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盖勒特的庄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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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海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盖尔。”
格林德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逆流而来的海因里希，他大步走过来给了海因里希一个拥抱。海因里希也紧紧的回抱了这位周身充满了沉稳的领导人气息的英俊巫师。尽管胸口被怀表硌的有点难受，但久别重逢的欣喜完全将此掩盖了过去。
“哈，两年不见，小豆丁长高了不少啊，快和我一样高了。”盖勒特单手环住海因里希的肩膀，另一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接着说道：“已经是个大人了嘛，之前和你通信的时候，我脑海里还总浮现出像小南瓜一样可爱的你呢。学校怎么样？要不要来帮我？”
“如果我和之前一样高，你才应该担忧呢。”海因里希拍了拍盖勒特的后背，将他向一个无人的角落引去。接着说道：“我们怎么走？壁炉，还是门钥匙？”
盖勒特对海因里希的回避不以为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类似请柬的东西，说道：“门钥匙。做好准备了么？抓住它。”
海因里希深吸了一口，伸出手抓住纸张的一角，一阵天翻地覆的感觉传来，门钥匙启动了。
眩晕与拉扯感消失的时候，海因里希睁开了眼睛。尽管已经用过很多次门钥匙了，但这种交通方式真的让他不敢苟同。他揉了揉肚子。开始四下打量这座庄园。这里带有典型的格林德沃的风格，静谧并且严肃。从庄园雕花铁门望过去，能看到主道是一条可并驾两辆马车的石子路。两旁种植了许多枫树，因为魔法的作用，风吹过的时候，红色的落叶规规矩矩的垂直掉在树下，一片也没有飘落在路上。显得干净异常。
盖勒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缓步向庄园内部走去。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古典复兴主义的主邸，远远的遮掩在高大雪松之后。如果是一般人家，实在难以想象他会住在这种风格的建筑里。但站在海因里希身边的人，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欧洲巫师们的王，这座颇具气势的府邸竟显得一点也不违和。
两人的鞋子踩在细小的石子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海因里希问道：“你现在住在这里？”
“不只我，还有别的人，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要把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组成结社的事么？”盖勒特反问，他接着说道：“我已经确定了名称，就叫做圣徒。现在这里也算是我们的办公地点吧。还有些研究人员和实验室在副宅那边。”他伸手指了指东北方。海因里希扭过头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很多高大的树木。
转回头的时候，海因里希注意到了道路两旁的青铜魔法路灯和大理石石像鬼雕像。看着那些貌似是雕花的纹路，他灵光一闪一下子想到了这些的作用。
“哈！真令人惊讶，盖尔，你竟然复原了这些。”
“不只有我，是我们。现在我手下有一支专门研究炼金术的团队，一群人一起做事可比一个人强多了。而且霍恩海姆先生也出力不少。开始我只是有个想法，但是实现起来很困难。霍恩海姆先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资料的支持。”盖勒特显得很高兴，走过去拍着一只石像鬼雕像，对海因里希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又说道：“来，海兹，看看这个。”
海因里希走过去细细研究雕塑上刻画的法阵，发出了声声赞叹：“这可真棒！哦，材料置换，马尔科的常用技，原来如此，结合了这个你就完全不用黑曜石来做石像鬼的材料了。用大理石可是给你省了不少钱！”
“就知道你能看得出来，不过我们毕竟能力有限，现在这些雕像的大小还只能做到一米左右。而且没办法回收使用。”盖勒特又指了指边上的魔法路灯说道：“这些路灯作为联结节点的设计也有霍恩海姆先生的帮忙，是不是和你家用过的那种大型魔法阵很像？”
海因里希抬起头，兴奋的摸了摸石像鬼的头说道：“这样已经非常惊艳了，想想看吧，飞行单位，基本免疫一切魔法，移动速度超越人的反应能力。再加上以这些路灯为节点的生命共享。至少能拉住50人的队伍几个小时，你的庄园固若金汤啊！”
