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羲露

9、章九 来人

　　“这位兄台莫非认识甘华？”蓝臻主动与那黑衣男人搭话，刚才他和花锦城这一路上早已被人家听去不少，再装作一只正常的猫儿，也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认知如何？不认识又如何？”黑衣男子冷淡回话，脚尖一跳，踮起路面上一颗小石子，剑柄一档，那石子竟是直直地就朝着蓝臻小猫飞了过去。
　　花锦城见状同样挑起脚边一颗石子对着那朝着猫儿飞过来的石子一挡，复又快速寻了路边一根突出的树枝将手中的东西丢过去挂上。还没等那黑衣男子反应过来，他就快速飞身过去从袖中滑出扇剑，开扇，直逼那黑衣人退后好几步，仓促抽剑和他打了起来。
　　两人没过几招，花锦城扇面的锋利薄边就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了，他似笑非笑地加重了些力道，黑衣人的脖子上马上就出现了一道纤长的血痕。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狂了。”花锦城冷笑一声，随即收了扇，瞧着和他瞪眼那黑衣人，半晌，不再理会，回头走过去抱起一直蹲坐在不远处地上的小猫。
　　“你究竟是什么人？”蓝臻从男人怀里扒拉出来，坐到他肩膀上。
　　花锦城由着他动作，自己则取下挂在一旁书上的东西，又恢复了那副无害的模样。
　　黑衣人视线在面前一人一猫身上来来回回好几遍，终于不甘不愿地答到：“我听说甘华出事了，来找他的。”
　　“哦？”蓝臻考虑半天，不太确定，“可你还是没回答我，你是什么人？是他家人？朋友？还是…情人？”
　　“你这小猫倒是管得宽。”那黑衣男子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不耐烦地反问：“你们又是他什么人？”
　　蓝臻用小爪子理理胡须，懒洋洋道：“是可以让他复生的人。”
　　那男子眼睛一亮，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见猫儿慢悠悠加了句，“同时也是可以让他连鬼都做不了的人。”
　　“你！”那黑衣男子被这话噎着了，气得抬起剑柄指着小猫，结果被花锦城一瞪又蔫儿蔫儿地放下了。
　　“这么怂还好意思喜欢甘华啊？你放弃吧，他不是你搞得定的人。”蓝臻小猫语带笑意地调侃。
　　“你怎么知道的…？”那黑衣男子被这么一调侃，脸全红了，还很吃惊。
　　“这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么？”花锦城接过话茬儿，玩笑着来了一句，随后转身走到凶宅旁他们住的院子门前打算开门，一边儿还对着肩膀上的猫儿大声道：“小臻，你刚才问错了，所以他答不了，这小子顶多算是一个爱慕者，算不得情人。”
　　那黑衣男子越发气了，可偏偏又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气鼓鼓地转过身，敲那凶宅的门。

　　可惜他敲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或者鬼来应门。
　　垂头丧气地回头，却发现那一人一猫还在背后杵着呢，只是手上东西没见了，估摸着是放回去又折出来看热闹的。
　　“他都死了你还敲个什么劲？”蓝臻歪着脑袋，瞪着一双漂亮的猫眼睛，好奇地瞧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难过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在凶宅门前的石阶上坐下，答他：“我在书上看到过，说人如果是被杀的，他的魂会留在原地，一直等到阳寿真正该尽之时才会离开，所以我就想着甘华肯定还在这里就来了。”
　　“可你为什么要敲门呢，不如直接翻墙进去？”花锦城出馊主意。
　　黑衣男子摇摇头，很正经地说：“那样不好的，没礼貌，而且会吓到他。”
　　一猫一人呆愣得睁大了眼睛，这人的答案实在是......
　　好长时间后。
　　对面那一人一猫还是这副吃惊的表情，黑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额，你们，你们还好吧？”
　　花锦城终于合上嘴巴，一挑眉，不搭话，只是看向肩头坐着的蓝臻。
　　小猫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嘴唇和鼻子，总结般地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只是一个爱慕者而不是情人了。你这个人呢，做事雷声大雨点小，脾气又暴躁，还爱以大欺小，并且欺软怕硬，性格比较愣，说白了就是无趣，所以啊…啧啧，真是没救了，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甘华便是做鬼也不会喜欢你。”
　　这下轮到对面的黑衣男子吃惊地张大嘴巴了，不过他恢复得比较快，没等一人一猫再说什么，就听他开口感叹到：“你好厉害！和甘华说的一模一样！”
　　花锦城脚下一软在那儿狂笑，蓝臻趴在他肩膀上彻底无语。

