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缘》皇鸢

39、章十九·失魂魄，永沉眠（上）

　　重新调整一下状态，他们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这瘴气横生的地方，谁愿意再多呆，哪怕只是一炷香的时候。
　　“尽快离开，以免再节外生枝。”说着这话的晓媛，视线扫过无常与阎君三人，是凉飕飕的不包含任何情感的目光。只要是触及楚善生的事情，晓媛对待外人的态度就成了恶狠狠的，绝非楚善生那般温柔之辈。
　　“走吧。”执起楚善生的手，晓媛自顾自地往黑雾走去。这举动也许在他人眼中认为是很自然的发展，然而楚善生心中是又惊又喜。
　　还是不要多想了。压下那股喜悦之情，楚善生唇边仍不禁浮起一丝笑容。
　　待他们全部离开后，那团黑雾迅速缩小、消散。
　　“啊，真好奇阎君为什么要帮他呢？凡人的潜能始终不及妖物不是？”拉一张凳子坐下，从白眼深海中解放的白无常托着腮望向阎君，那个令人猜不透想法的男人。
　　“又是谁擅自将试验放出去？”斜睨他，阎君哼了一声，“况且，要是外面那青鸾族不被他们收服，闹的何止是凡间啊？暗中稳固一下那人的决心，权当作你们害了别人的赔礼就是。”
　　真是厉害的想法……白无常闷闷不乐地收回目光。对上阎君他的想法总是低那么一个层次。
　　“对吧，小黑？”
　　根据那个笑嘻嘻的声音，我决定收回前面所想的。白无常黑着一张脸，转头看向阎君，逐渐露出无感情的笑容。
　　不过在阴府呆了一日，重见外面的景色、呼吸新鲜的气息的感觉还是让人身心舒畅啊。
　　“晓媛？”看着晓媛急急忙忙地抽回手、偏过头，楚善生疑惑地问出声。
　　“刚、刚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大意是，牵起手的事并非故意的？无意也挺好。楚善生低声轻笑着，羞红着脸颊的晓媛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表示不满。
　　“不许笑啦！”
　　晓媛的吼声刚落，眼前忽地闪过一个身影，怀中的什么被夺走了。回首前方，楚映柳已然抱着晓媛的琵琶，站在蓝衣的元夜身畔。
　　“元夜！你这是做甚么？”一直视为珍宝的琵琶被夺去，晓媛愤怒地大吼着。
　　“元公子问您是否坚决不归来。”这冷漠着神情、眼神空洞无神的替元夜传话的人，已不是那暴躁的楚映柳了，或是被控制了吧。
　　晓媛也不立刻回答她，垂下手的同时也放下怒气，重新执过楚善生的手：“我说过的话，绝不后悔。自愿受元夜控制的你，真可悲。”后面的话是直朝楚映柳所说的，隐含着不屑与愤怒。
　　“晓媛你可真无情，随着一个杀害你的人有何好处！”不料，比她更为激烈的，盛怒中的元夜使用的心音，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对兄妹可谓狼狈为奸，楚映柳将你骗于长恨山，楚炎于长恨山上将你杀害，本是我元夜未过门妻子的你，为何要无故遭受这等待遇。”
　　“等我发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了，擅于欺骗情感的楚映柳与楚炎这对妖狐，我这生绝不原谅！我要狠狠地折磨他们，不论多少世我也要使他们痛不欲生。”盛怒中的怨恨早已外泄，元夜含恨的目光注视着楚善生，紧握的拳头仿佛在下一刻便要挥上去，“不惜使用本族禁术将你复生，我知你前生无法说话而钟爱于琴乐，便亲自打造这琵琶予你，并将我的声灵渡于你、让你今生得以说话，为何深爱着你的我，却得不到你的心！”
　　“不甘，绝不甘。”这恐怕是元夜最为激动的一次了，心中压抑的所有皆道了出来，再次恢复了平静，不舍地望向晓媛，“即使如此，你依然不愿归来我身边吗？”温柔的声音无异于从前，独属于晓媛的温柔。
　　握住楚善生的手在颤抖着，低头盯着地面，晓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谁亦无法知晓她现在的神情是如何，是悲伤吗？
　　不受元夜的怨恨所动摇，楚善生静静地凝视着晓媛，陪伴着她一起不吭声。若真如元夜所说的那样，他并不能有挽留晓媛的任何一个理由，只要晓媛愿意，他这个原本仅属局外的凡人无权多说。
　　“我……”
　　“不是这样的。”小小的身影站立在晓媛和楚善生跟前，同是握着拳的悠，沉声说着，“恩人他，绝不是你说的欺骗晓媛姐姐的人，那一切、包括恩人离逝，我全都看着。”
　　包括离逝，全都见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