“这里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种程度我才能稍微放心。”
“怎么？现在已经有人来找麻烦了？”海因里希挑了挑眉，问道。
盖勒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在这里，这里虽然没用赤胆忠心咒保护起来，但是用的和一般贵族庄园的保密方式差不多。有邀请才能发现。是之前在商店街，一个麻种巫师袭击了我的副手霍夫曼。当然，没得逞。算了，不说这个，我们快点进去吧。”
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跟在格林德沃的身后向主屋走去。
这个时间留在庄园的人并不多，之前盖勒特提到的霍夫曼在德国魔法部有一份正式工作，现在正在上班。来迎接他俩的是来自冰岛的体格魁梧的哈夫特。（还记得他的名字么，格林德沃的上封信里提出来过。）他现在主要为圣徒做联络工作，算是盖勒特的幕僚团队之一。
和众人简单寒暄之后，海因里希和盖勒特终于能够安安静静的坐在小书房里聊聊天。
“我说，海兹。我觉得你比在家的时候看起来表情变得丰富多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太僵硬。”盖勒特从小方几下面摸出雪茄的盒子，剪开一只，开口打趣道。他边说着话，边用手拿住雪茄，将它的尾部斜着靠近了桌上的一尊小巧的中国火球塑像。这只火龙从鼻子里哼出了两坨蘑菇状的烟云之后，从嘴里连续喷出了金灿灿的火焰灸烧着雪茄。盖勒特均匀的旋转了一会手上的雪茄，很快雪茄烟尾部就变得焦黑和发亮，并且散发出了醇厚的芳香。
海因里希看着动作轻柔的抽了一口雪茄的盖勒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要面对马尔科就会习惯性的板起脸，你明白如果做出不合适的表情会得到什么反馈，压力太大。不过在学校里这情况已经缓解很多了。至少我的同学没说过我表情僵硬。”
“真的没人表示你现在这种面部肌肉仿佛被冻过了的笑容很奇怪么？”盖勒特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让它们包围了自己。突然又说道：“哦，我明白了。可怜的小海兹，你有心事。你到底有多久没有笑过了。看看你这勉强的样子，什么事让你这么棘手？”
“盖尔，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海因里希听到盖勒特的话，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脸，说道。
“海兹！”盖勒特加重语气念了念海因里希的名字。
“好吧，好吧，我承认。”海因里希举起了双手，又向沙发靠背上一仰，说道：“我需要找个人谈谈。”
盖勒特等了一会，海因里希还是闭着嘴一言不发。没办法他只好提醒这位号称要谈谈的人，说道：“然后？”
“丘比特那混蛋射了我的膝盖一箭。”海因里希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超越时代的笑话。
不过幸好，这句话的关键在那位永远都裸/奔着的神祗身上，所以盖勒特马上就明白了海因里希的意思。他稍微有点迷惑的说道：“这算是件好事吧？我看不出来你这么良好的条件，哪个姑娘会不为你动心。难道你看上了一位酒吧服务员？不过和麻瓜在一起不是一个好选择，海兹。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如果是酒吧服务员就算了，是我的同学。”海因里希低下头，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慢慢的揉着。现在他理解了当年盖勒特为什么要给他写信了，面对着和自己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人，果然比较容易说出来。
“等等，我记得你们学校是男校……”
“没错，盖尔，看来你虽然挺讨厌我的学校，倒把情况记得很清楚。就是一位他。”海因里希抬起头，看着烟雾缭绕中盖勒特，发觉他的表情不再是调侃而变成了带着点错愕的苦涩。
“嗯……也就是说，你喜欢上了一位……绅士？”盖勒特像是在很多词里挑选了一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我压根就没想和他发展什么。”海因里希说道：“我不想给他的生涯中留下一个把柄，对一位前程远大的年轻人来说，任何丑闻都是不必要的。”
海因里希顿了顿，又低下头问道：“是不是显得太卑微且没有勇气了？”
盖勒特放弃了之前舒适的姿势，从沙发上直起身来。真皮沙发在人体的重量之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也许你的选择需要更大的勇气。你要克服爱情给你的心所造成的伤痛，又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活着。当周边人都很快乐的时候，这种快乐不能感染你，只会让你感到寒冷和孤寂。而当你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思念又会淹没你。你能做的只有被动的接受这种惩罚，反复的饮下这杯苦酒。我不知道哪种选择更正确。没错，看起来掩盖它像个识相的选择。但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小心的掩盖这种关系又能好到哪去呢？看来我没法给你一个好的建议。”