　　吃中饭的时候，一猫一人实在看不下去，就带了黑衣男子回他们的住处。
　　“你还会做饭呐？”见到在厨房忙活着的花锦城，男子一阵感叹，“君子远庖厨，像你这样的人真不多。”
　　蓝臻白了他一眼，问：“照这样说，君子如若都远庖厨，两个男人生活在一块儿，岂不是要饿死？”
　　“男人？”那黑衣男子偏头瞧着猫儿。
　　“如何？你想说什么？”蓝臻狠狠瞪过去，一边儿还刻意挺了挺他那长着白色胸毛的小胸膛。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只品种比较特殊的猫…”黑衣男子忍笑，“没想到，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他忍不住一边笑去了。

　　“花锦城！”被留下蹲坐在原地的蓝臻气极，大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唉，唉。”花锦城赶紧应了，洗洗手，把猫儿抱起来顺毛，“他不了解状况，咱们不理他。”
　　蓝臻不高兴，哼哼唧唧道：“待会儿不给他吃饭！太讨厌了！”
　　“好，不给他吃饭，太讨厌了，轰出去！”花锦城说顺溜话。
　　蓝臻呼噜两下，胡须颤颤，有点冷静下来，纠结着问：“你说，我这副模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个我真不知道。”花锦城摸摸猫儿脑袋，又挠挠他脖子，“要不你再去写封信问问你师父，顺便把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问一问？”
　　蓝臻想想也是，便蹭蹭男人手掌，跳开跑去写信了。

　　厨房里，花锦城继续做饭，那黑衣男子立在门边打量着他。
　　“说吧，你把小臻支开是想问我什么？”将煮过并且腌渍好的小排一块块夹到烧好的油锅中炸，花锦城语气里全没了刚才的玩笑之意。
　　那黑衣男子也不再含蓄打哈哈，直接问到：“花丞相，小猫说他可以救回甘华，是真的么？”
　　听到男子说出这样的称呼，花锦城是有点吃惊的，但也只有一点，很快他便回答：“是真的，你知道我是谁，想必也能猜到小猫是谁。”
　　黑衣男子笑笑，“当朝花丞相娶了个男媳妇，是个神医，心肠极好，嘴巴极坏。”
　　“看来你似乎并不吃惊神医变小猫啊。”花锦城把炸好的排骨捞出锅，沥在一旁，锅子里的油倒出一些，然后重新烧着，加入刚才腌渍排骨的酱汁、白糖和先前排骨煮出的肉汤。
　　“神医都能让人起死回生了，变个猫有什么好惊奇的？”黑衣男子瞧着花锦城做菜，咽咽口水，“刚才你们说不给我吃饭，是开玩笑的吧？”
　　“没有啊，说真的呢，不给吃。”花锦城将沥过油的排骨倒进锅里，开始翻炒，“在我们家，小臻最大，他说不给吃我也没办法的。”
　　黑衣男子不干了，“你还是不是做丞相的人啊？！”
　　花锦城笑而不语，继续炒他的菜。

　　饭桌上。
　　“恩…今天这个萝卜买得好，炖得也好，真甜。”蓝臻埋头在他的碗里吃，花锦城时不时给他添菜。
　　“还有排骨，我最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了。”猫儿啃完一个小排，接着感叹。
　　黑衣男子坐在一旁，黑着脸看着面前的一杯清水。
　　“锦城，`小炒黄牛肉花椒放多了，好麻。”猫儿伸出小舌头舔着喝了点一旁水盘子里的水。
　　“不麻啊。”花锦城夹起一块尝尝，“是不是你嚼到粒儿了？”
　　“可能吧。”猫儿点点头，又叼起一条香酥小银鱼对着黑衣男子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我刚才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黑衣男子的脸色就快黑得如他的衣服一般了。
　　“我刚才可不是那么一说的，我这人最爱较真，话多饿一饿就不多了。”猫儿啃完鱼，在一旁准备给他的帕子上蹭蹭油。
　　黑衣男子气极，举起面前的那杯清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了。
　　猫儿见他那样子，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朝他身后招招手，道：“甘华，你来了。”
　　黑衣男子水没咽完，呛着了。
　　花锦城则是刚想对猫儿说，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没意思，可他偏过头去，立马也呛着了。

　　甘华真的坐在他们身后的那堵墙上，穿着红衣，整个鬼给人感觉冷森森的。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几乎成了无色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每次都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出现啊？”花锦城好不容易咽下刚才噎着的食物，捶捶胸口，“而且每次都坐这个地方，想吓人还是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