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羲露

14、章十四 夜探

　　终于开饭。
　　一猫一鬼两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情形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能吃辣椒？猫不是不能吃辣椒么？”方南秋中午虽然见过猫儿吃饭，午饭里没有带辣椒的食物，晚上一盘子麻辣辣的麻婆豆腐被猫儿拿来拌饭，着实叫他有些震撼。
　　“那是真猫，他不是，自然可以吃了。”花锦城回答了方南秋的疑惑，又往猫儿碗里添了些苦菜酥红豆，才抬起自己的碗。
　　蓝臻瞅着那苦菜，不乐意吃，偷偷扒到一边，光捡了豆子吃，吃完舔舔嘴，不怀好意的瞄了眼甘华，又怕瞄了眼方南秋，起了逗弄的心思，道：“有人说你方工资其实是个楞子，我原来不懂，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何了。”
　　“为何？”问话的却是花锦城。
　　猫儿白他一眼，“你也是个楞子！”
　　花锦城好无辜。

　　方南秋懒得去理对面两个从没消停过的家伙，转头朝着饭桌前唯一支了位子却没人坐的地方看过去，那个地方的碗里，食物在慢慢减少。
　　甘华被他看得有些咽不下去，冲着猫儿使眼色说：“能让那呆子朝墙吃饭，别朝我吃饭么？”
　　蓝臻窃笑，清了清嗓，“方南秋，你现在又变呆子了，人家被你看得害羞得吃不下饭，你好歹含蓄点！”
　　甘华放下筷子要掐他。
　　猫儿灵活而快速得一躲，闪翻了旁边的茶水。
　　方大公子抬着碗，没弄明白，一片茫然。
　　花锦城抚额，就不能安生吃饭么？感觉好累…

　　饭后。
　　洗了碗，蓝臻把人人鬼鬼聚到院子里。
　　“今晚我和锦城合计了一下，准备出去蹲守着等那装神弄鬼之人。”
　　方南秋还不知道怪声的事，疑惑地问：“装神弄鬼之人？”
　　花锦城拉着他一边儿解释去了，留下猫儿对着鬼。

　　“我就不用了吧，反正也出不去院子。”甘华指着自己鼻子，不想参加蹲守，想回去睡觉。
　　猫儿朝他摆摆爪子，“你一定要去的，我呆会儿给你画个能出院子的符。”
　　“为何我要去？”甘华不愿意。
　　猫儿一脸不老实想使坏的表情，“因为遇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要你出去吓吓他啊。”
　　说完还开心得笑了几声。
　　甘华无奈地瞧着小猫，直摇头，“我说你也真够无聊的。”
　　蓝臻理理胡须，辩道：“弄出怪声那人既然喜欢吓人，我们就吓他个够！这哪里无聊了？分明那么有意义！”

　　另一头，花锦城简单给方南秋说完怪声的事后，又压低声音道：“我和小臻的意思，今晚就留你和甘华在这儿蹲守等那人。”
　　方南秋挑眉，“为何你们要偷懒？”
　　花锦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我们这不叫偷懒，是给你创造时机，再说了我两还另外有事要办。”
　　方南秋一听创造时机，马上点头同意他和甘华留下，但也好奇这一猫一人打算去做什么，“你两去办何事？”
　　“我们要去夜探县衙的仵作房。”花锦城故意把这句话说得低沉沉，阴森森。
　　方南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晚上的，去那里夜探？”
　　花锦城露出一副悲壮的模样，“也是无法啊，甘华被碎了后不还放那儿么？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总该去看看。你武功被废了，现在很烂，想来想去，这事儿也就只有我们能办了。”
　　被这一说，方南秋心里倒是升起了几分愧疚，“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为了甘华去的…”
　　花锦城拍拍胸脯，“自然是为他去的，我和小臻这不是合计了下，打算要帮他么。”
　　“恩…那真是多谢。”方南秋老实道谢，眼睛里充满感激。
　　花锦城眯着眼睛笑得毫不客气，一口白牙闪得晃眼。

　　又晚些，将近子时，做好准备，一猫一人就摸出了院子。
　　“小臻，我刚才说你应该套个黑色的布么，好歹遮一遮，你不听。”花锦城穿了身夜行衣将猫儿裹在胸前，小声念叨：“看这天乌漆麻黑的，你一身白毛太显眼了。”
　　蓝臻在男人前胸挠了挠，鄙视道，“我窝在你怀里谁看得到白毛啊？再者说了，你听过哪只猫穿夜行衣的？”
　　花锦城很认真的想想，“也许只是我没听过，难说真有呢？”
　　蓝臻一阵无力，翻白眼，用爪子狠拍男人几下，教训说：“别闹！专心走你的屋顶！”

