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羲露

5、章五 见鬼

　　“神兽？”男子盯着才有两个成人巴掌大小的猫儿左右看了看，半信半疑问到：“不知这猫有何神奇之处？”
　　花锦城给怀中小猫顺顺毛，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他啊，他能通灵，能捉鬼，关键时刻还能说话！”
　　“嗬！”男子吃了一惊，“能说话？！那是妖精还是神仙？”
　　“算个半仙儿吧。”说着，花锦城挠挠猫儿毛茸茸的下巴，“小臻，开个口来两句？”
　　蓝臻狠狠瞪他一眼，瞅着对面那男子好久，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沉着嗓子道：“你背后那墙上，坐着个穿红衣裳的人。”
　　“娘喂！！！”猫儿这话尾音还没落，男子就吓得叫着跳了起来，两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碎碎念：“见鬼不回头，见鬼不回头，见鬼不回头…”
　　花锦城在一旁憋笑。
　　“他不会过来的，你不要害怕。”蓝臻看男子被吓得都快要失禁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你没害过人，不会有事，放心。”
　　男子哭丧着脸，指着凶宅旁的一所宅子：“猫大仙有所不知，小的家就住那儿，两天前的命案后，家里人晚上就总听见隔壁有切东西的声音，一切就切一整晚，渗得人心慌，昨天实在耐不住害怕，暂时搬走去了亲戚家，今天我回来拿些东西，昨晚临时决定走，收拾得太急，漏下好些，没曾想，居然这么巧遇上了两位，大仙可得帮帮忙啊！”
　　蓝臻点点头，摇摇尾巴，安慰那人，“你别急，相逢便是缘，这忙我们帮定了。”
　　“那真是好，好…”男子揪着袖子擦擦刚才额头上吓出的冷汗。
　　“被害那人生前如何，你给我们详细说说？”花锦城看男子吓得可怜，挑了个话头，希望分分他的心。
　　男子听到问话，叹了口气，方才说到：“隔壁住的是一二十出头的男子，瘦瘦弱弱，书生模样，长得挺清秀。我记得他是年头才搬到端氏县来的，宅子是他当时买下的，就一个人住。平日里好像不见他和什么人打交道，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活做。我和他说过两次话，感觉上是个挺和善的人，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
　　“原来如此…”花锦城有些遗憾的感叹了句，“是个可怜人，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仇家，下这般狠手。”
　　男子赞同地点点头，复又接着道：“他出事后，我们附近好些人家都说晚上听见怪声音，在闹鬼，搬走暂时去了别处，连原本官府守这儿的人都吓跑了，想来是怨气极重的。两位大仙若是真能给我们帮上忙，我愿意把家里的宅子借给两位住，离得近些也好办事。”
　　“会不会添麻烦？”蓝臻有些犹豫，花锦城也在一旁蹙起眉头。
　　“不会，不会。”男子回答得很肯定，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打算带着家人住外边儿了，这么邪性恐怖的事，能避开地最好。至于大仙驱鬼，不管灵不灵，试试才知道。于是拱手拜托状客气地说：“帮我们驱鬼，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是麻烦？”
　　蓝臻和花锦城又斟酌着想想，住在凶宅边儿做很多事的确是要方便些，也就没再推辞，答应了下来。
　　两人还给了男子一张银票，那人一看上边儿写得数目，嗬，好家伙，买他半个院子都够了！赶紧推搡着还回去，不敢拿。本就是帮着来驱鬼的，反倒给起钱来，这论理说不过去。
　　花锦城笑眯眯地挡着，解释说是因为打算换点房屋里原本的铺盖，这算是换东西的一点补偿。实际呢，蓝臻撇撇嘴在一旁不高兴，男人还不是怕他到时候为了炼救鬼药把人房子给炸了！

　　稍晚些时候，那男子拿了要紧的东西，给一人一猫留了把钥匙便匆匆离开了。
　　花锦城上街去买些锅碗瓢盆和铺盖，顺便带点米和菜回来。
　　蓝臻因为接近化形时间的缘故，没有跟去，懒洋洋地呆在屋子和墙围出的小院中，那摆着他自己衣服的竹藤椅子上，翻身晒太阳，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花锦城拎着菜进门，正好看见对着自己躺椅上熟睡着个半兽半裸的美人，他就感觉鼻腔一热，好险没流下鼻血来。
　　只见那藤椅上的人衣服因为在睡梦中变回来的缘故，还没来得及穿好，松夸夸地斜搭在两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以及修长的双腿。
　　花锦城走过去，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搁一边儿，随手摘出根手里的芹菜叶子，挠挠熟睡之人的人中，轻声唤了句：“小臻…”
　　蓝臻被挠得痒痒了，皱着眉头用手赶。
　　花锦城看他一副不愿醒的样子，笑着继续挠。
　　这回，终于是把人给闹腾醒了。
　　“你做什么？！”被吵了瞌睡的人很暴躁，颇不耐烦地睁了眼，夺下芹菜叶子，蹙眉道：“都多少岁的人了，幼不幼稚啊？”
　　花锦城笑而不语，弯下点腰，眉眼朝那人凑近些，亲亲他的唇。
　　蓝臻未化形的猫耳朵因为这个吻舒服得抖了抖，小声嘟囔着：“幼稚…太幼稚了。”
　　但语气里已没了刚才那般不耐烦的调调，而是换上了一股子黏糊味儿。
　　这黏糊味儿叫花锦城听了去，那叫一个暗爽，他家亲亲难得有那么乖的时候！
　　“得逞了？恩？”蓝臻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掐男人腮帮子。
　　花锦城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敢不敢…”
　　蓝臻气乐了，勾过他脖颈，相当大爷地在那俊脸上吧唧亲一口。
　　这可苦了花锦城，在别人家里，不好下嘴吃啊！近来一段日子，那可是饿得他眼睛都要绿咯！

