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毒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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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一口鲜血，我又被带回了临风苑。
娄景急忙找来了御医帮我把脉，御医说我中的毒是大内的密药，缠绵，它能让人体弱气虚，血凉畏冷，食欲不振，慢慢虚弱、吐血而死。我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至于要命，可是病根已然留下了。需要特别的调养。换句话说，我这一生是离不开药罐了。
英翠跟随御医去拿药方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娄景。
“没有想到国丈还有这手，看来当初他对我也不是全然得放心。我派人去查查看国丈那里说不定会有解药。”
我坐在床上，一声不响。
“你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把你医好的。”娄景似乎也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
我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娄景！
“缠绵”真得是好名字。它就像是最细的丝一样，即使缠遍你的全身，你也不会知晓，发作起来也不像其他的毒药那样要人性命，可是它能让你连续七天高烧不退，能让你连一口稀饭都吃不下去，能让你夜夜无眠，白天却昏睡不醒，它会慢慢吸走你的养分，你的活力，让你像秋天的花朵一样枯萎掉。
现在宫里的刘御医几乎天天待在我的身边，他想了好多办法来化解我体内的毒素。他说，我中毒不算太深，如果好好的治疗，凭他的能力虽然不能给我完全解毒，但是会削弱“缠绵”的毒性，让我的身体强壮起来，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
我感激御医的认真，他的任何疗法我都全力的配合，药浴，熏蒸，甚至针灸。天知道我有多么害怕长长的银针进入身体的感觉。
娄景也时常来看我，不时地关照御医和英翠要照顾好我。
当我能再次离开床榻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个月了。
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公子离开临风苑了。我问英翠，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江公子是被别人接走的，且走的时候很高兴，想来是有了好的去处。
一日我正在吃午饭，娄景竟然不知道从地方走到临风苑来了。
“我还没吃饭呢。”
“那就坐下一起吃吧。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惯。”
我的午饭是清炒笋尖，鸡皮酸汤，清蒸桂鱼和山药粥。
娄景笑笑，让英翠又拿了一副碗筷，做到我身边，开始吃饭。
“我吃好了。将军慢慢吃吧。”
“这么少！”
“刘御医交代不让多吃。”
“英翠，”娄景把头转向旁边服侍的英翠，“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说公子的肠胃已经伤得厉害了，饮食不仅要以清淡为主，而且每顿要少吃，但也不能饿着，一天可以吃多餐。”
“是这样。那现在这里的饮食归哪里管。”
“现在公子的饮食算在府里的大厨房内。”
“另在临风苑起个小厨房吧，以后专管吉公子的饮食，饿了可以随时吃饭，不必苛于时辰。银子就从我的帐房里支。除了厨子外再聘个糕点师傅。”
“让将军费心了。”我诚惶诚恐，就是和娄景做戏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那不成又有什么事情？
当日下午，娄景派人送来好些点心过来。说是在小厨房没建起来的时候，现委屈我了。
“公子现在要吃点吗？中午吃得那么少，现在也该饿了。”
“好，你帮我沏壶茶吧。”
“刘御医说，公子不能喝太酽的茶，就喝银针白毫吧。”
“好。”
英翠和任何一个服侍过我的人都不一样。她和你亲近但绝不亲昵，她会对你嘘寒问暖，可是绝不过分。而且她稳中，知进退，该说得说，不该问的多一个字都不会说。就像我为什么带着人皮面具，为什么我从国丈的石室中回来身上带那么重的伤，英翠连一句原由都没有问过，更没有表现的惊奇不已。这回中毒也是。如此沉得住气的人，只服侍我这个病秧子，可惜了。
小厨房建起来后，娄景常常在我这里吃饭，连我都觉得有些无味的饭，他怎么到吃上瘾了。近来，娄景又添了新毛病，以往都是吃了饭就走的，这几天偏偏要等到喝过茶再走。
“白毫喝完了吗？”我看到今天沏的是毛峰而非往日的白毫，就随口问了句。
“现在的时令正是白毫紧俏的时候，府里的买办说白毫不是很好买。今天的毛峰是上品，味也很好，公子尝尝应该会喜欢的。”
“噢。”我笑笑，便低头喝茶。
“什么好茶，还买不到了？英翠，去跟管家说，要是买不到白毫，就换个买办，连个茶叶都卖不到，还要他做什么。”
“只不过是随便问问，毛峰喝着也很好。”我越来越觉得娄景有些不对劲了。
“终是没有白毫清新。喝惯了就不要换了。”
晚上管家亲自送来了一大包极品白毫。
初秋的天气虽然凉爽，可是清晨的寒气还是越来越重了。我穿着中衣站在庭院中，白色的衣带随风飘飘，着衣之人面容青白，身体盈弱，再配以几片飘落的树叶，好一幅水墨丹青。可是我只觉得一阵阵的秋风要把我吹透了。
“出来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有人在我身后说话，随即一件披风把我围住了。转身看到了娄景，
“将军起的好早。”
“昨夜没有睡好吗，好没精神。”
“昨夜已算好的了，睡了两个多时辰。”
娄景皱紧了眉头，“药还按时吃吗？”
“有英翠在哪能落下一次。”我嘴角翘起，好笑的看着他。
“难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几缕头发被风吹到了脸上，娄景抬手，又放下了。
“天气转凉了，该给你添些衣服了。”
看着娄景走远的背影，我笑的愈发灿烂。
刚刚入秋，我屋子里就早早的生起了火炉，火盆。任谁都说我屋里热得不象话，我却常常感到手脚冰凉。
“裁缝送来的衣服还可心吗？”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娄景不时地，悄无声息的出现，给花浇水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看得出来都是上好的。将军费心了。”
“你总是这么客气。”娄景笑道，“这又是什么花？怎么没见过？”
“这个是我新培育出来的，还没有名字呢？将军给个名字吧。”
“嫩白色的花，淡黄色的蕊，香气沁人心脾，就叫‘凝脂’吧。”
“好名字。”我笑道。
“这花是越闻越香！”
“是呀，这花原本就是打算熏香用的，所以香气特别的持久。”
“熏香！那你也帮我熏熏这个香囊吧。”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做工精致的香囊，就是戴了太长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香味了。
“看得出来将军很喜欢这个香囊。”
“是我娘给我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英翠进来倒茶，终于打破了尴尬，
“公子，你怎么又给花浇水了，不是说让小丫头们做吗？自己的手脚都那么凉怎么还能碰凉水呢！”
娄景听到，马上抓起我的右手，
“果真凉得厉害。英翠明天在屋里再添个火盆吧，还有告诉裁缝按吉公子的尺寸做几件毛皮，要用好貂皮。”
英翠下去传话去了，娄景又转向我，
“不是有手炉和脚炉吗，怎么不记得用？”
我抽了手，
“原也没有那么娇气，哪里就冷死了。”
“说是不在乎。其实，你还是恨我的吧？”
“命该如此，哪里来的恨与不恨。”我淡淡地说道。
娄景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毒发
