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记忆之城》山澈

4、part4

　　隔了一天就是周末，黄哲终于架不住夏洛克独特的眼神心理双重的软磨硬泡方法，给他弄了临时的警员证，以上面扔下来的实习弟子的身份将夏洛克往犯罪现场带去。
　　鼎天大厦坐落在一环最繁华的地段，十一层的建筑占地广阔，十分的气派。黄哲左手叉腰，右手抓着他军绿色的帽子，死死的盯着这栋辉煌的大厦，那目光里的执着和火热，真的就像恨不得用炸弹直接将这栋楼戳一个洞。

　　夏洛克跨出去的脚收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半晌，“师傅，羡慕嫉妒恨，好像是现在年轻人的流行词汇。”师傅这个词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不适应的咯噔了一下，但是迫于如今的形势，和黄哲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悉心教育，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称谓。

　　黄哲手中的帽子顺手砸了过来，夏洛克没躲，只讪讪的揉了揉被打中的鼻子。
　　黄哲将帽子戴起来，国徽的那边扭正了朝着前面，大踏步的往里走，“你也不想想她一个财务经理怎么住的起这里。”

　　夏洛克跟在他的身边，脚还没迈的出去，突然的脑海中一个片段闪过，一个堆满了奇奇怪怪设备，四面千疮百孔的木板的房间，一个银白色头发的老太太背对着他，正在熟练的收拾房间。窗帘前面，逆光坐着一个人，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黄哲走出几步，看到他的眼神沉溺在阳光里，紧锁着双眉现出一种淡淡的悲伤的感情。他伸手拽住他，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你猜会不会是仇杀，她们和钱打交道，知道的太多，一个不小心送命了，其实还蛮正常的。”

　　夏洛克低着头，嘴巴里哼哼了两声，“没有看到现场我说不出什么。”他半低着头自然的看了看黄哲，却正看到他持续了快两天心神恍惚的模样。
　　夏洛克从电梯口蜂拥而出的人群中举起一只手臂护着自顾自神游的黄警官，将他半推了进去。他的心底涌动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其实不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肯定是那个远在异国的黎以今。

　　他凝视着抱臂一脸正经严肃站在电梯里气场慑人的中年警官，突然的肃然起敬，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想笑，暗暗的决定，反正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以后在他徒弟这个问题上，还是先不逼他了。

　　电梯到了十楼，人就已经减了大半。他们的身边只站着两个人，依着冰凉的电梯壁，穿的齐膝的风衣，手插在口袋，鼓鼓的不知道塞着什么。

　　电梯摇晃了两下，哐当停住，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前面就是一个拐角，通着十一层的住户。
　　他们走了几步突然觉出不对劲，停住回头看向倚在电梯口没有动静的黄哲和夏洛克，再次对视看看，眼中满是狐疑。

　　夏洛克耸耸肩，一副自便的样子。那两个人只思忖了片刻，不知谁骂了一句神经病，便继续往前走，前脚掌抬的有些高，步子放的更缓更轻，但这一回头急匆匆迈出的的瞬间，却没有看到从拐角处冲出来的女人。

　　她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着尼龙的宽松长裤，身上罩一件米色的风衣，很低调大方，但她精致白皙的下巴，走路的姿势，又都隐隐散发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
　　她匆匆的说了句“对不起”，连一步都没有停下来，径自往电梯这边走来。夏洛克目光紧锁着就要走到拐角的两个人，脚下反射性的为来人挪开了些。

　　这时候，黄哲却做出了让所有人吃惊的一个动作。

　　他一把抓住女子伸向电梯按钮的手，将她往旁边拉去，随后用警察逮捕罪犯时拼命三郎的速度，一把揪住了背影刚刚消失在拐角的人。
　　在所有人还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已经宛如大力神一般一口气将那两个人倒提着扔进了电梯了，恶狠狠的用眼神将想要跑出来的两个人瞪在了电梯里，随后按下了向下的键。

　　红灯亮起，电梯门徐徐的关起，夏洛克的眼中只剩下那两个人死死的捂住大衣口袋和茫然吓呆了的表情。
　　夏洛克相信他们一定试过挣扎，但是在黄哲力大无穷的臂力之下，发现了所有的反抗都是没有用的，甚至会激起这个凶神恶煞的怪老头更残忍的打压。

　　黄哲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小九九，一把将女子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如瀑的长发飞旋而下，面前的人丝毫不在意，黝黑晶澈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瓷白的脖颈，有些小小婴儿肥的脸庞，都带着一种清潭般的吸引力，似乎无时无刻总能给人想要的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对美好希望永不止步的希冀。

　　黄哲看向夏洛克，“你可别被她这个活泼可爱的样子骗了，平时可都是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的，想揍她的人一条大街都排不过来。”
　　夏洛克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而她已经不满的叫嚣起来，“师傅，你讲话可不公平。我什么时候冷着脸。”

　　黄哲捏着她的脸，“来，大家都等着看，过不了两分钟，就开始发脾气了。”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站到他的身边，随即看着夏洛克。两秒之后，她尖叫出声，“卷福！这不是卷福嘛！真的是你吗？卷福！”

　　黄哲靠近她，伸出两只手指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胳膊。黎以今嘴巴迅速的咧开，眼睛在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之后睁大，然后不着痕迹的变出一张乖巧的笑脸，伸出手去，“嗨，黎以今。”