“嗯…………其实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这只是前半段而已。”海因里希选择了格林德沃吐露心事是因为他可以理解自己。来之前海因里希只希望有个倾听者就算了。但没想到盖勒特说的更多。想着他所描述的未来，海因里希打了个冷战，咬了咬牙。在心里告诫自己——我已经做出了决断。
“我确实不打算把他拖进这个漩涡。但是，他似乎也有点喜欢我。虽然他还没意识到。”海因里希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格林德沃的插话，接着说道。
“我不打算让他明白这件事，最好就这样过去。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维持在朋友之上，这也许是能维系一生的挚友关系。但是如果陷入了爱情，那可是会给人带来危险的东西。我不想用他的前途，生命，任何东西去冒险。何况他现在对此还很懵懂，你知道，年少时的情感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希望他现在糊涂着的时候就忘记这些。时间是最奇妙的东西，它总能改变一切。”
“说得好像你有多大似的。你真的决定自己背负这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愿意呢？”盖勒特大致明白海因里希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这决定对初恋的海因里希来说有点太痛苦了。
“不会有不愿意的可能性。”海因里希的语气变得坚定，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想到一个方法，彻底打消这一切。”
“我觉得你真的爱他。”盖勒特过了一会才说道。
“哈……”
两人默默无语的在充满了蓝色烟雾的室内静坐了半天，盖勒特还在缓慢的抽着烟。海因里希甚至出了一会神去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哦，这就像是焦糖，雪松木，干棕榈树叶，胡桃，桂皮，可可，咖啡豆放在一切燃烧所产生的气味。闻起来倒让人挺舒适的。在他以为这个下午就这么安静的过去了的时候，盖勒特说了一个主意。
“干脆退学怎么样？”
“不怎么样……您能别在这种时刻还想着挖墙脚么？”
“我是真心邀请你，而且我觉得工作可以分散注意力。”
“经验之谈？”
好吧，又冷场了。海因里希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戳人伤疤，刚才那只是话赶话卡在那里。
盖勒特的手抖了抖，直接戳在了烟灰缸上，把雪茄的烟灰弄掉一大截，圆柱形的烟灰落在东印度椴木棕褐色的几面上滚了滚。
“咳，确实是经验之谈。不可否认，工作确实很有用。”盖勒特清了清嗓子，说道。
海因里希惊讶的抬眼看着盖勒特，他竟然说出来了。
“别做那表情，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不也是因为这个？”盖勒特瞪了海因里希一眼。
好吧，海因里希想到也许是之前提起邓布利多时自己的表情过于揶揄。他挠了一下脸颊，有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不过他还是挺震惊盖勒特承认了这件事，要知道心照不宣和直接说出来是两回事。
“如果你觉得时间能冲淡感情，那退学就是最好的方法。这下你俩说不定一辈子也见不了面，什么都结束了。”盖勒特恢复了正常的口气，继续说道。
“退学太突兀了，而且马尔科那边怎么解释？而且说实话，我不舍得退学。上学期马上要过完了，不出意外，我们能天天见面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年半。扣除假期，实际上才十四个月左右。最后的十四个月。”海因里希听到退学就十分抗拒。一想到无法再见到隆美尔就让他心脏难受。
“那就请个假，就从现在开始怎么样？等到春季再去上课。这样你们两个都能冷静一下。也许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已经得偿所愿了。”盖勒特修改了一下他的建议。
“理由呢？”
盖勒特摊了摊手，说道：“这就得你自己想了。而且你还得搞定霍恩海姆先生。”
“让我再考虑考虑。”
盖勒特站起来拍了拍海因里希的肩膀，说道：“别着急，你不是请了几天假么？可以在我这里放松一下心情，仔细思考一下。这也算是你人生之中的一件大事。想清楚再决定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盖勒特的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