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缘》皇鸢

47、【番外之这个阎君难侍候】

　　当窗外的第一缕光芒照进来时，他很自然地醒来了，顺势坐直身伸一个懒腰。
　　他是白无常，据说是一个经常眉开眼笑、和蔼可亲的鬼差……说得像个老头子似的，令他忍不住想微笑着掐死那个放话的人，只要他知道是谁放话，立刻就可以实行。
　　最近，他每夜都是伏在桌上睡着的。莫要问为什么，他的低气压式微笑持续好几日了，连休息时亦挂着这副笑容，所有人……小鬼皆躲得远远的，深知这段时间惹不得这俗称好脾气的无常大爷。
　　“无常大爷，大人在找您呢。”门外一个瑟瑟缩缩的小鬼探出头来，颤抖着声音进行传话。
　　“好，谢谢你的传话了。”笑面相迎，白无常慢吞吞地站起来，却用爽朗的语气回答对方。小鬼暗叫一声“不妙”，立刻逃得无影无踪。
　　阎君，这个害惨我的罪魁祸首，你等着。白无常眯起眼，尽了全力才得以保持冷静的步伐行出去。
　　阎君殿很大，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想当初他和黑无常可被阎君耍晕了。今日阎君传召他过去的，无疑就是先前那凡人挑战阎君的空庭，亦是阎君钟爱的地方之一。
　　“哎呀，小白你终于来了，可让小黑好等。”阎君端坐在石凳上朝他摆摆手，兴高采烈的，不一会儿就惊讶着借助了白无常掷过去的利器，“小黑果然及不上小白来的热情。”
　　仍然微笑着，却在看见阎君搂住微笑的黑无常后，成了满布黑暗的笑容。白无常歉意道：“对不起啊阎君，我不小心失手了。”是的，看见那一幕之后无意识动手了。
　　“这并无大碍，吾与小黑渴了，小白上茶。”说罢，阎君搂着黑无常的肩的手更紧了几分，“对吧？小黑。”
　　我忍……白无常依照阎君的吩咐退下了。若非看见黑无常由始至终都僵直了身躯而坐，而那冷冰冰的笑容又是摆明的不情愿，恐怕白无常早就不平静了。
　　原打算只端一杯茶过来，换一个念头又想，万一阎君渴着他白无常的小黑怎么办？还有那一个可怕的想法……别想了，老老实实给端茶来吧。
　　“小黑，来。”才放下两个瓷杯，阎君立刻拿起其中之一就往小黑的方向递去，“难得吾歇个几日，你亦来歇一会儿。”
　　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你逃避做事来打扰我们，我们可比平日更忙了！眼见着瓷杯越来越接近黑无常的唇，被遗忘在一旁的白无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阎君，指尖聚起的“愤怒之火”硬是给捏灭了：“阎君，您手头的事务该拾起了。”
　　不料阎君眼角一瞥，淡淡道：“那东西怎及你们重要。”接着又继续把黑无常当作孩子般，送上茶让他喝。
　　自阎君从凡间游玩归来后，黑白无常的事务更重了，随时皆有受到传召的可能，无非是过去被阎君耍乐，真正谈到正事的时候又是少之又少，无怪白无常趴在桌上便睡着了，不然就只有一夜无眠的份儿了。
　　一夜无眠做甚么？除去诅咒和腹诽阎君抢走他的小黑之外，还有想尽方法报复阎君让他到处跑腿、摘花、采叶的恶行。
　　把我的小黑还来啊……幽怨地盯着阎君那情意绵绵的样子，白无常在抓狂的边缘中徘徊着。
　　“嗯，好的。”
　　什么，这声音是？白无常回过神来，只见黑无常一副贤妻的笑容，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错过的事情了！他的小黑，绝不让给阎君！
　　忍不住伸出手要夺回黑无常，抓狂着扑过去，眼前的一切又消散了。不对劲，难道他看见幻觉了？蓦然睁开眼，是那熟悉的冷冰冰的脸，是、是他的小黑？
　　“小、小黑？”震惊地起身，才发现他正躺在榻上，再环视一周，他正身处的是黑无常的房吧。
　　“你几日都无好好歇息吧，方才晕在空庭了，阎君让我安排你。”安排？于是就搬到自己的房里了么？
　　见着白无常充满疑惑的表情，黑无常继续说着：“是阎君把你拖进来的，我并无安排。”
　　那老头子又打着什么算盘啊，之前不是故意要我耗尽力气么？刚涌上来的喜悦又烟消云散了，白无常郁闷着。
　　“阎君说近日皆是考验你，没想还真好忍耐力，记得好好看着自己的人。”黑无常冷着表情蹙眉复述着，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小白你什么时候有喜欢之人了？”
　　“先告知我，今日为什么和阎君一块了？”扑上前抓住黑无常双臂，白无常比平日更为严肃地盯着他的双眼，必定要得到一个完整的回答。呵呵呵……要是阎君敢动个什么歪念头，别以为他真的对阎君没辙了。
　　“若我不从阎君的意一起合份气你，阎君说分开我们，我就担忧了。”叹了一口气，停顿一下，黑无常喃喃着，“少一个人到凡间收集孤魂，会增加不少负担啊。”
　　尽管黑无常的本意没什么，白无常却忍不住独自高兴起来了。无论如何说，他的小黑是不会离开他身边了，虽然阎君的恶行还是让他想小小报复一下。
　　“无常大爷……”门外一个瑟瑟缩缩的小鬼探出小半张脸，是今早的那个，“大人、大人说，如果白无常大爷醒了，让大爷摘一朵盛开的、紫色的、有着两滴露珠的花儿送过去，并且附上黑无常大爷……”说到末尾，小鬼的声音也降下去了，望见白无常脸上那“温和如风”的笑容后，再次逃得无影无踪。
　　盛开的、紫色的、有着两滴露珠的花儿，附上他的小黑对吧？阎君你等着，不论你出于什么心态，我白无常定当赴汤蹈火地为你做到。
　　改收回前面的想法，他不只是要“小小”报复一下，更应该是“大大”的报复一下。阴森森的笑着，白无常脑海中已模拟了无数个掀翻阴府的情景，这挑剔的阎君，尽管挑战白无常我的忍耐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