　　夏洛克握上去，她已经快三十岁，皮肤却细嫩光滑，不亚于孩子，如果忽略食指和无名指上长期敲键盘磨出的淡淡的老茧的话。“我们认识吧。”
　　黎以今眨眨眼，还没开口讲话。夏洛克看了一眼黄哲，“我想你不会说。但我会知道的。”

　　黄哲在一旁添了一句，“瞧，师兄弟会晤了，就把我这个老头子扔到一边了。”
　　“师兄弟！”以今叫起来，眼睛里灼灼的闪着亮光，拳头瞬间捶上夏洛克坚实的胸膛，正儿八经的打量着他，“不错嘛，师父居然重新收弟子了。”
　　夏洛克耸耸肩，克制住了想往后退的冲动，无奈的眨眨眼。

　　拐角处林彦探出头来，身后是湖柴贼兮兮的笑脸，“早就听到你们在聊天，就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看着犯罪现场。你们到底要不要过来。”
　　黄哲指指黎以今，“刚刚是你放她进来的？”
　　林彦理直气壮的说，“内部人员嘛！”

　　黄哲口气冷下来，“谁说她是内部人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再来，直接赶走。就像刚刚那两个记者一样，不准进。”

　　以今看着偷偷回过头来的林彦，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口型摆出，“别管他。”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黄哲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过头正对上林彦的目光，面露凶光，“刚才要不是我动手，该不会刚刚那两个记者进来，你也放他们进去吧。”
　　“头儿，他们不是还没进来吗。再说了，你只要认出了以今，就一定会把记者火速赶走的嘛。我就不瞎操这个心了。”

　　“哼。瞧瞧你这个懒成精的样子。没出息。”
　　说完这句，警官做老大的英雄气概全部恢复了过来，他挺直了背，双手别在背后，晃悠悠的往1114室走去。

　　夏洛克沿着墙角慢慢的逡巡着整个屋子，茶几，沙发，水杯，水果篮，蹭亮的倒映出人影的液晶电视。
　　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果篮，里面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橘子，苹果，右侧和下面是几个芝麻蕉，清甜的香味很远就闻得到。
　　夏洛克仔细的带上手套，伸手将上面的橘子和苹果拨开些，从下面扳出一根香蕉。他拿在手里左右打量了一番，微皱着的眉头倏地带着笑意松开。

　　黄哲站在电视机前面按下了打开的键，蓝色的屏幕跳出来，却没有半点别的图片和声音。不过，黄哲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歪着头看着蹲在茶几前仔细的挑挑拣拣的西乐，听到他发出轻轻的一声欢呼，终于将手中的遥控器随手一扔，往他那边走去。
　　“发现什么了？”

　　夏洛克站起身，递过来手心的两块碎橘子皮。黎以今看看四周，“的确应该有个垃圾袋。”
　　可是，这里没有。她是凌晨死的，不可能还有心思和时间把垃圾袋拿下去扔掉。

　　以今打开塑封袋，黄哲将橘子皮放进去，大嗓门的喊道“湖柴”
　　守着的湖柴立刻跑进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送去验指纹。”湖柴还在发愣，被黄哲一脚踹上去，“还不快去。”
　　他反应过来，揉着被大力金刚腿踹了的屁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夏洛克看了看满脸愠色的黄哲，显然后者正为自己的失误暗自懊恼。
　　他唇角半弯，本来被他们有事相瞒，偏偏自己无能为力，弄得有些郁卒的心情恶趣味的好了起来，“正常情况，是没有人会把香蕉放在水果的最下面，除非有人拿了下面的东西剥了吃。而且，你们看，”他伸手指着桌上一小块黄色的污渍，“干了的橘子汁。”
　　黄哲轻轻地嘟囔了一声，“老眼昏花了。”

　　夏洛克继续说，“她是凌晨死的，那吃过了水果的垃圾袋一定来不及清理。师父，是你们带回去验指纹了吗？”
　　黄哲喷火的瞪着他，夏洛克调皮的耸耸肩，“所以呢，肯定是被别人清理走了。他既然这么细心，那当然不会把有自己指纹的橘子皮留下了。不过，”他扳了扳双手，咔咔清脆的响了两声，“也是个线索。”

　　黄哲喊，“林彦。”
　　林彦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此刻反应迅速的吼道，“在。”

　　黄哲回头，没好气的说，“吼什么吼什么。喊几个人把外面的最近的垃圾站翻一下。虽然拖了这么久，是没什么可能了。”一脸的懊恼。

　　林彦头也不回的就奔出去了。在黄哲手下这些年，他几乎已经被训练出条件反射和无理由的服从了。
　　黎以今微笑说，“看上去你虽然失去记忆，但是聪明绝顶的脑袋没有丝毫的损伤啊。”

　　夏洛克看看她，再看看皱眉死盯着那些水果的黄哲，“师父都告诉你了吧。而且就算他不说，你看到我也会知道的。”
　　以今点点头，眼神扑闪扑闪着，“卷福就是卷福。”
　　夏洛克站起身环顾四周，“我叫夏洛克。”

　　黄哲语气不善的睨他们两眼，“在犯罪现场聊天，你们俩胆子也太肥了。快点给我看，别耽误我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案子呢。”

　　“遵命”以今敬个礼，乐颠颠的往卧室走。每个房间的门都开着，在客厅里就清晰的可以看见里面的布局。

　　黄哲看一眼往客房走的夏洛克，跟着以今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