　　到了县衙，一人一猫躲过并不算严的巡逻守卫，轻易就找到了仵作房。
　　“进城那天我就想说了，县里那么大命案，城门守卫记录却随意而马虎，能防得住什么？县衙也是，这等防卫，会点三脚猫的功夫都能进得来。”花锦城压低声音表达他的不满。
　　蓝臻一边儿半心半意听着，一边儿揭开仵作房的瓦片，很认真的凑着朝里头观察。
　　“里头有活人么？”花锦城见猫儿不和他搭话，也就不说了，干脆挤到猫脑袋边，一同往下看。

　　两人都是通灵体质，下面又是仵作房，看到的自然不止是尸体。
　　“这群是鬼吧？”花锦城看了半天，不确定的问了猫儿一句。
　　蓝臻点点头，答他：“是鬼，一个人都没有。”
　　花锦城无奈，“那他们在仵作房里赌骰子，那么大动静，居然没人听见？”
　　蓝臻伸着爪子点点那群鬼告诉花锦城：“他们赌得是鬼骰，就是死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人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有像我们这样能通灵的才会知道。”
　　“原来如此。”花锦城了解了，也就不再管这个，转眼搜起房里的尸体来。
　　蓝臻却拍拍他手臂摇头，示意不用再找，“甘华的尸体不在这屋里，我刚才探过，没有。”
　　“没有？”这事儿有些奇怪，花锦城拿过瓦片，好好盖上。
　　“估计这衙门里还有另外的仵作房，我们再找找。”蓝臻窜进男人怀里，准备要走。
　　花锦城却不动，考虑了会儿，捏捏猫儿毛茸茸小耳朵提议：“要不，我们下去问问那些鬼？”
　　蓝臻抬头和男人对视，“你怎么会想出要去问鬼？”
　　花锦城微微一笑，指头点点刚才揭开的那片瓦：“我刚才认真看过，这些鬼并不是枉死之人，对我这样能通灵的人来说，远处看感觉不到阴气，特别容易将他们和人搞混，所以我刚刚才那么不确定的问你。”
　　猫儿有些反应过来，“他们都是自己不愿离开人间，而且可以随意走动的鬼！”
　　花锦城抱着猫儿跃下屋顶，轻推仵作房门，看着里面的景象似乎很是满意，“瞧着都是呆了好些年头的老鬼了，你说他们知道的事情是不是会比较多呢？”

　　仵作房内。
　　原本赌得正热火朝天的一群鬼被突然闯入的两个家伙打断，他们瞧着蓝臻和花锦城，半天没出声，也没什么动作。
　　“抱歉打扰…”花锦城脸上堆着和气的笑，抱紧怀中的小猫，试探着开了口，“我们…想和你们打听点儿事。”
　　众鬼不作声，集体看向小猫。
　　猫儿十分诚恳地点头。
　　花锦城接着道：“你们愿不愿意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鬼打量了他们很久，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关于甘华，我们想知道关于甘华的事情。”这说话的是蓝臻，小猫声音稳稳，上来就直奔主题。
　　那鬼笑了起来，上前些弯下腰看着猫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只是一只猫那么简单。”
　　蓝臻爪子摇摇，认真言明：“我是鬼医，但你们这样的鬼我可是医不了的。”
　　“医不了？”旁边另外的一个鬼听到猫儿这话笑起来，嚷嚷：“我们可用不着你医，做鬼没什么不好，为何要去当人。”
　　说着还摇了摇手中的几粒骰子，其他鬼亦附和他说的，点点头。
　　花锦城见这群鬼也不答他们的问题，就一副嬉皮笑脸打着哈哈的模样，心里觉得奇怪，起了计较。
　　那一开始说话的老鬼看到花锦城警惕又略带审视的神情倒是直白了，“你们要打听的事我们是知道的，只是找我们问事儿，可是有价钱的！”
　　“价钱？”花锦城有些奇了，猫儿亦不懂。
　　老鬼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张上头写着字的冥纸递给花锦城。
　　花锦城接过，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仵作房门外穿来脚步声，急忙把那冥纸往怀里一揣，跃上了房梁，憋住气息，隐藏起来。

　　脚步声的主人推门进来，面上裹了块白帕，手里拿着个布包，像是仵作的打扮。
　　众鬼见是他，吓得急忙想跑，却不料全被定住，捆到一起，丢在墙角。
　　这情形叫房梁上的花锦城和蓝臻有些瞧不明白，只得先暗暗观察着。
　　“你们又来这儿赌钱？”来人逼到墙角，凶巴巴得看着众鬼，那模样竟是比鬼还要阴森几分。
　　众鬼吓得摇头，想跑又跑不了。
　　来人冷笑，叉腰怒道：“也对，这回你们不光是赌钱，还操起老本行想要诓人，本事大了，我看你们真是死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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