　　天渐渐黑下来。
　　厨房里，花锦城正麻溜地烧菜做饭，蓝臻又变回了猫儿样，趴在一旁的软椅上等吃。
　　“甘华草你有没有想过去哪儿找？”将新鲜的猪里脊切片，裹了水淀粉下锅炸，花锦城侧过身，分心和猫儿说话。
　　“还没呢，什么想法都没有。”蓝臻伸个懒腰，摇摇尾巴，“这地方不可能会长那东西，说附近山上有药材我信，要说有甘华草，那绝对是个笑话。”
　　“会不会是你师傅见过？”花锦城捞起炸好的脊肉沥油，复又就着原来的油投入姜丝和葱丝炸香。
　　“有可能。”蓝臻眯起猫眼，胡子抽抽，“这两天我认真想了想，老头子让我出来绝对不仅仅是找药那么简单，总感觉他在算计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算计？”拿过先前炸好的里脊倒入炼得正香的油里，又掺些自己捣的番茄酱泥，花锦城专心炒菜，皱着眉头好半天不说话。
　　蓝臻瞧男人那表情就晓得他在为自己担心，窝心暖暖地安慰道：“你别想太多，我说的算计指得是救鬼这事。那么些年我就复生过你一个人，怎么这么巧寻药停留第一站就撞上个枉死惨死的？师父下面给的那些地址，不晓得还有没有，要有那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他始终是我师父，再不靠谱也不会害我的。”
　　花锦城偏头对上猫儿那双琥珀石样的大眼睛，顿了顿，方才点点头。把手头这道菜盛出来，做下一道去了。

　　饭桌上。
　　一猫一人吃得爽快，花锦城甚至喝了两杯，蓝臻没得喝，不高兴地直跳脚。
　　“猫不能喝酒的。”把杯子在猫儿鼻子下漂一圈，男人乐呵呵地逗他，“即使是猫大仙也不行！”
　　“可我不是猫，也不是猫大仙！我是人！只是吃错药了而已！”蓝臻馋酒馋得厉害，眼巴巴的扒拉在那儿，小模样甚是可怜。
　　花锦城摸他脑袋，勾勾那小下巴，喂他条煎得酥香的小白鱼，调笑着说：“任你现在出去找个人来看，怎么的都是猫！”
　　蓝臻没有办法，只好用两只爪子抱着男人手臂，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猫儿眼，摇摇毛茸茸的小尾巴，软软糯糯道：“花花，我要喝酒…”
　　花锦城挑眉，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花花…”蓝臻又叫了一声。
　　花锦城深呼吸，忍耐，道：“你叫王婶家那只狗也是花花！”
　　蓝臻语带笑意：“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喝以后都那么叫你。”
　　男人抚额，杵那儿，彻底无奈了。

　　“这酒不错。”猫儿伸着粉色的小舌头舔舔酒，一脸舒坦，顿时感觉毛都蓬松顺滑起来了。
　　花锦城看他那样儿，好一个猫大仙，除了作弄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真不知道白天那男子是怎么被你忽悠了的，你说墙头有鬼，他居然真信了。”
　　蓝臻小猫用爪子理理胡须，挺起毛茸茸的小胸膛，“本大仙就长了张逗人喜欢，着人信任的脸！”
　　“是、是，大仙你脸上就写着我只说真话几个字。”花锦城忍笑顺猫儿的话说往下说。
　　“你不信我。”蓝臻看得出男人刚才说话那敷衍的态度，正经道：“你不相信我，会吃亏的。”
　　“哦？比如呢？”花锦城半心半意地问了句，顺带捏捏猫儿后脖。
　　“比如，我现在要告诉你，在你身后那面墙头上，坐着个穿红衣裳的男鬼。”蓝臻语气一派轻松。
　　花锦城大笑起来，抱着猫儿揉揉，“小臻，你以为我是白天那个人的？”
　　“爱信不信。”蓝臻给了他一爪子，接着道：“眼见为实，反正你是能看见的，回头看看你就晓得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话毕，扭头转个边儿，拿长着撮蝴蝶状黑毛的绒毛小屁股对着人，继续喝酒，再不说什么了。

　　也就这时候，一声轻笑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声音，寒得滲入人骨。
　　花锦城转过头，身后那墙上，的确如蓝臻说地那样，坐着个红衣鬼…

作者有话说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