么好办法?
晚间吃饭时,金夫人召集一家,说是践行饭,殷情的给小夫妻夹菜,冷清秋只尝了一口,心中有数,低头在金燕西耳边提醒:菜里掺了药。
金燕西的神情一下子变幻莫测,放下手中银筷,无奈道:“母亲!”
金母冷脸看向冷二,“媳妇好本事!”
冷清秋神色自若,干吃白饭不吃菜,婆婆准备的丰富菜肴,白白浪费!等会子回房添些糕点,喝点茶也不赖。
金燕西与冷清秋回房后,金少显是受了刺激,怎也想不通知书达理的母亲会耍手段,为了添孙连儿子都算计,越是这样逼迫,越不着急生孩子。
冷清秋递了碟子,“吃些吧,我看你几乎没吃”。
金燕西苦笑:“对不住了”。
冷二无所谓,一项是她给别人下药,料不到有一日遭别人的暗算,这糕点没被加料,可以放心食用。
金燕西象征性的吃了一点,明天就要出发,老娘偏偏整这套,他实在难堪,成了不守信的男人。
“今晚,你在床上睡,也算给婆婆一个台阶下,不过,你不能动我!”冷清秋补充道。
金燕西点点头。
半夜时分,冷二感觉浑身不舒服,睁眼看时,发现金燕西两眼冒绿光,像似要吃了她,冷二大惊,她自己情况也不妙,鼻尖闻到熏香味,不闻还好,一闻身子更不妥,她临睡前根本就没点香,“是你点的香?”
明明是语带苛责的话,听在耳力软弱无力,似撒娇一般。冷二心道不好。
金燕西尚存一丝清明,使力摇头。
冷二一叹,姜还是老的辣,终着了婆婆的道,寄希望金燕西看是不可能,因为她自己都受不了折磨,遂将身子扑在金燕西身上,二人同时一颤,愈加的不能控制。
金燕西声音沙哑,“不后悔?”
冷清秋止不住翻白眼,“你认为我们能抗拒这药力?你娘,,,,在哪找的药?这般厉害”。
金燕西心内微微欢喜,不管娘做的对不对,至少他心愿达成,一时解衣相抱,曲尽于飞,鸾凤双栖,并连鸳鸯枕。
香汗流酥,微喘相偎。
二人本就年轻,不用药还要闹上一会。
夜色已阑,阶下月移花影,浑不觉天将破晓,二人才缠腻一处同眠,这一觉直睡到日中午。
说这章里shenm词汇,我找了好久,好久,不明白,不良善的词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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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主角和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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